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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松忙笑道:
“也不急在—夜,还是……”
阮莫叹一笑,道:
“你们是两家亲,中间夹个外人那该多扫兴,我识趣,早走为妙!”
仰天一声大笑,露出两只犬虎牙,灰髯大汉道:
“阮爷快人快语,说的倒也干脆,吃杯水酒再走,算是沙青峰给阮爷饯行吧!”
点头一笑,阮莫叹道:
“阮某便叨扰沙庄主这杯水酒了!”
这时也正是吃晚饭时间,很快的便在这大厅上摆好一桌上席,沙氏兄弟之外,尚有两个面貌凶恶的大汉,另外便是包氏夫妻二人与阮莫叹三人,包师爷的女儿已被留在后面客屋——
酒席间,包松缓缓的对一旁老伴点点头,于是,包氏二人双双端起酒杯站起来对阮莫叹道:
“一路多承照顾,这杯水酒聊表谢意!”
阮莫叹不愿失礼,便立刻起身干了杯中酒!
便在这时,包松接过阮莫叹酒杯,笑道:
“我为阮爷斟满一杯!”
阮莫叹心中暗想,姓包的不干师爷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团和气了,常言道:衙门当差好修行,姓包的怎会不懂这个俗浅道理,他……
迎面,沙氏兄弟也举杯对阮莫叹道:
“来,我兄弟敬阮爷!”
阮莫叹一笑,举杯一饮而尽……
包松便在这时,哈哈一声发笑,对身边老伴道:
“老太婆,还是你高招,哈……”
一边,包老太太也磔磔尖笑,道:
“阮爷,你可知老太婆我是我何人?”
阮莫叹一笑,道:
“你不就是包松的老婆?”
沉声怒喝,包老太太道:
“说出来也好叫你小了心里有个底,老奶奶便是二十年前纵横江湖的‘母夜叉’白凤!”
“呼”的站起身,阮莫叹道:
“你会是白凤?”
老太婆一声尖笑:
“闻得你说夏楚松是你师伯,那么你师父便是曹老六了?”
阮莫叹沉声道:
“不错!”
老太婆冷笑一声道:
“曹老六已死!”
阮莫叹怒哼一声,道:
“拜你之赐!”
老太婆得意的道:
“是的,他是中了我的‘软筋缩肉散’,辗转床上痛苦三月而亡!”
阮莫叹咬牙,道:
“我早听大师伯对我提过,可惜十年江湖没找到你,如今……”
尖声一笑,包老太婆道:
“说,夏楚松现在哪里?”
阮莫叹冷笑道:
“你很想知道我大师伯的地方?”
包松一掌拍在桌面上,沉声道:
“小子,你最好快说出来,老夫不妨告诉你吧,老夫便是当年江湖上的‘巧诸葛’包大景!”
阮莫叹还真大吃一惊,原来白凤当年同师父本是一对老相好,但自后包大景暗中同白凤勾搭以后,在包大景的蛊惑下坑死师父,大师伯为了追杀二人,却又中了他人暗算而双足成残,如今住在孤雁山,但这件事姓包的二人并不知道,总以为他们远走高飞了,怎会想到姓包的竟然投到固县衙门当起师爷来了!
冷冷的,阮莫叹道:
“凭二位的一身所学,西来的路上又何须保镖?”
哈哈一笑,包松道:
“为什么不要人保镖?这对我们又有什么损失?”
第25页
二十五
那面,沙老大已沉声道:
“我就说嘛,凭老哥哥二人还用得了这些狗杂碎帮手?没得倒叫人笑掉牙!”
包松摇头,道:
“兄弟,你绝不能小觑面前姓阮的,他可是道道地地的扎手人物!”
一声枭笑,沙二老道:
“来到‘上柳村’,便插翅也难飞出庄!”
包老太太已怒喝道:
“阮小子,老身实话实说,你已中了我的‘软筋缩肉散’,不怕你再发狠,只要你一用力,毒便会往你筋骨里钻,不信你试试!”
轻声一笑,阮莫叹道:
“我他娘的百分之两百相信你的话,不过你能否告诉在下,你是如何对阮某下的毒?”
不料包松伸出左手,得意的笑道:
“毒就塞在老夫的拇指甲内,替你斟酒时候便入了你的酒杯中,哈……太容易了!”
双肩耸动,阮莫叹腹中憋气,突然双掌在肚皮上猛压,“哇”的便吐出一堆酸臭熏人的馊东西,弹身倒翻,就在那堆酒菜喷得酒席上面狼藉一片里,他已落在大厅门外……
立刻,他一声狂叫,道:
“小猴,老牛,小七,快走!”
大厅上,包松已狂叫道:
“快,拦住他,绝不能教姓阮的走人!”
沙氏兄弟已高声大叫:
“抄家伙,宰人!”
坐在一边的两个凶汉早双双扑向大厅外——
侧面厢房里,袁小七第一个跃在院子里,他见大厅上正扑出几个大汉要追阮莫叹,立刻狂叫道:
“好家伙,原来是鸿门宴呀!”
“水牛”边跑着叫道:
“吃得好好的,怎么干起来?”
甘小猴已抱怨道:
“不听小猴言,吃亏在眼前!”
已经冲上桥的阮莫叹大叫道:
“快退!”
四个人相继走过“之”字木桥,“老水牛”石逵猛的拔出背上大砍刀,叫道:
“大哥,你们快走,水牛给你们断后!”
