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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受了伤,”她衣上的血?文姝急忙上前,扶住了夜氏。
冷得不似活人,夜氏的身子已经没了常人的温度。
待文姝扶住她时,人就依在了文姝的肩上,喉咙里咕哝上了几口腥甜味,“扶娘坐下,姝儿,你什么话都是不要说,听娘说。”
夜氏咽了口气,强自凝起了神,腥甜味被咽了下去,心底一阵苦涩。
母女俩没有理会地上的尸体,坐在了刘厨娘的床榻上。
“姝儿,娘不行了。时间不多了,她要追上门来了。娘有几件事要交待给你,字字句句都要听清楚了,”夜氏用力握住了文姝的手,直视着她的眼。
文姝的眼中,划过了诧、惊、愁、亦有不信,当所有的一切一切的情绪都如流星过空那样一过后,她的眼底涌起了湿红,“嗯”了声,双手反握住了夜氏的手。
错了,一次行错,终身错,她夜氏一世错了三次,第一次错带至宝离开了鼎族,第二次错信岳青城,第三次,却是错看了自己生养的幼女文姝。
好在老天爷终归是没有抛弃她,这最后一次的错,却是错得其所。
“先告诉娘,你的灵根。。。罢了,你是几属灵根,”夜氏今日与人相约谈事,想不到却惹来了杀身之祸。
“孩儿身上却有灵根,只是。。。”文姝一直以为她是水火灵根,可是就在摩崖藤交到她手中时,她觉察到了五灵盘上,那处“木”字也亮了起来,“灵根还在生长显形,暂时是‘水火木’三属灵根。”
文姝心知,灵根越多,修炼起来越是困难。
“答应娘,不管是几属灵根,都不能灰心,事在人为。既然你身有灵根,为娘就放心的将事托付给你。”夜氏颔了颔首,手摸索着到了胸肋以下。
丹田之处,她的手中蓝光催动,化成了五道如刀刃般的利光,指尖丹蔻刺入了腹下,血水立刻濡湿了她的手和裙襟。
血水迷离,夜氏的身体痉挛不止,她的动作来得突然,又太过迅猛,文姝根本防不胜防。
“娘!”文姝想要制止,却听到了一阵血肉吞吐的怖音。
徒手剖开活肉,痛意能瞬间让人崩溃,夜氏咬住了唇,发瞬间湿透,滴下汗水将她的脸冲成了死灰色,瞳孔也因为剧烈的疼痛,在收缩和扩散中,不断变化着。
弹丸大小的一口铅褐古鼎从夜氏的体内被挖了出来,放在了她的掌中。
在鼎出现时,文姝的呼吸停顿住,刚狙杀了刘厨娘的玉蝻子顿时耷下了触须,抱住了文姝的裙摆,动也不动。
菩提仙府里,金毛妖猴也难得安静了下来。
五锁镇中,锁链拖动,金衣人若有所思。
刚从夜氏丹腹中取出,那口鼎似还沾了血肉之热,怪异的是,夜氏五指尽是血迹,可这口鼎身上却没有沾染一丝的血迹。鼎身和夜色很好的融为了一体。
“此为阴阳鼎,乃是鼎族至宝。传说此鼎为本族创族的先人所有,乃是一件传世仙器。娘当年为和岳家那负心人私奔,偷了此鼎离开了鼎族。可惜,多年来我也没能让鼎胎晋级化形,娘只能告诉你,当年本族创族之人,亦个杂灵根的修者,此鼎是她的本命法宝。”同为女子,又是多灵根女修,这也是夜氏在乍听到文姝说是多属灵根后,不怒反鼓励的原因。
“鼎交给你,此为其一。其二,好生护着它,兴许对你的修炼有益。记得,切不可在外人面前显露此鼎,尤其是鼎族和岳家的人,”夜氏伤身取鼎,耗费了她最后的一丝灵元,将紧要的话说完之后,夜氏的眼皮愈发沉重,气息奄奄。
“姝儿。。。娘死后,你和翰儿。。。立刻离开徽镇。。。不要去追寻娘亲的死因。。。若是你俩走投无路,可去睿国边境之城,塞上白云城找我的表姐,夜经云。姝儿,不要想着为娘报仇,这一切都是我的报应,我不该偷盗族中法宝,不该。。。”话未了,夜氏的神识已经不清了。
她只是张合着嘴,断续说着胡话,将满腹的不甘和对一双子女的不舍,全都说了干净。
“娘,不要再说话了,姝儿想法子救您,”文姝抖出了她的储物袋,将里面的灵粟浆全都倒了出来,往夜氏的嘴里倒。
浆液洒了出来,流了一地,夜氏摇了摇头,眼中渐渐浑浊。
“妖猴。。。白弥。。。主上,救救我娘,”文姝抱紧了夜氏的愈发冷掉的身子。
“蠢笨的人族,本尊又不是大罗金仙,她的丹田已碎,筋络俱断,神仙也难救,”妖猴跳脚着,嘴里的骂话却再也说不出口。
那个人族,不仅蠢笨还很迟钝。
夜氏的气息已弱,已听不清文姝说了些什么,她又在求什么人。
“姝儿。。。莫要伤心。。。一切兼有命数。。。让娘再最后。。。看你一眼。。。可惜。。。翰儿不在。。。待娘死后。。。放火烧了客栈。。。带着鼎和翰儿离开。。。你们要好好地活下去。。。娘的房里有些银两。。。身上还有个储物袋。。。都收好了。。。如果将来你有机会。。。见到你外公夜雷因。。。告诉他。。。经蓝不孝。。。替。。。鼎族抹黑了。”她的指腹在文姝的脸上摩挲着,那一丝冰冷烙进了文姝的心里,永生无法散去,手落到了一边。
