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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翼虽然知道应该改姓埋名,却不懂得易容化装。
那个采花贼原是窥视金翼那些珠宝的盗匪之中的一个,他原是去找两个有本领的助手,路上瞧上了一户人家的姑娘,夜里去采花,谁知道就遇了铁恨。
他知铁恨的手段,在铁恨准备杀他之时,赶紧说出这个消息,希望用这个消息来换取他的生命。
铁恨结果还是要杀他。
他痛恨盗匪,更痛恨出卖朋友的人。
然后他召集各人,日夜赶程前往金翼藏匿的地方。
他们到了繁华的扬州。
金翼实在是一个聪明人,他走到扬州这种热闹的地方,非独不易被人察觉,更易将珠宝卖出去。
不过最聪明却是不要将那些珠宝卖出。
也许他亦已考虑到这方面,可惜无论怎样的聪明人,生活一成问题,往往就变得不大聪明的了。
铁恨道:“我们赶到扬州的那天晚上,窥视那些珠宝的贼匪恰又展开行动,这一次他们一共来了九个人,都是高手,金翼力杀三人,结果还是死在乱刀之下,剩下那六个贼匪正将那些珠宝搜出,我们十二个人就到了。”
王风道:“二对一,他们当然不是你们的对手。”
铁恨道:“我们杀了他们五个人,赔上一个兄弟的性命,结果还是走脱了一个。”
王风道:“是谁有这么好的本领?”
铁恨道:“满天飞。”
王风道:“据我所知,他一向是独来独往。”
铁恨道:“偶然也会例外的。”
王风道:“这个人暗器轻功都不简单。”
铁恨道:“所以他能够杀死我们的一个兄弟逃去。”
王风道:“那些珠宝如此应该是回到你们手中的了?”
铁恨道:“其中的一部份已被卖掉,幸好卖给什么人他都有记录。”
王风道:“你们于是去找那些人,结果又怎样?”
铁恨道:“得回一半,其余的一半已被再次卖出。”
王风道:“得回的那一半你们是用钱买回来还是强抢回来?”
铁恨道:“抢回来,我们根本没有那么多的钱买。”
王风道:“你们于是追下去?”
铁恨道:“六个追下去,其它的五个赶回王府,因为三年的限期已经到了。”
王风忽然道:“你们加上血奴应该是十三个人,就算死去了一个,应该还有十二个。”
铁恨道:“那三年之中,我们之中的一个离开王府之后,就不知所踪。”
玉风道:“老蛔虫?”
铁恨道:“就是他!”他一顿又道:“我们回到王府的则喉,李大娘并不见人,只来了她一个手下,带来她的一封信,着我们将珠宝送到这个平安镇。”
王风道:“哦?”
铁恨道:“我们来到平安镇,就见到了老蛔虫,那时我们才知道他的反叛。”
王风道:“那是四年之前的事情?”
王风叹了一口气。“这个庄院当时已经建好了?”
铁恨道:“当时我们就是在这个庄院会见李大娘,希望她收下我们寻回的那些珠宝之后就满足,就放人,可是她坚持要得回全部的珠宝。”
王风道:“也许当时太平王已经不在人间,她根本无法将人交出,却又知道如果不与你们联络,你们势必起疑,凭你们的本领,迟早必然会找到她的行踪,所以,只有如期会见你们。”
铁恨冷笑道:“也许当时她就已知道我们根本没有可能寻回全部的珠宝。”
王风道:“失去的两箱珠宝到底包括什么珠宝在内,难道没有记录。”
铁恨道:“没有,我们手上只有王府一份总录,郭繁也就是根据那份总录清点珠宝。”
王风道:“对于失去的那两箱珠宝,你们到底以什么作准则,是金翼那份出卖珠宝的记录?”
铁恨道:“还有李大娘对照那份总录之后给我们的一份记录。”
王风道:“这两份记录能够作准?”
铁恨道:“原则上李大娘那份应该可以作准。”
王风道:“金翼那份呢?”
铁恨道:“在他的记录中,只卖出王府五宝之一的‘避毒珠’,可是在他剩下来的珠宝之内却没有其它的四宝在内。”
王风道:“李大娘给你们的那份失物名单却有那其它的四宝?”
铁恨道:“有,是的,我们想到满天飞可能顺手牵羊,要不是,就是金翼的记录并不完整。”
王风道:“王府的五宝未必就是全部放在那两个箱子之中。”
铁恨点点头。
王风道:“那颗避毒珠后来不是萧百草在郭易的大腿内侧剖出来的吗?”
铁恨道:“金翼卖出去的那颗避毒珠一再易手,落在二龙山黑白双煞的手上,郭易追到二龙山,格杀黑白双煞,取回避毒珠,自己亦中了双煞的毒药暗器,他一来为了疗伤,二来恐怕再次失去那颗避毒珠,所以剖开大腿的肌肉,将那颗避毒珠藏在里头。”
王风道:“哦?”
