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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神钟道人高声说道:“咱们已被困绝地,如不及早设法。
毁去这坐大殿,只怕无一能够生还,眼下情景,势难逃避一战,贫道之意,诸位不妨各展所能,合力毁去这座大殿。”
武当门下弟子,首先响应,一面排结成五行剑阵,准备对敌,一面由怀中摸出火种点燃照明,群豪齐相仿效,各人都从身上摸出折纸来,霎时之间,蒙蒙水雾的大殿之中,亮起数十点火光,殿中景物,已隐隐可辨。
方兆南忽然觉得头上微生晕眩,赶忙把手中丹丸吞下一粒。
原来他刚才相试水雾中暗含的剧毒,曾经长吸了两口水气,中毒要较别人为深,发作也较别人为快。
他服下丹丸之后,忽觉一股热气由丹田之中升起遍行全身四肢,立时低声对陈玄霜道:“霜师妹,你可知道这水雾中剧毒的破解之法么?”
陈玄霜摇摇头道:“我不知道,那日我打开爷爷的铁盒之后,中了剧毒,将要发作之时,爷爷忽然回到家中,才救了我的性命。
我只觉那次病了很久时间,后来爷爷告诉我,以后不要再翻他房中东西,至于如何救我,我已经记不起了。”
方兆南原想让她说出解救之法,再转告群豪,要他们自谋解救之法,那知陈玄霜竟是毫无记忆,当下暗自叹息一声,道:
“霜师妹,张开口来。”
陈玄霜怔了一怔,道:“你要做什么?”
方兆南低声说道:“我要给你一粒药吃。”
陈玄霜眨了眨眼睛,也不再追问,依言张开樱口。
方兆南迅快的把手中一粒丹九,投入陈玄霜的口中。
这时,群豪在数十个火折子的光照之下,已经发动,排成井然有序的一个方阵。
原来刚才黑暗之时,因为各人站的位置混乱,既未判明敌人方位,又无法测知敌人来势,对方只要派出一二高手,在中间一扰,彼此立时形成了自相残杀之局,在这等危恶的环境之中,就可以看出了少林武当两大门派属下弟子的涵养之有素。
少林憎侣共有三十六人,一半手拿戒刀,一半手横禅杖,他们连经了闯斗五鬼阵,和适才大殿中一场混战,除了两个受伤之外,竟未死亡一人。
武当门下弟子,也只有两个轻伤。
这时,+六个少林和尚自动结成了罗汉阵,护往了群豪右翼。
武当门下弟子也结成了五行剑阵,护守着左翼侧面。
那正中方位却替群豪留下,不论谁和敌人动手,就没有后顾之忧。
神钟道人一挥长剑,清啸一声,说道:“既然敢邀请我们,怎的这等藏头露尾,再要故弄玄虚,可别怪贫道,要毁了你这回轮殿了……”只听那大殿一角,又传来一个娇如银铃的声音道:“我们这回轮殿筑建得坚如钢铁,你如果能够毁去,不妨动手试试……”神钟道人耳目灵敏,一听那女子声音,立时辨出这声音和刚才听到的声音,虽然一般娇脆但却不及刚才发话的声音那样阴冷,显然是两个人的声音。
三剑一笔张凤阁,低声对神钟道人说道:“眼下咱们已陷入敌人的埋伏之中,这座回轮殿建筑的十分复杂,敌暗我明,动手相搏起来,势必要吃大亏,必将先设法退出此殿……”神钟道人说道:“话是不错,但除了破壁而出之外,贫道一时间,倒难想出适当之策,不知阁下有何高见?”
张凤阁微微一征,道:“在下一时之间,虽想不出破解之法,但道长不妨传偷群豪,明白相示,先行退出此殿再说。”
神钟道人道:“如若这水雾之中,当真含有剧毒,咱们都早已中毒,退出此殿,也难以疗救,与其后退,倒不如冲上前去,和那妖妇硬拼一阵,谁胜谁败,也好早作决定。”
一掌震三湘伍宗汉道:“道长说的不错,咱们如已中毒,退出此殿,也是不易保全性命,那就不如硬拼一场的好。”
神钟道人略一沉忖,高声说道:“眼下咱们已被困绝地,这大殿水雾中,也可能含有剧毒,眼下生路只有两条,一是破殿而出,一是群策群力,歼灭强敌。”
说着手中长剑,划起一道银虹,当先向那发话的殿角冲去。
这时,群豪手中的火折子,大部都已被弥漫的水雾淋灭去大半,只余四五盏,尚在继续燃烧。
这时,武当门下弟子,一见掌门师尊排众而出,独身涉险,立时迅快的移动剑阵,紧随相护。
群豪各自运气相试,果然都觉出,内腑微生异感,知道对方说殿中水雾含有剧毒,并非虚言恐吓,油生拼命之心,齐随神钟道人身后,向前冲去。
神钟道人为人原来谨慎,但此刻身处绝地,亦不禁有些乱了方寸,只想找出冥岳中人,迫他说出破殿之法,或是找出冥岳岳主,拼上一场。
那知一直冲到殿角墙壁之处,仍未瞧见一个敌人。
那和群豪一齐进入殿中的三个少女,此刻也不知到了何处!
