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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怎的大发慈悲想放了姓成的?连银子也不再敲他个万二八千两的?”
突然,阮莫叹张口“哇”的一声,半斗鲜血自口中喷出来,跟着便一屁股坐在矮墙下,双目紧闭!
甘小猴一声惊呼,忙把阮莫叹背起来往井边附近的茅屋冲去,边口中叫道:
“水牛,大哥受伤不轻,快!”
石逵已抱起地上的袁小七跑来,四个人冲到茅屋里,阮莫叹伸手入怀取出他带在身上的伤药,大把的吞了下去,闭起双目,运功疗伤!
原来阮莫叹在一招“老樵指路”“索命笔”点空的时候,“玉面虎”成伦的大力钢掌已拍在左后背上,那种洞华掌力,阮莫叹十分清楚,但他的反应是一流的,感觉出掌已触身,便立刻顺着敌人方向移去,同时间点在前面的“索命笔”斗然自肘下方射出笔管中的“降龙伏虎球”,成伦的左掌已沾上敌人的后背,见一点金芒射来,不及多想的便右掌拍去!
于是,两声不同响便在二人之间爆开!
成伦右掌已碎肉翻拳,指骨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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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零
阮莫叹虽未中实一掌,但也足以令他半天噎住呼吸,更不敢稍动,喉头有些甜甜的,生被他暂时压制住,直到成伦几人走远!
石逵把袁小七放在床上,只见袁小七胸前腹处尽是血洞,双腿更是血肉翻卷,竟是被那个几乎被他勒死的武师乱刀一阵狂砍……
甘小猴忙取出刀伤药小心替袁小七敷上,连啧啧称奇的叫道:
“小七哥,你可真幸运,皮粗肉厚,没有一刀捅进肚皮里,除了流了许多血,命大概保住了!”
石逵拭泪道:
“猴崽子,你没骗我吧,小七他……”
甘小猴道:
“水牛,你哭什么?我说小七哥死不了,他就死不了,不信你看嘛!”
一笑,袁小七已睁眼,道:
“老水牛,我怎会舍得抛下你一人走?没这个道理吧!”
含泪哧哧傻笑,石逵道:
“我听得出来,,你说话中气十足,水牛放心了!”
便在这时候,阮莫叹已睁开眼,道:
“快,我们马上离开这里,石逵去牵马!”
甘小猴已把袁小七伤包扎好,边道:
“大哥,你还能长途骑马?”
阮莫叹吃力的站起来,道:
“非走不可,便小七也得把他扶上马,我带你们去个地方,那可是你们一直问我的地方!”
石逵已把马拉到茅屋外,阮莫叹已接过马缰爬上马背。
沉声道:
“去孤雁山庄!”
阮莫叹话声落,连袁小七也是一声口哨!
于是,三个人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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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一
第十九章“千手观音”开道
已经是近午时了,四匹马沿山道已翻过三道岭,袁小七被木架子撑持在马背上,一颗脑袋左晃右荡的露出一副软遢遢样子,跟在袁小七后面照顾的是甘小猴,他没好气的冒出一声长叹,道:
“唉!哥几个命好苦啊……”
前面内伤颇重的阮莫叹回头白了甘小猴一眼,骑马跟在最后的石逵已粗声叱道:
“你他娘的又在想卓寡妇了!”
伸出乾啦啦舌头抿着欲裂开的嘴唇,甘小猴伸衣袖拭着满脸汗水,愁眉深锁:
“想想看吧,大皇庄这段日子,关在后庄石屋里那种滋味,困的是霉潮潮的石头地,垫了层烂草杆,一天两口酸不啦叽的馊水,过午一个黑窝窝头,别说是来点腥荤,连闻一闻肉是什么味也休想,若非哥几个身上带着刀伤药,奶奶的,只怕早就见阎王了唉!这要不是大哥及早出现,不定还有得活罪受,想想看,我们的命还不算苦?”
石逵笑道:
“有苦也有乐,大哥想得周到,又酒又肉的给我们补到口,接着放火烧庄,这光景什么苦便也一扫而光了!”
甘小猴道:
“话是不错,可是如今肚皮又瘪了,再不找个地方填填五脏庙,补上一补……”
前面,阮莫叹已喘息着道:
“原来是我没照顾你们吃喝了,猴崽子呀,我们这是在躲避,大皇庄那拨子人熊不算什么,可是万一他们把火救灭,姚刚再发狠的领上一大批人马追来,哥几个乐子可就大了!罢了,我带你们去个地方先塞饱肚皮再上路!”
甘小猴笑道:
“知道大哥最体谅兄弟们,就是担心大哥你的那身伤要不要紧,要知道,吃喝事小,大哥同小七的伤要紧呀!”
阮莫叹道:
“折腾一夜到现在,哥几个是该塞点吃喝什么的。”边遥指远处一座山峰,又道:“娘子山我有个点头朋友,这小子我是不太同他打交道,不过弄一顿吃喝应无问题。”
甘小猴惊奇的道:
“娘子山住了一窝土匪,‘铁头’李三会买咱们的帐?”
阮莫叹一笑,道;
“如果你们不健忘,上次我们包师爷一家要去长安的时候,曾经过娘子山,你们看到李三找我们要过过路钱?”
石逵点点头,道:
“大哥说的不错,当时我也奇怪,就是没敢开口问。”
甘小猴道:
“大哥同姓李的有什么交情?”
