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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黑衣女转望架着唐纪尧的两名黑衣蒙面人,道:“解开他的穴道。”
一名黑衣蒙面人伸手在唐纪尧腰后拍了一掌。
唐纪尧身躯一震睁开了眼,旋即面如死灰,但却一动不动,一点也没挣扎,显然,他四肢穴道也受了制。
只听蒙面黑衣女道:“姓唐的,既落在本教手里,你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后果,不过我可以给你一线生机,答我问话,谭姑娘现在何处?”
唐纪尧忽然一脸狠色道:“告诉你们也无用,她早就不在唐家大院了。”
蒙面黑衣女道:“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不过那个女子,并不是你们当初掳去的那个谭姑娘。”
唐纪尧一怔,道:“怎么说,那个女子不是我们当初截下的谭姑娘,谁说的?你们怎么知道不是呢?”
蒙面黑衣女道:“我们的人长得什么样,我们还能不知道么?”
唐纪尧道:“那就怪了,上头怎么告诉我……”
忽然住口不言。
蒙面黑衣女道:“你是装糊涂,还是你也被蒙在了鼓里?”
唐纪尧脸色有点难看,没说话。
一名蒙面黑衣人抬手扣上了他右肩井。
唐纪尧一咬牙开了口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什么难看了,我也蒙在了鼓里,我只知道上头打算用她把你们引来一网打尽,你们要是再不信,我就没有办法了。”
赵振翊要说话。
蒙面黑衣女已然说道:“我信,这是你们血滴子一贯的作风,狠起来连自己人都不顾,现在你告诉我主其事的是谁,我找他去。”
唐纪尧脸色一变,没说话。
那黑衣蒙面人扣在他肩井上的五指用了力。
唐纪尧哼了一声道:“我不能说,你们用不着折磨我,就是杀了我也不能说。”
黑面黑衣女冰冷道:“他们这么对你,你还这么忠心耿耿。”
唐纪尧大叫道:“忠心耿耿,我的老母、妻儿,老少三口都在京里。”
李凌风脸色陡然一变。
蒙面黑衣女两眼寒芒暴闪,道:“原来如此,你怕他们杀害你的老母妻儿?”
唐纪尧道:“换了你是我,你怕不怕?”
蒙面黑衣女一个嘴巴子抽了过去,厉声道:“你以为我会顾你的老母妻儿,你既顾你的老母妻儿,当初你就不该干这个,你一家四口加起来也抵不过本教那一个人。”
唐纪尧唇破血出道:“你们杀了我吧,要割要剐都任你们,可是你们别想让我……”
蒙面黑衣女换了手,又一个嘴巴子拍了过去,道:“我就不信!拿把刀给我。”
身旁那名黑衣蒙面人抬手递过一把匕首,蒙面黑衣女接过匕首就要逼向唐纪尧!
李凌风轻叹一声道:“姑娘可否容李凌风说句话?”
黑衣蒙面女停步道:“李大侠请说,我洗耳恭听。”
李凌风突然一指闭了唐纪尧的穴道,道:“我无意为他求情,可是他的苦处我能体会得出,当初我的情形跟他差不多,姑娘要是能的话,还请饶他一命。”
蒙面黑衣女道:“李大侠,他是个满虏鹰犬血滴子。”
李凌风道:“姑娘别把他当血滴子,把他当成一个老妇人的儿子,—个妇人的丈夫,一个孩子的父亲。”
蒙面黑衣女道:“李大侠侠骨义肠,不愧当世第一英雄,希望李大侠这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能够感化他,使他两手以后不再沾血腥。”
李凌风道:“多谢姑娘,我也知道他一身的罪孽,可是那老少三口是无辜的。”
一掌拍了出去,唐纪尧应掌而醒。
蒙面黑衣女冰冷道:“唐纪尧,我给你一条生路,饶你—命。”
唐纪尧一怔道:“你们饶我一命?”
蒙面黑衣女道:“可知道我为什么饶你一命?”
