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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队人马都停了下来。
把总勒马回来,眼光在众人身上扫视了一遍,最后停在厉无双身上。沉声道:“干什么的?”
周老二陪着笑脸道:“回把总话,我们是过路的,就住在前面安振客栈。”
把总看也不看他,眼睛盯着厉无双道:“过路的?恐怕没那么简单吧?我看你们几个有点可疑,是不是白莲教?”
周老二道:“把总爷,这话可当不起,我们是老老实实的平民百姓啊。”
把总看也不看,抬手就是~鞭,喝道:“住口!大爷没问你!那女子,你将脸抬起来,让我看看。”
返魂叟怕厉无双执拗,悄悄地拉了她一下。
厉无双抬起头来。
把总眼睛立时瞪得溜回,心中一阵狂跳。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等丰采照人的美人。不由得心中暗喜。
险些没白白错过这个机会。
方才擦身而过之时,因为历无双衣着平常,又深垂着头,没有看到她的相貌,只是在一瞥之间,有一道白光闪入了他的脑际。
这道白光就是厉无双衣领处露出的白晰的后颈。
幸得我及时勒马回来,若不然,岂不将这天下难寻的尤物白白地错过了?
把总脸上现出一丝得意,一双眼睛色迷迷地盯着厉无双,上上下下地打量着。
这个女人似乎谁也说不准她的年龄,眼色深沉,额头微皱,似有三十二三,可那皮肤细腻,吹弹得破,又象二十五六,酥胸高耸,腰肢柔细,纵是十七八岁的妙龄女郎也难得如此。
厉无双心中厌恶,恨不得将对方那双色迷迷的眼睛挖下来,可一瞥之间,看见周老二与返魂叟在一边直使眼色,勉强将心中的怒火压下,似一害羞的少妇一般垂下了头。
把总漫声道:“你,我没让你低头,低头干什么?抬起头来!说,干什么的?”
厉无双抬起头来,一双眼里喷射着怒火:“你说我是干什么的?”
把总被她眼光逼得一顿,勒马退后了一步,道:“我看你象白莲教!”
未待厉无双答话,周老二勒马插过来,道:“大爷,这玩笑可升不得。你看我们老弱病残,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会是白莲教呢?”
他满面奉承,一幅胆小怕事的模样,使得那把总重又安下心来,道:“不是?我看你们就是!尤其这个小娘子形迹可疑,站过来,老爷要理上一搜!”
说着话从马上跳下来,向厉无双走去。
厉无双向后退了一步,惊声道:“你别过来!”
因为愤怒,她的声音略有些发颤,那把总还以为她是怕了自己,狞笑着道:“不让搜?不让搜我就把你们抓起来!”
嘴里说着,向厉无双伸出手去。
只听“啪”的一声,把总惨叫一声,像位螺似地转了几圈,还是没有收住脚,重重地跌到了地上。
他脸上挨了厉无双一个耳光,半边胎立时留下五个清晰的指印,先凹后凸,人未爬起,半边脸已经肿得像个老窝瓜一般。
他“朴”地一声,连牙带血吐出一大口来,歪着嘴叫道:“白莲教,杀!”
兵士们呐喊一声,手中的刀枪一齐向厉无双身上戳去。
返魂叟身形一飘,抢步上前,左手一揽,抢下一抱刀枪,右手一揽,又抬下一抱刀枪。
厉无双十指齐出,跟在他身边,随手点了那些官兵的穴道。
转眼之间,二十几个官兵两手空空,像木雕一样被定在那里。
把总从胸前抓起警笛,没命地吹起来。
周老二在马上随手将缓绳一甩,把总的哨子被他从嘴里抽去,胸前也被逼绳拂中,定在了那里。
小巷两头呐喊连声,无数官兵听到警报,向这里涌了过来。
东边一路进展迅疾,人马如潮,塞街盖巷,转眼相距不过十丈。
万家愁当街站定,蓄力在掌,顺街一推!
军茶利神功果真非同小可,他现下虽然只有二三成功力,可这一掌出去,还是挟雷裹电,势如排山倒海,数十军士只觉一股狂风恶浪扑面而来,一个个收不住脚,嘴里边“啊啊”叫着连连后退,前面压后面的,后面绊前面的,倒下了一大片。
万家愁转回身来,又要出掌。
忽听得有人叫道:“住手!”
从房上飘然跃下一个人来,悠然摇着招扇,稳稳地落在地上,隔在了对垒之间。
年纽约二十六七岁,面如冠玉、唇红西白,方巾儒服,好一位风流俊俏人物。
万家愁蓄掌不发,冷冷地道:“是你?”
沈君玉点点头,对众官兵朗声道:“这位万大侠是本官的朋友,决不会是白莲教,大家退去吧!”
官兵们认得他便是知府大人的亲任严允,又见他手持知府分牌,深信不疑,掉头而去。
沈君玉袍袖一挥,被厉无双点了穴的一众官兵穴道立解,见严公子在此,谁敢多言,一个个从地上拾起各自的兵器,悄然而退。
只有那个肿了半边脸的把总恋恋不舍,~边走一边回头,将厉无双看了一眼又一眼。
万家愁拱拱手道:“多谢沈公子为我等解围。”
沈君玉笑笑,道:“以万公子的神功,这些人能奈作何?我只是不想让他们节外生枝,免得扰了万兄清修。”
万家愁看看他,道:“沈公子此话何意?”
