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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追命神情焦灼地不停四处踱步,目光不时瞅向天空、屋顶、高墙,甚至窗户、树梢,总希望相约之人立即出现。
“三更己过,终于一条黑影掠空,翻墙而来,她还小心翼翼瞧寻四周,还未决定是否安全,铁追命己急切向她招手:“快过来。”
那黑衣蒙面人见状,也不必再寻了,迅捷掠人庭中,瞧她身躯,自是女人无异。
她也焦急:“何事,找得那么急。”
“丁小勾己知道你的秘密。”
“他?”黑衣人惊诧地打了哆嗦,声音颤抖着:“他怎么知道?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他还找过我,说出你的名字。”
黑衣女子如被轰雷劈着,有股摇摇欲坠的感觉:“怎会如此,事隔才几天,他就知道了,你确定?”
“该确定,不过他向我查证,可能还有点儿杯疑。”
“没有用了,他精灵得很。”
“只要不被确实逮着证据,他赖不了你。”
黑衣人沉软不语,这消息来得太突然,她一时无法适应。
铁追命黠谑道:“其实一个小鬼也没什么好怕,你干脆回到我身边。”
“不行。”黑衣人截断他的话:“我不回你身边,永远不回去。”
“别忘了,你是我女儿!”铁追命有些嗔怒。
黑衣女子两眼含泪:“爹,你要我做的事情还不够多?放过我这一次吧。”
“就是因为爹疼你,才要你回来,你在他们那里,不见得好过。”
“那是女儿的命,这件事由女儿自行做决定好吗?”
铁追命露出父亲慈祥脸容,有点儿无奈:“好吧,不过爹会随时欢迎你回来。”
黑农女子悲怅地一笑:“爹你已近百岁,还争什么?你难道要耗尽一辈子性命在争权夺利上吗?”
铁追命恨恨地嚣叫:“你懂什么?爹一直都是天下第一高手,为何人们记不得我,爹就不信邪,一定要创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局面,那才是爹冠盖古今的杰作。”
“可是人死了,什么也没有。”
“谁说的,还有名气,像达摩和尚,武当张三丰,以后会加上九尊盟主铁追命,哈哈哈!……”
铁追命狂笑,让人听来刺耳。
黑衣女子轻叹:“他们全是以德服人,爹您的行为偏差了。”
“住口,爹的事,不必你来教训,现在天下你没见着,还有谁能与我相抗衡?”
黑衣女子又自沉默不语,她心头不知充满多少委屈和无奈。
铁追命似乎也觉得骂得过火了,语气已软:“珊儿你不必为爹担心,还是为你自己着想吧!”
“我能想什么?”黑衣人女子冷漠一笑。
“不管如何,爹一定维护你的安全。”
黑衣女子笑的更是怅凉,似乎安全已不是最重要的了。
她不答话,铁追命也不知该说什么,一时庭中为之沉静。
过了一会儿,铁追命终又忍不了说道:“话已传到,如何应付,你该有个准备,倒是四大宝剑,你要给我弄到手。”
黑衣女人斥道:“你没听消息,四大宝剑已随武则天掉落万丈深渊,你还叫我找?”
“谁说的,太阿剑不就出现了。”
“你不会找他们要。”
“你要我血洗他们?”铁追命似感得意。
黑衣女子冷道:“你如此做,将会引起武林公愤,合起来全力对抗你。”
铁追命哈哈谁笑:“来啊,我毁了五台派,又折服少林派,他们为何不敢声张,时势已变,武林早没落太久了,根本无法跟九尊盟抗衡。”
“既然如此,你为何需要四大宝剑。”
“我必须除去威胁,你一定要帮爹的忙。”
“这种事,我做不了,因为我根本不知另外三把宝剑又出土了。”
“一定出土了,否则太阿剑不会现形。”
黑衣女子无奈,只好点头答应找寻,铁追命为之欣笑不已。
“你快回去吧,出来过久,未免让人起疑。”
“你答应过,不能动鱼肠宫,为何又动了?”
“爹没办法,丁小勾那小子掳了阳儿,我必须逼他出来,下次一定不动。”
“你再动,我就不认你这父亲。”
“爹保证,爹怎舍得你这乖女儿呢?”
铁追命又自大狂笑不已,黑衣女子不想听他狂妄笑声,已转头离去。
铁追命瞧着女扎逝去的背影,有若莫大战胜快感,笑得更狂更大声。
黑衣女子走远了,在路途中,一直板着脸,不言不笑,有路,但她似乎无路可走,忽而她双手掩面,嚎哭起来,没头没脑地往前狂奔,或有枯枝野草划破衣服,她仍无所觉,直到奔及一溪流,她才定在溪旁,瞧着静静的溪流,她心情较为恢复。
“一切都会解决的,会有办法的……”她自言自语地说着,声带悲怅,但她很快收起心神,将面巾解下,露出一头秀发,她将头发甩向背肩,捧起清水,洗净泪痕,再擦干。
瞧瞧天色,快近五更天,她赶快找个隐秘处,脱下黑衣,已经破损,立即埋入草地中,方折往西方奔去。
绕出山径。
远方已现出依山而筑的楼宇。
那似乎是鱼肠宫。
此时的鱼肠宫,早就人马尽撤,她为何寻向这里?
