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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美目暴睁道:“你可别想制我穴道!”
宫和两眼之中的异采倏敛,淡笑道:“好,就冲着姑娘,我也不计后果了,说什么今夜我也得把他们俩救出来,要不然我就是把这条命摆在这个衙门里。只是咱们不能就这么贸然的闯进去,姑娘该冷静冷静,咱们得先想个法子,能平平安安的把人救出来,那才是上上之策。”
海棠道:“救人如救火,都已经一个更次了,他们俩吉凶未卜,生死不明,你叫我怎么办?”
宫和正色道:“姑娘,你是去救人,还是去送死?”
海棠道:“他们俩还活着,我就是去救人,他们俩要是死了,我就是去送死。”
宫和道:“姑娘,他们还活着。”
海棠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俩还活着?”
宫和道:“姑娘怎么这么糊涂,陷害李凌风的是血滴子,这个小小的总兵有几个脑袋敢在血滴子没来之前杀了他们俩。”
海棠呆了一呆,神色为之微微一松,但她旋又说道:“你怎么知道血滴子还没到?”
宫和唉地一声道:“说姑娘糊涂,姑娘可是真糊涂,难道神刀李跟姑娘提起我的时候没告诉姑娘,那个血滴子让我宰了。”
海棠又复一怔道:“不错,神刀李提过,只是这件事官府……”
宫和道:“他们还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不要紧,他们得往京里报,等京里另派血滴子来处理这件事,—去一回那得等到个时候。”
海棠的神色松了,道:“这倒是……”
宫和道:“所以姑娘尽可以放心先冷静冷静,咱们……”
两眼忽地一睁,叫道:“有了,姑娘,我有了救人的法子了。”
海棠忙道:“什么法子?”
宫和探怀摸出一样东西托在掌心里,那是几寸见方的一块小牌,黄黄的,道:“姑娘可知道这是什么?”
海棠拿过来放在跟前一看,她猛地一怔,叫道:“血滴子的腰牌,你从哪……”
宫和笑道:“姑娘的忘性真大啊,刚说过,我宰了那个血滴子了。”
海棠美目一睁道:“我明白了,你拿了他的腰牌。”
宫和窘迫一笑道:“这玩意儿是铜里镶金打造的,我没舍得扔,想不到现在却派上了大用场!”
海棠道:“你是打算……”
宫和咧嘴一笑道:“我要诓诓他们,唬唬他们,姑娘看怎么样?”
海棠一双美目却睁圆了,急道:“你是要……那太危险……”
宫和笑道:“这种事本来就是险事儿,不弄险怎么能救人!”
海棠道:“万一,他们认出……”
宫和道:“认出谁?他们又能认出什么,这方腰牌可是不折不扣的真货吧,他们这些人贱得很,别看这位总兵大人平日在济南耀武扬威的挺神气,只见了这块东西,包管他低声下气,屁都不敢放一个。”
也许他太高兴了,未免有点口不择言,等他发觉时话已说出了口,他不好意思地望着海棠笑了笑。
海棠可没在意,这时候她哪会在意别的,道: “那我……”
宫和道:“姑娘在这儿等着,把人弄出来后我自会给姑娘送到跟前来,这种事早一步要比迟一步好,我要赶快去了,姑娘请把头巾拿下来借我用用。”
海棠先把那块血滴子腰牌递还宫和,然后扯下头巾递了过去。
宫和首先把那块血滴子腰牌往腰里一塞,然后接着海棠的头巾蒙上了脸,就问道:“像不,姑娘?”
海棠道:“我没见过血滴子。”
宫和道:“现在姑娘总算见着了,请在这儿静候佳音吧,我去了。”
他腾身而起,去势如飞,一闪便没在了夜色里。
海棠很激动,她知道这法子十之八九管用,但她仍免不了揪起了一颗心。
口口口
宫和肆无忌惮,直落在一个还有几点灯火的大院子里,落地便扬声发话,语气冰冷地道: “有人醒着么?出来一个!”
“什么人?”
一声沉喝,几处暗隅里奔出四五个身穿黑袍裤褂儿,手提单刀的汉子,过来便围上了宫和。
宫和抬手摸出那块腰牌—举,道:“认得这个么,叫你们总镇出来见我。”
一名黑衣汉子脸色陡地一变,马上躬下身去,道:“原来是京里的侍卫爷,您请!”
宫和翻手收回腰牌,道:“不必了,我在这儿等着。”
那黑衣汉子应了两声是,转身就跑。
这时候东边亮着灯的一角屋里跌跌撞撞奔出了个人,是那青衣老头儿,徐师爷。
那黑衣汉子忙迎了上去,要跟徐师爷说话。
徐师爷却没顾得跟他说话,跟他擦身而过跌跌撞撞奔到了宫和面前,一躬身,脑袋都快碰着地了。
“侍卫爷,老朽……”
宫和冷然截口道:“你就是济南总兵崔武?”
徐师爷忙道:“不,不,老朽姓徐,叫徐文斌,奉为总镇衙门的文牍!”
