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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阮某的事,拿来吧!伤得如此重,也该早歇着了,没得倒在这生闲气!”
伸手入怀,巴高峰摸出五千两银票抛向地,骂道:
“拿去,滚!”
银票尚未落地,阮莫叹已抄入手上,笑笑道:
“巴老,别冒肝火,那会有损身子呀!”
关海山破口大骂,道:
“滚你妈的老蛋!”
一笑,阮莫叹已到了正厅门上,见十七八个镖师与手下人个个怒目直视自己,双手一摊,笑道:
“谢啦!”
等到巴高峰扑近门口欲骂,阮莫叹已失去踪影!
巴高峰是被几个镖师抬回房里的,因为他一口气没提上来,便往地上栽去了,直到二更天一早他才悠悠醒过来。
快活集距离县城五十里,固城县墙高,地面大,但快活集却是固县境内最热闹的市集,这儿是两省交界处,两个县的买卖家有不少是以此地做为货物的转运与交易处,因而便造成快活集有些畸形的闹嚣与壅塞,到过此地的人,一个个笑口常开乐陶陶的,光景名符其实的快活!
二更天尚未到,阮莫叹在石逵与袁小七甘小猴三人的簇拥下,真的登上街头的“财神赌坊”那十二层青石板铺的大台阶。
人可真是怪,袁小七与石逵二人,只要上得台阶上,我的儿,人全变得快活,那手之舞之,足之踢之的形象,光景像是外孙子进了外婆家门般一副嘻嘻哈哈的,看得阮莫叹暗中直摇头。
哥儿四个躲在固城县外,直等到甘小猴与袁小七二人的伤全养好,袁小七才拉着阮莫叹到快活集来,他没有忘了阮莫叹曾经说过的话,有一天要来整整赌坊的人!
阮莫叹还真不放心甘小猴留在卓寡妇家里,这才答应连甘小猴也一并带到快活集,即便不找赌坊霉气,哥儿四个也该在活集痛快的玩上几天!
此刻—一赌场物大厅上八只玻璃灯之外,每抬赌桌上方也挂着一盏玻璃灯,一厅通明照得每个人模样儿全一清二楚!
是的,五张大长方桌,正中间的那桌上人也最多,阮莫叹四人走进去的时候,刚听到推庄的人叫道:
“通赔!”
袁小七跟在石逵后面往人堆里挤,甘小猴随着阮莫叹,四个人刹时挤站在推庄对面!
又见石逵与袁小七二人到来,推庄的露齿一笑,黑不溜粗的石逵大嘴巴一瘪,出手便是十两银子砸在桌面上!
阮莫叹仔细端详庄家,见这人四十上下,白净净的,一双大眼睛,嘴巴薄薄的时而露出半口金牙,上身浅黄缎短衫,双腕到手指,那么光滑细腻,比个女人的手还光滑,便是光滑吧,十指在拨弄那三十二张天九牌的时候,宛似柔弱无骨,你就没听到推牌声,牌已经推出来了!
敢情好,这把牌庄家又是个通赔!
石逵赢了十两银子,已经哈哈笑起来……
阮莫叹心中琢磨,二更天尚未到,庄家这是在钓鱼,等到时辰差不多,看吧,所有的银子全是他的!
其实,阮莫叹的琢磨只对了一半,因为庄家正在等候,等候今夜的大鱼上钩,而阮莫叹就是庄家十分欣赏的目标,因为阮莫叹随手一摸,便是一千两银票!
哈哈一声笑,阮莫叹道:
“我是个游手浪子,干什么事全找个新鲜刺激,所以我不多赌,是输是赢,只看一把,完了我还得赶路,庄家,你敲点子发牌吧!”
阮莫叹的话十分中肯,只玩一把,没兴在此这穷熬下去,而四周看的人全直了眼,桌面上出现一千两银票,其余下的一两半两银子的人,个个脸一红便立刻收回自己的碎银,光景是瞧瞧热闹也过瘾!
推庄的白净汉子回头望去,已见有个红面大汉手持一把蒲扇走来,这人面无表情的望了阮莫叹一眼,嘴角一撩,笑道:
“敲点,别被一千两银子吓着了,不听人说:开窑子的不怕家伙粗,设赌坊的何惧赌注大!”
第80页
八十
点点头,庄家抖手向空一晃,两粒骰子在桌面上跳,嗯,五在首,庄家先拿牌,阮莫叹伸手去取第三把牌,只见庄家把自己的两张牌九放在自己的面前,两只大眼……不,无数只大眼只望着阮莫叹,两张牌他拿起便翻,全场一声惊呼:长三坐板凳一—憋十呀!
庄家一声笑,双手插腰,道:
“朋友,你输了!”
阮莫叹道:
“不就是一千两银子吗?掀牌吧!”
庄家一笑,左手撩起右手衣袖,那么轻松满足的伸出右手往桌面上的两张牌抓去!
就在这时候,一道金光似极厉电闪,“噌”的一声响,庄家一声吼叫,桌面上鲜血激射——
一支铜笔,不错,阮莫叹的“索命笔”正插过庄家的手背又深入桌面上!
有着裂心割肺的痛,庄家狂叫着无法抽回右手!
一边,红面大汉已喝骂道:
“妈的,原是找忿来的!”
围在桌面四周的二十多人,见阮莫叹动上家伙,匆忙的向四周闪避不迭!
