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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飘身,已向钢板内的三角形空间之内飘落,在这等狭窄之极的地方,最易遭受暗算。
齐茵尖叫一声,呼地跃起,也跟着跳入去。
金明他见她完全是不顾生死的样子,妒恨之极,唰地跃过厅堂,落在墙角这块钢板之前。
他满腔怒气无可发??,功行双掌,猛向钢板上劈去,砰匐一声震耳巨响过处,两边墙壁簌簌连声,掉下无数砖屑粉垩。
但见那面钢板由于反弹之力,突然向他迎头倒压下来,金明池疾退丈许,钢板倒在砖地上,声音响亮震耳,余音????,久久未绝。
墙角左方有一道窄只尺半的缝隙,薛、齐二人已经从缝隙进去,隐没不见。
金明他虽是妒恨无比,但这条缝隙如此狭窄,如若朱公明这等高手在内设伏暗算,实在危险无比。
因此他也不敢贸贸然冲入去。
忽听厅门有人大声叫道:“哎!好强的掌力。”
回头一看,却是白蛛女,她在门口比划了一下,才奔入厅,紧接着纪香琼、方锡也进来了。
白蛛女又走到窗户处伸手比划,金明池顿时明白她已在门窗两处布下黑神蛛丝,假如朱公明从门窗逃走,早就被擒了。
纪香琼没有多费时间到那墙角窄隙那边,反而走到对面的墙角,亦即是金明池所立之处她查看了一下,这才微笑道:“这朱公明果真是一代奸雄,诡计之多令人叹服。此处有一条秘道,如若适才不是金明池占住这一处地方,早就让他逃走了。”
金明池道:“现在他还不是逃掉了?只怕薛陵和齐茵都受了暗算,死在里面了。”
纪香琼摇摇头,道:“朱公明即使杀死了阿陵和阿茵,也休想活着逃跑。”
说话之时,白蛛女已在那道窄门上布下黑神蛛丝。
纪香琼道:“大家都跟我来。”
说时,当先出厅,众人跟在后面,穿过两重屋宇。
金明他讶道:“那边不是我最先防守的地方么?”
原来他初时按照原定计划,在一间空屋内防守。
过了片刻,纪香琼率了李三郎忽然来到,要他改守另一处地方,就是那座厅堂,金明池则守了片刻,朱公明便已出现。
纪香琼道:“我也是入宅以后才参悟出朱公明另一条逃路,才赶紧调你过去防守。假如我不曾及时参透,朱公明早就逃棹了。”
说时,四人已走近一间高大屋子门口。
金明池道:“听你的口气,似乎已把朱公明擒住了。”
纪香琼道:“现在大功告成,所差的只是举手之劳。”
她当先走入空屋内,迅即点燃起四支蜡烛,分置屋内各处。
这刻没有人帮她的忙照顾蜡烛之事,原来他们都瞧呆了,敢情这间宽敞的空屋子内,竟尚有三人之多。
一个是朱公明,另外两个是薛陵和齐茵。
他们在一些白色竹子之间转来转去,范围只有两丈方圆,但这三个人从不碰撞,有时互相擦肩而过,竟宛如不睹。
白蛛女鼓掌道:“琼姊姊的阵法神妙极了。”
方锡也道:“在下今日当真是大开眼界了,但纪姑娘怎知他们已到了此地?”
纪香琼道:“我是从暗门方向计算出来,朱公明万万想不到我在此处布下奇门阵法,黑暗之中,投入了罗网而尚不自觉。”
她举步入阵,很快就把薛、齐二人引领出阵。
薛陵一见朱公明尚在阵内走动,不由得又欣慰,又悲愤。
纪香琼转眼向方锡道:“方兄准备一下,我一扬手,你就在此处跨入去,此时朱公明转过来,烦你点住他穴道,挟他出阵。”
她回顾一眼,讶道:“咦,李三郎为何不在,我收阵时须得请他代劳。”
白蛛女道:“琼姊姊,你的面色很坏,是不是不舒服?”
纪香琼缓缓道:“我很好,只略感疲倦而已。”
这时人人都注意朱公明,谁也没有理会纪香琼疲倦这等小事。过了一会,纪香琼一扬手。
方锡早就准备好,迅即跨入阵中,骈指点中朱公明胸口大穴。
他生怕这个老奸巨猾之人尚能逃走,在把挟起他之时,又连接出手点了他背后三处穴道。
出得阵外,纪香琼命他放在地上,又叫白蛛女用黑神蛛丝绑住他双手,转眼向薛陵、齐茵二人说道:“此人乃是朱公明无疑,你们已擒下仇人,何不立时杀死,报了血仇大恨?”
薛陵道:“小弟定须听他亲口承认了设计杀我一家之言,才杀死他。”
齐茵也道:“不错,非得等他亲口承认了罪行,然后活活宰了他,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死掉,岂不是便宜了他?”
纪香琼默察他们意志甚坚,便不做声,自己动手收拾那座奇门大阵,把那些白竹子都搬到屋外去了。
方锡出手解开了朱公明的穴道,他回醒之后,睁开双眼,只见薛陵、齐茵都拿着兵器,屹立面前。
当下已知决无幸理,长叹一声,闭上双眼。
薛陵厉声道:“朱公明,你为何要谋害我薛家满门?先父在世之日,忠良清廉,以天下为己任,几时得罪了你这个恶魔?”
