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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老夫也不好提他名号了。”他不肯说,范子云也不好多问。
两人默默的走了一段路,就已到了慈云庵门前。夏云峰微微摇头道:“彩儿一个大姑娘家,整日住在庵里,唉……”他摇着头,跨上石阶,举手敲了两下门。
过不一会,庵门启处,出来开门的竟是如玉,她看到夏云峰和范子云同来,不觉面有惊容,后退了一步,才道:“是堡主、范公子……小婢……叩见堡主。”
夏云峰捋须:「唔」道:“起来,你在这里好么?”
如玉连头也不敢抬,站起身,应道:“小姐待小婢很好。”
夏云峰问道:“小姐呢?”他虽是问着,但不待如玉回答,已经举步往里行去。
范子云跟在他身后而行,如玉关上庵门,也只好跟在二人身后,不敢超越,进去禀报小姐。穿过大殿,折入左首一道月洞门时,夏玉容身后跟着何嬷嬷,走了出来。她今天穿着一身月白色藕丝衫裙,当真像清水芙蓉,淡雅绝俗。当她一眼看到来的竟是爹和范子云二人,也不觉微微一怔,急忙趋前一步,屈膝说道:“女儿叩见爹爹。”
夏云峰呵呵一笑道:“孩子快起来,唔,你还认识子云贤侄么?”
范子云跟着上前,抱抱拳道:“小弟见过玉容姐姐。”
夏玉容粉脸微酡,连忙裣衽还礼,口中低低的叫了声:“子云弟。”
何嬷嬷也跟着走上朝夏云峰裣衽道:“老婆子叩见堡主、范公子。”
夏云峰含笑道:“何嬷嬷,不用多礼。”夏玉容把爹和范子云让进厢房,如玉已经端着两盏茶送上。
夏玉容道:“女儿听说爹爹当选了武林盟主,还没向爹道贺呢。”
夏云峰呵呵笑道:“这是九大门派决议的事,为父身不由己,何况盟主也只是名义好听而已,实际上,还不是给江湖武林大家当差?”
夏玉容道:“爹爹一向为人正直,如能为江湖武林多做有益之事,女儿也就深感光彩了。”
何嬷嬷乘机道:“范公子好久不见了,怎么不到慈云庵来玩呢?”慈云庵不准外人擅入,如果不是玉容姑娘露过口风,惦记着范子云,她婆子怎敢说出到慈云庵来玩的话来。夏云峰是何等人物,何嬷嬷这话的口气,哪会听不出来,心中不禁暗暗高兴,但却只是捋须微笑。
范子云道:“在下前些日子,去了一趟金陵,今天才回来。”
“唔。”夏云峰口中「唔」了一声,朝玉容姑娘说道:“彩儿,为父带子云贤侄同来,是有一件事和你商量来的。”
夏玉容一双清澈如水的秋波,看了范子云一眼,忽然低下头去,低低的道:“爹爹有什么事要和女儿商量的?”
夏云峰道:“是子云贤侄被人用「阴手禁穴」,禁制了九处经穴……”
“哦。”夏玉容听得吃了一惊,娇容微变,但她登时想到自己在父亲面前,不该如此表露出对范子云的关切,不觉粉脸骤红,故意掩饰的问道:“这「阴手禁穴」很厉害么?”
夏云峰道:“说起「阴手禁穴」,乃是禁制手法中最厉害的一种,但子云贤侄还不止此……”
“哦。”这回夏玉容听得一颗心怦然直跳,急急问道:“子云弟还中了什么呢?”
夏云峰又道:“他中的虽是「阴手禁穴」手法,只是此人还在他奇经八脉三处穴道中,下了「阴极针」,就不是一般人所能解救的了。”
夏玉容道:“爹的意思,要女儿怎么呢?”
夏云峰道:“据为父所知,中了「阴手禁穴」和「阴极针」的人,只有练过佛门「拈花指」和玄门「乾元指」的人,才能解救。”
夏玉容听得「阴极针」三字,身躯不由得机伶一颤,她强自镇定着,故作迟疑,俯首道:“女儿行么?”
夏云峰含笑道:“行,你练的正是佛门「拈花指」,自可奏效。”
夏玉容道:“只是女儿不知该如何使法,才能替子云弟解去禁制……”
夏云峰眼看女儿已有允意,一面捋须笑道:“容易得很,子云贤侄被「阴极针」刺中「会阴」、「筋缩」、「天突」三穴,乃是奇经八脉中的任、督、阴维三脉,十二经络遭受禁制的是手阳明、是阳明、足太极、手少阴、手太阳、手厥阴六经中的「天枢」、「不容」、「腹结」、「极泉」、「天宗」、「天泉」六穴,你只须以「拈花指」神功,替他把这几条经脉,逐穴点度真气,把经脉打通,你子云弟身受的禁制,也就解除了。”
「逐穴点度」,这话听得夏玉容姑娘不禁踌躇起来,自古男女有别,爹说的这几条经脉中,有许多穴道,是女孩儿家不宜用手去碰触的,自己怎好意思?她粉脸一红,迟疑的道:“这个……”
夏云峰自然看得出女儿的心意,轻咳一声,道:“彩儿,为父明白你的意思,但子云是为父义弟之子,我和他爹情同手足,你和他也就像同胞姐弟一般,子云贤侄身受禁制功力全废,只有你「拈花指」可解,你应该义不容辞。”
夏玉容道:“女儿知道,只是……只是……”
范子云道:“夏伯伯,既然玉容姐有困难,那就不用了……”
夏云峰一摆手,截着他话头道:“贤侄毋须客气,彩儿是现成练过「拈花指」的人,哪有舍了自己人不医,反去求外人之理,何况外人也未必求得到,会「拈花指」的,只有九华神尼一位,会玄门「乾元指」的人,江湖上已经多年没有听说了,你到哪里去找解禁之人?”
