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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小子,这次我看你往哪儿跑!”
三个人心情轻松愉快的挤出人丛,转弯抹角抄小路,急急出了长安东门,兴冲冲奔出五七里,那面正有个柳树林,甘小猴笑道:
“那地方最适合!”
四下仔细望了一阵,阮莫叹道:
“走,柳树下乘凉,等着修理姓包的!”
袁小七笑道:
“等等双方照面,你专门对付姓包的,至于姓丁的那几个王八羔子,你就赐给我同小猴消遣!”
甘小猴也呵呵笑起来,道:
“我替大哥出主意,见了面,二话不说,先给姓包的来上一道小菜,也好叫那老小子弄清楚酸甜苦辣的味道!”
阮莫叹道:
“自从知道包松就是包大景以后,我就对这老小子另眼相待,再听到水牛说出那晚包松在石桥上露的一手,更加深了我对他的戒心,别忘了,不叫的狗才会咬人,更何况他老婆白凤,想当年在江湖上是个辣货,发起狠来只怕你二人加起来也不是个!”
三个人在柳树林一等便两个多时辰,眼看着夕阳就要落了,阮莫叹才忙忙的道:
“奇怪了,包松难道已经回去‘上柳庄’了?不会吧?”
甘小猴道:
“他领着丁管事五人,绝不会走得那么快,那丁管事几个还带着一身的伤……”
猛的拍拍头,袁小七道:
“包松会不会把丁管事几个人带去回春堂治伤了?如果真的是把丁管事几人带去回春堂,我们岂不是白白在此瞎等一通?”
阮莫叹点点头,道:
“有此可能!”
甘小猴摇摇头,道;
“也不见得!”
阮莫叹笑道:
“怎么说?”
甘小猴望着袁小七,道:
“小七哥,那夜我二人摸进回春堂那码子事,你可还记得?”
袁小七骂道:
“我操,老子没害健忘症,才几天,怎会忘!”
甘小猴笑道:
“那夜回春堂的尤大夫在听了‘母夜叉’白凤消息以后,他曾暗中取出一块丝巾尽他娘的在胡子上蹭,口口声声白凤长、白凤短,你们听,白凤是包师爷的老婆,从关系上看当年姓尤的同姓包的必然认识,想得到是包松计高一筹夺走白凤,你们想想看,包松他会单独去见那尤大夫?”
袁小七冷笑道:
“也不见得,谁知道他们当年搞七捻八的狗屁倒灶事?江湖上太多杂碎事,不少稀奇古怪,一个男人三妻四妾故不新鲜,便一个女人养了三五个男人也时有所闻,情场并非战场,利字当头,什么情呀义的又算他妈的老鸟老蛋!”
深深点着头,甘小猴笑道:
“果然分析精辟,耐人寻味,高明!”
阮莫叹“呸”的一声,骂道:
“高明个屁,尽在放响屁,满嘴胡说八道!”
甘小猴一愣,道:
“老祖宗,你还有更高明的解释?”
阮莫叹沉声道:
“不错,这几年道上规矩越来越见不受尊重,不少混混打着道上义字招牌,骗撞上偷抢,搅得江湖一泓水臭,可也不像你们想的真到了无药可救地步,举正义之旗,干侠义事的人也还大有人在,别的不说,单就你三个跟我吧,难道说不上个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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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袁小七忙笑道:
“大哥,说上几句闲话,怎的便把我哥几个扯进去,若论我哥几个,可不比桃园结义差半分,江湖道上如都像你我,他娘的,说不定皇帝老子也会跑来插一腿,哈……”
阮莫叹半天未开口,他正在思忖一件大事,半晌,他对袁小七道:
“走,我们赶去回春堂看看!”
三个人刚走出柳树林,只见一辆篷车缓缓过来,袁小七一眼便看到正是那个年轻回回的篷车!
甘小猴嘿嘿笑道:
“天爷,真有这么巧的事?”
袁小七道:
“无巧怎成书?”
篷车上的年轻回回已扬手打起招呼,道:
“财神爷,怎的走起路了?”
甘小猴道:
“回子老兄,你怎的从长安城回来了?”
年轻回回笑道:
“你们走了以后,我便赶到盐行看看运的盐脱手没有,同时也得办些用品,所以……”
袁小七已迎在篷车前,笑道:
“回头吧,送我们进城去!”
不料那回子摇头笑道:
“我车上已经有人了,总得先把客人送到地头上吧?三位爷稍等,我很快便回来了!”
横身一让,袁小七道:
“娘的,运盐车变成拉客车,你倒是生财有道!”
一笑,年轻回回道:
“有银子不赚白不赚,再说嘛,你们中原一带人物,个个出手大方,好像个个全是财神爷,哈……”
已经站到路边的甘小猴,尖嘴巴一咧,笑道:
“这回你又赚了几两?”
伸出一个指头,年轻回回笑道:
“同三位爷每次给的一样,整十两!”边哈哈笑着抖起缰绳,两匹健马便弹起八蹄往前冲去……
阮莫叹三人已走出半里远了,突然,阮莫叹搔着短胡子怔怔的站着不走了——
袁小七猛回头,道:
“大哥,你怎的不走了?”
甘小猴已叫道:
“快走啦,赶回城里还得填肚皮呢!”
