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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那杯酒在开始倾斜之际,突然化做了一团蒸气,向上升去,杯子中早已经点滴无存。
神风门主大叫道:“炙酒化气,高明……高明……”
大叫声中,左掌一翻,掌心中一股冷芒疾射而出,同时右手一抄,将悬空的酒杯捏在五指之中。
只见那团蒸发上升的酒气突然消失不见,一缕酒箭却滴滴嗒嗒,完全落入了酒杯之内。
神风门主擎酒一扬,笑道:“杜老侠士美意敬酒,薛某却之不恭,多谢了!”
酒杯一倾,一仰而尽。
薛镇山心头不禁微微一惊,因为神风门主这一手凝气化酒的手法的确非同泛泛,若非内外功力已臻化境,绝对无法施展得出来。
当下却不露声色,淡然一笑道:“薛门主神技盖世,老朽不胜钦服!”
神风门主谦虚的一笑道:“炙酒化气与凝气化酒,均是内家罡气修为到极致之时的一种玄妙之技,认真说来,杜老侠士与薛某倒是难分轩轾……”
薛镇山摇摇头道:“薛门主以神风剑客驰誉江湖,精粹之学自然是三尺青锋,纵然内力修为难分轩轾,老朽已经是输了一筹了!”
神风门主拊掌大笑道:“杜老侠士襟怀宽大,不愧邪中之侠……”
目光转动,郑重的凝注着薛镇山道:“那么,杜老侠士对于在下的提议……”
薛镇山早已打定了主意,爽然一笑接道:“既承不弃,愿受驱使!”
神风门主大喜,离座而起,道:“能得杜老侠士加盟本门,足胜十万兵甲,在下即刻召集属下人众,举行授职大典……”
旋即击掌呼叫道:“来人!”
只听院中一声暴喏,一条黑影飞入厅门,俯身禀道:“下座伺候门主!”
薛镇山抬头看去,只见那人正是方才同席而坐的内三堂司礼堂堂主申伯约。
神风门主满面春风,道:“杜老侠士已允加盟本门,总护法一职总算有了理想人选。”
司礼堂主申伯约忙道:“恭喜门主……”
继又转向薛镇山拱手一礼道:“下座见过杜总护法!”
薛镇山不禁有些啼笑皆非之感,当下只好抱拳一笑道:“老朽徒负虚名,尔后尚有赖申堂主指教……”
申伯约连连拱手道:“下座岂敢!下座岂敢……”
神风门主凝重的道:“速行置备香烛,召集门人,准备开坛举行授职大典!”
司礼堂主申伯约谄媚的一笑道:“启禀门主,下座早已备齐多时,就请门主与杜总护法移驾正厅!”
神风门主满意的一笑,当先举步就走!
忽然——
就当神风门主甫行走出厅门之际,忽听一阵尖锐啸声冲天而起,只见三枚橘红色的闪光衔尾划过天际,慢慢消失。
神风门主轻轻嗯了一声,收住脚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立刻传来,只见外五堂游弋堂堂主上官弘率领五名属下从人飞射而入,在神风门主面前俯首一礼道:“启禀门主,水西门、梅南坡、朝阳坪、雁翎岗四处外哨有警!”
神风门主双眉微锁道:“是哪一路的人马?”
游弋堂主上官弘忙道:“北路!”
“北路?!……”
神风门主怔了一怔,道:“这恐怕不可能吧!”
游弋堂主俯身道:“下座据报时,也觉得可疑,但经查明确是北路人马!”
“可曾擒获来犯之人?”
“彼等一触即退,并未认真交手!”
“为何要发警讯?”
“由梅南坡之西,约有十名来犯高手,越过外哨,已入别馆禁区!”
“唔……这也不算大事,着令各处严加戒备也就是了……”
声调一沉,又道:“不过,这十名闯入别馆禁区之人,至少须与我生擒三名!”
游弋堂主上官弘俯首道:“下座遵谕……不过,另外……”
神风门主哼道:“另外还有什么?”
上官弘呐呐的道:“雁翎岗外哨发现的并非北路人马……”
神风门主怔了一怔道:“那么,是哪一路?”
上官弘轻声道:“黑阎罗!”
“啊……”
神风门主如遭雷击,猛然震了一震道:“这消息可靠么?”
上官弘呐呐的道:“雁翎岗外哨头领铁心吕九亲目所见,大约不会有假!”
薛镇山一旁听得茫然不解,不知道所谓“北路人马”以及“黑阎罗”是指的什么名堂。
只听神风门主急急的沉声道:“速传本座谕令,各处巡防之人增加一倍,本座将亲率八大长老坐镇别馆催梅台!”
上官弘朗应一声,转身一跃,率领五名属下飞射而去。
薛镇山试探着道:“老朽既已加盟神风门,就已是门主属下,如有驱使,老朽随时候命!”
神风门主略一沉吟,微笑道:“这倒不必,老侠士初入本门,理应休息数日,只是……授职大典势须延至明日才能举行了……”
转向侍立一旁的司礼堂堂主申伯约道:“且引领杜老侠士安置客舍!”
不待答复,大步向外行去。
第29页
薛镇山正中下怀,不论那所谓的北路人马及黑阎罗是些什么人物,他都不愿意不分清红皂白的与人发生冲突。
司礼堂主申伯约弯腰俯身,待至神风门主走远后,方才谄媚的一笑,转向薛镇山道:“杜总护法请!”
