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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力,照样可以一跃数丈,投石成弹。
吴明、王韬、陆云虽然多次见识了龚少犀利的出手,但还是一次次被他震撼,一次次刷新对龚少的膜拜程度。此刻三人已经完全清醒,跑到顾南和马俊身边,一把将他们拉开,围着那个小洞啧啧称奇,陆云甚至还伸手去抠挠洞口,企图挖出那粒石子做个纪念。
顾南和马俊任由他们拂开,脸上半点看不见之前的狂暴之气,既惊且惧的回视着龚黎昕,身体微不可见的瑟瑟发抖。流浪汉也停止了呜咽呻吟,捂着血水横流的鼻子,眼带畏惧和崇敬的看着阴影里显得极为瘦弱的少年。
“有心思虐打同类,不如留下力气多杀几个丧尸。”少年清越的嗓音在大厅里响起,“把伤口包起来,丧尸对声音和血腥味非常敏感,现在墙外至少聚集了几百只丧尸等着生啖你们的肉。”
少年话落,众人这才注意到墙外比刚才高了好几个分贝的丧尸的嚎叫声。
顾南和马俊的理智早已回笼,被少年说得羞愧难当,连忙上前几步,毕恭毕敬,小心翼翼的从他手里接过一个简易医疗箱。这是吴明下午的时候从街边的小药店顺来的。
马俊扯了两块纱布,迅速替顾南包好手掌和脸颊的伤口。碰上龚少,顾南都挂了两回彩了。给顾南包扎完,看见流浪汉血流不止的鼻子,他默不作声的把医疗箱推到对方面前。
“不就是两块饼干吗?至于把人往死里打吗?还差点引来丧尸围攻!切~~小家子气!”陆云抠不出石子,只得悻悻罢手,转而对顾南两人冷嘲热讽。
顾南和马俊半点不敢吭声,仅剩的傲气早已被龚少踩进泥底,挖也挖不出来。
陆云觉得没意思了,从自己的食品袋里拿出一瓶牛奶和一块面包扔到流浪汉面前,没好气的说道,“喏,给你,不就是吃的嘛,本少多得是!有你挨打这份毅力,干嘛不自己出去找吃的?饿死是死,拼死也是死,如果是我,就选体面点的死法!亏你还是个男人!!”
陆云的话很不中听,流浪汉却半点没在意,双手哆哆嗦嗦的捧起牛奶和面包,对着陆云和龚黎昕砰砰砰磕起头来,口里不停说着‘多谢两位少爷’,沾满黑灰的脸上被泪水冲出两道深沟。
本来已经绝望,等着被打死的流浪汉觉得自己又活了,不但身体活了,心活了,连沉寂的灵魂都活了。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堂堂正正的站起来,活出个人样,不让两位少爷看扁。
所以说,末世就像潘多拉的盒子,里面不仅存放着黑暗和毁灭,还存放着希望和光明,单看你怎么去抉择。
流浪汉用药棉堵住流血的鼻孔,狼吞虎咽的吃完面包和牛奶,感激的朝龚黎昕看去,迟疑了一会儿,慢慢靠近他身边,拘谨的开口,“少爷想要从地下管道离开这里去军区大院吗?我知道该怎么走。我以前在地下管道里生活了两年,对路线很熟悉。”
醒来时正好听见五人关于如何离开的谈话,流浪汉当时和他们不熟,选择了缄默,现在却是迫切的想要报答陆云和龚黎昕。
众人闻言,眼睛立刻亮了。
29事定
贺瑾眯眼;锐利的视线在流浪汉身上扫过,低沉浑厚的嗓音徐徐响起;“你对地下管道熟悉到什么程度?要知道;下去了以后;你若说记不住了,要想再绕回来可就难了,很可能会把我们带入更加危险的所在。”
那流浪汉拘谨的擦掉脸上混着黑灰的眼泪,语气没有之前的卑微和怯懦;带着少有的坚定和自信,“我在下面住了两年,不说全城逛遍;但城郊这一片我闭着眼睛都不会迷路。管道里冬暖夏凉;遮风避雨;比地上好住多了,要不是有一回下暴雨,管道堵塞,淹死我两个兄弟,我如今还在下面住着呢。”
贺瑾见他眼神清亮,没有说谎的迹象,略微点头,又问,“从这里走到军区大院需要多长时间?”
流浪汉垂头想了想,肯定的说道,“这里离军区大院已经远了,开车都要两个多小时,走路约莫要四五个小时才能到。”
“嗯,明天你帮我们带路,你的食物我们包了。”贺瑾对流浪汉说道,流浪汉表情激动,千恩万谢的退回角落。
贺瑾又转头朝围拢过来的几人交待,“我们明天中午再走,早上先去外面弄些绳索,照明灯,食物,矿泉水回来。”
“好嘞!”众人齐声应是,眉眼间洋溢着希望的光彩。
“贺哥,龚少,能不能让我们也跟着?”顾南畏畏缩缩的上前,轻声问道,马俊闻言,立刻点头表示附议。
顾南之前听贺瑾多次提起,说丧尸的行动变灵活了,他也因此留了个心眼,仔细观察了一阵,果然丧尸的速度在加快。由此下去,外面的围墙早晚挡不住它们。
再者,连龚少那样的高手都迫切想要离开这里,而不是安生等着他父亲来救援,可见这里肯定不是久留之地。顾南心思活泛,硬着头皮上前交涉。马俊对顾南的话没有半点意见,能跟随在龚少左右,他倍有安全感,求之不得。
贺瑾挑眉,冷冷睇了两人一眼,没有发话。
顾南姿态更加卑微,小心翼翼的开口,“地下管道路线繁复,暗处不知道隐藏了多少危险,队伍里多两个人也多两分助力。到了军区大院,万一军队还没赶到,总要在里面呆几天,我和马俊可以帮着守夜,大家晚上还能多睡几个小时。食物我们自己想办法,绝对不会麻烦贺哥和龚少的!”说到最后,顾南眼里流露出祈求。
‘能多睡几个小时’这句话打动了贺瑾,想着小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急需营养和睡眠,他心思动摇,朝小孩看去,问道“黎昕,你说呢?”
