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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手一剑,〃冰河开冻〃白蛟剑幻起一片剑影,疾刺过去。
这一招乃武当派太极慧剑中一记绝学,萧遥子早已熟知于胸,本可随手破解,但他眼见对方剑招竟是武当派镇山剑法中不传之秘。
不觉心头一震,就这一缓,方兆南剑招威力已发挥出来。
萧遥子再想封架时,已来不及,只好横向旁侧跨了两步,避开一剑。
方兆南一见萧遥子退避开去,白蛟剑斜削而出,剑光闪动横斩过去。
这一招乃昆仑派中一记绝招〃落日斜照〃专以用作追袭,剑势变动之间,迅捷如雷奔,纵是一流高手,在这一剑攻袭之中,亦有着措手不及之感。
萧遥子一着失机,陷入被动,再加上方兆南手中白蛟剑宝光耀目,一眼之下,立可分辨出是一柄可削金断玉的宝刃。
萧遥子不敢用剑封架,兵刃上已吃了亏,又被迫的向后退了三步。
方兆南反击两剑,已使他消去轻敌之心,不待方兆南第三剑出手,立时振腕反击,长剑挥动,剑风如轮。
倏然之间,连续点出三剑,分袭方兆南三处部位,逼得方兆南回剑自保,抢回先机。
突听方兆南一声大喝,白蛟剑奇学突出,寒光闪闪,反守为攻,一招〃巧夺造化〃幻起了满天流星。
萧遥子登时被这一剑奇攻,逼得疾向后面退去。
可惜方兆南未把这招剑式学全,眼看玄奇的剑势,逼开了萧遥子重重护身剑影,迫近前胸之际,剑势突然顿挫不前,停了下来。
萧遥子微微一怔,长剑突地一招〃分花拂柳〃由左侧疾翻而起,削斩方兆南的右腕,又把方兆南逼退了一步。
突然间由身后传来一个清脆冰冷的声音,道:“住手!”
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如泻地水银一般,钻入人们的双耳之中,清晰无比,震人心弦。
萧遥子、方兆南同时停下了手。
只见那身着黄衣,妖艳动人的冥岳岳主,莲步款款走了过来,她走路的姿态,优美至极。柳腰轻摆,衣领飘飘,充满着动人心魄的诱感。
萧遥子抱剑而退,让到一侧。
那黄衣丽人缓缓走到方兆南身前,星目逼视在方兆南脸上,说道:“你刚才用的一招剑法,是何人传给你的?”
方兆南道:“我如不告诉你呢?”
那黄衣丽人冷笑一声,道:“我说出的话,从来无人敢不听从,你如有胆子不妨试试,那时候只怕你要自愿告诉我,已经迟了。”
方兆南纵声大笑道:“大不了一个死字,有什么可怕的?”
那黄衣丽人美丽的脸上,突然泛起一股忿怒之容,说道:“想死吗?只怕没有那样轻松?”
方兆南凝目沉吟了片刻,道:“在下也相信,岳主能够把我摆弄到不死不活之境,但我幷非在你的威吓之下屈服,岳主既能看出我这一招剑式,自是知道这一招的源出之处。
我如把那传我此一剑招的经过相告,但深望岳主也答复在下几个问题,至于今宵之战,不论如何,都得分个胜败出来,岳主纵然不问此事,咱们也得拼上一阵。
生死胜败已非人力所能主宰,岳主请三思在下之言,当知非岳主的威势,能予迫使在下屈服的了。”
那黄衣丽人微一点头,说道:“后生晚辈之中,从未有人敢这般对我说话,你这般抗我令谕,虽已罪该万死,但你讲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她看去只不过二十几岁,长的娇若春花,这等托大的口气,听来和她的形貌,大不相衬。
方兆南道:“这么说来,岳主是答应了?”
那黄衣丽人目光环扫了四周一眼,道:“此地之人,都已活不过五更了,纵然让他们听去,也是无关紧要。”
方兆南微微一笑道:“在下刚才施出的一剑〃巧夺造化〃想来岳主十分熟悉,克敌变化之间,比在下更精妙了!”
黄衣丽人道:“不错,你用那一招“巧夺造化”,不但变化不够精妙,而且这一招下面尚有甚多奇妙变化,也未用出。”
方兆南道:“这一招剑式,不知源出那一大剑派的门下?”
黄衣丽人冷笑一声,道:“这一招剑式,乃近年来武林中剑术一道中最高的成就之学,岂是平常之人所能会得。”
方兆南心念一转,暗暗忖道:“这一剑式,既非当今武林中大剑派之学,那定然是有人创此一剑了。”
黄衣丽人微一点头,继道:“当今武林之世,除我之外,应该已无再会此一剑之人,不知你筋谁学得此剑?”
方兆南忽然想到那埋葬在冰雪之下的老人,由心底泛起一阵凄苦之感,仰脸长长叹呼一口气,道:“有一位姓陈的老人,我不知他的姓名……。”
那黄衣丽人道:“你为什么不问他?”
