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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姜醒过来了,坐起身,掩着胸襟,一双美目愤怒地盯着我。
我恼羞成怒,长这么大没人这么打过我,而且我也不是存心轻薄,不也是为了救她吗,谁叫她不醒来呢,睁眼就打人,太过分了!
我腾地站起身来,正要发作,脑袋却突然一阵剧烈震荡,好象有把刀子在我脑子里切割,我大叫一声,抱着头,痛得在地上打滚。
庄姜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满地打滚的我,她肯定以为我又是在装模作样。
我痛得脸上肌肉扭曲,喉咙里发出野兽垂死的哀嚎。
庄姜迟疑说:你是装的吧,快起来,我饶了你了。
我痛得狠不得把自己的头发一根拔下来,一张脸又变成了青紫色,我知道这是五彩幛的毒气又在作怪,还有泰宜生的滴髓手,现在一起发作了,真要命呀。
庄姜一看我这样子不对劲,这才有点慌张起来,说:怎么会这样,我只不过是打了你一下呀,又没使法力,你别吓我了,快起来吧,我不责怪你了。
我哪起得来呀,我的头快裂开了,我翻滚到空中,又摔到地下,发疯一般乱撞,把草地周围的几株树都撞断了。
更可怕的是,我不仅仅是脸,全身都开始不停地变幻颜色,青紫、乌黑、赤红、焦黄、腊白,瞬息数变,面目狰狞。
庄姜吓坏了,靠在一株冷杉上,都忘了手掩衣襟了,酥胸尽露,可惜我痛得无暇去看。
庄姜惊呆了片刻,这才想起救我,从衣袖里摸出一个白玉瓷瓶,倒出三粒红色丹葯,在一边大叫我张嘴。
我脑子还明白,赶紧嘴张得大大的。
庄姜手法很准,曲指一弹,三粒丹葯一起射到我口中。
我现在也不管是什么葯了,一口就咽了下去,身子依然尽力翻腾,撞得树木枝叶纷飞。
这时,我丹田内丹加速旋转起来,自我感觉那团内丹越转越快,越转越大,比东边天际那轮红日还大,到后来,不是我体内包着内丹,却是这内丹裹着我了,而且脑袋的剧痛也明显减轻了。
内丹膨胀到极点后,又慢慢收缩,逐渐回到我的丹田中,我惊奇地发现,那团内丹有了形状,象是个沉睡的婴儿,睡在一朵莲花上,四周有金龙环绕,这婴儿的相貌却是和我一模一样,只不过缩小了一些。
我能清楚地看到那婴儿睁开眼,从丹田内缓缓浮起,通过三焦直达顶门。
轰的一声,窍门大开,一个赤裸婴儿从我的头顶钻出,悬浮在我脑袋上方。
我睁开眼,头一点也不痛了,觉得精神奕奕,就是面前的凤鸣山我也能把它掀倒。
美人庄姜睁着一双妙目,惊异地看着我说:你,你修炼成元婴了!
我吐纳一周天,元婴缓缓回到丹田,同时感觉身体有了变化,解开衣服一看,胸口那朵蓝色鸢尾花不见了,一条维妙维肖的金鳞螭龙盘踞在我的胸前,过了一会,那条螭龙渐渐在我的皮肤表面隐去。
我当时并不清楚这对我意味着什么,只是感觉体内的万年螭龙这次是真正与我融为一体了。
我摸摸脑袋,并没有长出龙角。
庄姜眼神亮亮的看着我,说:刚才你后心还有一朵七彩莲花,在不停绽放,现在也不见了。
我定了定神,两睛直勾勾望着庄姜的胸脯,说:你又救了我一命,我决定以身相许,一辈子来报答你。
庄姜这才醒悟自己酥胸暴露,脸一红,赶紧遮好,含羞嗔道:你这个人,刚拣回一条命,又胡言乱语了,你也不用谢我,修炼成元婴是你自己的造化,那三粒红丹只不过是一般解毒镇痛的丹葯而已。
我问:元婴,我怎么就修炼成元婴了?修成元婴有什么好处?
庄姜系好裙扣,说:元婴属于修真第四境,修真者只有结出元婴,才能突破了凡人百年之寿的限制,才算是真正开始了天人合一、大道化生之旅,而且一般法术的修炼也需要达到元婴的境界才行,也就是说你现在可以修习法术和炼制自己的法器了。
说到这里,庄姜仔细打量了我两眼,说:三天前我看到你,那时你才刚刚结出内丹,我从没有听说有哪个修真者能在短短三天内,从结丹的境界跨入元婴境界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茫然说:我中了泰宜生的滴髓手,头痛得要裂开,五毒尊者的五彩幛又使得我毒气攻心,两样一齐发作,痛得死去活来,丹田内丹就转得更快了,转着转着,就结出这个元婴了,哈哈,就象是珠胎暗结,怀孕一般,实在羞人呀。
庄姜冷冰冰的脸也象是春暖花开,露出甜美笑容,说:你可真是因祸得福,实在是幸运呀!
