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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道:“你也跑得累了,要不要坐下来,喝一口酒,我这酒可比一般酒店卖的,要好得多,又醇又香……”
龙斗星一袭长袍都像灯笼般鼓了起来。沉笑道:“阁下还在龙某面前扯淡?”
小老头哦了一声,点着头道:“淡是淡了一些,但后劲可大得多。”
龙斗星看他还在和自己缠夹,不由怒气勃发,仰首洪笑一声,喝道:“龙某手掌的后劲也不见得小。”喝声出口,右手一振,一只巨灵般的手掌,脱袖而出,快若闪电,朝小老头直劈而下。
双方距离极近,小老头蹲在地上,龙斗星身材较高,伸手之间,几乎已经到了小老头的头顶。这一掌当真像迅雷乍发,一团掌风,轰然有声,劈了下去。小老头骤不及防,不由得吃了一惊,抬头望望龙斗星劈来的手掌,嘴里嚷道:“你这做什么?”这句话的工夫,龙斗星巨灵般手掌,压顶而下,离他头顶已不过数寸光景。
但听砰然一声巨震,掌风旋若雷劈,把小老头蹲立的地方打成了一个大坑,泥土飞扬,黄尘弥漫,但龙斗星竟然打了个空。龙斗星连自己都不相信,这么近的距离,会打不到小老头身上,但他发掌之时,两眼一直凝注着小老头,一眨不眨,也看得清清楚楚!自己一掌劈落之时,他还抬头望了自己手掌一眼,又说了一句话,才抢起酒坛躲开去的,这简直是不可能之事。
试想自己这一掌,何等神速,掌势一出,就可击上对方头顶,就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在自己发掌之时,再出手封解,都已嫌迟了。小老头如何还能抬起头来看自己手掌,再慢吞吞的说话,再抢着抱起酒坛,再举步跑开,这要多少时光?
这好像自己劈下的毒掌,等着他离开了再劈下去的一般。事实当然绝不如此,这自然是小老头的动作,看来十分缓慢,实则神速无俦。龙斗星心头突然一动,忖道:“莫非此人精擅道家的「缩时之术」不成?”
就在他一怔神之际,天风吹过,黄尘渐散,小老头居然一手抱着酒坛,就站在他右首三步之外,歪着头望着他,神色不悦的道:“我老人家看你跑累了,好心好意请你喝口酒,你怎地跟我动起手来了,这下幸亏没打上,要是给你打上了,我这几根老骨头,不是全拆散了?有话好说,何必动武呢?”
龙斗星看他神情,分明是有意揶揄,心头更是怒恼,目射凶光,厉笑道:“老小子,你再接龙某一掌。”这回他觑定了小老头,右足猛地向右跨出,右手箕张,一记「游龙探爪」,朝小老头当胸抓去。
小老头「嘻」的一声,耸着肩笑道:“方才你使的「泰山压顶」,是泰山派的手法,这记「游龙探爪」,是从华山派偷学来的,你怎么尽偷人家的?唔,看来还有几分蛮力。”他右手抱着酒坛子,这回没再躲闪,随着话声,右手一推,把抱着的酒坛朝龙斗星抓来的手爪上推去。
他敢情只顾说话,忘了躲闪,等到龙斗星手爪到了身前,心头一急,才用酒坛来挡一挡。试想龙斗星在江湖上,可以算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这一抓之势,力贯五指,就是山石,也得被他抓下一把来,区区一个酒坛,如何抵挡得住,不被他击成粉碎才怪。
但怪就怪在这里,龙斗星这一记发招之快,比方才劈落的一掌,自然又加快了许多,但小老头噜哩八嗦说了一大堆话,才把酒坛推出,龙斗星期到他面前抓出的手爪,应该一发即至,却就像等着他把话说完,推出酒坛来的时候,才抓到。
但听「扑」的一声,五指钩曲得像铜条的手爪,抓在酒坛身上,不但没把酒坛击碎,这酒坛好像生铁铸成的一般,反而震得他五指隐隐作痛。龙斗星究非等闲之辈,出手奇快,右爪才发,左手随着一掌,朝小老头拦腰横劈过去。
“嘻嘻。”小老头笑着道:“说你没出息,你就没出息,这一记「天外飞虹」又是偷学峨嵋派的,到底有没有一招半式,是你自己的?”龙斗星左手抬出之时,右手也刚好击上酒坛,此时突觉酒坛一滑,向左移去,又是「砰」的一声,左掌也击在酒坛上。
这回他只觉酒坛好像煨在火堆里的一般,奇烫无比,手掌击在上面,「滋」的一声,就和皮肉烫焦了一般,痛澈心肺,心头不由大惊,急忙撤掌后退。心中兀自不信,暗道:“就算你练成「三阳神功」,能运起三昧真火,把酒坛烤热,也绝非转手之间,就能办到,自己右手击上酒坛之时,酒坛还是冰凉的,如何能在滑到左首的一瞬之时,就把酒坛烤热了?这是哪一门邪功?”
小老头依然没事一般,抱着酒坛,笑嘻嘻的道:“你怎么一直跟我这坛酒过不去,叫你喝,你又不喝,偏要左一记,右一记的拍着酒坛子,幸好你没用力道,要是把酒坛子打碎了,岂不糟蹋了大半坛好酒,还害我老人家连瘾都过不成了。”
经过这两招攻击,生死判龙斗星自知绝非人家对手,不禁有些气馁了,望着小老头,迟疑的道:“龙某自知不是阁下对手,阁下究是何方高人?”
