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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爆炎阵发动的时候,这股强大的力量重创化元血池时威能八方狂卷爆开,站在飞剑上面的谭究纵使及时脱身,也是避免不了,被一股余波的轰击中,元婴顿时受到了重伤。谭究是元婴初期的修为,元婴并不像中期后期境界那般凝聚,这一受伤来后果是十分严重。
李余此时化为一道血光在空中疾飞,跨越数十里之远,只需心生一念。动用这个燃血大法,他非常不适应,虽然可以暂时有元婴初期的速度,但是全身的真元剧烈消耗,就算己身真元雄浑过人,然而只是过了数息,就有点难以为继的感觉。
他打算找个比较大一点的岛屿落下,自忖有无漏法与土遁之术,眼前这危机未必会太要命。何况金剑召集令已是发出,东剑门必是有高手前来救援,借凭土遁之术的神妙自是可以躲上一时,等外面的危机消除后,再作打算。
李余正盘思着,眼前出现了一道黑线,再近得一点,已是可以看见海岸线及林木,原来是一座不小的岛屿。
李余欣喜之际,是一鼓作气,将燃血大法运转得更加快速,遁光快上了一分。忽然,一阵恐怖的威压从后面卷过来,而且来人速度极快,远在自己之上,李余未及反应,只需顷刻之后那人就可以并行或超过自己。
这莫名之人突然出现,而且飞得这般近,功力又超出自己一大截,李余此时是惊弓之鸟,正要以心神御使玄天道剑出击,这时谭师兄的声音识海中响起:“李师弟,到前面的岛上躲一下,他们很快就会追过来。”
知道是谭师兄后,李余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两人的速度极快,只是两息就落到岛边的树林里。
这里林木茂盛,荒草灌木密密麻麻,有一种古荒的气息。这里只有一两条野兽走出了的小道,其余都乱生乱长的植物,时不时有大小各异的虫子惊诧飞起。眼前的一切昭示着,这是个人迹罕见的地方。
李余与谭究落了下来之时,李余顿时觉得有一阵虚弱感传来,而谭究似乎更糟糕,连落下站立都有些摇晃!还好李余及时伸手扶了他一下,借着这一扶,李余才看清谭究的模样,登时吓了一大跳:本来神采奕奕,不见岁月痕迹的一张脸,此时已是皱纹横生,垂老夕暮了。原先一头乌黑亮泽的头发变得斑白无比,就连他的气息在此时亦是微不可闻,他竟是受了如此的重伤!
李余的眼角有些酸,眼前这人虽然与自己相识没多长时间,自重炼赤火剑到出山历练,却都是无时无刻照拂着自己。更在面对妖王与血长歌这种大神通者时,螳臂当车,不顾自身安危,让自己三人夺得一线生机逃走。
难道又是眼睁睁地看着一位关心自己的长辈在面前逝去?!自己却是手忙脚乱毫无办法?越是这样想来,李余就越难受。
谭究没有察觉到李余的神色有些不对,这时他仰起头望着天空,只是他身体实在是衰弱到了极点,就是这般仰着头也是勉为其难。他一边急切地说道着:“师弟我们快进入密林深处吧,在这里会很快被他们发现的,那血长歌已至少是半神境的修为,若是他来,我是万万抵挡不住的。”
他的声音沙哑无力,说完这些话就要拉着李余的手往里面跃去,只是他想不到自己的伤势之严重,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刚要抬脚发劲,却是脚一虚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幸好李余眼明手快,又是双手伸出及时将他扶住。
他之前元婴被重创到几乎散灭,硬撑着回归肉身,后又催动燃血大法一路飞遁。没有了元婴提供的法力支持,他的一身精血已是在被燃血大法催发个七七八八。这些新旧疾患加起来,他在此时竟是连一步之力都没有了。
时至此刻,他竟还是想着为自己,还要以这副残躯抵挡血长歌这样的绝世高手,李余的声音已是有些哽咽了:“师兄我们走。”李余将一粒火阳丹塞入谭究的口中,自己也是服下一粒,自己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再不借助药石之灵施展道法,只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李余这时转身,却是有一滴晶莹的水珠由眼角滑落,接着不由谭究分说就背起他,然后黄光一闪,遁入土中去了。
李余背着谭究在土中遁行,虽然腹中的火阳丹药力催发了出来,全身暖烘烘的十分舒服。但此时他是心乱如麻,一个个昔日人物印象在脑中像走马灯一样掠过:红云真人,封师兄,云小依,还有水师叔,水云谷中的那些天天辛勤劳作的师兄弟们,石散人……难道谭师兄也会像他们一样离开自己吗?!李余暗中摇了摇头,要将这恼人的揣测甩出头外。
何时才能掌握无上力量,万事随己意,远离那些悲伤烦恼与生死离别。李余胸中有一口气转动,拱得他十分难受,直想长啸一声,方舒胸怀。
