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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留不住她的,就这一会功夫已经放出好几件法宝,皆破不了佛光,然而被谢璎这一番话,起心动念,立刻便跟极乐世界的阿弥陀佛失了感应,身上佛光顿失,陡然身体一沉,止住了上升的势头,周围红尘滚滚,再度袭来,此刻,她已经到了红尘世界的最顶端,还差不过三尺高的地方便能出了魔域,飞升去了,然而就是这么一下,功亏一篑!
沙神童子用尽了各种手段也无法破掉忍大师身体之外的佛光,又急又狠,俊脸扭曲,狰狞可怖,忽然见忍大师身体周围佛光散去不少,不再向上,方大声笑道:“陈家贱婢,你心里头想着男人呢!还想去极乐世界么?阿弥陀佛那贼秃岂会收留你这淫尼荡妇!”
他一面催动红尘沙不停地往忍大师身上喷涌浇灌,便似用红漆去泼金佛像,一遍两遍,百遍千遍,越来颜色越重,同时一面将弑神刀化作一道数十丈的金色长虹向忍大师拦腰卷去,与此同时晃动九天秘魔令牌,自尖端射出一道极细的血线,笔直地向解脱宝珠射去,血线透入佛光之中,一时间竟然将宝珠钉在空中!
同时弑神刀绕着忍大师劈去,吃佛光挡住,不过金刀划过之处,依然有一片佛光,如有实质般地被劈砍下来,散成一片金色流霞!
忍大师飞升不成,没了佛力接引加持,一时之间出不了红尘沙,不过她本身的法力也不弱于沙神童子,一双玉手,迅速交结变幻,各种佛教法印,自虚空之中飞出制行佛光剑,瞬间涨到百丈长短,并不理会近身的魔刀,带着劈天裂地的气势,向沙神童子劈去!
079李健·沾染红尘
沙神童子跟忍大师早就有过节,要不然也不会张口闭口喊她俗家姓氏“陈家贱婢”了,而忍大师把之前看破放下的东西又都捡起来了,更被勾动仇恨,大生嗔心,两人俱都法力全开,宝贝近出,打得天翻地覆,月裂星邪。
绝尊者当年所炼的十八件炼魔至宝中,忍大师手里也只有将近三分之一,净光宝幢给了叶缤,后来落在谢璎的手上,六通莲华给了谢山,毁于燧人钻之下,她手上还剩下贤护宝伞、解脱宝珠、中住蒲团、制行神剑,另有一件光英法轮,五件法宝同时飞起往对面砸去。
沙神童子也不甘示弱,除了弑神魔刀和九天秘魔令牌之外,更拿出铁城山老魔所赐的几件法宝,那诸天秘魔神灯灯芯已经被岳清吞掉带走,另外又拿出两件宝物,连同自己元神所成就的本命魔身,率领七绝神魔,来与忍大师掰命死斗。
两人那么高的法力,连天也要撕破,连大地也能撕裂,红尘沙中的世界如肥皂泡一般,纷纷碎裂消亡,然而红尘沙却丝毫无损,那红尘便似一通浑水,不去搅动还甚清澈,越搅越混,到最后简直成了泥浆了,翻江倒海狂涌乱碰,忍大师周围的佛光越来越红,金色渐淡沾染红尘越来越重。
沙神童子自然也是一样沾染红尘沙,头发眼眉,双瞳指甲,尽成红色,不过佛教求出世,讲求不染红尘,魔教却是阻人出世,大家都在红尘之中,而我做天主,因此染着红尘越重反而对他越是有利,若是在外面单打独斗,他是要比忍大师稍弱一筹的,只是先前忍大师为了度化谢琳,在红尘世界之中沾染颇重,原本可以往生极乐,脱离这里,又被谢璎打断。
便似凡俗居士,平日修行得极好,感觉自己什么都已经看破放下,能够顺利往生,怎奈临死之前,业障现前,身上的痛苦也还罢了,儿女一哭,失了方寸,乱念一起,立刻与阿弥陀佛失了感应,便错过了时机,正是一念觉则极乐,一念迷则地狱,失了佛力接引,忍大师凭借自身道力,已经是再也无法脱出红尘。
随着时间的?间的推移,忍大师已经又开始的占据上风,逐渐转为平手,再由平手转为下风。
岳清始终在一旁坐着看白戏,相比起峨眉,他跟忍大师之间的仇怨一点都不小,谢琳、叶缤、谢山,忍大师这几个因缘极大的人,或间接或直接全都死在岳清手里,她方才飞升西去,岳清便会立即出手,即便不能击杀沙神童子,但双方的恩怨也算告一段落,也是过去所造诸业之力,因谢璎使她无法飞升,日后亦是五台派一大强敌,跟已经投生紫云宫的谢山之间又搅出好些纠葛。
因此他一直在旁边坐山观虎斗,看得悠闲自得,忽然自东方飞来一道霞光,当中拥着一个粉面朱唇,仿若修道人元婴般的小孩,晃眼之间到了近前:“敢问可是五台派的岳清么?”
岳清看了看他,微微点头:“你是极乐真人门下的健儿吧?”
