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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阎王独眼上下一打量黑衣客,道:“你不是威远嫖局的人?”
黑衣客微一摇头道:“不是。”
严阎王道:“那你何必来膛这地浑水。”
黑衣客道:“刚才没听我说么,你我结有梁子。”
严阎王诧声道:“我严某人连见都没见过你。”
黑衣客道:“等你躺下之后你就明白了。”
严阎王独目寒光一闪,道:“我躺下?小伙子,你好大的口气,先报个名儿我听听!”
黑衣客道:“等你躺下之后我自会告诉你。”
那惨白脸汉子冷笑一声道:“连万儿都不敢报的小辈,这种角色污了大哥您的宝刀,交给我吧。”
他提着一把丧门剑越前,抖手刷刷刷就是三剑。
黑衣客脚下移动,一连躲了三剑,道:“我找的是姓严的。”
惨白脸汉子冰冷一笑道:“凭你这只会躲闪的身手,也配找姓严的?”
抖手又是一剑,取的是黑衣客的咽喉。
他出手一剑比一剑快,这一剑更是疾若迅雷奔电,一片剑芒洒出去,把黑衣客的上半身全罩住了。
黑衣客这回没躲闪,容得剑芒近身,掌中刀铃然出鞘,只见寒光一闪,跟着血光崩现.惨百脸汉子的丧门剑缓缓捶了下去,人一晃倒地,他的喉管整个被割断了!
只这么一刀,只这么一刀就杀了这帮响马的二当家的,严阎王的拜弟,丁佩的拜兄“丧门神”!
只这么一刀就震住了全场。
赵振翊看直了眼,严阎王、丁佩脸色大变。
只听黑衣客道:“严阎王,我配找你么?”
严阎王须发俱张,独目凶光暴射,厉喝一声,九环大刀挥动,兜头就砍。
黑衣客侧身一闪,避过了这头一刀,没还手。
严阎王沉哼一声,刀锋走偏,一刀横斩出去。
严阎王刀沉力猛,刀风疾劲,威不可当,他出刀不但比他那拜弟更快,尤其那九个钢环叮当能惑人耳目,慑人心神。
只这么两刀,赵振翊就自度不是敌手,难怪严阎王敢截他的镖,难怪严阎王在这条路上称霸使得一般镖局闻名丧胆,把这条路视为畏途。
只见黑衣客一飘身又躲过了第二刀。
严阎王暴叫说道:“狗的,你怎么不还手。”
黑衣客跟没听见似的,握刀在手,一动不动。
严阎王暴跳如雷,跨步欺身,一连攻出三刀。
黑衣客闪避移挪,却又一连躲了三刀,仍然没还手。
严阎王收刀不攻,一只独眼都红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黑衣客淡然说道:“我一还手你就没命了,让你多活一会儿不好么?”
严阎王哪受得了这个,大叫一声挥刀攻了过去。
黑衣客又一连躲了严阎王五刀,严阎王第六刀还没出手,他突然冰冷一句道:“留神!我要出手了。”
斜斜一刀斩向严阎王左肩。
严阎王桀骜凶残,一见还手他精神一振,一抖九环大刀迎了上去。
他想硬碰硬,一刀碰上黑衣客的掌中刀。
黑衣客似乎茫然不觉,一把刀不闪不躲直迎上去。
严阎王暗暗为之一喜,他力大刀沉,他本相信江湖上有人能硬碰硬碰得过他。
他是这么想的,而看起来无论他的个子也好,他的刀也好,似乎也都占尽了便宜。
而两刀相碰,火星四射,“当”地一声大响之后,刀晨开的不是黑衣客,却是严阎王自己。
严阎王为之一怔,黑衣客一刀劈了过来,快如闪电!
严阎王大惊失色,仰身便退。
黑衣客沉腕落刀,“噗”地一声刀尖在严阎王大腿根扫了一下,裤子破了,再差一分,严阎王这条腿便算完了。
严阎王惊出了一身冷汗,也恼羞成怒,一稳身躯,抡刀攻上,刹时间两条人影缠在了一起。
旁观的人看不清楚,也分不清谁出了几招,只见寒光激荡,像人的刀风四溢,两丈方圆内无法站人。
赵振翊看得暗暗骇然,他知道,倒地的万一是这位黑衣客,那么他这一伙人连人带货也就完了,是以他暗中扣了一把金钱镖,准备在必要时出手助黑衣客一臂之力。
他这里刚扣好一把金钱嫖,只听场中霹雳般一声暴喝,两条人影倏然分开。
黑衣客把刀不动。
严阎王跌跌撞撞,路踉后退,九环刀掉了地,几步之后他人也倒了地。
胸口上一片殷红的血迹,而且血还在往外冒。
丁佩心胆欲裂,扑过去扶住了他。
严阎王抬眼凝望黑衣客,一只独目奇亮,嘴张了一张道:“好刀法,好刀法,这是我姓严的行走江湖以来所遇到的第一好刀法,我输得口服心服,只是,朋友你……”
黑衣客抬手丢过一样东西,“啪”地一声落在严阎王面前,那是一面竹牌,上头篆写一个李字,旁边刻着四把刀!
