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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元宫处理对外事务,是内城对外指挥的中枢,权责甚大,地位仅次于综合内外事务的绛宫,姜少谷主不可能知道璇玑城的底细与指挥系统,但一听双头蛟称对方为三夫人,便知道是尤城主的姬妾来了。妾的地位仅比奴婢高一等,按理夫人二字用错得离了谱,也可以了解双头蛟的卑谦,和在鄱阳王心目中的低下地位。
娶妾娶色,这位温三宫主真可以称得上国色无香,风姿绝代,成熟女人的风韵,真可以令那些血气方刚年轻的弟子神魂颠倒。
“三姨,别管我的事。”尤瑶凤悻悻地说。
妾在家中的地位即然卑下,怎敢管大妇的儿女?尤瑶凤是大妇的女儿,所以她对这位妖媚的三姨从不假以辞色,说话相当不礼貌。
她很美,也自以为美,但在这位三姨面前,她就神气不起来了,一个黄毛丫头,那能与妖艳绝论的成熟美妇比美?所以她的抵抗是有原因的。
“小凤,我那敢管你的事呀!”温飞燕不以为逆,媚笑着走近:“只是,你找错了人,我能不赶过湖来告诉你吗?”
“我错了什么人?”
“那个人,仍然躲在城内。”温飞燕说:“找到了呕吐物,知道他受伤不轻,但能拖多久,就不知道了,如果死在某一处找都找不道的角落里,那就永远找不到他了,除非你的魔罡并没击中他。”
“我的确击中他了。”
“那你为何来找姜少谷主?他不是好好地吗?”温飞燕勾魂镊魄的媚目,落在姜少谷主身上,突然嫣然一笑:“唷!姜少谷主,你想用剑扎我一记吗?”
“你……”
姜少谷主突然脸红耳赤,匆匆收剑。
“你也不象话。”温飞燕毫无忌讳地往他身边靠,笑容媚极了。
“你说什么。你……”
“说起来嘛!璇玑城与回鹰谷多少有些交情,你该算是小凤的兄长,你不让她一点,凶霸霸要吃人似的,你是什么意思呀?是不是存了什么坏心眼?嗯?”
“你……”
姜少谷主简直毫无还手之力,招架不住。
“一定是,对不对?”温飞燕不着痕迹地伸手取过他的剑,抛给他的从人:“要有做兄长的风度,这方面你得好好学学,我们到厅里谈谈,有事要惜重你这位在江湖风云一时的年轻英雄。”
“这……”
“我要知道山东济宁州的流云剑客刘安邦,有些什么功至化境,熟悉机械之学与奇门遁甲的朋友或仇家,这方面的消息你相当灵通,当然,本城己传出十万火急调查令。同时值得借重所有的朋友供给消息。孙叔,你慢客了。”
“抱歉抱歉。”双头蛟恭敬地伸手肃容:“三夫人请移玉大厅。”
温飞燕亲呢地,百无禁忌地挽了姜少谷主的手,并肩向厅阶走去,还真象一双爱侣,一对情人。
随从昊天一笔与神鹰八卫一些人,看得直皱眉,被这位大胆的三夫人热情大方的举动吓了一跳。
姜少谷主更是脸红耳赤,想挣扎却又不愿,事实上也挣扎不了,那挽着他柔若无骨的纤手,不但韧劲奇大,而且似乎另有一种美妙的吸引力粘住了他。
那中人欲醉的幽香,也蒸得他晕陶陶,顺从地相并而行,先前的激愤行动情绪早已消失无踪了。
在温飞燕这位绝代妖姬面前,他显得太嫩了。
狱麓宾馆一切如恒,高尚的旋客依然来来往往。
许彦方的客房一直就关闭着,店家不敢动他的行李,因为他预付了半月房钱,旅客在不在店家概不过问。
姜玉琪姑娘仍然带了两仆妇和四侍女,住在店中枯候不走,每天就紧盯着许彦方的客房门。
他与乃兄断绝了连络,不再参予乃兄的任何行动。在心理上,她知道中了六阳神掌的人绝难活命,但却又希望许彦方能奇迹似的出现,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她所想象的死尸。她一而再向许彦方挑衅,一直误会许彦方是向她打坏主意的好色之徒,最后,她落在歹徒手中,反而是许彦方救了她,而她的哥哥,却一掌打死了救她的人。
她正属金色的青春年华,说轻薄些,止属怀春少女这段多愁善感尴尬期,爱恨分明而极端敏感。
她对许彦方的恨消失得无影无踪,代之而起的是痛苦的爱,就是这么一回事,让她牵肠挂肚地在许彦方的邻房,痴痴地、痛苦地等。过了一天又一天,愈等愈心酸。
许彦方的房门,已经开始有了积尘。
她倚栏俏立,眉梢眼角挂着淡淡轻愁。
仆妇罗嫂站在她身旁,脸上有无奈的神情。
“小姐,回黄山去吧!”罗嫂柔声说:“他绝不可能回来的,救他走的人会找地方安葬他,当然找不到尸体了,虽尸体无着落,并不表示他仍然活着。”
“罗嫂…”
“一个三流人物,在少谷主一掌……”
“不要说了。”她掩面叫:“都是我害了他,我怎么偏偏一见面就把他看成坏人?他以德报怨,我们却恩将仇报,我怎能心安?我……”
“世间有许多事,人是无可奈何的,小姐。”罗嫂委婉地劝解:“这也不能全怪你哥哥,只能说,造成这次不幸是天命,一连串的巧合阴错阳差,人力无法回天。小姐,假使你每件事都看不开,那就不适宜在江湖遨游,回谷安安逸逸过吧。”
范云凤寻找许彦方的心念,比姜玉琪姑娘更急切些,她对许彦方没收她的环钗,一直耿耿于心,发誓要将钗夺回。
一位待字闺中的少女,身上的珍饰被一个大男人夺走,想起来难免羞急愤怒,也感到有点想入非非另有一层暖昧的意义,难怪她急于夺回。
许彦方死了,在她来说,可说少了一份焦急和顾忌。
可是,她就是有点放不下,总觉得许彦方那英俊的面庞,以及玩世的豪情气质,一直存留在她的感觉中挥之不去,连她自己也感到迷惑。
有时她自问:我真的誓将环钗夺回吗?
