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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位中是哪位主事?”
阮莫叹面无表情的道;
“我!”
捕头望望阮莫叹,道:
“贵姓大名?”
阮莫叹道:
“我叫阮莫叹!”
双目怒睁,捕头卓长青道:
“江湖上盛传有个叫‘索命判’的可是阁下?”
阮莫叹道:
“道上哥们封的字号,不登大雅!”
面色一寒,卓长青道:
“我不管你什么索命判,有一点你可得给我听清楚,包师爷辛苦三十年,这趟告老还乡,我要你一定平安把包老送到地头上,如有差错,天涯海角我也要缉捕你们!”
阮莫叹咬咬牙,沉声道:
“是包师爷要你如此说?”
摇摇头,卓捕头道:
“包老没说,相反的,他似是对你信心十足!”
面色一松,阮莫叹道:
“找上我,他算找对人了,捕头大人尽管放宽心吧!”
现在,自门里面走出两个女人,一老一小,各顶着一件丝绒连帽披风,包师爷长袍马褂跟在后面。
有个衙役搬个小凳把包氏母女搀上篷车,阮莫叹已对包师爷笑道:
“东西全上车了,包师爷,我们上路吧!”
包松捋髯望着石逵与袁小七,皱皱眉,道:
“他们是谁?”
一笑,阮莫叹道:
“我的两个得力兄弟,有他二人在,比个巴高峰还管用得多,哈……”
包师爷登上篷车,笑道:
“阮爷,我信得过你,我们走吧!”
车边,卓捕头与四个衙投抱拳,道:
“包师爷,后会有期了!”
包松点点头,道:
“太爷那面代我致意了!”
篷车便在甘小猴的一声“得”中,两匹健骡便扬蹄往前拉,阮莫叹三人骑马跟在篷车后——
绕到大街,后面阮莫叹高声道:
“车绕状元街过探花街出西城门!”
甘小猴笑道:
“大哥,敢情要到协远门前示威一番了?”
便在这时,车帘掀起,包师爷道:
“阮爷,何必再去惹事?”
笑笑,阮莫叹道:
“姓巴的不够格,他算什么东西?”
包师爷苦兮兮的道:
“他见老头换人保镖上路,必不谅解,不定会出什么鬼点子坑人了!”
阮莫叹冷笑,道,
“他有他的鬼主意,我有我的主意鬼,西去长安八百里路是远了些,可是阮某保准可叫你一家三口稳坐在篷车上唱山歌,哈……”
甘小猴的篷车只一绕上探花街,手上那根油竹长鞭掠空一阵“叭叭叭”脆响,口中吆喝着:
“哈!哈!”
远远的,只见“协远镖局”那座大门外面,一连跳出五个汉子来,几个人以为是协远镖局的车子,不料甘小猴的篷车一闪而过,长鞭还在几人头上连声响……
后面,阮莫叹挺胸抬头,金刚怒目的直视着前方,他连协远镖局台阶上面一个镖师惊呼,也不跌他一眼的三匹马不疾不徐驰往西城门方向!
第17页
十七
篷车缓缓驰着,甘小猴回头对阮莫叹一声欢叫,道:
“大哥,过瘾,过瘾,着实把协远镖局那批王八蛋气结了,哈……”
后面,石逵粗声道:
“等他们知道篷车里是谁,那才有意思呢,哈……”
甘小猴赶着大篷车在前面驶,后面,阮莫叹已高声道:
“前面五十里便是柳树坡,我们中午在那里打尖!”
篷车内,包师爷道:
“阮爷,天黑前能过落鹰峡吗?”
阮莫叹道:
“包师爷尽放宽心,路上行止我已安排好了,就等按步就班的实行了!”
过了柳树坡便要入深山了,中午,篷车在柳树坡前的那家野店打尖,甘小猴伺候着包氏母女二人下车,这时候连阮莫叹也吃一惊的直视着包家大姑娘……
阮莫叹心想,姓包的做了一辈子缺德事,老天爷还是如此眷顾他,竟然给他养了这么一位标致大姑娘——
野店里两张桌子分开坐,包师爷一家三口一张桌,阮莫叹四人合坐一张,就在几人刚吃到一半,远处传来一阵擂鼓似的马蹄声,刹时六匹马到了店外面!
甘小猴伸头一看,不由冷笑道:
“大哥,保镖的追来了!”
阮莫叹一笑,他连眼皮也没抖动一下,只顾的吃喝……
另一桌上,包师爷已迎向店门外,笑呵呵的道:
“是巴总镖头吗?”
不错,来的正是“协远镖局”总镖头“灰面熊”巴高峰,跟在巴高峰身后的尚有镖师白青、洪大发二人,另外三人则是“梅庄双义”霍大同、霍大刚兄弟二人与“毒娘子”花妙峰!
“灰面熊”巴高峰面对包松,冷冷的道:
“包师爷,这是怎么回事?”
笑笑,包松道:
“巴总镖头,你千万要包涵!”
巴高峰沉声道:
“包师爷难道不清楚在同魔鬼打交道?”
包松忙笑道:
“总镖头,包松看得出阮爷是个人物,能在这大风大浪的江湖中翻滚的豪杰,至少得信守自己承诺,我不相信阮爷搬砖头砸自己招牌!”他欠欠身,又道:
“也许这是老夫一场豪赌,便我却赌了!”
