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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手两招,一招是雪山派的手法,一招昆仑派的招数,看得石三公和天星道长暗皱眉头,不知他何以学会了两派中奇奥之学。
曹燕飞两击不中,倏然而退,白衣飘飘,闪开了三尺。
她乃一派掌门身份,连出两招奇学,均被对方从容破解,这第三招如若再被对方轻易的化解,那可是大伤点苍派的颜面,不敢再大意发招,飘身而退。
方兆南只不过随手出招,破解对方掌式,并未感觉情势轻重,一见对方飘身而退,也急急收了架势,抱拳一礼道:“老前辈承让了。”
曹燕飞面如寒霜,冷冷的说道:“不要慌,还有一招未完。”
方兆南被她言词一激,也动厂怒火,说道:“老萌辈尽管出手。”
曹燕飞双目炯炯注定在方兆南的脸上,但却不肯即时出招。
方兆南从她凝重的神色中,看出了情势不对,知她再一招,势必如排山倒海一般,当下暗中提聚真气,凝神戒备。
全殿中人都已看出了曹燕飞准备在这最后一击中,挽回刚才失去的颜面,再一发招,必然将是她全身动力所聚。
大愚禅师突然合掌当胸,高声说道:“曹道友且慢……”
他话还未完,曹燕飞突然一挥玉手,直向方兆南拍了过去,口中冷冷喝道:“你敢接我一掌么?”
她这出手一击,既无凌厉的暗劲,亦无强猛的破空风声,看去如风拂轻絮,毫无半点威势。
方兆南剑眉一挑,右手一抬,迎着对方掌势排了过去。
他原无硬接曹燕飞掌力之心,但听对方掌势发出以后出口相激之言,激起了豪壮之气,竟然挥掌硬接一击。
曹燕飞出掌后,再出口相激,旨衣诱使对方硬接自己的掌力,任他方兆南机智绝伦,但究竟江湖历练远未到家,激怒之下,果然出手硬接一掌。
双方掌势尚未相触,方兆南已然觉得不对。
只觉对方拂过来的掌风之中,挟带着一股劲力,有如南怪辛奇的那赤焰掌力一般,不禁心头一骇。
心念初动,还未来得及决定是否该闪避开去,曹燕飞柔软的掌指,已然和方兆南拳势触在一起。
一股热力循臂而上,方兆南顿觉全身劲力无法用出,内腑同时受到了剧烈的震动,脚下扎桩不稳,不自主的一连向后退了三步,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他似是有着无比的坚强,身子摇了几摇后,仍然拿桩站好,挥手拭去口边血迹,说道:“老前辈掌力雄浑,在下不是敌手。”
大愚禅师急跃过来,扶住了方兆南摇摆不定的身躯,道:“方施主伤的很重么?”'
方兆南惨然一笑,道:“老禅师,不要紧的,方某人早已数度身历生死之劫,死了也算不得冤枉。”
青云道长闪身离位,急急赶了过来,探手入怀,摸出一粒丹丸道:“方大侠请把此丹服下,对内腑伤势或有小补。”
方兆南接过丹丸,一口服下,笑道:“多谢老前辈赐丹之情。”
青云道长欲言又止,轻轻叹息一声,缓步走回席位,坐了下去。
大愚禅师目光环视了四周一眼,道:“方施主伤势不轻,可要老衲扶你回去方丈室中?”
方兆南淡淡一笑道:“晚辈还可走得动,不敢有劳禅师相送了。”
他微一停顿之后,又道:“不过晚辈离开这大殿之后,当不致再在贵寺停留,极可能就此别过。”
大愚禅师为难的沉吟了片刻,道:“这个……”
他顿了一顿,接道:“方施主旧伤未复,又受新创,不宜急急赶路,不如暂时留在寺中,待伤势好了之后再走不迟。”
显然的,这位不善心机的老和尚,己然被石三公、和童叟耿震说动,无意让方兆南立刻离寺。
方兆南脸色微微一变,但瞬即恢复了镇静之容,说道:“老禅师用心何在,晚辈一时甚难了然,方某人当在方丈室小息半天,日落西山之前,再行离去,老禅师如若有什么质疑之事,尽管去找在下。”
这几句话,说的十分沉痛、豪壮,说完之后,大步向殿外行去。
曹燕飞虽然一掌把方兆南内腑震伤,但她的内心之中,却对方兆南的武功,暗生敬佩之心,是以未再出手拦阻,反而向后退了一步,让开一条去路。
但石三公仍然挡在门口,眼看方兆南大步走了过来,但却无让路之意。
大愚禅师心知此刻的方兆南,实难再承受一击,石三公武功卓绝,名满江湖,如一出手,方兆南势非丧命当场不可。
当下顾不得身为主人的身份,纵身一跃,直抢过去,合掌一礼,道:“石老前辈,借光让路一下。”
石三公眉头耸动,重重的咳了一声,闪到一侧,说道:“此人关系我整个武林大局,事情未追查明白之前,最好不要让他离开此地。”
大愚禅师不愿再伤方兆南之心,又不便顶撞石三公,低喧了一声阿弥陀佛,含含糊糊应付过去。
方兆南心中隐藏了无比的委屈,但又觉无处发作,强忍下胸中愤怒之气,大步出了殿门。
大愚禅师紧随在一侧相护,一路上默然无言。
