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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镇山眉宇深锁,冷冰冰的道:“你可以走了……”
声调微沉,又道:“但愿你忘记今天之事,不要向任何人提及。”
那儒衫少年叹口长气,答非所问的道:“我很……难过,我觉得这些人都是因我而死!”
薛镇山苦笑一声,道:“这与你没有关系,只不过事情由你而起而已,我不会怪你!”
儒衫少年感激的道:“你倒是一位事理分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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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镇山又苦笑一声,并未答言,他不愿意再说什么,他对这个帮他掘土的少年并无好感,而且十分厌恨他,虽说他只是个被宁长老欺凌的弱者,但如不是因他之故,自己绝不会一举杀害三十多条人命,闯下这样的弥天大祸。
那儒衫少年也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帮他掘土,不久时光,两人已经合力掘出了四座大坑,分别将三十多具尸体拖入坑内,掩埋起来。
由于心灵上的打击过深,这些事情做完,薛镇山像是已经筋疲力尽,斜倚在一株树干上不停喘息。
那儒衫少年轻轻摇了摇头,趋向薛镇山道:“相公高姓大名?”
薛镇山眉头一皱,不耐的挥挥手道:“在下不愿多说什么,再见了!”
拖着沉重的脚步,转身走去。
那儒衫少年不放的道:“相公慢走!”
薛镇山脚步微收,但却头也不回的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儒衫少年道:“我是替相公担心,你该怎么办呢?”
薛镇山淡淡的道:“好意心领,但在下自有安排!”
儒衫少年又道:“你平白无故的杀了这么多神风门的人,神风门主会放得过你么?”
薛镇山仍然淡淡的道:“神风门主永远不会知道。”
原来他早已打定主意,虽然他不是善于扯谎之人,但这次却非扯一次谎不可,他可以回到剑阁召集门人,告诉他们已由宁长老率领三十余名门人先行潜往飘香山庄,见机行事。
到明晚血洗飘香山庄之后,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指称宁长老等人已经殉难,这将是永远查不出的一桩疑案。
只要能攻下飘香山庄,将庄中之人一举屠戮净尽,神风门主绝不会追查宁长老等人的详细殉难情形。
殊料那儒衫少年忽道:“只怕神风门主一定会知道吧!”
薛镇山震了一震,霍然转身喝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儒衫少年叹口气道:“逃走了的那人会不向你们门主告密么?”
“什么?”
薛镇山如遭雷击般的跳起来叫道:“什么逃走的人……”
儒衫少年皱皱眉头道:“那三十多人中明明逃走了一个,是我亲眼见到的!”
这话使薛镇山无法不信,因为在整个变故的过程中,他都有些迷迷茫茫,以致是否有人逃走,他实在难以肯定。
当下急道:“他逃向了哪一方向?”
奋身拔步,就欲追去。
那儒衫少年摇摇头道:“现在他至少也该逃出了三四十里,追不上了!”
薛镇山只觉双腿疲软,眼前发黑,身子摇摇摆摆,就要往地上倒去。
那儒衫少年急忙赶了过去,伸手把他扶住,叫道:“相公,你怎么了?”
但就在伸手一扶之间,却五指微扬,撒出了一股淡淡的白雾,向薛镇山脸上罩了上去。
薛镇山终于身子一歪,颓然倒地。
儒衫少年神秘的一笑,忽然伸手向他颏下摸去。
薛镇山的面具应手而落,立刻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但见剑眉深锁,星目紧闭,天庭饱满,地角方圆,是一个够得上英俊透逸的少年。
那儒衫少年双目中放射出两道奇异的光辉,定定的凝注在他的脸上,几乎有盏茶之久,不曾移动过一下。
等他缓缓的抬起头来,只见他双颊上已经泛起了两片红霞。
然后,他迅快的把薛镇山的面具扯好,又为他慢慢推拿。
不久。
薛镇山悠悠醒转,双目一睁,挺身而起。
儒衫少年温柔的守在他的身旁,轻声道:“相公,好些了么?”
薛镇山颔首道:“多谢你的照顾,再见了!”
说着又欲走去。
儒衫少年又道:“相公难道还是要回神风门么?”
薛镇山摇摇头道:“不会了,神风门必然已把我当做死敌,再也不能见他们了!”
“那么相公要去哪里?”
“以天下之大,何愁没有安身之处,何况,我还有许许多多要做之事!”
“相公现在可以告诉我真实姓名了么?”
薛镇山怔了一怔,苦笑道:“告诉你也没有关系,在下姓薛名镇山,神风门主薛搏九,本来是在下的一位叔叔!”
“啊?……”
儒衫少年吃惊的叫道:“你就是被白骨门下令天下武林缉拿的薛镇山?”
薛镇山强笑道:“不错……你不是武林中人吧?”
儒衫少年双手连摇道:“寒舍世代耕读为生,哪会涉足武林……”
微微一顿,又道:“相公目前不宜独行,您……”
薛镇山哼了一声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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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衫少年目光凝注着薛镇山道:“莫非您一点也不知道么?”
薛镇山奇怪的道:“知道什么?”