但见一面石壁,横阻去路,已到了殿角尽处,但却不见那传话之人,心中又是惊骇,又是忿怒,举手一剑向那石壁上刺去。
但闻一声金铁相击的大震,水雾中闪起一片火垦,但那于石壁并未损伤,百炼精钢的宝剑上,反被震现了一个缺口。
这时,群豪都已奔近了石壁,十八个身披黄色袈裟的和尚,齐齐大喝一声,挥动手中的铁禅杖,击在石壁之上。
只听震耳欲聋的一声大震,水雾中飞闪起一串串的火星。
群僧被那精铁禅杖击在石壁上的反震弹之力,迫的齐齐向后退了一步。
那石壁也不知是什么坚石砌成,竟仍然丝毫不损。
茫茫水雾中,忽又响起娇脆阴冷的笑声,在另一侧殿角处传出了悦耳清音,道:“如果我不现身出去,和你动手相搏一场,大概你们死也有难以瞑目之感……”神钟道人大声说道:“不错,你如能在武功之上,胜了我们,我们败也心服口服,凭藉鬼计阴谋,机关坚固,水雾中的剧毒,纵然伤到我们,也非大丈夫的行径。”
那娇脆冷漠的声音,重又响起,道:“你们既然定要见我也好,不过,见了我真面目之后的人,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条是死,一条是投效冥岳,永作不叛之徒……”神钟道人冷然的喝道:“你还忘记了一条可走的路,那就是凭藉武功,决定咱们那一个先死。”
大殿中的水雾,突然问消失不见了,视线顿清,殿中的景物,已然清晰可见。
神钟道人轻轻一弹长剑,环顾了群豪一眼,缓缓的说道:
“不论这次动手的胜败,我们都甚少有出这冥岳的可能了,如若咱们都丧身此殿,江湖上势必另成一番形势,可惜诸位身负的绝技,大都要失传了。”
神钟道人目光闪了两闪,投注到方兆南和陈玄霜的身上,只见两人相扶而立,面色上泛起一层甚重红晕,双眼紧闭,如同酒醉一般,不禁一皱眉头。
他轻轻叹息一声,目光中满是失望的神色。
回头一瞥,忽然看见一笔翻天葛天鹏身后站的葛伟、葛煌,顿觉精神为之一振,脸上泛现出喜悦慈爱之色,缓步走了过去,低声说道:“这两位小兄弟,可是令郎么?”
葛天鹏黯然一笑,道:“正是犬子。”
神钟道人轻轻的咳了一声,道:“葛兄有几位令郎?”
这一句问话,字字如刀如剑,刺入了葛天鹏的心中,只觉一股莫名悲伤,泛上心头,轻轻叹息一声,道:“兄弟膝下,只有这两个犬子。”
父子情深,天伦泪下,豪迈的葛天鹏,黯然神伤,举手轻拭一下滚在两颊的泪水。
不论什么人,在自知将死的绝望中,心情最易感受激动,葛天鹏慈父悲苦之态,使群豪大受震动,都不禁为之黯然一叹。
葛讳,葛煌,齐声说道:“爹爹不必悲苦,孩儿等毫无畏死之感……”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竟然大有视死如归的豪气。
葛天鹏哈哈笑道:“好孩子,你们不愧为葛家之后,咱们父子三人,能够丧生一处,死而何憾。”
神钟道人突然神出右手,疾如电光石火般,点了两人的穴道。
葛天鹏愕然相顾,道:“道长这是什么意思?”
神钟道人脸色庄肃,环顾了群豪一眼,说道:“眼下咱们都已身中剧毒,虽然未必如那妖妇所说,几个时辰之内,剧毒就要发作,但中毒一事,已是千真万确,算来咱们今日要想出这冥岳,只怕不是容易之事!”
群豪都不知他言中之意,个个凝神静听。
神钟道人轻轻叹息一声,接着:“贫憎怀中现有两粒金丹,此丹乃我们武当派上辈掌门人传交下来,不知用什么药物制成,但功效却能起死回生,消解百毒,可惜咱们受伤之人太多,贫道这丹药只有两粒,是以必需选找两位年:己较轻,天资聪慧的人,把这两粒丹药赠送于他……”一笔翻天葛天鹏急道:“这个如何使得,还是道长留着自己服用吧!”
神钟道人不理葛天鹏的话,目光又环扫群豪一眼说道:
“这位葛兄的两位令郎,年龄在咱们这般人中最是幼小,禀赋亦奇佳,贫道愿把两粒金丹,赠送这两位小兄弟,再以本身功力助他们打通奇经八脉,不过,还得请诸位答应一件事情,以使诸位绝技,不致失传。”
群豪大都明白了神钟道人言中之意,但却无人答话,神钟道人缓缓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了两粒金丹,然后五指微一用力,玉瓶应手而碎,大步走了过去,蹲下身去,把手中两粒金丹,分送在葛讳、葛煌口中:
葛天鹏站在一侧,看的大为感动,两行老泪夺眶而出。
神钟道人举起手,说道:“贫道先把我们武当派中绝技、拳掌。剑招、以及绵掌的练习之法,记载起来。”
当下撕了身上一块衣襟,拔下头上乌辔,在那衣襟之上,写下口诀。
他功力深厚,木替落处,衣袂应手透穿,群豪似都被神钟道人的慈爱精神所感,纷纷仿效,录记绝学。
有的撕衣袂,用兵刃刻在上面,有的破手指,以血写在帕上,也有用铁笔刻在剑柄之上,震断长剑留下木柄。
片刻之间,葛讳。葛煌两人身前,堆满一大堆衣袂、剑柄、绢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