沈君玉道:“我师父说,你身上有伤,方才一役,元气大损,因此我不想拣你的便宜。但你我二人之间,少不得总要比个高低的。只不知万兄的伤何时能够痊愈?希望不要让区区等得太久。”
万家愁道:“区区伤痛,何足挂齿!沈公子有兴致,在下随时奉陪。”
沈君玉微微一笑,道:“好,两月以后,区区在大神农架恭候大驾如何?”
万家愁道:“好,咱们不见不散。”
沈君玉手一扬,将令牌抛给周老二道:“周先生,这块令牌你拿着,官兵自不会再找你们的麻烦了,在下告辞。”两手在胸前~抱,人已拔地而起,越上房脊,转眼无踪。
万家愁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相见不多,可他对这个沈公子印象颇好,油然而生英雄相惜之感。想想不久将与他生死相博,心里隐隐有些不大喜欢。
厉无双等见他神色不快,也一言不发。
周老二干笑两声,打破沉寂,道:“这回好了,有了护身符,咱们也可少些麻烦,万公子,咱们走吧。”
有令牌在手,一路之上果然方便许多,官兵们见了令牌,均不再盘查,~行人顺顺当当地来到了安振客栈。
哑婆婆与梅刚果然伤势不轻,浑身骨节均被销形鬼使一节节捏开,瘫在床上如两摊肉泥,身不能动,口不能言,惨痛万分。
返魂叟为他们察看了伤势,皱着眉道:“难,难!”
周老二立时愁眉苦脸,道:“返魂仙翁,求你无论如何救他们一救!”
返魂史摇摇手道:“周老二,你还是如前一般叫我返魂叟的好,你这仙翁仙翁的乱叫,小老儿如何当得起?”
周老二还要开口,万家愁摆摆手道:“周二哥,大家都是自己人,恭敬不如从命。”
周老二道:“此话极是。即然是自家人,我就更不必客气了,请返魂叟无论如何救他们一救。”
返魂叟道:“周老二,不是我不肯救他们,实在是小老儿力不能及。这二人被销形鬼使用重手法卸开骨节,已经一天有余,筋脉若有若无,实难再续。除非……”
周老二道:“除非什么?”
返魂叟道:“除非有内功极强之人,以内力帮他们贯通经脉,否则,老朽就是将骨节给他们接上,日后也只是勉强能够行走,武功全失,在江湖上,已然是两个废人了。”
万家愁晒道:“这有何难?返魂叟,你只管给他们二人接骨,贯通经脉一事,我做好了。”
返魂叟连连播手道:“使不得使不得。以万兄的功力,若在全盛之时,替他们二人贯通经脉,目是举手之劳,可万兄现在内伤未愈,功力又损耗甚多,可谓强弩之末,如何当得起,使不得,使不得。”
万家愁道:“怎么使不得?这两个人跟我到襄阳来,所受一切,万某自有责任。焉能见死不救。’
返魂叟道:“万兄有所不知,销形鬼使的手法奇特,为此二入贯通经脉,若万兄在全盛时,也要损二分功力,现在万兄功力大打折扣,治好一人,便要损二分功力,你如何当得起?小老地说句不当说的话,人生在世,有高低贵贱之分,万兄现在乃是武林宗师身份,这二人与万兄相比,轻如鸿毛,万兄何必以万尊之躯救这两个区区人物呢?此事于万兄、于武林,都是大不当算。”
万家愁沉下脸道:“返魂史何出此言?人生在世,武功强弱,不过是机缘凑巧而且,岂可因此便分高低贵贱?他们论武功自然是大不如我,可在武功之外,过我之处谁又能说清?此言大是无理,你不必多说,且替他们治伤要紧。”
返魂叟望着他,点点头道:“好,好汉子!小老儿今生得识方知这一条好汉,一世不屈了!只是……”
万家愁道:“还有什么?”
返魂叟道:“万兄有此侠肝义胆,在下甚是佩服,可方才小老儿已经说过,以万兄现在的功力,救他们一人,便须损折二分,你现在身上只有二分功力,如何能数得起他们二人?”
万家愁道:“这个,我倒没有想到。返魂叟,你将他们二人断骨接好,尚需多少时间?”
返魂叟道:“有这一夜当差不多。”
万家愁道:“我明早为他们贯通经脉,来得及否?”
返魂叟道:“来得及。小老儿虽然无能,也有些许内力,帮他们续骨之时,自会度些内气给他们,纵算无大益,至少能维持现状。只是,这一夜之间,万兄功力如何使能增加两成以上?”
万家愁道:“我这军条利神功乃瑜珈功中的上乘,与其他功力大是不同。不过还须厉谷主帮我一帮。”
屋内的人均将眼光转向了厉无双。
厉无双脸上一热,垂下头道:“万公子义薄云天,妾身何敢惜区区薄力,你不必客气。”
一句话说完,已是音涩气短,香汗津津。
周老二与返魂叟素知这厉无双向来憎恶男人,今日能有如此表现,罕世奇举,恐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