儒衫少年道:“方才那位什么长老,曾经暗暗的向你撒了一把毒药……”
薛镇山大惊道:“什么……这是真的么……”
儒衫少年忖思着道:“我确实见他向您撒了一把白濛濛的东西,也许那不是毒药,您试不出来么?”
一言提醒了薛镇山,当下顾不得多说什么,立刻双目微瞑,运息行功。
一经运息,不由大惊失色,只觉三焦之处像被利刃刺了一下一般,痛澈骨髓,几乎昏了过去。
一时额头汗珠滚坠,眼前金星四冒,咬牙叫道:“糟糕!我……完……了……”
身子一阵踉跄,仆地便倒。
那儒衫少年又连连忙上前把他抱住,轻轻叫道:“薛相公,看来只好委屈到舍下休养几日了……”
薛镇山似听到又似没听到,只觉天旋地转,完全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时光,薛镇山又悠悠的醒了过来。
四肢仍然疲软,头脑也还有些昏沉,是以仍然懒懒的躺着不动。
他不知自己置身何处,但却躺卧得十分舒服,只觉身子下面软绵绵的,同时一股暖香飘荡,袭人欲醉。
他脑际间灵光闪动,立刻惊觉到自己的遭遇,当下连忙挺身而起,此刻方才真正的清醒了过来。
转目四顾,不由大感讶然。
只见自己是睡在一张香榻之上,罗帐低垂,流苏飘动,绵衾绣褥,暖香氤氲,分明是女子卧榻。
当下心头大惊,撩起罗帐,晃身下地。
身子虽仍疲弱,但却已经大致复原,纵目看时,只见自己果然是在女子卧室之内,妆台铜镜,一尘不染,四盏宫灯,灯光摇闪,室中不见一人,外面寂静无声,想是正当深夜之中。
他拉拉房门,只觉是由外面反扣了的,旋身四顾,除房门之外,尚有两扇巨大的圆窗俱是上好的檀木花格,裱糊着细致的绵绢。
他不由心中暗笑,这些木棂门窗,岂能阻挡得住自己,反扣房门又有何用?
他双眉微锁,在房中蹀踱慢步。
首先,他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自己是怎样来到此地?
最合理的推想,是那儒衫少年因见自己毒发,把自己救来此处,而这里自然是他的家。
但他为何会使自己睡在女子的卧房之内?
忽然——
正当他茫然忖思之际,只听一串隐隐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那脚步声轻微细碎,一听就知是两名女子同行之声,判断方向,则是正朝此处而来。
薛镇山略一寻思,立刻返身跃回床上,瞑目装睡。
不久,脚步声停在门外,但听门环一阵响动,房门轻轻的伊呀一声,慢慢的打了开来。
薛镇山由罗帐隙缝中偷偷看去,只见进来的两个侍婢,素衣淡妆,腰间系着一条湖色丝巾,腰肢纤细,楚楚可人。
两人一个手中捧了面盆巾栉,一个则捧了一个红漆木盘,其中放着一壶热茶,几盘细点。
那捧着面盘的侍婢在一张方凳上轻轻放了下来,悄声道:“小红姐,看样子咱们来早了,他还没醒过来哩……”
接着又有些埋怨的道:“等会不但这脸水要重换,你那茶点只怕也冷了!”
那被叫做小红姐的侍婢则微微一笑,把托盘放在桌上,道:“小姐吩咐的时间绝不会错,小娟,快请他起床盥洗吧!”
那叫做小娟的侍婢果真凑近床前,揭开罗帐,轻轻叫道:“薛相公,薛相公……醒一醒吧!”
薛镇山充耳不闻,动也不动。
那侍婢柳眉微锁,转向小红道:“硬是叫不醒他,只怕药力还没过去!”
小红哧的一笑道:“那是他装佯,去抓抓抓他的胳肢窝,保管他就醒了!”
小娟杏眼圆睁道:“你怎样知他醒了?”
小红哼了一声,指指地上道:“他的鞋子呢?”
原来薛镇山方才一跃上床,忘记了把穿好的鞋子脱下,以致露出了马脚。
小娟也哧的一笑道:“小红姐,倒底是你细心,他早下过床了!”
小红又哼了一声,道:“这不是细心不细心,而是会不会用脑筋,如果你多跟小姐侍候上一段日子,也就会变得聪明点了!”
小娟嘻嘻一笑,转向薛镇山道:“薛相公,我看你还是乖乖的起来吧,要不我可真要抓你的痒了!”
薛镇山出于无奈,只好一挺身跃下床来。
小红微微裣衽一礼,道:“相公盥洗一下,该用茶点了!”
薛镇山摇摇头道:“别忙,请你们先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红板着脸道:“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地方,我们主人的家!”
薛镇山见她慧黠可爱,也忍不住一笑道:“你们主人呢,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
小红仍然一本正经的道:“我们主人替你治好了毒伤,到别院安歇去了!吩咐过我们伺候薛相公!要茶要水,请您随时吩咐!”
薛镇山大声道:“我并不要茶要水,我要知道这是谁的卧房,你们主人贵姓大名,为什么我会睡在这里?”
小红平静的一笑道:“薛相公毒伤初愈,最好不要为这些事劳神,还是盥洗一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