铁恨道:“可惜他想到将那避毒珠放入大腿内侧之际,已不是时候,毒已进入了他的血脉,那颗避毒珠虽然还能够帮助他活下去,他却已只得半条人命,如果将那颗避毒珠取出来,就连那半条人命都保不住了,我们当然不忍心这样做,反正其它的珠宝都仍未寻回,所以我们决定在寻回全部珠宝之后,才要那颗避毒珠……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算不忍心也要忍心的了。”他忽的叹息一声,道:“可惜他根本不能等到那个时候,你在墓地见到他之时,已是他油尽灯枯之际,所以他替自己准备了棺材,就放出信鸽,通知在附近衙门的萧百草。”
王风道:“信鸽?”
铁恨道:“就是你所见那种脖子上拴着响铃的怪鸟,那种鸽子原产于我国,是以形状与一般的鸽子有些不同,再经我们的修饰,更见得怪异的了。”
王风道:“原来这样子!”
铁恨道:“当时我恰好走过附近,接下信鸽就赶去墓地,在我未到之时你已经先到了,他只当你是官府中人,再加上他这个人天生就是古古怪怪的性格,索性就跟你说起故事来。”
王风苦笑。
铁恨道:“当时我对你亦有些怀疑,所以素性也跟他胡说下去。”
王风苦笑道:“你为了要取回那颗避毒珠,自然要将他搬回衙门解剖。”
铁恨道:“那点小手术还用不到萧百草,我将他搬回衙门只因为你死跟在左右。”
王风道:“我这个人的好奇心有时实在大得很,当时我想你简直就将我当做官府的密探看待了?”
王风道:“随后在衙门验尸的窗外出现的那只信鸽又是怎么一回事?”
铁恨道:“那是萧百草暗中放出,好使我有借口。将你与万通引到我们安排血鹦鹉出现的地方,目睹我在血鹦鹉的笑声中倒下。”
王风道:“当时万通已在外窥伺?”
铁恨道:“是。”
王风道:“为什么你要选择那个时候装死呢?”
铁恨道:“在我们进入衙门之时,因为手续上需要,我是不是曾经离开你一段时间?”
王风道:“是。”
铁恨道:“那一段时间之内,除了见过当日的押司之外,我还见过萧百草,告诉他这件事,他却告诉我一件更严重的事。”
王风道:“什么事?”
铁恨道:“常笑已怀疑到我头上,并且派人暗中追踪我。”
王风道:“他何以对你起疑?”
铁恨道:“因为满天飞。我们打从扬州一路找寻他,到了顺天府,本来很接近的了,可是他却在顺天府做案失手被擒,押入了顺天府的大牢,我们知道了这个消息,为了要知道那一夜他有没有在扬州带着部份珠宝,只有追进去。”
王风道:“你是天下四大名捕之一,进牢找他问话还不简单?”
铁恨恨声道:“我追问了三天三夜,甚至在他的身上下了毒药,声明他不将实情供出必死,可是,到了他毒发身亡也只是问出了一方宝玉。”
王风道:“也许他就只是取走了那一方宝玉。”
铁恨点头道:“也许。”
王风道:“据我们所知,顺天府大牢警卫森严,你在牢中将犯人毒死只怕很成问题。”
铁恨道:“所以我说他七日之前已经中毒,七日之前他还在牢外。”
王风道:“狱吏相信你的话?”
铁恨道:“警卫森严的牢狱未必就特别看重犯人的死。”
王风道:“你为什么一连三天三夜迫问一个犯人,相信总要向上面申报。”
铁恨道:“这都是无可避免,就因为满天飞与太平王府库藏珠宝的失窃有关,而我又是奉旨调查这件案,所以才能够顺利进入大牢私行审问。”他又是一声叹息,道:“常笑其时已奉命暗中调查,知道了这件事又岂会不赶到顺天府?以他的行事作风一定会重新检验满天飞的尸体。”
王风说道:“他想必发现了什么可疑的地方?”
铁恨微喟道:“我想就是了,否则他不会从那时开始就复查我所有的行动,更着人追踪我。”
王风道:“因此你装死?”
铁恨道:“我装死其实还有第二个原因,那才是主要的原因。”
接道:“在同一时间,我们的两个兄弟找到了另外一批被列入李大娘那个记录的珠宝,却发现那些珠宝并不是来自金翼,是买自另外一个人,他们找到了那个人,赫然是李大娘的一个心腹手下,他虽然以死守口,我们已知道蹊跷,再加上常笑的人已经迫近,所以决定将常笑引入平安镇,让他与李大娘拼一个死活,他们一拼上,武三爷势必伺机发动,我们就乘乱入这个庄院,搜索我王与鹦鹉。”
王风道:“你们早已知道武三爷在窥视那些珠宝?”
铁恨道:“多少已猜到,因为我们已摸清他的底子,像他那样的一个大强盗,绝不会无聊到走来这个小镇跟李大娘争土地。”
王风想起了武三爷的话,道:“李大娘那些外出变卖珠宝的手下也有一个落在他的手中。”
铁恨并不怀疑王风的话。
王风想了想,又道:“谭门三霸天想必也抓住了李大娘的一个手下,所以才会跑到这里来。”
铁恨道:“哦?”
王风转又问道:“杀他们的,究竟是什么人?”
安子豪一旁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