穿过几重庭院,到了方丈室外,才低声对方兆南道:“方施主为敝寺受尽了屈辱、苦难,老衲自是铭感于心,眼下聚会在大殿群豪,因方施主出身来历之秘,引起了场争辩,好在真金不怕火炼,此事在三五个时辰之内,定然会查辨清楚。”
方兆南淡淡一笑,摇手说道:“老禅师不用担心晚辈突然而行,在此事未查清楚之前,晚辈绝不离开你们少林寺就是了。”
大愚禅师虽觉他言词中隐含激愤之情,但又想不出适当的慰藉之言,合掌一礼,转身而去。
方兆南也不相送,凝神闭目而立,运气调息起来。
原来他怕回到方丈室后,南北二怪看出他的伤势,恐又将引起一场麻烦。
青云道长相赠的一颗灵丹,使他受震的内腑伤势,受益甚大,运息片刻,浮动的气血已自平了下去,这才缓缓走入方丈室中。
抬头看去,只见南北二怪背脊相贴,盘膝而坐,两人都紧紧的闭着双目,方兆南也不惊动两人,悄然在禅室一角坐下,自行运气调息。
第42回 除异己又动杀机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
室外传来了一阵零乱的步履之声,把方兆南惊醒过来。
睁眼看去,只见方丈室外,并肩站着石三公和童叟耿震,身后排列的人数更多,除了石三公和耿震之外,其余之人大都佩着兵刃。
南北二怪,仍然是贴背而坐。似是睡得甚是香甜,万丈室外零乱的脚步之声,两人竟然充耳不闻。
方兆南缓缓站起身子,顺势取过白蛟剑,慢步向门外走去。
石三公和童叟耿震,目睹方兆南提剑而出,立时凝神戒备,双双退了一步,留出一个拒敌的空间。
方兆南横剑立在禅室门口,冷冷说道:“两位擅自闯入此地,不知是何用心?”
石三公目光一掠室中贴背而坐的南北二怪,冷笑一声,问道:“室中两人,可是南北二怪么?”
方兆南道:“是又怎样?”
童叟耿震怒道:“后生晚辈,也敢对老夫这等无礼?”
说话之间,欺身而上,左手一探,直向方兆南抓了过去。
方兆南冷冷说道:“两位这般苦苦相逼,怪不得在下无礼了。”
说完挥手一招,直扫过去。
白蛟剑幻出一片寒芒,横削了过去。
他出手的剑势,用的是崆峒派中绝学之一,那童叟耿震,乃崆峒派中仅存的一位前辈,对本门中的剑招,自是了如指掌,知那横削一剑之中,暗藏着两个变化。
他心中虽然震骇,但胸藏破解之法,冷笑一声,不退反进,右手斜斜一指,疾向方兆南右腕点去。
这一指制敌先机,方兆南剑势如若一变,右腕势非为对方点中不可,被迫得收剑而退,耿震身子一侧,又向前跨了一步,右脚已欺入了禅室门里。
方兆南虽经一阵调息,但他的伤势远未复元,挥剑出手,登觉心脏一阵跳动,气血浮升。
但眼下形势迫急,使他无暇思虑到自己的伤势,强提着一口真气,一剑〃孔雀开屏〃,白蛟剑撒出一片寒芒,反击过去。
他心中担心着南北二怪的安危,怕对方一旦进入禅室中,先对南北二怪施下毒手,这一剑用出了极强的内力,想把耿震迫出禅室,至少可以阻止他前进之势。
耿震看剑势凌厉,左手陡然发出一掌,人却向后退去。
方兆南剑势推出,顿觉一阵气血涌了上来,虽然他咬紧牙关,仍然吐出了一口鲜血。
只觉一阵强劲的掌力,击在手腕之上,身躯巨烈一震,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手中白蛟剑也脱手而落。
受此一震引发了他的内伤,但他神志仍然清醒,右手一探,伏身捡剑。
只听一阵衣袖飘风之声,传入了耳际,眼前人影一闪,石三公疾跃而入,一脚踏在剑上,右手一挥抓住了方兆南的左臂,冷冷喝道:“我还道你是三头六臂的人物,原来竟是这样的脓包。”
此时的方兆南,已失去抗拒之力,石三公功力深厚,略一加劲,方兆南登时感到半身一麻,身子也被人带得向前一倾。
这时,石三公如若左手随着落下一掌,立时可把方兆南震死在掌下。
童叟耿震紧随着一涌而入,伸手捡起了地上的白蛟剑。
一股森冷的剑气,逼人生寒。
石三公眉头微微一耸,低声对耿震说道:“只怕大愚那老和尚,会出面阻挡咱们用刑逼供,但此人生性甚为倔强,不动苦刑,只怕他不肯招认。”
耿震道:“兄弟倒有一个办法。”
石三公道:“愿闻高见。”
耿震目光一掠禅室外面排列的群豪,道:“兄弟之意,不妨先把他交给敝派中弟子,暗中押解到少林寺外,藏将起来,咱们抽暇同去,用刑迫他说出经过,然后再带他同返少林寺,昭告与会同道。”
石三公道:“这办法不错,就以耿兄之见……”
说时回目望了贴背而坐,浑然不觉的南北二怪一眼,低声说道:“这两人可真的是南北二怪么?”
耿震道:“看两人形貌确实很像,但南北二怪是何等武功之人,怎的能这般静坐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