迎面,只见冷芒激荡,一把窄又细的软刀,“嘟嘟”响着纠缠劈来,大砍刀狂劈迎去,“沙”的一声,一道半尺的细细血槽已在石逵左臂开了花!
石逵一刀似砍在软带子上,被反弹的丈长软刀扫中,不由怒骂道:
“你奶奶的——”
庄门外面,甘小猴已狂叫道:
“老水牛,快走呀!”
木桥上面,包松突然一声长啸,弹身而起,空中连翻两个空心跟斗,人已落到院门外,后面,又是一条人影拔地而起,空中一声清啸,也扑到庄门外面!
“老水牛”一见这光景,狂烈连挥三刀身便冲出庄外面,破口大骂道:
“王八操的包松,你竟然深藏不露,一路上拿爷们当猴子耍,石大爷饶不了你们!”
夜枭似的尖声厉骂,老太婆撕破喉管的叫道:
“姓阮的鳖娃子,你以为已经逼出老婆子的‘软筋缩肉散’了,告诉你们那没有,你还是回来吧!”
包松已追扑到柳林附近,石桥上面,“老水牛”石逵猛的一个大旋身;咬牙横刀拦住包松去路——
四十二斤重大砍刀双手托起竖在右胸前,冷冷的道:
“姓包的,来吧,若想打谱追我大哥,得先把石大爷摆平在石桥上!”他声色非常平静,一双虎目凝视着一个接一个过来的人物——
“六七天相处,大个子,你们三个加起来也敌不过半个姓阮的,老夫敢于追杀姓阮的,你又算是老几?”
已扑到的老太婆也冷冷叱道:
“姓石的,你甘愿替死不成?”
石逵面无表情的道:
“死又何足惜,只要换得大哥一条命,早晚他会为我找回来的!”
石逵的话一些也不假,包松夫妇相信,连后面扑到的沙氏兄弟也深信不疑,因为阮莫叹他们不清楚,曹老六他们却知道,加上个“阎王舅”夏楚松,江湖上听了他们名号的人物,有几个不头痛的?
手提几乎一丈长的软窄长刀大汉已怒骂道:
“包老且退,容我高望先把这浑小子打发上路,姓阮的必已中毒,他走不远的!”
不等包松开口,石逵已大骂道:
“娘的老皮,原来你们竟对我大哥暗中下毒,怪不得你们人五人六的竟敢追来,姓包的老王八,你真不是东西!”
身子一偏,包松对提软刀的高望道:
“除了蛮力,这小子没什么绝招,上!”
右手那把又细又长又锋利的软刀比之缅刀中最难见的“一丈红”差不了多少,但在手法上却又与长鞭走同样的路子,练这种软刀的人,初练的时候免不了自己先挨上几刀,这就同挥鞭抽打敌人时候是一样的,一旦练成功,出手便伤人——
伸出大舌头往左臂上伤口处舐了几口,石逵冷傲的注视着逼近的敌人高望,一句话也不说——
后面,沙青峰已高声吩咐了管事:
“燃上火把,准备往林子里抓人!”
便在这时候,细长闪耀的刃芒划破当空,响起尖锐的啸声,像鬼泣,更似一头受伤的小狗尖号,“嗖嗖嗖”的宛如灵蛇绕缠而上……
庞大的身体不闪不避,石逵的大砍刀机敏的沾着那把软刀施力便搅,边口中狂烈的大叫,道:
“去你娘的!”一脚便怒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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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第五章义血撼群魔
石逵吃过一次亏,他如果硬往对方软刀上劈,必将又为软刀所伤,他原是个粗中有细人物,这时见对方又是同样一招抽劈而来,大砍刀便闪出而上,双方兵刃一经接触,他立刻改“砍”为“绕”,刹时一片“沙沙”之声,黑夜里片片碎芒激洒在二人身前,石逵却猛的一脚暴踢,就在石逵大腿一阵抽痛的同时,高望那粗壮的身子也倒弓着背,宛如失去重量似的突然倒飞向半空,一大口热乎乎的鲜血喷洒而下,一头便栽下地,那把软刀反被他压在身子下,更入了他的肉里去!
另一大汉忙扑过去,叫道:
“高兄,伤得如何?”
喘息着,高望怒目直视石桥,就是挤不出一个字——
这时——
包松伸手对那面的丁管事沉声道:
“丁管事,刀来!”
一把钢刀托向包松,沙青峰已上前道:
“老哥哥,对付这种四肢发达的浑小子,还用得着你亲自动手?由于峙一人足以送他上路?”
“呼”的萎坐地上的高望身边站起来,只见于峙双手握着一根狼牙棒,龇牙咧嘴,眉扬目瞪的大步往石桥而来,边破口大骂道:
“狗操的,你死吧!”
石逵一夫当关的堵在桥头上,嘿嘿连声道:
“兔死狐悲,虎伤狮吼,在你的立场是想把石大爷扯横,问题是我的生死不会仅以你的咤唬便能论断,这要看你的能耐高低才行,想置我于死地,恐怕各位多少得贴补点什么。”
狼牙棒双手斜指右下方,于峙狂傲的道:
“省着吧,别以为自己个头大,身子横,充其量狗熊一个,爷们江湖上降龙伏虎,大场面见的多了,你算老几?”
石逵轻松的有意的拖延时间,时间越久,阮大哥三人走的便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