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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铜锁都是在地毡之上,是谁将那些铜锁拿下?
杨迅没有在意,常护花却注意。他的双眉终于皱了起来。
杨迅却已准备将箱子打开。
他虽然粗心大意,可是到他的手摸上扣子,亦发觉有些不对头了。
“这些箱子不是全都用铜锁扣着?”
他的目光一落下,到底看到了散在地毡之上的铜锁,更觉得奇怪。
“我记得我们上次离开的时候已经将那些铜锁放回原处。”他毕竟记起来了。
“也许是那个贼将铜锁拿下。不过他未必就来得及,也未必就有力气将七箱子那么多金银珠宝一下搬走。”
他自我安慰,脸上已淡了几分的喜色又浓了起来。
这刚浓起来的喜色立即又淡下去。
他已经将箱子打开,是空的箱子。
他赶紧将这个箱子拿过一旁,回身将第二个箱子打开,第二个箱子之内一样一无所有!
“怎么完全是空的?”
杨迅怪叫一声,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只猴子。
“砰砰砰”一阵乱响,所有箱子全都给他搬下来,一个个打开。
应了他那句话,所有的箱子完全都是空的。
杨迅整张脸部僵硬,整个人都僵硬。
这一动一静,竟然是如此强烈,就连常护花都给他吓了一跳。
杨迅一静,整个石室亦静下来。
听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七个箱子之上。
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只有呼吸声此起彼落。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打破这种静寂。
这个人是龙玉波。
第一句话他就问:“珠宝呢?珠宝在什么地方?”
他的语声急速而尖锐,乱箭一样石室中四射。
其它人全都惊动。
杨迅第一个回答,他一手指着那些箱子,还有一只手却四下乱指,道:“上次我们离开的时候,那些珠宝仍然放在这七个箱子之中,那二十三张几子之上,可是现在全都不见了!”
龙玉波大声道:“真的?”
杨迅双手抓头,嘶声叫道:“当然真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玉波突然一声冷笑,道:“要知道怎么回事,得问一个人!”
杨迅道:“谁?”
龙玉波目光霍地一落在常护花面上,戟指道:“他!”
杨迅一只手不由地亦指了过去,道:“他?”
龙玉波道:“就是他,这件事只有他才知道!”
他两步上前,手指几乎指到常护花的鼻子上,道:“你到底将那些珠宝拿到什么地方去了?”
常护花面无表情,冷冷道:“我没有拿走珠宝!”
“你没有拿走!”
龙玉波仰天大笑。
他的笑声中充满了讥诮的意味。
常护花不笑也不怒。
龙玉波的笑声忽一落,他将手收回,叉在腰肢上,正想说什么,杨迅那边已叫道:“你凭什么肯定一定是他将那些珠宝取走?”
龙玉波道:“凭什么?”
杨迅道:“不错,凭什么?”
龙玉波道:“三个理由!”
杨迅道:“你说来听听。”
龙玉波道:“第一,只有他才能瞒过留守在书斋之内那些官差的耳目!”
杨迅点头道:“他的身手无疑是非常轻捷。”
他却又连随摇头,说道:“这个理由并不充分,因为武功好的人,并非只有他一个。”
龙玉波也不分辩,接道:“第二,只有他才懂得将暗门打开,将机关封闭,进来这个地下室。”
杨迅连连点头道:“这个理由好得很,还有没有更好的理由?”
龙玉波道:“还有一个。”
杨迅道:“你不是说过有三个理由,第三个理由又是什么?”
龙玉波盯着常护花,目光如电,道:“他本来就是一个贼!”
除了常护花,所有的人几乎都一怔。
杨迅脸上露出了怀疑之色,道:“你说他是一个贼?”
龙玉波一再点头,道:“而且是一个大贼!”
杨迅道:“说话可不能乱讲!”
龙玉波道:“你以为我这种人也会乱讲话。”
杨迅道:“然则你有什么证据?”
龙玉波道:“一个贼做案之后,如果有证据留下,根本就不配称为大贼。”
杨迅道:“那么你怎会知道他是一个大贼?”
龙玉波道:“我穷三年之力,综合所有证据,才敢大胆如此肯定!”
杨迅忽然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龙玉波几眼,道:“你好象并不是官门中人。”
龙玉波道:“本来就不是。”
杨迅道:“既然不是怎么你这样调查一个人?”
龙玉波道:“我非调查不可!”
杨迅道:“为什么?”
龙玉波道:“我与他有过节。”
杨迅道:“什么过节?”
龙玉波道:“他曾抢过我的东西!”
杨迅接问道:“什么东西?”
龙玉波道:“价值连城的珠宝玉石,黄金白银。”
杨迅道:“有这种事情?”
龙玉波道:“我这个人没有什么优点,就是不大喜欢说谎。”
杨迅“哦”一声接道:“就因为他抢去了你价值连城的珠宝玉石,黄金白银,所以你那样调查他?”
龙玉波道:“正是!”