小老头望望他,忽然嘻嘻一笑,才道:“你问我老人家是谁?我有个故事,你要不要听?”
龙斗星道:“龙某洗耳恭聆。”
小老头道:“好,我老人家被你两记重手法,逼出了我一身的气,现在浑身没劲,先让我喝口酒,提提精神。”说到这里,两手捧起酒坛,咕咕喝了两口,用衣袖揩揩嘴角,笑道:“我老人家站的时间多了,脚会麻,还是蹲着说吧。”龙斗星知道他故意如此,也就没有说话。
小老头果然蹲了下来,笑了笑道:“大概……”他扳起指头算了算,才点着道:“唔,这故事该有五十个年头了,我有个当道士的老哥哥,住在一处山洞里,他一生别无所好,就是喜欢喝酒,洞口,堆着许多酒坛子……”龙斗星听得神情似乎一动。
小老头没去理他,续道:“我就告诉他,要想做神仙,就不可喝酒,喝酒只能成酒仙,成不了神仙,我那道士哥哥说:“上八洞神仙,汉钟离、铁拐李、吕洞宾哪一个不喝酒的?他们不都是神仙么?他依然喝酒如故。”接着笑了笑道:“我说这话,只是说明我那道士哥哥洞门口那许多酒坛子的来历罢了。”龙斗星没有说话。
小老头续道:“就是五十六年前的春天,我上山去看他……”他口气微顿,重又补充道:“哦,我该说清楚,我和这位道士哥哥,大概已有十二三年没见面了,既然去看他,而且又知道他尝酒如命,因此特地在凤翔去买了两篓子最好的西风酒……”
他又举起酒坛,喝了两口,接道:“这十二三年没见面,我那道士哥哥居然收了一个徒弟,那小子才十四五岁,却天生是个调皮捣蛋的坯子,他看我左右两手抱着两个五十斤的酒篓子上山,正走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当口……
他说到这里,忽然朝龙斗星裂嘴一笑,问道:“老哥,你当那小子有多淘气?刚从他师傅那里学会了弹麻雀的本领,一眼看到我老人家抱着酒篓子上山,竟然把我手上的篓子,当作麻雀来弹,幸亏那石子小。没把酒篓子弹破,我老人家一生气,就大声嚷了起来:「好小子,你欺负我老人家,等下回上了山,我就去告诉你师傅……」”龙斗星听得脸色连变。
小老头依然自顾自的说道:“那小子年纪虽小,却蛮横得很,听我要去告诉他师傅,索性一不作、二不休,虎的跳将出来,呼呼两拳朝我老人家当胸就打,嘻嘻,我老人家就是和方才一样,身子没动,只把酒篓子推过去,让他左边一下,右边一下,击了两拳,那小子小拳头击在酒篓上,自然很痛,就哭了起来,你说可笑不可笑?”
龙斗星身躯一颤,叫道:“你……”
“别打岔。”小老头嘻的笑道:“我故事还没说完呢,自从那年去看了我道士哥哥,一晃眼又过了八九年,我老人家再上山去,那小子已经不在了。据我那道士哥哥说,他是私自逃下山去了,我老人家听得很气,大骂那小子忘恩负义,下山去非把他揪回山去不可。哪知我那道士哥哥因为抚养了他十多年,人总是有感情的,他说:「他这里住不惯就由他去吧,反正人已经长大了,已经能够自食其力,我也不用再为他操心了。」”
“最后我那道士哥哥还再三托付我老人家,看在我们结交一场,务必要我老人家多照应照应他,这小子,如今算起来,也该有六十四五岁了……”
龙斗星目光直注,惊诧的道:“你……究是何人?”
小老头伸手挺挺毡帽,又似乎觉得不对,索性一下把毡帽摘了下来,露出秃得疏朗朗的尖顶,眯着眼睛,笑道:“你还记得?那就看看我老人家是不是还是老样子?像不像?”
龙斗星看了小老头一眼,慌忙扑的拜了下去,说道:“你老果然是游师叔,一点也没有变,还是从前的老样子,弟子有眼无珠,方才不曾认出是你老人家来,还望游师叔……”他说了一大堆,哪知抬目看去,哪里还有小老头游师叔的影子,心头方自一怔。
只听身后响起小老头声音说道:“我老人家最不喜欢看人家做磕头虫,你小子还爬在地上不起来,我老人家一气就走啦。”这小老头不用说,自然就是笑面神丐游一夔了。
龙斗星慌忙站了起来,说道:“游师叔,恩师他老人家……”
“死啦,他是醉死的。”笑面神丐摇着头道:“仙道无凭,但我这位老哥酒仙是做到了。”突然面情严肃的道:“他仙逝的那天,正好我老人家在他那里,他要我告诉你,崆峒一支要你继承道统……”
龙斗星目蕴泪水,摇头道:“我不配,我无颜见到恩师,纵然他老人家已经仙去,我不配继承他老人家的道统。”
“你配。”笑面神丐沉着声道:“我老人家说你配,你就配。”
龙斗星用力抓着他的头发,痛苦的道:“我真的不配。”突然转身奔去。
“给我站住。”笑面神丐大喝一声,人已「呼」的凌空飞去,越过龙斗星头顶,一下落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