她不愿为这问题找答案。不管怎样,无可否认地,她对许彦方夺钗的事怀有恨意,这是比青天白日更明白的事,至于这点恨意是深是浅,她不追究。
“哥哥,姜少谷主说风尘浪子曾经救了姜小妹。”她向乃兄说:“你觉得这件事真实性如何?”
“大概不会假。”范世超信口说:“她兄妹反目,这可是假不了的。”
“这也是可疑的地方呀!上次我悄悄地溜进来,眼看她兄妹派神鹰卫士,向风尘浪子逼追,再加上一个使用迷香的北宫菲菲,两下里共谋计算,风尘浪子不恨死了她才怪,怎么可能反而救她?我看靠不住,这里而一定有什么阴谋。”
“上次你乘机挟走风尘浪子,在小巷子里向你袭击的三个人,其中之一正是浊世浪子东门振芳。”范世超说:“已经从已死的乾坤双恶的朋友身上,证实了他们的底细,他们都是金陵三杰请来助拳的人,在暗中大肆活动乱人耳目。”
“由于他们的名头不够响亮,所以认识他们的人不多,反而便宣了他们,乘机做下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恶贼杀了同伴乾坤双恶灭口,阴险恶毒十分可怕,日后你可得特别小心他弄鬼,些少大意便可能栽在他的手上呢?”
“他最好别让我看到他,哼!”
“当然我会派人全力搜寻他的下落,这种人不除掉,将永远是大祸害。”
“咦!哥哥,你看,谁来了!”
范云风突然惊讶地大叫。
前面十余步右首的小巷口,大踏步出来了,气色不太好的许彦方。所穿的青衫污迹斑斑,发结又湿又赃,神情相当狼狈。
许彦方听到她的叫声,吃了一惊,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怎么恰好就碰上这一双难兄难妹?
他昨晚泅了半夜水,破晓时分才偷偷爬上一艘向北航的快船后艄,船接近南康湖面,这才滑下水游抵城东的郊野,找到藏衣物的草窝换装,狼狈地返城回店,没斜到半途碰上了对头。
狭路相逢,他不想再惹事,转身向来路狂奔,沿小巷急急溜走。
范世超不识趣,奋起狂追。范云凤不知自己是兴奋呢,抑或是羞恼?脚下甚至比乃兄更快更轻灵,飞步超越,接着一鹤冲霄登上屋顶,从上面追。
小巷曲曲折折,从两面的屋顶追到前面再跳下兜拦截,比从下面沿巷要快些。
“好小子,我不信你能飞天遁地。”范世超一面追一面怪叫:“逃不掉的,乖乖给我站住听候发落,也许我会放你一马……”
他愈听愈冒火,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太过示弱会被人瞧扁的。
他正为璇玑城救人失败而心情恶劣,一受撩拨野性爆发,脚下故意放慢,被范世超轻易赶上了。
范世超兴奋得昏了头,一面愉快地喝叫,一面加速赶上,接近至八尺内,伸手可及了。
刚要伸手抓人,耳中突然听到一声怪叫,至后眼前发黑,乌天黑地,打击似暴雨般光临。
“去你的!”
许彦方的怪叫声传出,人已平空转过身来,巨大的铁掌先中左太阳穴,然后是另一拳击中右太阳穴,最后一拳捣在小腹上,如击败革。
三铁拳仿佛同时到达身躯,一切反应都来不及了,打击疾逾电闪。出其不意行凶狠猛烈的攻击,即使事先运功护体,也禁受不起如此沉重的铁拳。
太阳穴是要害,挨一下轻的便感到星斗满天,重一点可能致命,甚至可能把脑袋打破。
幸好许彦方拳上有分寸,不准备打破头打瞎双目。身躯站立不牢,屈腰向下挫,后颈立即挨了一劈掌,力道也恰到好处。
“呃……哎……”范世超狂叫,砰一声仆倒在地挣扎难起。
“哎呀!”屋顶传出范云风的惊叫声,性急向下急速跃降。
许彦方俯身抓起半昏迷的范世超,扭身将人掷向跃下的范云凤,人随后扑出,象一头怒豹,奇快绝伦,几乎令面对的人看不到形影。
范云风格斗的经验差得太远,本能地伸手急接乃兄飞砸而来的身躯。刚抱住人,她知道糟了,许彦方的面庞出现在她眼前,铁掌随即重重地落在她的双肩尖,她感到浑身一震,双臂一软,力道全消。
砰然大震中,她被乃兄的身躯砸倒跌成一团。不等她有机会挣扎,许彦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