侧身肃立,一副小人之态。
薛镇山并不多言,颔首一笑,依照申伯约的指引,穿廊度户向内走去。
夜色寂寂,一片静谧,倾耳听去,没有一丝声息,似是根本没有发生什么事故。
不久,在申伯约引领下,已经来到一座花木扶疏的精致小院,三间正厅,灯光辉煌,四向如花侍婢,早已在门前迎候。
申伯约送至厅门,拱手为礼道:“外哨有警,恐怕强敌临境,请恕下座不再相陪了!”
薛镇山微微一笑道:“申堂主请便!”
申伯约深施一礼,返身自去。
四名侍婢早已迎了上来,一个个眸光灼灼,上下打量着薛镇山,而且不停掩口吃吃而笑。
薛镇山顿时大感尴尬,四个年轻待婢在品头论足地把薛镇山上上下下欣赏了一番之后,似乎并不嫌他的老丑,立刻缠上身来,拉衣牵臂,向厅中拖去。
薛镇山不由陷入进退维谷之境,他有生以来还没经历过这种场面,那种非兰非麝,袭鼻沁心的香气薰得他头晕眼花,柔腻的纤指使他皮肤发痒,一时之间他真恨不得转身逃了开去。
但他终于还是被拖入了厅中,只见正中一张八仙桌,热气蒸腾,已经摆上了一桌精致的茶点。
薛镇山双臂仍然拖在四婢手中,这使他忍不住发火,轻轻用力一甩,突然沉声喝道:“你们怎的这般没有礼貌?”
他虽用力不大,但四婢却禁受不住,立刻被甩得歪歪倒倒,差点俱都一跤跌下地去。
四名侍婢被甩得怔了一怔,其中一个年约双十,在四名侍婢中显得较大的一个凄凄惶惶的哽咽道:“总护法不喜欢我们么?”
其他三人也都是一副哀哀欲泣之状,俱皆螓首低垂,双手捻弄着襟前衣带,默然无语。
薛镇山倒不禁有些不忍起来,当下爽然一笑道:“不是不喜欢你们,是你们太调皮了一些……”
他把声调尽量放得温柔了一些,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侍婢忙道:“回总护法的话,小婢名叫春之桃!”
“春之桃……”
薛镇山喃喃了一遍,道:“这名字倒是新鲜别致……她们呢?”
春之桃连忙一一介绍道:“她叫夏之荷,那个叫秋之菊,最小的一个叫冬之梅……”
话锋一转,道:“总护法可要用些点心?”
薛镇山摇摇手道:“不了,老夫有些疲倦,想早些歇着了!”
春之桃忙道:“被褥已熏过了温香,总护法随时可以就寝……”
接着又向另外三婢吩咐道:“快些侍候总护法沐浴!”
三名侍婢悲凄尽消,又爆出一片欢笑。
夏之荷抢先道:“我替总护法宽衣……”
秋之菊嚷道:“我替总护法搓背!”
冬之梅也叫道:“我给总护法擦肥皂吧!”
一拥上前,又要动手拖拉!
薜镇山大吃一惊,沉声喝道:“你们住手……谁说我要洗澡?”
三位拥上来的侍婢又呆住了,春之桃困惑的叫道:“总护法睡觉前不洗澡么?”
薛镇山面色微微一红道:“今天不洗了……”
声调一沉,又道:“就算要洗澡,也用不着你们宽衣搓背擦肥皂,这些事我自己都会干……哼,简直不成体统!”
四名侍婢又吃惊的呆了起来,她们搞不清这位总护法为什么这样喜怒无常,连伺侯他洗澡都会发脾气。
薛镇山轻吁一声道:“你们退下去吧!”
四名侍婢同时嚅嚅的应了一声,裣衽齐施一礼,缓步向厅外退去。
薛镇山双眉深锁,忽而心头一动,又复沉声叫道:“春之桃!”
四婢闻声一震,齐都收步停了下来,春之桃回身俯首道:“总护法有什么吩咐?”
薛镇山略一沉吟道:“你……留下一会!”
春之桃双颊之上顿时飞起两朵红霞,呐呐的道:“是!”
另外三名侍婢俱皆投注了春之桃一眼,唇角间绽开一丝神秘的微笑,娇躯齐转,姗姗而去。
春之桃螓首低垂,轻轻闩好厅门,熄去灯烛,引领着薛镇山向内室之中走去。
内室中罗帐高挂,流苏低垂,锦褥绣被,豪华无比,一股浓郁的芳香,更是袭人欲醉。
薛镇山不大自然的坐在床前的一张木凳之上,悄声道:“这院中除了你们四人之外,是否还有别人?”
春之桃满面酡红,低声道:“没有了……”
沉吟了一下,又道:“就算有,谁也没这大的胆子来听总护法的房!”
莲步姗姗,靠近薛镇山身边,柔声道:“小婢替总护法宽衣!”
薛镇山双手连摇道:“不!不……这些事不劳你动手!”
春之桃垂首退开两步,却去解开自己的衣带!
薛镇山又大吃一惊道:“你要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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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之桃两眼睁得大大的,言带挑逗的道:“总护法不是留下小婢侍寝的吗?”
薛镇山啼笑皆非的道:“误会,误会……老夫留下你来,只不过想问你几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