朱公明何等狡猾诡诈,他一瞧已经落在敌人手中,双手不知被什么物事绑住,全然挣不动。
即使能够挣脱,放着这许多高手在此,也没法逃走。
因此他爽爽快快地答道:
“正因你父亲是个正直清廉之人,又极有才华,学问渊博,具足救世匡时的条件,所以我才非杀他不可。”
薛陵恨得咬牙切齿,吱吱直响,喝道:“你是如何杀害我薛家的?”
朱公明一笑,道:“这还不容易?我和严相国商量好,定下计谋,来一个栽赃之计,差使锦衣卫拿下你薛家满门,严相国得到许多证物,经皇上看过,一道圣旨下来,就满门抄斩。我千不该万不该为了增长我的声名,便让梁奉放过了你,我收留了把你养大。”
他侃侃言来,毫无愧怍之色。
方锡甚是不解,道:“已故世的薛老伯既是一代忠良,你为何定要谋害他?莫非他能使你大大不利么?”朱公明挺身坐起,瞧着他说道:“当然大大不利,我万恶派的宗旨便是要使国家多难,战祸频仍,也要使武林之人互相残杀,永无宁日,方肯罢休。”
方锡变色道:。“你们都是恶魔,死有余辜,我们马上就要去剿灭万恶派,把万孽法师杀死,为世除害。”
朱公明的目的正是想激起他们侠义之心,前往洪炉秘区,好假万孽法师之手,杀死他们,报了自己被杀之仇。
所以听了这话,心中暗喜,缓缓道:“如若你们有此志向,我可以把地点告诉你们,反正世间上正邪不两立,迟早得决战一场。”
齐茵忿恨地一挥鞭,啪啪两声,朱公明只疼得全身发抖,连忙运功御疼。只听齐茵骂道:“你和梁奉杀害了我娘,今日非把你碎??万段不可。”
朱公明站起身子,冷冷道:“我朱公明平生杀人无数,岂畏一死。”
他说得嘴硬,其实心中甚是畏惧惊骇,猛动脑筋找寻可以速死之法。齐茵又恨恨地抽了他一鞭,口中骂道:“你想利用说出万孽法师所在之地,要胁我们尽快杀死你么?哼!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我们早就查明洪炉秘区的确实地点了。”
朱公明疼得全身一阵抽搐,原来齐茵的乌风鞭乃是一宗宝物,抽在身上,能令人感到奇疼难当。
以朱公明这等高手,也禁受不住,其厉害可想而知。
朱公明一听对方说出“洪炉秘区”之名,登时晓得他们当真已探明万恶派的老巢,正待说话,忽见白蛛女进来。
她一直帮纪香琼在外面收拾各物,这刻才走入来。
朱公明大吃一惊,道:“她可不是本派弟子么?”
白蛛女只哼了一声。
方锡笑道:“不错,但她已改邪归正了,现在你当知我们真的晓得洪炉秘区在什么地方了。”
齐茵道:“阿陵,咱们怎生下手?一刀一刀的凌迟处死好不好?”
薛陵道:“若非如此,怎解得我们心头之恨?”
长剑一抖,正待上前动手。
金明池突然伸手拦住他,道:“等一等,我问他几句话。”
朱公明道:“省点气力吧,我懒得说话了。”
金明池嘻嘻一笑,道:“不见得吧,我瞧你眼珠转动,大概尚有阴谋毒计,但这都不要紧,我有法子要你回答我的询问。”
金明池说话之时,一直十分留意观察对方,却见他毫无表情,不禁暗暗佩服此人的老练深沉。
因为他话中的两件事都能使任何人变色,一是揭破他另有阴谋毒计,二是夸称有法子使他非回答不可。
金明池又徐徐道:
“咱们先说后一件,那就是说我要你回答我的询问。我想,假如我代你向薛、齐二位求情,少给你吃苦头,冲着这一点,你就不能不答了,对不对?”
朱公明停了一声,道:“不错,但你未必能使他们同意爽快杀死我。”
金明池道:
“他们大概会给我这个面子的,你不妨碰碰运气。现在我问你,早先你力敌薛、齐两人之时,刀掌合用,招式奇奥无比……”
众人一听他提及武功,晓得必有文章,当下都注意地聆听。
金明池又道:“第一点,我想知道的是你早先与我拚斗之时,为何不使出来?”
朱公明沉吟一下,才道:“你功力深厚,博识天下各种武功,是以这一路手法,对付你时,效用稍减于对付他们。其次,我若是使出这一路压箱底的功夫,既是没有把握可以击败你,又徒然使你激起了斗志,使出十成功夫与我相拚,我就更难有逃走之望了。”
这等分析,精辟微妙,无论是在整个形势上以及敌手的心理上,俱是如此,众人无不服气,感到他当真是世间一流高手。
金明池道:“答得好,第二点便是你这一路武功手法,实在极为精深奇奥,我倒要请问一下这出处源流?”
朱公明微微一笑,道:“你的眼力算得上是天下无双了,这一路武功手法,我只参悟了四成左右,源出于金浮图,乃是天竺高僧圆树大师和中土异人天痴翁两人合创的三套武功之一。”
齐茵忍不住斥道:“胡说,你开启过金浮图了不成?”
金明池举手止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