阮莫叹道:
“别忘了,江湖路是坎坷的,其中充满辛酸血泪,处在这种环境下,顺境不忘拉人一把,逆境咬牙苦撑着,‘铁头’李三我曾经拉过他,你们不清楚,姓李的虽在娘子山落草,可是他有‘三不抢’,一不抢老弱孤寡,二不拿单帮小贩,三不取忠义之士。凡被他挑上的主儿,同我哥儿的对象差不多,也只有这些人物的银子,用起来心安理得!”
四人缓缓又绕了一道山腰,前面一道山溪对岸,安然出现二十几个灰巾包头大汉,一行挡在山溪对岸,阮莫叹四人停下马,身后面又是十几个大汉子围上来,对岸有个黑汉已高声叫道:
“朋友,下马吧!走不了啦!”
阮莫叹笑笑,道:
“李当家可好?”
黑汉一怔,道:
“朋友识得我们当家的?”
阮莫叹道:
“烦劳传声话,就说阮莫叹登山拜望了!”
黑汉一惊,叫道:
“你就是我们当家常提起的道上‘索命判’阮爷?”
点头一笑,阮莫叹道:
“上次过山匆匆而过,总得抽空来致谢一番!”
黑汉忙把大手一挥,道:
“阮爷,你请跟我们上山吧!”
面前这条山溪,正是娘子山这批人物的主要关卡,就在阮莫叹跟着黑汉往山岭上去的时候,两岸的仁兄们刹时便又隐于荒林危崖中不见了……
阮莫叹问带路的黑汉,道:
“李当家怎的不见?他这一向可发财?”
摇摇头,黑汉叹口气,道:
“阮爷,你就别提了,我们当家的年四十,总想找个老婆,而且还要是个会武功的,可好,前些时候突然冒出个徐娘半老的女子,这女子一副娇小身材,白嫩细皮,眉眼勾人,当家的以为天上掉下来的押寨夫人,高兴的想掳女子上山,不料这女人是个辣货,一交上手便杀得我们当家的遍身是伤,亏得把她诱进预先设的陷阱里才拿住她,至今还关在山寨里,当家的就是不肯杀了她,每日尽在同这女人隔着牢门说好话,连自己那身伤也不管了!”
阮莫叹惊异的道:
“这事有多久了?”
黑汉稍为思付,道:
“总快有一个月了吧!”
嘿的一声,阮莫叹道:
“难道会是她?”
黑汉回头惊疑的道:
“阮爷说的是谁?”
阮莫叹道:
“不敢确定,需要见了面才能知道!”
阮莫叹心中在笑,如果真是她——花妙峰,那才叫巧,因为那夜沙河岸自己对花小红说,她姐姐花妙峰已去黑龙口找她,姐妹就可团聚,如果至今花妙峰尚在娘子山,娘的皮,这两下想隔一百多里远,花小红准定以为自己欺骗她,这要不是来得巧,有一天花小红真要找上来拼命了!
前面悬崖上面,大茅草屋围成个四合院,有一道巨木栅门挡在这四合院的正前方,阮莫叹跟在大汉后面刚走近木栅前面,正在大茅屋门口的“铁头”李三已拉着手杖走出来,见是阮莫叹,由不得哈哈笑道:
“娘的老皮,今天刮的什么风,竟把道上索命判给吹来!”
阮莫叹道:
“东南西北风乱七八糟刮,糊里糊涂的把我哥几个刮来了!”
不料阮莫叹刚到大茅屋前面,侧面的一间屋子里已经有个女人尖声叫道:
“阮莫叹,你这王八蛋总算也来了,快叫姓李的放老娘出来!”
头一仰,阮莫叹笑道:
“哟,那不是‘毒娘子’花大姐么?怎的被一根铁链拴起来了!”
一边,“铁头”李三已哈哈笑道:
“巧,真是巧,阮兄如果认识花妹,一切事情就好办了!”
阮莫叹笑笑,道:
“当家的,别的不多说,快弄些吃喝,有话就慢慢说吧!”
“铁头”李三宽厚的大嘴巴咧得宛似个大喇叭,高声叫道:
“孩子们,马上整治一桌好酒上来!”
一旁的黑汉忙回身就走,阮莫叹立刻对李三道:
“我们进去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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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二
“铁头”李三那股子高兴劲,便似亲爹来临一般,把阮莫叹四人请进大茅屋,袁小七是被石逵抱进去的!
李三见袁小七伤得惨兮兮,不由得叹口气道:
“娘的,挨刀滋味真不好受,我就是被这姓花的杀得一身伤,可是我就是一些也不生她的气!”
阮莫叹道:
“肉贱?要不就是没安好心?”
哈哈一笑,李三道:
“老弟台,我是一心想讨这么个辣货当押寨夫人呀!”
阮莫叹道:
“那也得两相情愿才行!”
李三呵呵笑道:
“我有耐心,要以诚心来感化她,功夫用到,不怕她不点头答应,老弟台,准有你一杯喜洒喝!”
阮莫唉想笑,但他却冷泠的道:
“你何不给她来个霸王硬上弓,弄她个既成事实,还怕她不答应?”
忙一摇手,李三笑道:
“不,不,绝不能如此,姓花的功夫比我深,我若给她硬上,占了她的便宜,吃了甜头,睡到半夜她拿刀子一宰,老弟台,我李三可就完蛋了!”
哈哈一阵笑,阮莫叹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