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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松年已花甲,身材粗壮威猛如虎,左面颊虽在滴血,但仍斜身猛挺,双刀交错,狠削狠斩,身形随着刀势回旋,刀势闪劈,带起“嗖”声回荡,半弧极光,劲气刮面裂肤,他是豁上老命在拼了!
阮莫叹倏闪左右,忽上又下,旋掌便是八十一笔宛如撒出漫天金星,毫不示弱的抢攻抢点……
又是一溜碎芒暴射,包松“吭”的一声倒翻一个空心跟斗,猛挺身,左肘力弯,口中骂道:
“小王八操的!”
望着包松左肘上方往外冒血,阮莫叹并未追杀,他右掌旋转着“索命笔”,微微笑道:
“心情放轻松,包师爷,你喘口气先把伤的地方包扎起来,只要你高兴,我是舍命陪君子!”
篷车上,丁管事已叫道:
“包老爷子,我给你裹伤!”
丁管事正要往车下跳,三节棍天外卷云,“叭”的一声脆响,丁管事“哎呀”一声,伸出的右腿几乎抽不回来,甘小猴的一棍子正敲在他的小腿前面,腿没打断,怕也得养上个三两月了!
丁管事抽回腿,破口大骂道:
“你妈的!哟……”
甘小猴已冷冷喝道:
“他们两个玩命要你横插一腿,娘的,老子便打你的这条腿!”
袁小七已哈哈笑道:
“姓丁的,我二人心底可是最善良,只要你们不插手,安安份份的给我待着,便没人动你们身上半根毛,如果想动什么歪脑筋,那就别怪我弟兄心狠手辣!”
那面,包松已狂叫道:
“姓阮的小兔崽子,老子要碎了你,错过今日,天下之大便再也没有你可容身之地了!”
“呸!”阮莫叹冷笑道:
“蛰居二十多年,你竟然没有把毛躁的凶残本性改掉,居然还冒出这么几句丢人现眼的熊话,这把年岁你是白白活过来的!”
包松道:
“我发誓,一定要碎了你!”
双肩一耸,阮莫叹道:
“真要有那么一天,也是我阮家祖宗坟风水不灵光,少种一棵保佑后代子孙的老松树,不过眼前我可是‘一对大天’,而你能否认出自己拿的不是‘猴子坐板凳’——憋十?”
包松左肘上方被索命笔刺挑一道血槽,鲜血直流,痛得他双眉紧皱,他狠着心一抖左臂,双刃尖刀并举,厉吼一声,道:
“再接老夫一招!”
洒着鲜血,包松的身法骤然怪异的斜飞冲天,半空中弓腰倒翻,两把尖刀方向不变,宛如两颗曳空流星挟着奔雷流电直往阮莫叹搂头罩去!
索命笔竖在眼皮下,阮莫叹突然大喝一声旱地拔空而起,宛如一双弹簧腿般上升三丈,撑身塌腰铜笔便往脚下溜旋的敌人背后送去,一声厉叫,包松斜肩撞在地上,右后肩已血往外标!
第44页
四十四
落地,回身,阮莫叹冷冷笑道:
“如何?对于我的话,你应该三思,贸然出手,何异自讨苦吃,别把我当成善人,你可知道江湖上封我是‘索命判’,它代表着什么?”
撑地又起,包松已是血汗搅合着顺颊往下流,硬起头皮吼叫道:
“阮莫叹,不管你如何冷酷,怎样歹毒,想要银子你便休想!”
仰天一声哈哈,阮莫叹道:
“老小子,你为银子不要命,正碰上阮某为银子拼命,今晚倒要领教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手段辣!”
包松吼骂道:
“小畜牲,你比曹老六狠十分,今夜只有一口气,老夫也要与你周旋到底!”
竖起大拇指,阮莫叹笑道:
“嗯,好!算是一条老不死的硬汉,不过,我伟大的包师爷,我得说出心中肺腑之言,也是我的衷心祝福,预祝你骨硬到底,别在中途泄了气,煞风景!”
包松忿怒的道:
“好个鼠辈,你简直狂妄已极,目中无人,想当年包大爷在江湖横走的时候,你在哪里?这些年江湖上尽出妖孽,不尊长上,阮莫叹,你就是这号人物!”
阮莫叹无奈的笑道:
“我尊敬的包师爷,一开始我便对你老一副和谈姿态而恭敬有加,无奈你把自己荷包守得紧,且又把自己那点过气的本事高估,我是被逼的呀!”
咬咬牙,包松道:
“阮莫叹,如果我宁死不给,你打算要老夫的命?”
阮莫叹正自摇头,包松已闷不吭声的一头撞向敌人,右手刀上撩如矢,左手刀横扫如电,身形弯曲,势若奔雷,“嗖嗖”之声,既短又劲,带起一地灰沙飞旋!
阮莫叹索命笔疾点,配合着连串的翻滚,他身形怪异的呈陀螺式绕着敌人的刃芒激闪不已!
包松一口气劈出一百二十一刀却刀刀落空,猛的吐气开声,倒往左后方闪开——显然要找机会喘口气!
快得不及眨眼的一刹间,阮莫叹的身形猝然平飞如狂风卷云,“索命笔”昂首疾点,“哎”的一声,包师爷已倒翻平摔在地!
偏身而立在一丈外,阮莫叹笑道:
“好一招狗吃屎!”