严阎王一怔失声叫道:“‘断魂刀’李辰,原来你是李辰的…·”
黑衣客冷然道:“儿子。”
严阎王又复一怔,叫道:“儿子,你是李辰的儿子,李辰什么时候有个儿子,我怎么不知道。”
黑衣客道:“现在你已经知道了,并不迟。”
严阎王一阵咳,血一股股地从伤口往外涌,他端了一阵之后道:“那么你……”
黑衣客道:“李凌风,听说过么?”
严阎王独自一直,道:“好,好,好。”
身子往后一仰,独眼一闭,不动了。
丁佩霍地站起,两眼厉芒直逼李凌风。
李凌风也望着他,一动不动。
丁佩两眼厉芒倏然敛去,一挥手道:“带着大当家的跟二当家的,撤。”
有他这一声撤,那一伙刹时间撤个干净,连丁佩掉在地上那一只钢环也带走了,地上只剩下了两摊血。
“神刀!”不知道谁叫了一声。
赵振翊一步跨了过来,肃然抱拳道:“原来是神刀当面,赵某眼拙,险些失之交臂,当面错过,援手大恩,赵某人不敢言谢。”
李凌风举刀归鞘,缓缓说道:“赵缥头,你弄错了,我帮的不是你,是我自己。”
赵振翊道:“李兄……”
李凌风道:“赵缥头,我句句实言。”
赵振翊看了看李凌风,讶然道:“李兄这话……”
李凌风道:“我要那位谭姑娘。”
赵振翊微微一怔道:“怎么说,李兄要谭姑娘月李凌风道:“不错。”
赵振翊笑道:“李兄开玩笑了。”
李凌风道:“赵嫖头,你看我像是开玩笑么?”
赵振翊不笑了,他看出来了,眼前这位有神刀之称的年轻人,确实不像开玩笑,他诧异地望着李凌风道:“李兄这是……”
李凌风道:“你不必问这么多,请派人把车套好,我这就带走那位谭姑娘。”
尽管危险已过,满天战云已然消失,可是威远源局的大家伙儿仍各守岗位,不敢擅动,而眼前这个院子不大,李凌风跟赵振翊的谈话,大家伙儿都听得清清楚楚,有几个忍不住就要过来。
赵振翊沉喝道:“没我的话不许擅离岗位。”
赵振翊喝住了要过来的那几个,凝目望着李凌风道:“赵某走遍大河南北多少年,见过的人敢夸不少,可是像李兄你这样的人倒是未见,简直让赵某人摸不透。”
李凌风道:“那无关紧要。”
赵振期道:“李兄你认识这位谭姑娘?”
李凌风道:“不认识,缘俚一面,连见也没见过。”
赵振翊道:“那么,李兄可知道这位谭姑娘是何许人么?”
李凌风道:“这个我知道,济南知府谭良粥之女。”
赵振翊道:“李兄你跟潭大人有仇?”
李凌风道:“谈不上。”
赵振翊道:“那么李兄你跟谭姑娘有怨?”
李凌风道:“更谈不上。”
赵振翊道:“这个赵某人就不懂了,既是李兄你跟谭大人无仇,跟谭姑娘也无怨,那么你……”
李凌风道:“赵嫖头,你不懂的事还多,不要问了,叫你的人套车吧。”
赵振翊双眉微扬道:“李兄,姑不论谭大人是位清正廉明,爱民如子的好官,李兄你也是位赵某久仰的侠义英雄,怎么你……”
李凌风冷然说道:“赵镖头,你太罗唆了,我找你要谭姑娘是给你面子,要不然我就自己闯进去带人了,派人套车去吧。”
赵振翊脸色微变,目射神光,抬手立长剑于胸前道:“李凌风,赵某人敬你是个侠义英雄,想不到你跟严阎王没两样,也是个强抢掠夺之辈,令人好生失望,你要谭姑娘可以,先让赵某人血溅尸横再说。”
李凌风冷然道:“赵振翊,你不是我的对手。”
赵振翊道:“赵某人自己很清楚,但赵某人不惜一战,当初赵某人让谭姑娘跟这趟镖到济南去的时候,曾经对谭大人的同年好友夸下海口,若是谭姑娘有任何失闪,赵某人当拔剑自刎以谢潭大人,如今情势逼人,赵某人倒不如落个壮烈两字,你要是非要谭姑娘不可,你就动手吧。”
李凌风微一摇头道:“赵振翊,你跟我无怨无仇,我不愿意伤你。”
赵振翊道:“潭大人父女可也跟你无怨无仇。”
李凌风沉声道:“我那是不得已。”
赵振翊道:“你有什么不得已?”
李凌风没说话,迈步要动。
赵振翊横身一拦道:“李凌风,赵某人还有口气站在这儿。”
李凌风两眼寒芒暴射,缓缓举起了手中刀。
赵振翊抱剑凝立,脸上一片肃穆神色。
就在这时候,墓地一个甜美话声传了过来:“是哪位江湖上的英雄非要谭令媲不可?”
随见上房门口出现了谭姑娘。
赵振翊背着上房,可是他从谭姑娘的话声中听出谭姑娘已到了门口,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