当年凌云凤被崔五姑带到白阳山修炼白阳图解的时候,曾经得遇山下的小人国,带回来四个小人,两个留给芬陀大师,两个被李静虚带走,代替徒弟秦渔收入门下,赐姓李,分别叫做李玄和李健,极乐真人在长春崖无忧洞仙府之内,施展玄门功夫,衍化时空,将二童投入其中,转瞬千年,参悟大道,弹指之间,历劫数世,所获根骨资质俱臻上乘,将来也可跟正常人一样长大。
他大声说道:“正是李某!我师祖让我问你,魔头祸乱峨眉,你们五台派向来自诩玄门正教,为何始终在这里袖手旁观?我师祖让我传他老人家法旨,速速破了沙神童子的红尘沙,助忍大师击杀魔头,不得有误!”
岳清笑了:“这是极乐真人的原话么?”
李健一怔:“如何不是?”
岳清道:“既然是极乐真人的原话,你回去告诉他,有什么法旨尽管给别人传去,莫要在那摆谱支使我。”
李健大怒:“你敢不听我师祖的话!就不怕回头我师祖一怒,去灭了你的五台派么?”
岳清笑道:“不怕,你去回话吧。”
“你!”李健站在那里对岳清怒目而视,但是却没有动作,事实上李静虚并非让他来传话,所用的人是李玄,只不过被他听到,提前赶来,李玄却在入门的时候被崔五姑拦住,借用他身上的一件法宝帮忙对付海心山老魔,耽搁了片刻。
李健感念当初凌云凤带他们出山之恩,而且跟另外两个小孩沙余、米余也十分要好,常听他们说岳清的坏话,虽然自称玄门正宗,实则是妖道邪师一流,李健也在心中暗恨上了岳清,事实上李玄也这是这般,只不过李玄性情不如他这样急躁,为人处世能有些城府,若是换他来说,言辞语气肯定不会这样猖狂。
他本以为仗着李静虚的大旗来压岳清,稍微替峨眉派和龙象庵出一口气,哪知岳清根本不吃这一套,直接让他回去,他哪里敢就这么回去?李静虚神通广大,他连回去添油加醋说岳清的坏话都不敢,在李静虚那种金仙一样的人面前说谎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他起心动念人家都能立刻知道。
他僵在这里,忍大师那里已经完全处于劣势,佛光已经只在身前三尺之内的地方还保留着金色,其他全部都被染成了红色,血一样的佛光,那还是佛光么?周围的红尘越来越重,越来越浓,她那几件法宝虽然是绝尊者的炼魔至宝,然而因炼制这些法宝的时候,绝尊者可是发愿要杀尽此世间一切邪魔外道,将娑婆世界变成极乐世界,这本身就不是出世的正觉清静心,未能脱出红尘藩篱,如今这些法宝也避免不了被红尘沾染,光芒已经大不如前,越来越弱。
更厉害的是,红尘并非只有有形的沾染,更有无形的沾染,虽然染着加深,忍大师的心中也开始越来越不平静,过去世跟谢山的恋情,谢琳的惨死,谢璎的哭嚎,小寒山的情关门槛……一幕幕全部都浮上心头,对感情的贪着,对敌人的愤恨,对将来的渴望,对于陨落的恐惧各种情绪纷纷涌现,虽然她一再想要使念头通达清净,但却越来越不济事,往往一个念头才刚压下,另一个念头便迅速浮起,曾经经历过的事情,一幕幕地在脑海之中浮现,闪电般地迅速变换。
佛法最终心境,修行时讲求以定生慧,平时念佛也好、持戒也好,大多是为了得定,然后在定境之中看穿宇宙人生的识相,生发智慧,而一旦失了定境,没了智慧,原本能够看的清楚的地方也开始无法看清,原本通达的领域又开始被障碍挡住,瞬间失去很多神通,因此是越败越快,转眼之间,身体外面的佛光已经全被染成红色,也亏得忍大师先将波罗神焰布满全身,从头到脚都包裹在蜂蜜一样金黄的佛火之中,已经是只能勉强支撑挣命了。
李健指着忍大师向岳清叫道:“你还不出手,若是神尼有个闪失,我师祖绝不会饶恕你!”
“健儿住口!”岳清身旁金光一闪,现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道姑,手里住着拐杖,正是凌浑的老伴白发龙女崔五姑,“岳道友,极乐真人本来派玄儿来请求岳道友出手救人,如今玄儿被我们夫妇留住在洞口帮忙消灭海心山老魔的血河车,不能及时赶过来,健儿假传圣旨,言语之中多有冒犯,还请道友看在极乐真人和我们夫妇的面上不要与他计较,当此道魔兴衰消长转换的关键时刻,还请道友千万以大局为重!”
话音未落,那忍大师的波罗神焰已经被沙神童子破去,他本是个无与伦比的美少年,如今却是满脸狰狞,阴森密布,晃动九天秘魔令牌,射出血线去摄忍大师的元神,忍大师双手结印,合适一处,解脱宝珠在双手之间滴溜溜旋转不休,令牌射过来的血线正好射入珠子里。
此珠应无量寿经上十六位在家菩萨中解脱菩萨的名号,所表法义为圆满,原本那秘魔令牌是奈何不了它的,先前数次血线射过来都在宝珠表面半寸的地方停住,向旁划开,而这次,因此宝沾染红尘太过,不在圆满,亦不能解脱,被血线直接刺入宝珠内部,生生钉在那里,只停顿了数秒功夫,又从另外一面穿透出来,深深地刺入忍大师的胸口,立刻将元神钉住。
他这令牌,经过这十数年重炼,威力比当初在西昆仑对付岳清时候更加厉害,忍大师那么高的道行,竟然被生生钉在那里,无法逃脱,急忙持念密咒,使出金刚不动身法,浑身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