唐纪尧道:“我,我不知道。”
蒙面黑衣女道:“那是因为神刀李大侠认为你那高堂老母跟你的妻儿无辜,别的我不再多说什么了,你走吧。”
一名黑衣蒙面人飞快在唐纪尧四肢上各拍了一掌,然后放开了他。
唐纪尧看了李凌风一眼,一句话没说,腾身跃上屋顶,疾掠而去。
李凌风冲蒙面黑衣女—抱拳道:“人是我放走的,娟娟姑娘的生死下落包在我身上。”
蒙面黑衣女道:“多谢李大侠,不瞒李大侠说,本教已派出人去找了,李大侠为本教做的已经够多了,可以歇手了,而且我刚才已接奉教主指令,若我此间事了,火速赶往某处办另一件事,不敢再行耽误,就此别过,异日再谋后会。”
话落,浅浅一礼。
李凌风、赵振翊一起抱拳道:“不送姑娘了,贵教主处,还请代为致意。”
蒙面黑衣女道:“谢谢两位,我刚想起一件事,官姑娘嘱我传话,她在住处等两位,两位事毕可径到她住处去找她,告辞。”
带着七名黑衣蒙面人往后行去。
望着七杀教一行八人拐过屋角不见,赵振翊摇头说道:“七杀教当真是让人莫测高深,弄了半天丢的不是谭姑娘,刚才那位不是教主,教主却竟会是谭姑娘。”
李凌风道:“七杀教是个莫测的组织,如果不是极具才智的高人异士,无法领导这么一个组织,谭姑娘的才智,七杀教的神秘,我算是领教了,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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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夫妻永别
两个人回到了官娟娟的住处,屋门虚掩着,推开门,官娟娟不在屋里,却看见桌上灯下压了封信,是张素笺,一行行的字迹有点潦草,墨渍还没全干。
素笺上写的是:
“本欲见君,聚易别难,相见不如不见,就此别过,有缘来日自会相见,谭令娴。另:多谢两位赐本教以鼎力,本教上下自当永铭五内。”
两个人都看直了眼。
李凌风心里泛起一种强烈的异样感受,他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赵振翊却叫道:“谭姑娘,官姑娘就是谭姑娘,弄了半天七杀教主就在身边,怪不得,怪不得。”
李凌风缓缓垂下了手,没说话。
“对!”赵振翊猛击一掌又道:“丢的是娟娟姑娘,咱们把她当成了谭姑娘,而谭姑娘就在身边,咱们却把她当成了官娟娟,这,这是从何说起?”
李凌风淡然强笑,道:“我对七杀教算是多认识了一层。”
赵振翊忽地目光一凝道:“李兄,你伤了人家的心你可知道,看看这封信,纸虽短,情却长。”
李凌风苦笑一声,没说话。
赵振翊摇头一叹道:“世界上的事就是这么怪,谭姑娘这么一位巾帼奇女子,多情好姑娘,却偏偏钟情于你,明知道你使君有妇,明知道你不会再作他想,其实你也是的,娶个两三房的人不是多得是。”
李凌风道:“我也知道,可是燕秋对我……”
倏地住口不言。
赵振翊双眉一扬,震声说道:“哪位朋友来访?”
只听外头有人应道:“振翊哥哥么?小弟宫和。”
随听另一洪钟般话声道:“十二金钱,还有我,李海一……”
赵振翊叫道:“铁布衫!”
忘情迎了出去。
李凌风把素笺往怀里一揣,也迎了出去。
出了屋里,宫和、李海一,还有一个梅棠,都在院子里,海棠那双美目,泪光闪动满含幽怨。
李凌风心头一阵又是—阵异样的感受,籍着抱拳避了开去道:“海—兄——”
李海一一步跨到,伸手抓住了他,笑着道:“兄弟,你可没想死哥哥我,尤其是海棠,没一天不惦记着你,我都让她烦死了。”
李凌风望向海棠。
海棠泪水在美目里打转,却红着娇靥说道:“别听海—哥瞎说,他惦记你是真的。”
宫和脸上异样表情阵阵,笑道:“海棠是嘴硬心软,行了,现在见着了,几骡车的相思也该了了。”
海棠倏地低下了头,李凌风心头猛地震动了一下!
只听李海一道:“十二金钱,咱们是神交已久,一见如故,用不着来那一套世俗的客套了吧。”
赵振翊道:“最好别来,免得我对你打折扣。”
李海一哈哈大笑,抬手就给赵振翊一巴掌。
赵振翊一皱眉道:“老弟,你是铁布衫,我可不是。”
李海一再度大笑,笑声中转望李凌风:“我说你是怎么回事儿,知道我们来了也不去看看我们,害得海棠几天没好好吃过饭。”
海棠一跺脚道:“海一哥,你要再说我可要走了。”
李海一忙道:“好,好,好,不说,真是啊,这年头儿好人难做,我要不代你说,他哪儿知道哇!”
李凌风一指宫和道:“这就要怪他了,告诉我你们来了,却没告诉我你们住哪儿,说着话他走了,一走就没了人影儿。”
“巧了。”宫和拍手道:“我忘了告诉你海—哥他们住哪儿了,可也忘了问你们住哪儿了,这两天我们三个在客栈里天天等动静,七杀教按兵不动,我们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也没敢露头儿,直到今儿个晚上看见了火光才跑了出来,赶到唐家大院却迟了一步,只见死人,没见活人,要不是碰见七杀教那位蒙着脸的女教主,我们还不知道你们俩在这儿呢。”
赵振翊道:“你也跟我们一样走眼了,那位不是教主,官姑娘才是七杀教的教主。”
宫和为之一怔,道:“官姑娘才是……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赵振翊才把跟李凌风摸进唐家大院说起,一直说到刚才,也提了那封信,可只说官姑娘表明身份,没提别的。
宫和听得脸色刹那数变,等到赵振翊把话说完,他苦笑摇头道:“原来如此,看来这位谭姑娘把咱们都涮了,血滴子还得意呢,这一下也别得意了,唐家镇的损失已使他们元气大伤,一时半会儿他们恐怕不敢再到江湖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