方兆南道:“那老人很固执,他不愿讲的事,你问他也是无用,他要你作的事,你不做,也不行。”
黄衣丽人道:“那你总该记得他的形貌了。”
方兆南轻轻叹息一声道:“他是个很痛苦的老人,满身痼疾,已非任何的药物所能奏效,一副刮风烛残年的形态,不论任何人见到他,都会觉着他随时随地可以气绝而死,但他身负着绝世武功,和那博远的见识。
他告诉我一件事,那就是他已在死亡的边缘上生存了几十年,那是一种非人所能想象的事,他半身已经瘫痪了,每天还要忍受经脉扩大硬化的痛苦……。”
那黄衣丽人突然抬头望着天上闪闪的星河,避开方兆南投注在她脸上的目光,接道:“他的脸上可有着一块很大的疤痕吗?”
方兆南道:“有一块,而且那疤痕似是被兵刃所伤,占了他半个面颊,想他昔年所受的伤,定然十分惨重。”
那冷若冰霜的黄衣丽人,仍然抬头望着天上的星辰,道:
讲下去,二十年来,我第一次这样耐心的听人说话。
方兆南道:“每天他的伤势要发作一次。发作时就像死去一般,我想纵然是手下无缚鸡之力的人,在那个时间里,也可一刀把他杀死……。”
黄衣丽人轻轻喔了一声,道:“说呀!”
方兆南道:“这一段传奇的际遇,我们萍水相逢,但他传授了我很多武功,这一招“巧夺造化”的剑式,就是他传授的,可惜我还未能把这一招剑式学会,他就突然的死去了。”
那黄衣丽人道:“不知他的尸体,现在何处?”
方兆南沉吟了片刻,道:“这个恕我不能奉告了,他是个谜样的人物,身负着惊世骇人的武功,但武林中却不知有这样一个人。
他有着博深的医学知识,但却无法治疗好自身的疾病,当今之世,知道他身世的人,只怕绝无仅有。”
那黄衣丽人突然一转脸,星目电闪,逼视到方兆南脸上,说道:“不错,知道他身世际遇的人,当今之世,恐怕只有我一个人。”
方兆南道:“在下也有此感。”
黄衣丽人冷漠一笑,道:“你很聪明,可惜你只有片刻生命了,我纵然最后杀你,你也无法看到明天的太阳。”
方兆南淡然一笑,道:“生死之事,我早已不放在心上——”他微微一顿之后笑道:“现在该我问问你了!”
黄衣丽人道:“你问吧!”
方兆南提高了声音,道:“数十年前用黑纱蒙面,横行在江湖上,被武林中人称作妖妇之人,可是岳主吗?”
黄衣丽人点点头,道:“不错!”
方兆南道:“那陈姓老人可是岳主的同门师兄吗?”
黄衣丽人星目中神光暴射,冷冷说道:“你的联想之力很强。”
方兆南沉声说道:“你们师兄妹可都是罗玄的弟子?”
黄衣丽人冷笑一声道:“你全都说中了,不用我再多费唇舌答复你了。”
突然举起素手一挥,立时有数十个人一拥而上。
萧遥子一马当先,举手一剑〃平沙落雁〃直刺过来。
他的剑术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内力充沛,虽是平平常常的一招,但在他手中施用出来,威势却自不同。
方兆南举手一剑“铁索横舟”白蛟剑横里扫出,一封萧遥子的剑势,人却疾向后面退去。
他低声的对大愚禅师道:“咱们退入罗汉阵中,保全实力,准备对付五更时分,最后一场决战。”
大愚禅师还未及讲话,突觉前兄之上,被人重重的击了一拳,声不由主的向后连退了五步。
幸得他早已暗中运气戒备,这一拳虽然打的奇重,内腑却未受到伤害。
方兆南长剑突出一招〃星河倒挂〃绵连八变,一气呵成,迫退抢攻过来的袖手樵隐,急声说道:“老禅师当心白作义的无影神拳,那人长得又矮又胖,一眼之下,就可以看出……。”
话还未完,忽听北怪黄炼冷哼一声,身躯微一晃动,显然也中了白作义遥发的一记无影神拳了。
这一击,激怒了北怪黄炼的野性,大喝一声,劈出了一掌。
强猛的掌力,有如突起猛挟着一股阴寒之气,直撞过去,威势有如排山倒海一般。
方兆南心中忽然一动,暗道:“冥岳有备而来,今夜一战,不论胜负,都难免造成一场惨重的杀劫,我如能仗着觉梦大师传授的〃达摩三剑〃和南北二怪之力,和他们单打独斗几场,以决胜负,或可挽救一场杀劫……。”
忖思之间,那黄衣丽人已自出手,只见素手一挥,一股柔和的暗劲,直通过来,竟然把北怪黄炼的玄冰掌力挡住。
袖手樵隐突然施出〃七星遁形〃的身法,身子闪了几闪,人已直逼过来,让过方兆南的剑势,直取大愚禅师。
那沉寂的刺耳乐声,重又吹打起来,五队服色不同的鬼形怪人,齐齐向寺中冲来。
南怪辛奇大喝一声,发出一记赤焰掌,击向那黄衣丽人。
那黄衣丽人冷笑一声,左手一挥,接下一掌,右手食二指一幷,遥向辛奇点去。
冷傲无双的南怪辛奇,一见那黄衣丽人幷指点来,脸色一变,疾向旁侧横跃六尺。
方兆南看在眼里,心头大为凛骇,忖道:“辛奇的功力,何等深厚,为人何等狂傲,但竟然不敢硬接她这遥遥点来的一指,如非昔年吃过苦头,绝不致这等畏怯。”
只听大愚禅师用低声对方兆南道:“咱们退回寺中吧!”
方兆南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