杨迅微微颔首,道:“这件事,只怕就是事实,否则相信你绝不会调查他整整三年!”
龙玉波道:“绝不会!”
他冷笑一声又道:“不过我却也不是三年的时间都是调查他一个人。”
杨迅又是“哦”的一声。
龙玉波道:“除了他之外,我同时还在调查另外一个人。”
杨迅道:“那个人又是谁?”
龙玉波道:“崔北海!”
杨迅第三次怔住。
龙玉波冷笑接道:“这本来不必用三年的时间,问题在三年前他们两个人便已经闹翻,一南一北,我分身乏术,一个人奔波往返,不觉就三年。”
杨迅试探着问道:“莫非崔北海也是一个贼?”
龙玉波道:“一个大贼!”
杨迅道:“听你的口气,崔北海好象就是常护花的同党!”
龙玉波道:“正是。”
杨迅突然板起了脸道:“有一件事情你必须先弄清楚!”
龙玉波道:“什么事情?”
杨迅一字字地道:“你所说话必须完全负责。”
龙玉波沉声道:“这个当然。”
杨迅这才转回原来的话题,道:“你是说常护花、崔北海两人合伙抢去你价值连城的大批珠宝玉石、黄金白银?”
龙玉波道:“那些珠宝玉石、黄金白银其实也不是我个人的东西。”
杨迅道:“然则是几个人的东西?”
龙玉波道:“三个人。”
杨迅道:“还有两个是谁?”
龙玉波道:“阮剑平,朱侠!”
杨迅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崔北海遗书将所有的财产留给你们三人平分。”
龙玉波道:“这只是还给我们,亦所谓物归原主。”
杨迅道:“你说的简直真的一样。”
龙玉波道:“如果你还有怀疑,不妨一问常护花。”
杨迅的目光立时转到常护花的身上,话都还未出口,龙玉波已然盯着常护花,冷冷地道:“大丈夫敢作敢为,也应该敢认。”
常护花冷笑一声,说道:“你尽管放心!”
龙玉波道:“能够放心最好。”
杨迅随即接上口,道:“难道你真的是一个贼?”
常护花竟然点头,说道:“可以这样说。”
杨迅问道:“崔北海也是。”
常护花道:“也是!”
杨迅叹了一口气,道:“我倒是看错了你。”
常护花淡笑不语。
杨迅又问道:“三年前你是否真的与崔北海联手合谋,劫去了龙玉波他们三人的财物?”
常护花颔首。
杨迅瞪着他,道:“也就是放在这个地下室之内的东西?”
常护花道:“差不多。”
杨迅道:“差不多?还有的在什么地方?在你那里?”
常护花道:“我那里一件都没有。”
杨迅道:“哦?”
常护花道:“那些东西由始至终一件都没有在我手上。”
杨迅道:“全都给崔北海拿去了?”
常护花道:“不错。”
杨迅道:“那次的劫案,到底由谁策划?”
常护花道:“由他。”
杨迅道:“你这个同党究竟得到了什么好处?”
常护花道:“什么好处也没有,反而失去了一样东西。”
杨迅道:“什么东西?”
常护花道:“朋友,一个朋友!”
杨迅道:“崔北海?”
常护花默然。
杨迅瞪着他,摇头道:“你这个大贼看来做得并不高明。”
常护花淡笑。
杨迅再摇头道:“难道你就由得他带走?”
常护花道:“他走了之后很久我才觉察。”
杨迅又摇头,道:“你的身手虽然轻巧,头脑还是不够灵活。”
常护花道:“不是不够灵活,而是一直都有病,老毛病。”
杨迅眼睛下意识往上一抬,道:“什么老毛病?”
常护花道:“太过信任朋友,尤其是老朋友。”
杨迅道:“信任朋友也是病?”
常护花颔首,道:“而且是死症。”
他淡然一笑,又道:“幸好我这个病已经痊愈得十分之八。”
杨迅紧接又问道:“怎么你不去追回来?”
常护花又是一笑,说道:“反正不是自己的东西,他既然喜欢,由得他拿去好了。”
杨迅道:“对于别人的东西,你倒是慷慨得很。”
常护花道:“何况因此而认识一个朋友的真面目,岂非已经是一种收获?”
杨迅一点头,倏地板起了脸孔,说道:“你又可知,为非作歹一定要受法律的制裁?”
常护花道:“知道。”
杨迅微微一怔,大声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又知道不知道?”
常护花道:“知道。”
杨迅道:“你……”
一个“你”字才出口,常护花已然截断他的说话,道:“对于法律方面相信你一定非常明白。”
杨迅一挺胸膛,道:“当然。”
常护花接道:“那么我先请教你一个问题。”
杨迅道:“说!”
常护花道:“打劫贼脏是否犯法?”
杨迅又一怔,道:“这个……黑吃黑一样犯法!”
常护花笑笑,道:“如果将我当作贼,这个当然就是黑吃黑。”
高天禄亦是一笑,道:“只要是据为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