龚黎昕小口小口喝着咖啡,舔舔唇角的咖啡渍,猫瞳在顾南手里的半截断刀流连了一眼,缓缓开口,“脚长在他们身上,他们如果偷偷跟在后面,我们也不能把他们的脚给砍掉。就让他们跟着吧。”算是补偿他先时鲁莽的行为。
贺瑾闻言朝顾南和马俊略微颔首,表示同意。
顾南和马俊双股战战,感觉脚底板凉飕飕的,连忙朝两人弯腰行了个大礼,动作僵硬的退回原先的角落。
陆云早被顾南几人闹得了无睡意,凑到龚黎昕身边,撞撞他肩膀,神秘兮兮的开口,“龚少,老实说,你小时候是不是掉过悬崖?吃过灵果?或者碰见过什么老头,得了一本绝世武功的秘籍?”
龚黎昕眸色奇异的睇了他一眼,默默摇头。绝世武功的秘籍?当然有!但前世的事,他打算永远埋进心底,谁也不会告诉。
小孩只对自己说了异能的事,贺瑾心中闪过一丝窃喜。见他不想与别人多言,贺瑾便也没打算透露出去,只等和小孩分开后再告诉陆云和吴明。小孩没有特别交待,想来是无需保密的,而且他也说过,这件事别人早晚都会知道。
想到很快就要和龚黎昕分开,贺瑾心中莫名烦闷,瞥了神神叨叨的陆云一眼,冷声道,“有精神胡思乱想,不如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贺瑾的话,陆云向来是言听计从的,见龚少也没兴趣搭理自己,只得悻悻的躺回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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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同一片夜空下,远在A省首府边境的新兵训练营里,林文博和宋浩然刚刚结束了一场历经10多个小时的杀戮。
两人浑身浴血,各自点燃一根香烟,眸色晦暗的看着训练场上堆积成山的尸体。尸山血海中,没有异变成丧尸的士兵们正咬着牙,流着泪,将一具具尸体收敛起来,等着天亮后烧掉。
“第一次杀人,还是一口气杀这么多,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宋浩然吐出一口烟雾,转头细看林文博的表情,见他眉眼间染着木然之色,眼神却很清明,略微放下心来。第一次杀人是道坎,跃过去了,自此以后无坚不摧,心硬似铁。跃不过去,这一辈子就废了。
“你说错了,我杀的不是人,是丧尸。”林文博没有心思再抽烟,将还剩一半的烟蒂踩灭,冷声说道。
他起初的确有些不能适应,想吐,浑身止不住的冒冷汗。可杀着杀着,他竟慢慢麻木,再没有半点不适的感觉。因为他知道,在末世,想要活下去,杀戮是唯一的途径。他林文博从来就不是弱者,不管活下去的方法有多残酷,他都会毫不犹豫的采用。
宋浩然闻言苦笑,点头道,“你说得对,我们杀的不是人。”
看着来往搬运尸体的士兵,林文博感叹道,“幸好黎昕和香怡没跟着过来,否则会吓坏的。七八千人,厮杀到最后只活了两百人不到,就算身在地狱也不过如此。”
宋浩然瞥他一眼,弹掉烟蒂上多余的烟灰,沉声道,“你错了,我觉得正应该让他们亲眼看看这一切,看看末世的残酷,以后才能更坚强的活下去。”
林文博摇头,声音沙哑,“我和你不同,我只想尽力保护他们,让他们远离绝望和苦痛。这些负面的东西,我一个人承受就够了。”
宋浩然闻言不再说话。两人的侧重点不同,但归根结底都是为了所爱的人能过得更好。说不上谁对谁错。
“走吧,上直升飞机去龚叔和林老爷子那里看看,都这会儿了,估计龚叔已经把驻军大营清理干净了,黎昕和香怡也该接回来了。”见远处停机坪上一架直升机已经准备就绪,宋浩然扔掉烟头,大步走去。他有些挂心远在军区大院的少年,虽然知道军区大院比部队里安全,但他心里隐隐有种焦躁之感。
军区大院里居住的军官十有八九是龚远航的忠心部将,早就收到了消息,叫家人做好了防范工作。大院里疑似感染的人隔离的隔离,送走的送走,连巡逻的守卫也都换了没感染过病毒的士兵。安全工作十分到位。
另外那些宋派军官,龚父也在三天前通知了他们,他们信就好,自会替家人做准备,不信也没有办法。反正到时各家都会紧闭门窗,拿好武器,等着军队派直升飞机来救,不会管别家的闲事,能不能活下来,只能靠他们自己。
直升飞机缓缓升空,新兵训练营在视野里越缩越小,飞机垂直投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