阮莫叹突然沉声道:
“刚才回子说的话,你们可记得?”
袁小七双眉一紧,道:
“到底怎么一码事,提那回子干什么?”
阮莫叹道:
“他先要我们等,他马上会回来送我们进城!”
甘小猴点点头,道:
“是这么说过!”
阮莫叹又道:
“既如此,车上客人必然住在这附近了!”
甘小猴道:
“前面灞桥不是?”
阮莫叹又道:
“距离不过十几里,坐一趟出手十两银,你们想,除了我们之外,有谁会出手恁般大方?”
袁小七怔怔的道:
“大哥是怀疑车上的人是……”
甘小猴接道:
“是姓包的?”
阮莫叹双手一拍,叫道:
“回头追!”
边跑,袁小七边骂:
“我操他亲娘老舅,天下真有这么巧的事?我的儿,打死我也想不到!”
甘小猴抱怨的道:
“碰上回子穷扯淡,倒反他娘的干什么事全忘了,当时老子伸手掀掀车帘,那该有多好!”
猛的一哼,阮莫叹道:
“亏得你没掀车帘,如果车上坐的是包松,你想他会不抽冷子给你小子一记狠的?”
甘小猴头皮一阵麻,道:
“追,老子非看看车里坐的是何人不可!”
远处已是灞桥,点点灯光隐隐可见,天未全黑,但黑暗的阴影已投入人们的心坎,令人透着凄凉与无奈!
阮莫叹奋力—个空心跟斗,人已拦在蓬车前面,年轻回回不及收缰,两匹健马已人立而起,差—点没把赶车回子掀下车!
一见是阮莫叹,年轻回回惊异的赞道:
“乖乖儿,你是能人!”
一笑,阮莫叹道:
“我不是能人,能人在你车上!”
摇摇头,年轻回回双手挽住缰绳,笑道:
“我看他们不是能人,如果他们是能人,便不会被人伤得全走了样!”
阮莫叹心中暗喜,那面,袁小七与甘小猴与也扑到,不用阮莫叹吩咐,两个人与阮莫叹形成品字形把篷车包围起来,甘小猴的三节棍已拔在手中,笑道:
“回子老兄,你的篷车可是拉往‘上柳庄’的吧?”
点着头,年轻回子笑道:
“早上我们一齐去过的,路我很熟了!”
阮莫叹忽的仰天哈哈大笑,道:
“回子老弟,你且下车来一边瞧热闹,如何?”
年轻回回笑道:
“瞧什么热闹?”
那面,袁小七已沉声喝道:
“包松老匹夫,你在车里面装假?何不他妈的大方些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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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没有声音,这光景连年轻回回也吃一惊,因为侧面袁小七的链子锤也提在手上,右腕上翻,那只上面八支尖锥的圆锤,已开始在头上盘旋,“嗖嗖”之声,拖曳着窒人冷焰,只待车上人出来一拼了!
年轻回回已心领神会的知道双方要玩命,丢下缰绳跃下马,一头便钻进路边的草堆里!
阮莫叹已深沉的道:
“师爷,人怎么连个屁也不放的尽坐在车里面,彼此的纠葛,早晚总得当面鼓对面锣的解决吧?”
仍然没有声音,甘小猴已骂道:
“娘的狗头师爷,你跑不了啦!”
袁小七忽然高声对躲起来的回回,道:
“回子老弟,你的这辆车我们买下了!”
冒出个头,年轻回回道:
“我不卖!”
袁小七喝叫道:
“你非卖不可!”
年轻回回翘起嘴巴上大胡子,道:
“为什么?”
袁小七道:
“因为我马上一把火烧了你的车,价钱多少随你要!”
“沙”的一声车帘撩动,一团灰影猝然跃落地上,包松已“嘿嘿”厉笑着站在篷车一边,随在他身后的一连又下来三个大汉,三个分别站在包松身后面,两把尖刃短刀正分别握在包松两手,三个大汉却是各自握拳,准备拼命!
“噗哧”一声笑,阮莫叹挽起手架在两肘弯上,轻松自在的踱向包松面前,道:
“我的师爷,才几天不见怎么全变了,原是个文静静的老学究,这回活像个老屠夫,干嘛呀,亮起刀子来了?”
冷兮兮的一哼,包松怒道:
“阮莫叹,你省省吧,瞎子吃汤圆,你我心里有数!”
阮莫叹道:
“有什么数?银子那码子事?不就是你老小子想耍无赖的不给我们那五百两辛苦银子?其实那只是小事情,说开了大家交个朋友,没什么了不起的!”
冷笑连声,包师爷道:
“阮莫叹,你这头黑心狼,从你的作为上,简直与当年的曹老六—个模子,我问你,‘上柳庄’那场祸事是你的手段吧!”
阮莫叹一笑,道:
“手段?”
包师爷突的骂道:
“夜闯总督衙门留书,龟羔子,你好毒的手段!”
轻声一笑,阮莫叹道:
“我伟大的包大景,为你自己想想吧,这节骨眼你还有心情管得了别人的鸟事?”
包松十分干脆的道:
“你划道,我照接,如此而已!”
阮莫叹摇头,道:
“何必说得那么绝?当初你同协远镖局设计谋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