仙府里,妖猴沉默不语。
那个人族冷着脸,她没有哭,也没有再叫喊,只是盯着怀里失去了温度的亲人。
也是那一晚,岳文姝学会了一件事,做人也好,修真也罢,她能依靠的人,一直只有自己。
天边亮起,并不是那抹日出前后惯见的鱼白,那是片血荼般的火光。
徽镇已经很多年没有走火了。
王抱石睡得模糊,耳边有人叫道:“起火了,速速离开客栈,三日后,到素清观外等我。”
噼里啪啦,木梁砸落,瓦砾垮塌,伙计们惊慌失措地往外冲。
起火了,瞌睡虫一下子全都跑光了,王抱石弹了起来,胡乱抓了些包袱,飞窜出了房,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提醒他的到底是什么人。
火光冲上了云霄,整个徽镇的天都被燃红了。
~谢谢“chzyuan”和“卧亭听雨”的打赏,半夜狼嚎几声~
60各奔前程(加更)
由远到近,甚嚣尘上的走步声和运水的轱辘声,从街那头传来,把打铁铺内的几人惊醒了。
文翰拜了铁囚为师后,每日与铁蛋同吃同住,穿同样的粗布衣裳,抡一样的铁锤。
白日里被铁叔当成了牛马使唤,虽是疲劳,可体内的气力也是水涨船高,每日贴了床就睡死了过去,日子过得累却也简单,连客栈里的烦心事都少想了许多。
“走水了,客栈走水了。”
不知是谁喊了声,如同一声闷雷,轰鸣着,落到了文翰的耳边。
他弹坐而起,冲出了打铁铺。
客栈,镇上只有一家客栈。
文翰心口涩涩发疼,不祥感盘桓着。
不记得是怎么跑出打铁铺,也听不见铁叔和铁蛋父子俩在他身后叫唤呼喊。
火,从天而降的一场夜火,打更的更夫不知火是何时起的,夜半经过小长生客栈时,分明没看到丝毫的火光。
玉水街的尽头的小长生客栈无声地起火后,在一刻钟里,迅速蔓延成了片火海。
镇上的镇民凡是腿脚健全的,都奔跑上了街道,本就不宽敞的街面,被围堵地更加难行。
镇长喊了人,家家户户的锅碗瓢盆,凡是能盛水灭火的器具,全都被搬运出来了。
素清观里的道士来不及扶正匆忙套上的道帽,嘴里念念有词着,做着无用的祈福。
水源源不断地被驴车骡车送了过来,连镇上最是精干的汉子们也累得腿脚发涨。小长生客栈的那场火犹如一场无药可医的顽疾,水泼洒上去后不见丝毫消下去的症状,倒像是泼的是油,越烧越旺。
道士们不再念经,目露惶恐,叨念着,邪火,那可是邪火呵,可惜了,那两位仙师夜半不告而别,否则仙师用了仙法,必然能请下祥瑞之雨,灭火消灾。
文翰发力狂奔,跌撞着推攘开人群,险些跪倒在了客栈前。
他的眼底,只映了满片的红。
那处载着他和姝儿、娘亲的欢声笑语的小客栈在火里崩分离析,横梁垮塌,瓦砾溃裂,火吞嚣嚣,无情地噬尽了一切。
“———姝儿——-娘,”逼红了眼的岳文翰在人群里疯狂地找寻着,想找出那个凶巴着吼着“岳文翰”的刁蛮胞妹,想找出蹙起眉头却有慈爱无比的慈母。
没有,一遍又一遍的寻找,依旧是没有。
两名伙计躲避着他的眼神,一股恐意将他整个人层层围绕住,“救人,救人啊!”他撕扯着嗓子,像是只扑火的蛾子,双臂疯了般推开那些阻在了他面前的人墙,不管也不顾,一心要往火里冲。
认出了他后,那些在客栈旁摆摊吃饭的镇民们都摇头叹息着,几个和文翰交好的伙伴们上前死拽住了他。可是普通人又怎么拉扯得住失了神智,和野兽无异的岳文翰。
四五个壮汉拦腰才将文翰抱住,他怒骂咆哮着,拳打脚踢着,撕咬啃噬,像是个泼妇,又像是只发疯的斗牛。
那个待人谦和,彬彬有礼的少年消失了。
岳文翰就如未开化的野人,任何一个阻拦他的人都是他的仇人。
他的眼里,只剩漫天的火尘和黑漆漆倒塌下的客栈。
他的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哪怕是被烧成了灰烬,他也不能丢下妹妹和娘亲,他是家中唯一的男儿,是家里的主心骨,妹妹和娘亲在火中等着他,他们是一家人,即使是死,也该死在一处。
脖上剧痛,他。。。被人劈晕了。
铁蛋扶住了厥过去的文翰,双眼微红:“爹,客栈里的人?”
“怕是不成了,这场火不寻常,”铁叔站在了客栈前,前方的火势虽大,却没有扩散往四邻蔓延的趋势。
水能克火,却只是指凡火凡水。井水灭不了火,此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