哈哈一笑,阮莫叹道:
“拿开你的手,如果庄家你的点子大,这一千两银票还是你的,不过你手掌上面的那张牌已无法掺假了!”边运内力缓缓拔起“索命笔”向上翻转,不由得一厅的人一阵惊呼,有的人已在怒骂,道:
“诈赌!他娘的!”
只见透过手掌的笔尖,竟穿过一张地牌透入桌面……
阮莫叹沉声道:
“小七!”
袁小七高声道:
“大哥,你吩咐!”
阮莫叹道:
“庄家手伤,你替他把牌翻开来!”
袁小七伸手翻开庄家的牌,于是,厅上又是一阵惊叫:
“十一搂住几姑娘,大憋十呀!”
按规矩,憋十相比,阮莫叹的憋十高一筹!
石逵已哈哈笑道:
“他娘的,憋十吃十,大哥,你赢了!”
“嗖”的拔出“索命笔”,阮莫叹道:
“取银子,我们走人!”
突然,从二门里面冲出八个大汉,从外表看这八个人一定正在吃饭,有两个握刀的正在抹嘴巴!
大厅里两个赌客见进来八个握刀大汉,知道要出人命,一个个早往“财神赌坊”外面逃去!
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来,阮莫叹沉声对袁小七、石逵、甘小猴三人吩咐:
“找帐房拿银子!”
只见红面大汉虎步的走到阮莫叹面前,喝道:
“朋友,面生得很!”
阮莫叹道:
“你是什么东西?怎么配认识大爷?”
红面大汉一声冷笑,道:
“看你也是在外面闯的人物,不像是三脚踢不出个屁的石蛋子,怎的如此说话?”
“叭”的一掌拍在桌面上,阮莫叹怒道:
“老子拿银子来赌赢的,可不是来这儿套什么交情,更不会打你老妹的主意,有什么好罗嗦的?”
石逵已不耐的道:
“操,拿银子呀,怎么了,输了银子还耍赖不成?”
红面大汉猛的一挥手,吼道:
“关门!”
打横里闪出两个大汉,一晃衣袖立刻把四扇大门掩上,从声音中阮莫叹也听得掩大门声音,不由面上闪过一抹冷笑……
袁小七嘿嘿笑道:
“王八蛋们在找挨打了!”
红面大汉宏声叫道:
“刀来!”
二门口一个年轻汉子,双手托起一把金光闪闪鬼头刀走进红面大汉,道:
“二爷!”
一把接过鬼头刀,红面大汉沉声道:
“娘的老皮,火星爷不杀光你们不知道神灵,也不打听这财神赌坊是谁开的,也敢莽撞的跑来撒野,围起来!”
石逵嘿嘿笑道:
“大哥,早晚免不了一场拼呀!”
阮莫叹不动肝火的道:
“为什么要拼命?我们用银子赢银子,又不打算赢人家的命,为什么要同他们拼?别忘了银子要紧!”
红面大汉吼道:
“即使要银子,也不该伤了我的人,王八蛋,你知道他那只手该多么值银子?”
“如果不玩诈,便半个皮钱不值!”
阮莫叹的气定神闲,令红面大汉不敢轻举妄动,闻言他嘿嘿冷笑道:
“娘的,大皇庄的赌坊也是随便被人砸的?”
阮莫叹道:
“大皇庄庄主成伦成庄主的买卖?”
红面大汉一挺腰杆,道:
“不错,正是东家!”
阮莫叹一笑,道:
“阁下是……”
红面大汉声若洪钟的道:
“姚刚就是我!”
阮莫叹一笑道:
“提个人名,你知不知道?”
姚刚道:
“说出来听听!”
阮莫叹想起西走长安保包松一家上路,三忿口客栈曾有两个自称是大皇庄派去刺客杀包松一家的。自己在郊外三招两式便把两个师父赶走,如今正是在成伦开的赌场,—切的凑合,光景还真的是巧……
缓缓的,阮莫叹道:
“县城离职不久的师爷,包松包师爷,姚二爷可识得?”
姚刚一听,在色骤变,破口大骂,道:
“姓包的老狗是你什么人?”
阮莫叹道:
“老屁养的是我大仇家!”
忽的哈哈大笑,姚刚道:
“说东道西的,竟是一家人了,朋友,提起姓包的,我们庄主会呕出血来!”
阮莫叹大感兴趣的笑道:
“能说出来听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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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
姚刚倒握着鬼头刀,拉过一张椅子坐在阮莫叹一边,道:
“这件事提起来窝囊,我们少庄主成年,他看上包松的女儿,这还是去年的事,包松当时已说过,他是不久就要退休,所以我们庄主为了表示心意,便立刻封了两万两银子,还请段庄主派人去提亲事,姓包的也一口答应下来,庄主一高兴,单订婚礼便包了五万两,娘的老皮,你猜姓包的老狗怎么个做法?”
阮莫叹道:
“我怎么知道?”
姚刚道:
“姓包的收了订婚银子,却对来人说要马上给女儿完婚,入赘的女婿要跟他们一同回长安,朋友,你说气人不?”
呵呵一笑,阮莫叹道:
“不干呀,把银子要回来嘛!”
姚刚骂道:
“还想退银子?姓包的根本不承认,声言还要在县衙告我大哥一状,朋友你想想,天下有谁敢同衙门师爷打官司的?”
连甘小猴三人也全哈哈大笑起来……
阮莫叹道:
“所以你大哥便在包松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