一声哈哈,阮莫叹道:
“姓巴的,落鹰峡没把阮某坑死,今竟厚着老面皮追来,试问你是何居心?”
猛的回头,巴高峰戟指阮莫叹叱道:
“江湖匪类,黑道枭霸,没得沾污了我们吃镖行饭的招牌,竟大胆接镖上道,姓阮的,你也太目中无人了!”
耸肩一笑,阮莫叹道:
“是吗?你该不会以为阮某夺了你的饭碗又砸了你协远的招牌吧!”
一边,毒娘子冷笑道:
“什么东西!”
“呼”的站起身子,“老水牛”石逵怒喝道:
“臭娘们,你骂谁?”
“毒娘子”花妙峰见石逵比自己高出两个头,一副七爷八爷架式,妙目怒视,冷冷的道:
“一副狗熊架子,唬人模样,玩上真的,不定是个银样蜡枪头!”
“嘿”的一声,石逵道:
“你是说床上?还是现在?”
花妙峰杏目怒视,骂道:
“你找死!”
一旁,阮莫叹冷冷道:
“水牛,跟大哥走道别给我惹事,别忘了眼下我们是干什么的!”
巴高峰走至包师爷面前冷冷道:
“师爷,你们这趟买卖是姓阮的毛遂自荐,抑是师爷自己主意?”
一笑,包松道:
“是我的主意!”
巴高峰忽的仰天哈哈大笑,道:
“好,是你掏腰包请人,自然一切由你选择,哈……”
包松面色一僵,勉强挤个笑,道:
“巴总镖头当知包某人有苦衷!”
猛的面向大马金刀坐在凳子上的阮莫叹,巴高峰道:
“姓阮的,希望能看着你活着回来!”
阮莫叹冷冷地道:
“那会活活气死你,是吧?”
冷冷一笑,巴高峰道:
“你错了,巴某在想如何能从旁协助你活着回到固县,嘿嘿,你知道为什么?”
阮莫叹道:
“不屑于,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阮某绝对平安回到固县,因为我忘不了落鹰峡你们放了阮某身上血,那种阴狠毒辣得一心要取我性命的可耻手段!”
霍大同沉喝一声,道:
“要算帐吗?便眼下解决倒也爽快!”
阮莫叹冷冷道:
“眼前阮某没兴致,各位不会找忿劫镖吧?”
另一面,袁小七已呵呵笑道:
“娘的老皮,开镖局子的人物干起劫镖买卖,倒是滑天下之大稽,哈……”
冷哼一声,巴总镖头又到包松面前,他竖起大拇指,道:
“师爷,你高招,佩服!”
包松忙抱拳,道:
“有朝一日总镖头定会礼谅包某用心之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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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哈哈一声笑,巴高峰一挥手,道:
“我们走!”
刹时六匹快马回程往固县方向驰去——
包松站在门口自言自语,道:
“巴高峰果然猜中篷车中坐着我的家小,还远巴巴的追上来……”
缓缓站起身来,阮莫叹道:
“我们上路,赶过落鹰峡今夜住三忿口!”
于是,甘小猴驾起篷车顺着山坡官道直驶往大横山
阮莫叹在马上紧闭起嘴巴,他在想什么?
是的,巴高峰在野店说的几句话着实透着谜,姓巴的话中含义是什么?
望着前面篷车,阮莫叹不由冷笑了……
篷车越过大横山,往西又驶了三十里,前面一个小市集,这儿便是西去长安南下荆襄的三岔口!
就在正东的官道上,有座大庙,庙里供着张飞,马上,阮莫叹对水牛与袁小七二人道:
“看到张飞庙,想起刘关张桃园结义,哥三个把义字发挥得淋漓尽至,令人赞佩,后人奉之为神,再放眼江湖,如今道上难得看到几个真正够义气的,反倒是你拿我抢,充满不义之人,怎能成就大事!”
袁小七忙笑道:
“大哥,我袁小七对大哥可是忠贞不二!”
水牛也粗声道:
“大哥,几年来我水牛可是唯大哥之命办事,佩服你更忠于你,哪回给大哥丢过人?要我说,我同小七二人就如同关张之对刘备,差不到哪儿!”
“嗤”的一声,阮莫叹道:
“哪见过关公同张飞没事尽往赌场里跑,哼!”
袁小七笑道:
“大哥教训极对,往后我们少去就是了!”
篷车尚未驶进三岔口市集,迎面跑来个年轻人拦住篷车,道:
“镇头第一家‘高升客栈’,三岔口最大一家,爷们今晚住下,一定满意!”
后面,阮莫叹道:
“伙计,带路!”
那伙计一高兴便立刻跑到篷车前面——
三岔口这地方没有城墙,“高升客栈”果然在街头第一家,阮莫叹见这家客栈的围墙高,一边有个大马厩,另外两个院子是客房,便立刻亲自选了两间最后面客房,吩咐伙计不用把篷车上东西搬下车,命石逵袁小七二人守在车上,两个人今夜就睡在篷车上了——
这夜包松要了卤菜,特意把阮莫叹几人拉在一张桌子上,包松还命女儿包小小给阮莫叹敬酒——
那包小小生得皮肤白皙,双眉似柳,一双水汪汪大眼睛,脉脉似含情般偶尔扫过阮莫叹的瘦削脸上,桃腮微晕,一副不胜娇羞状……
包松一旁却捋髯哈哈笑,光景才一日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