他神色渐转严肃,望着自己女儿道:“再说,彩儿,为父膝下只有你一个女儿,你范二叔也只有子云一个男孩,当年你范二叔失踪之前,老夫和他,都有意把二家合成一家……”
夏玉容娇羞的叫了声:“爹……”
夏云峰正色的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好害臊的,为父当年也和你娘提起过,别说子云贤侄人品、武功,都是千中之一上上之选,就算他是个庸碌之人,为父也非把你许配与他不可,因为这是为父和他爹交谊不同,如由范家的孩子来承继夏家的香烟,为父纵然身死,也会含笑于九泉,为父说这些话,就是告诉你这是为父的心愿,为父今天就当面把你许配给子云贤侄,这样你就不用再顾虑男女有别了。”
这番话直羞得姑娘家一张粉脸,比大红缎子还红,一颗头垂得更低,只是拈弄着衣带。因为她对面,坐的正是范子云,她自然不敢抬头看他了。范子云也料想不到夏伯伯,会当着玉容姐姐说出这番话来,他既然说出来了,自己自然不好反对,否则置玉容姐姐于何地?但他又不得不表示自己的意见,这就红着脸,尴尬的道:“夏伯伯,小侄年纪还小…”
“哈哈。”夏云峰拂须笑道:“老夫又不是逼着你马上成亲,明天老夫打发翟总管去跟弟妇说去,先替你们订个亲……”
何嬷嬷站在一旁,一脸喜色,躬着身道:“恭喜堡主,恭喜小姐。”
夏云峰得意一笑,说道:“彩儿,你和子云贤侄如今有了名份,就不必再避男女之嫌了,但目前你们仍然以姐弟称呼为宜。”
夏玉容心里自然十分喜悦,含羞应了声:“是。”
夏云峰脸朝何嬷嬷吩咐道:“何嬷嬷,你给范贤侄在庵中收拾一间静室,彩儿替他疗治解禁,最少也得两三天时间吧?他功力未复之前,暂时就住在这里好了。”
何嬷嬷连声躬着身道:“老婆子省得。”
夏云峰站起身道:“好了,贤侄,你就留在这里,老夫还有事去。”
范子云迟疑的道:“夏伯伯,这个只怕不妥吧?”
夏云峰道:“这有什么不妥?就算两家联姻之事,目前还言之尚早,夏伯伯和你爹情同手足,你和彩儿,就是姐弟,如今你武功全废,不住在这里,让彩儿给你治疗解禁,住到哪里去?”话声方落,人已大步往外行去。
何嬷嬷识相的含笑道:“范公子,老婆子这就给你收拾房间去,慈云庵地方并不小,前面有好几间都空着没人住呢?放心,没有不方便的。”她也没待范子云和夏玉容的回答,就踮着小脚走了。
两人面对面的坐着,但各人心头都在怦怦跳动,谁也不敢和对方说话。这样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夏玉容一双如水目光忽然一抬,轻启檀口,叫道:“子云弟。”她先开口了。
范子云赧然抬目,和她目光一接,发现她白里透红的粉脸上,隐含着一层娇羞,欲语还休的模样,心头一阵紧张,局促的道:“玉容姐姐,你要说什么?”
夏玉容咬着下嘴唇,露出一排雪白发亮的贝齿,幽幽的道:“我想问你一件事,是什么人在你经穴使了:阴极针?”原来她关心的是他身中「阴极针」。
范子云道:“此事说来话长……”他简略的说出自己无意中救下叶玲,后来才知她是老子山的十二金钗。
夏玉容讶然道:“老子山十二金钗?”
范子云道:“那是邢夫人手下一个副总管训练的十二个女子。”夏玉容哼了一声。
范子云接着省略去其中发生的许多事故,只把叶玲第二天在客店失踪,店伙领着一个庄稼人进来,那人要自己跟他前往一处农家,自己如何被人点住穴道,大概说了一遍。夏玉容道:“你就这样被禁制了穴道?”
范子云道:“不,我迷迷糊糊的被运走了,醒来之后,已被关在一处地室之中。”接着就说出夏伯伯把自己带出地室,回到夏家堡来。
夏玉容听得神色一变,说道:“这么说,你是被关在老子山地室之中,换句话说,那也就是老子山把你劫持去的了?”
范子云道:“是的。”
夏玉容道:“爹有没有告诉你是什么人在你身上下的禁制?”
“夏伯伯说子。”范子云道:“那是邢夫人的师姐,因为她已经回去了,所以无人能解……”
夏玉容神色为之一变,切齿道:“果然是她们,我……我……非手刃这妖妇不可。”
范子云吃惊道:“玉容姐姐,你……”
夏玉容目中有了泪水,低低的道:“十年前,我娘患心痛症去世,那时我年纪还小,不懂事,只当娘是病故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