官和道:“崔武呢?”
徐师爷赔上一脸心惊肉跳的笑,道:“回您,我们大人……我们大人睡了。”
宫和哦地一声道:“那我不能吵他的觉,是不是?徐师爷。”
徐师爷一哆嗦忙道:“不,不,老朽这就派人去叫,老朽这就派人去叫。”
他转过身就要吩咐,宫和冷然道:“不用了,怎么说他是一地之长,我该给他留点儿面子,你既是总镇衙门的文牍,这件事你应该负得起责任,我来提人来的,人呢?”
徐师爷忙道:“在牢房里,您是不是能移驾……”
他哈腰赔笑,往牢房所在的那个院子抬了抬手。
宫和道:“带路。”
徐师爷恭应两声,忙转过脸喝道:“还不快给侍卫爷带路。”
那几个黑衣汉子哪敢怠慢,忙快步行去。
徐师爷这里躬身再抬手。
“您请。”
宫和傲然迈了步。
牢房前的灯又点上了,守卫也又布上了,带班的一名蓝翎武官正跟几名挎刀旗兵在那儿说话呢,一见徐师爷等来到,忙都住了嘴垂手肃立。
官和在牢房前停了步,冷然道:“把人提出来,另外找个人给准备辆马车去。”
徐师爷连声恭应,一面派个人去准备马车,一面命几名守卫带那几个黑衣汉子下牢房去提人。
准备马车的飞步而去,提人的也下了牢房,刚下去,忽听下头两声大喝,一阵乒乓响,提人的一个个都跑上来,一名黑衣汉子满头是血,苦着脸道: “师爷,您想个法子吧,我们没法儿近身。”
徐师爷脸都白了,没用的酒囊饭袋骂了几句,他也苦着脸转望宫和。
宫和冷冷一笑道:“你们真能办事,这么些人连两个戴着手铐脚镣的人都对付不了,往后济南地面上要是出了什么大事,你们还能派什么用场,上头等着,我叫你们再下去。”
他昂然迈步进了牢房。
他这里下了那道土梯,四道带着怒火杀机的目光立即逼了过来,李凌风跟李海一站在一处,手铐脚镣还是好好的,显然是没能弄开一样。
只听李凌风震声道:“血滴子!”
李海一脸色一变,暴叫说道:“这就是血滴子,血滴子就是这个样儿,好嘛,可让我碰上了一个,兄弟你往里闪闪,我来领教领教。”
他横身挡在李凌风身前。
宫和没说话,两步便到了铁栅门前,李海一抡起铁链就要往前砸过去,宫和忙道:“李总捕,小弟宫和。”
李海一一怔停了手。
李凌风从李海一身后闪出,道:“云里飞?”
宫和掀起纱巾一角,咧嘴一笑。
李海一两眼暴睁,叫道:“真是……”
倏地压低了话声,急急说道:“我还当……昨儿晚上他们那一箭……”
宫和道:“小弟命大,只是挂了点儿彩。”
李凌风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宫和抬手摸出那块腰牌一扬,道:“就凭这个,唬得他们一愣一愣的。”
李海一一怔道:“血滴子腰牌,你哪儿来的这玩意儿?”
宫和道:“凌风兄知道,小弟宰了个血滴子,顺手从他身上把这玩艺儿摸了来,没想到今儿晚上派上大用了。”
李海一还待再说。
宫和把腰牌一塞,又道:“二位哥哥,有什么话咱们出去再说,小弟是冒充血滴子来提人的,这个险冒得相当大,工夫也不多,小弟现在要闭住二位哥哥的穴道Qī。shū。ωǎng。,好叫他们下来卸这两副劳什子,小弟要出手了。”
话落,抬手。
李海一一腔激动色,道:“行了,兄弟,你这份情我们俩领受了,出手吧。”
宫和一指点了过来,李海一应指而倒。
李凌风伸手扶着李海一把他轻轻放在地上,道:“阁下,照顾我吧。”
宫和倏然一声道:“这声阁下可没李总捕那声兄弟来得亲切。”
一指点向李凌风。
李凌风也应指倒了下去,宫和没伸手扶他,砰然一声摔了个结实,头差一点就碰上了铁球。
两道冷电般寒芒从覆面纱后透出,直落在李凌风脸上,好一会儿,渐渐敛去,宫和转身行了去。
出了地牢,徐师爷忙迎了上来。
宫和冷然道:“叫你的人下去吧。”
徐师爷忙道:“还不快下去。”
几名旗勇跟那几个黑衣汉子忙奔了下去,转眼工夫合力扛着已卸了手铐脚镣的李凌风跟李海一上来了,李海一唇边多了一道血渍。
宫和很细心,马上就看见了,冷然道:“这是谁干的?”
那满头是血的黑衣汉子忿然道:“小的刚才让他用铁链抽了一下!”
宫和道:“你这是报复?”
那满头是血的黑衣汉子道: “小的想反正他活不了多久!”
宫和道:“谁告诉你他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