那女子换得一身素白裙衫,探查一阵后,决定不再躲藏,现身地快步走去。
她从大门进入鱼肠宫,久末打扫,已铺了不少落叶,现出几许沧凉,她找向后院,直落银月阁。
进入里头,开始有序地翻箱倒柜,想找出某种东西。
她找得好仔细而认真,从外庭找入卧室,她翻过化妆台找过小书桌,再往软床,正想移开软床。
她忽而觉得门口似有人影,惊诧地回头一望,入眼一片青,吓得她尖叫,撞退想逃,却撞向内墙,逃不掉了。
来者正是小勾,他表情冷漠又带着伤感地瞧着那女子,他似乎找到了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秋夫人,当真会是你?”
秋夫人会是铁追命的女儿?这太不可思议了吧?难怪小勾说什么也不肯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因为这是他亲眼所见的啊!
秋夫人从掠骇中定过神来,勉强挤出笑容:“丁少侠,找我有事?”
她似乎还抱着一丝希望。
小勾未张声,右手轻轻将抓在背后的黑衣拿出来。
秋夫人瞧得清清楚楚,这正是她埋在土中的黑衣啊,宛若晴天霹雳,敲得她四肢无力,还好有墙可靠,否则必会软跪地上。
她的身躯冷寒地打着哆嗦,好不容易深深吸气,才平息内心澎湃激流。
“你都见着了?”
“嗯!”
“从古宅院开始!”
“嗯,我跟踪你爹,先到了那里。”
原来小勾早就盯上铁追命,趁着黑夜躲在四合院外边,直到发现黑衣人赶来,才再潜向树丛中,是怕两人有可能联合对付自己,故而再跟踪黑衣女子,直到这时,才敢确定即是秋夫人。
秋夫人眼看身份已被拆穿,反而较能镇定,只是两眼含泪,有着莫大委屈似的。
“你怎么突然知道我的身份?”
“有人投字条给我。”
“他是谁?”
“不清楚。”
秋夫人自信这秘密已隐藏了数十年,除了父亲,根本无人知晓呀?
小勾又补充一句:“他只是猜想,我原不相信,只好求证,结果……”
他实在很不喜欢这结果……尤其他又和秋寒有婚约诺言。
秋夫人轻叹:“我爹得罪人太多了,有人告密,那是不足为奇。”
小勾盯着她道:“你为何又要如此耍得我们团团转?”
“我没办法。”
“就因为他是你爹?”
“我有理由……”
“你的理由恐怕难以让人相信了,你嫁给秋封侯,本就是一项阴谋。”
秋夫人欲言又止,两眼己含泪。
小勾越想越气:“甚至杀死神剑老人的凶手竟是你。”
“我没有……”
“不是你,也跟你有关系。”
秋夫人抚着双脸,泣出声音,却又强忍下来,泪水直流。
“就算你为了你爹而杀人,你一样有罪。”
“我没有,原谅我啊!”
“做都做了,如何原谅,更可恨的,你不知悔改,暗中潜在皇帝门,说是被困,逼得秋封侯为了你而替皇帝门卖命,我真是冤枉,还把你当成受害人拼命地救你出来。”
“原谅我……”
“别老说原谅,我也不想如此发生,但已经发生了,哭哭啼啼也没用,做了它,为何不敢承担它?快把事情说清楚,免得我满头雾水。”
沉静了许久。秋夫人不断调适着自己的心情,终也忍住悲怅,将泪痕拭去,冷静地面对小勾。
“你想知道些什么?我都说。”
“你当真是铁追命的女儿,叫何名字?”
“铁珊。”秋夫人回答简短:“铁追阳是他后来才收养的。”
小勾频频点头,看来她是有心说实话了:“你怎又会想到要嫁给鱼肠宫?”
“为了我爹。”
“他跟神剑门有仇,所以利用你嫁给秋封侯,你再暗中杀了神剑老人,让神剑门弟子闹内讧?”
“我并不想如此。”
“事实确是如此,你爹到底跟神剑老人有何仇?”
“因为我娘死在神剑老人手中。”
小勾惊诧:“真有此事?”
秋夫人点头:“老实说,神剑老人和我爹本是好友,但后来因为我娘出现,他们才反目成仇。”
“神剑老人不甘心你爹娶了你娘,才下杀手?”
“他是因为练功,不小心杀了我娘。”
小勾不知该不该相信她?因为神剑老人已死,根本死无对证啊。
“所以你觉得为娘报仇,天经地义?”
“当时确有这想法。”
“但你何须以身相许,害得秋封侯如此?他知不知道你的一切?”
“不知。”
“就是啊,他这么爱你,你却伤害他。”
“我没办法,当初只想报仇,但后来真的喜欢封侯,他的多情打动了我,所以我才嫁给他。”
“你是为杀神剑老人才嫁给他?还是先动了真情才嫁给他,然后再杀了神剑老人的呢?”
“是前者,但是后来我终也爱上了封侯。”
“你不怕他知道,你是杀他师父的凶手?”
“我没办法啊,只有尽力相瞒,因为当时我们已结婚,而且有了儿子。”
“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