“噗”的吐出一口鲜血,鲜血中搅合着两颗碎牙,包松撑地而起,骂道:
“阮莫叹,你为何不把笔尖点在老夫咽喉?为什么?”
呵呵一笑,阮莫叹道:
“难道你真的老糊涂了?天底下有哪个二愣子会把自己的财神爷给毙了?”
包师爷忽的嘿嘿笑起来,满口鲜血便随着他的笑声向四下喷洒……
那面,袁小七冷冷道:
“娘的皮,这老小子敢情失心疯了,他还笑得出来!”
甘小猴已叫道:
“大哥,杀了这老东西!”
阮莫叹怒道:
“杀了他太简单了,就如同踩死一只蚂蚁,可是银子也将随他的死而泡汤,这种驴事我不干!”
甘小猴尖声笑道:
“大哥别忘了,死了个包松还有个‘母夜叉’白凤,白凤死了还有个包小小呢!”
一巴掌拍在顶门上,阮莫叹骂道:
“我操,你小子以为我不知道呀,那是迫不得已的最后一条路,难道你不知道大哥的一贯作风——不见银子不罢手?”
包松已狂骂道:
“阮莫叹,你这个王八蛋,包大爷恨不得剥你的皮,错过今日,我的儿,你……”
篷车上面,丁管事已喘过气来,忙高声道:
“包大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今日认栽,只要姓阮的不死,不怕他躲上西天去!”
阮莫叹哈哈笑道:
“终于上路了,想通了,本来嘛,银子这玩意儿,生不带来,死不拿不走,何苦为了些微银子而把老命送掉,那多划不来!”
包松咬牙道:
“阮莫叹,算你这小王八蛋狠,不过你要给包老爷牢牢记住,包老爷的银子烫手,用的时候可得省点花!”
阮莫叹笑道:
“对于你老忠告,阮莫叹奉为座右铭,绝不会忘!”
包松满头是血,灰发拌和着鲜血糊贴得半张面乌七八黑宛如厉鬼,忿然的双刀插回腰上,伸手入怀摸出两张银票抛掷在地,骂道:
“拿去买只上好棺材,王八蛋!”
“索命笔”反插后腰,阮莫叹轻松的指着地上银票,笑道:
“那是多少?”
包松道:
“一万两,其中包括你们的保镖银子在内,滚!”
“丁是丁,卯是卯,怎可混为一谈?再说我开价三万两,你只给一万,包老太爷,敢情你拿自己开玩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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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包松吼道:
“怎么说?”
阮莫叹道:
“难道包太爷的命只值这区区一万两银子?未免太小觑自己了吧!老太爷,你回回手吧!”
包松突然骂道:
“去你娘的,合着你要多少,我就得一文不少的照给?”
阮莫叹道:
“价码十分合情合理,一文不能少!”
包松伸手抹去嘴上外溢的鲜血,吼道:
“什么合情合理,完全狗屁!”
阮莫叹一声苦兮兮的笑,道:
“所谓合情,我是替自己想,当然也替你着想,二十年固县衙门你可是翻云翻雨弄了十万两银子,前后我只要你五万两,留下五万两只要你老安份的放在钱庄啃利息就吃不完,至于说到理字,你该心里比我清楚,是你们先不仁,一心要想谋我的命,换句话说,这点银子也是我拿命换的,包太爷,你说这理字可够充实吧?”
包松沉声道:
“老夫身边也就只这一万两银子,多一个我没有!”
阮莫叹摇头道:
“真就那么巧?你老只带一万两银票?”
包松怒骂道:
“王八蛋,说给你听也没关系,原本是带有三万两银票在身边,白天在总督衙门已花去两万两银子,狗操的,官家死伤那么些人,不花银子还想摆平?”
忽的仰天哈哈大笑,阮莫叹道:
“我怎么说,包师爷怎的如此有办法,只去一趟总督衙门便把丁管事五人全带出来,哈,原来还是银子管用!”
那面,甘小猴已笑笑道:
“大哥,衙门口冲南开,有理没理拿钱来,哈……”
袁小七骂道:
“他奶奶的,怪不得老古人都说:穷死不当当,屈死不告状,怎么说天底下那么多人喜欢当官!”
包松冷冷吼道:
“阮莫叹,你最好拿了银子快走!”
阮莫叹一笑,道:
“我是要走路,但要等差额拿齐再走,现在,哈……”
包松道:
“就算你杀了老夫,也只有这一万两银票!”
阮莫叹摇摇头,道:
“刚才不杀人,现在更不会杀人!”边收起两张银票入怀,立刻高声道:“袁小七!”
袁小七一声叫,道:
“大哥,你吩咐!”
阮莫叹道:
“放了丁管事五个人,叫他们走路!”
甘小猴叫道:
“不能便宜他们呀!”
阮莫叹道:
“叫姓丁的传句话,明日午时正,我弄辆篷车到他们庄门外的石桥上接小小那丫头,只要包小小送来我们的车马连同两万零五百两银子,她爹就会大摇大摆的走回‘上柳庄’,合家团聚,找地方过太平日子,否则,就叫她们变成孤寡可怜人吧!”
三节棍指着篷车上的丁管事,甘小猴道:
“姓丁的,你全都听清楚了吧,用不用我再复诵一遍?”
丁管事骂道:
“老子耳朵没塞驴毛,用不着你再罗嗦!”
包松已狂叫道:
“阮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