第三卷剑宗岁月第一百七十二章逝
进入金丹境,李余的土遁术的威力也是随着提升,他能遁入地下足有五丈多深。
土遁之术相对其他的遁术,遁速虽然不快,但是有独一无二的优点:施展开来,不会留下一丝气息与味道,而且寻常手段也不能发现其施展之人的遁去方向。不像风遁雷遁等,虽是可以快速从容无比,但是气息味道都可以留下一些,厉害一点的对手完全可以据此追踪而去。而且风遁雷遁还不能完全掩瞒自身所往的方向。
李余一口气不知道遁去多远,直到那粒火阳丹的药力全部散了开来,感到有些气闷了才停下。
就在这时,放出的灵识在前面数丈之处忽然松了一下,完全没有了在土地中伸探时所遇到的些许阻力。灵识在地底扫到空处,前面定是有岩洞,李余心中是一喜。
一路上谭究的气息像风中的残烛,固然因为火阳丹药力的作用期间强涨起一些,但回光返照之后却是随时可能熄灭。李余心中除了焦急外,只能是将灵识伸展到极点,以便寻找到在地底下的岩洞之类,得以放下谭师兄渡功扶元,及时用自己的本命精元,吊住谭师兄的一口气,再辅以灵药,看能不能扭转这情况。
“哗啦”一声轻响,李余背着谭究从洞壁中跳出,一跳出来就闻到一股淡淡的咸腥味。他四周略为打量了一下,再用灵识扫了一遍,确定这洞里二十余丈左右没有那些毒虫才作罢。
这是一个深在地底的岩洞,时不时有“滴答”的滴水声传来,他挑了一个略为高一点地方放下谭究。
谭究这时已是昏迷了过去,李余一放好他的身体,甩出数个阵盘,布下了一个中级法阵,这法阵有着迷幻遮掩的作用。接着又从灵兽袋中将还在呼呼大睡消化药力的小混混提了出来,指明了任务要它护守阵盘。李余现在是越来越谨慎了,时间再紧迫也是不忘做万全之备。
做完这一切,他立是盘膝坐下与谭究面对面,然后抓起谭究的双手,心念催生,鼓动紫府中的金丹,金丹滴溜溜地转了数转,就生出一道精纯之极的本命真元。
李余用心神带着这道真元走经过脉,从谭究的劳宫穴渡入,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谭究体内的经脉也是如他面容般,已是衰败不堪,简直就是苍老到极点的老人才会有的脉象。不但处处堵塞,之中还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丝半毫微不可觉的真气。
李余不敢急速冲关度穴,只能是慢慢用真元滋养着谭究毫无生气的经脉,再慢慢疏通着。
这股本命真元果真作用非常,李余只是运使着在谭究体内转了一圈,谭究的脸上已是有了一丝血色,他人也是悠悠醒来了。
谭究借着法阵的轻微光芒,望着满头大汗的李余,轻轻说道:“师弟别浪费本命真元了,我元婴崩碎,灵识将散,已是回天无力,不值得!…那两名魔头还在搜寻我们的下落,听师兄的话!留着真元以备不测…咳咳…”谭究后面的话说得有些急了,不禁有些咳嗽。
听得他说己身的情况已是无力回天,李余顿时悲从心中来,泪珠已是在眼眶中打滚,立是摇头跟拨浪鼓一般,毅然道:“师兄不要动气,且让师弟全力周转真元,一定可以将师兄的伤势稳住,而且师弟这里有不少品质极佳的药丹,一定可以让师兄支撑回到东剑门,到了东剑门我们立是回剑宗找师父去,他老人家神通盖世,一定可以让师兄恢复如初,还有燕师叔,慕容师叔这等高人…你一定会没事的。”
他这时语无伦次,一连说了好几个“一定可以”,仿佛这样就可以说服谭究接受自己继续输送本命真元治疗。
谭究细细听着他的一番言语,轻轻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说道:“没用的,我元婴既散,生机亦是灭绝,挨不了多久的。就是有你的本命真元支撑,我也只是苟延残喘多数息而已,我有一些话,要讲与你知道,希望你避过此劫后,再转告师父他老人家。”
李余泪珠“簌簌”直下,连忙点头如捣蒜一般。
谭究望着他泪流满面,低低轻叹了一声,再而是忽然一笑,这是沧桑的一笑,随之即灭的一笑。这笑容,李余在爷爷将逝之时亦是见过,那应是回忆起此生诸多往事后,面对死亡感慨的一笑。
李余见得这似曾相识的一笑,心中已是确定谭究或许真的如他所说,生命只在这数息了,他的心中虽是无比悲伤,但耳朵却是竖起,生怕遗落了谭究一阵子所说的每个字。
“请师弟你转告师父他老人家,就说当年石师兄之事,…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揪心后悔…万分自责着。今日弟子虽无力退敌,但拼得一命,拼得一命…也保得师弟一时安然,幸不辱师命……若有来世,若有来世……”
这时谭究的话语愈来愈轻,愈来愈模糊,任凭李余如何聚神倾听,也是再听不到下面所说的。然而行走在谭究体内的本命真元也是忽然愈来愈生涩,最后“嘙”的一声,这股本命真元竟是在谭究的身体一处穴窍上轻轻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