我摇头说:我幸运吗?我没觉得自己有多幸运,父亲生死不明,亲弟弟派人到处追杀我,我现在是去国离乡,有家难回了,这可是大惨事呀。
庄姜又恢复了她那冷冰冰的表情,淡淡地说:死生有命,劫数难逃,多活十年二十年又能怎样呢,最终还是终难逃一死,更何况你父亲极有可能是飞升仙界了,更没什么好悲伤的。对于我们修真来说,这些俗世的情感越淡越好,才能早日飞升仙界。
我问:若我父亲真的是飞升仙界了,那我能到仙界去找他吗?
庄姜冷冷说:仙界是谁都能去的吗?若没有仙人提携,你只能等渡劫飞升后才能去仙界。
我问:飞升仙界有什么好处,是不是遍地都是象庄姜美人一样的美女?
庄姜白了我一眼,还是回答说:与天地同寿,与日月齐光,自在逍遥,身无牵挂,尘世的情爱又怎么能比呢。
我问:庄姜美人尝过尘世间的情爱吗?
庄姜微现羞态,随即又庄容说:没有,我自小是师尊抚养长大的,这些话都是师尊对我说的,我也觉得的确是这样,修真者应该有更高远的追求。
我连连摇头,很悲悯地说:可怜可怜,真可怜,实在可怜。
庄姜哼了一声:可怜什么,你才可怜呢。
我开导她说:这男欢女爱是最美妙的事,一件事你想要知道它究竟怎么样,还得自己亲身体验一下才能确定,光听别人说怎么行呢!你师尊肯定是怕你知道情爱滋味后就不想修道了,所以才这样哄骗你的。
庄姜怒道:你胡说,师尊绝不会骗我!
看来庄姜的师尊在庄姜心目中地位很崇高,我就转个话题,笑问:那你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赶来救我,这似乎就是男女情爱了。
庄姜用冰冷的目光刺了我一下,说:你这个人很讨厌,满口胡言乱语,若不是——哼。
我问:若不是什么?
庄姜不理我了,自顾调息运功,不一会就见全身热气氤氲,浸湿的白裙很快就干了,然后手里握着一块精致的白玉梳,解散宫髻,如墨的长发倾泄而下,直垂至腰间,美发又黑又密,白玉梳轻轻梳理时,那黑色长发飘飘拂拂,在阳光下散发出墨玉的光泽。
六、娇艳追兵
看美女梳头实在是享受,我一直看着庄姜慢慢梳好发髻,转过脸来,那张脸美到了极处,只是神情冷若冰霜,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
庄姜见我一直盯着她看,也不在意,忽然问: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是滴髓手吗?
我说:是呀,泰宜生竟也是个修真,太让我意外了,他这滴髓手有什么古怪吗?
庄姜说:滴髓手是魔道三十六邪术之一,和子夜蓝花手齐名。
啊!我惊叫起来。
庄姜看着我的眼睛,继续说:滴髓手是非常厉害的邪术,能把人的脑髓抽干,让人疯狂而死。
我说:这么说泰宜生也是魔道中人,和那个那个皇后娘娘一样。
提起皇后妲姬,庄姜美目中射出寒光,冷冷说:魔道妖人纷纷出洞了!
我皱眉问:原岐怎么会和魔道妖人结交?而五毒尊者又是道林的人,奇怪。
庄姜讥讽说:这有什么奇怪,你不也和魔女妲姬如胶似漆吗?
我从庄姜的话里听出一些醋味,笑着说:什么如胶似漆呀,我想和庄姜美人如胶似漆,庄姜美人却——
庄姜柳眉一竖,要发火,我赶紧转换话题,问:庄姜美人,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有难,赶来救我呢?
庄姜瞅了我一眼,说:我在你身上种了追踪符,你到了哪里我都知道。
啊!我睁大了眼,叫道:你监视我?
庄姜冷冷说:不盯着你怎么行,不然你和那皇后娘娘偷偷去地宫我都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问:地宫究竟有什么秘密,你说出来让我知道吧。
庄姜却又不肯说,只是说:你迟早会知道的。
庄姜和皇后妲姬一样,都不肯对我说实话,都在利用我,妲姬还肯用美色引诱我,这庄姜却是一毛不拔,什么便宜不肯让我赚,真是岂有此理!
庄姜弯弯的柳眉皱了起来,说:有士兵朝这边搜过来了。
我举目一望,见邑水两岸有大批军士分头搜索,有一队正朝这边山麓而来。
庄姜问我:你那黑鹰呢,怎么飞得好好的突然栽下来了?
我从怀里摸出那块铜镜,说:黑鹰中了蟒蛇毒,你看,这铜镜上都是青斑。
庄姜看了一眼,说:这没什么,我给你一粒红丹,你用红丹擦拭镜子上的青斑,青斑擦去,蛇毒自然就解了。
说着取了一粒红丹给我。
我大喜,一试之下,青斑应手除去,整面铜镜光灿灿的,照出的影像清清楚楚。
我手抚镜钮,叫声:神鹰救我。
一道青光从镜面冲出,黑鹰展翅现身,鹰眼有神,毛羽光鲜,清唳两声,显出久病初愈的喜悦。
山麓那边传来西原军士的脚步声。
我问:庄姜美人,我们现在是回朝歌呢,还是另觅爱巢?
庄姜不理我,身子曼妙飞起,轻轻落在黑鹰背上,盘腿坐着。
我也赶紧跳上鹰背,坐在庄姜身后,双手很自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