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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原魔豹-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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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做木筏?”商定问。

“等一下就开始做,愈快愈好。”张家全接过姑娘递来的烤鹿肉:“你们分两组先走。我、尹姑娘、祝、应两位老前辈断后。你们有多快就放多快,天黑再靠岸等候。我,猎杀他们。”

“老弟,何不集中全力歼灭他们?”商定义形于色:“不能光靠你……”

“人愈少愈好,逃起命来也快得多。”张家全打断对力的话:“应老前辈,你的弓借给我使用。你和祝老前辈做诱饵,有兴趣吗?”

“哈哈,赴汤蹈火,算老朽一份。”金鹰将弓囊箭袋递给他:“我这条老命,几乎可以说是你替我捡回来的,多死一次又何妨?老弟,吩咐啦!”

“还没到时候,老前辈。”张家全笑笑:“诱饵是十分危险的。”

“老朽明白。”

“我不能保证什么。”

“哈哈!你小子废话!谁要你保证什么啦?”飞虹剑客大笑:“你连自己都无法保证呢!咱们这些玩命的人,谁敢保证下一刻自己是否还能活着?”

“我会用一切阴毒的手段,送他们去见阎王。”张家全凶狠地说:“朋友们,咱们下去准备吧!”

***

逃的人辛苦,追的人更不轻松。

所以说:穷寇莫追,追就犯了大忌,是会送命的。尤其是被追的人十分机警悍野,反噬起来必定极为危险。

九个人追十个人,的确太冒险,虽则被迫的人有六个人受伤不良于行。

当那位带路的人,在山脊上不幸被树弹落陡坡摔死之后,连锡伦活佛也感到不安了。

任何人也心中明白,被迫的人已发现有人追踪,正设法反击,随时都可能被陷阱要掉老人叩。

用犬追踪,事实上并不快。

因为犬必须嗅迹而行,不可能一股气往前飞奔。

尤其是经过小溪流,或者逃走的人折向时,得花上好些工夫重新嗅迹,有时候耽误得很久。

这就是追的人始终无法追上的原因所在。

总算运气不差,带路的人死了,五行堡主却对这一带山势略有所知,顶了带路人的缺。冉就是另一组尤人,当夜便赶来会合了。

据这一组人说,并没有追上要追的刺客,刺客逃得很快,已从平型关山区逃经三座村落,狼犬失去了目标,因为刺客已从村落抢了坐骑逃走了。

听说另一组人,捉住了两名刺客,很可能随后赶来会合。

增加了一倍人手,信心恢复了。

天一黑,就不能追踪了。

天快黑,烟岚四起。

狼犬突然折向,同右后力的陡坡急急绕走,沿途不住嗅动,领着带犬人急窜。

“等一等。”纽钴禄和卓高叫,带犬人立即拉住了狼犬,狼犬不安地不断要向前窜。

“冯堡主。”纽钴禄和卓向冯堡主叫:“他们好像往回绕走,可能吗?”

“依山势估计,他们不需绕走。”冯堡主老眉深锁:“显然又是与先前一样,绕着圈子改道。依在下估计,他们已经知道我们用犬追踪,恐怕……恐怕……”

“恐怕什么?”

“恐怕他们要使用引犬术了,魔豹这家伙知道怎么对付猎犬,他本人就是追踪的能手。”

“没有人能摆脱狼犬的追踪,继续寻找。”纽钴禄和卓恨恨地说:“他们绝对逃不了。”

“天黑了,还能追?”锡伦活佛说:“假使像前两次一样,碰上缒下百丈陡崖的事,怎办?不累死才怪。”

“好吧!歇息,但让犬先找一段看看。”

带大人一抖绳,极大便向前一窜。

由于山势急降,没有长树,半枯的草又滑又脆,带犬人突然失足,一声惨叫,丢掉犬索骨碌碌向下滚。

“糟!”海山惊呼,疾冲而下,及时抓住了犬索,及时拉住了不住向下乱窜的狼犬。

纳拉费扬古也不慢,疾冲而下,在下沉百余步处,拉住了向下急滚的带大人。

人一抓住,他心中一凉,赶忙着手检查。

人已经死了,不可能是滚动中摔死的。

“人死了,”他向上叫。

“这怎么可能?”上面的组钴禄和卓讶然间。

“被一根木箭,买入肚腹直抵胸膈。”

“糟!中了陷阱?”

“是的,师兄。”纳拉费扬古将死人往上拖:“一定是踏板弹箭,附近一定另有机关陷阱,千万小心。狗东西!姓张的诡计多端,捉住他,我要剥他的皮。”

又死掉一个人,而且是重要的带犬人。幸而赶来会合的另一组人中,有另一位带犬人可以补充。

锡伦活佛心中焦躁,立即下令过夜。

黑夜中本来就不可能追踪,谁敢说有把握不受陷阱所伤害?

***

清早,南面第三座山峰的半腰树林中,传来了呜咽的法螺声。

相距最步也有廿里,听来显得特别凄切。

法螺声透过如岚似烟的晨雾,把已经起身的人惊得慌乱拾夺兵刃暗器,没醒的人则惊跳起来。

“怎么一回事?”锡伦活佛跳起来急问。

名义上,锡伦活佛是司令人。

只因为他是宫廷的国师,地位高所以是当然的指挥。

事实上,真的司令人是纽钴禄和卓,不论是武功或经验,活佛皆比不上纽钴禄和卓,只是所谓法术高深而已。

“告警信号。”纽钴禄和卓不安地说:“赶来会合的另一批人,碰上了可怕的劲敌。”

“魔豹?”

“不知道。”

“不可能是魔豹。”海山一面穿衣,一面走近说:“他不可能绕到后面去,更不可能远在廿里外出现,所以不可能是他。”

“赶快派人前往接应。”锡伦活佛不假思索地说。

“不可能。”纽钴禄和卓摇头苦笑:“这时派人赶去,已经来不及了,只有寄望后续赶来策应的人啦!”

“那怎办?”锡伦活佛说的完全是无主见的、或者是不切实际的外行话。

“只能祝祷文殊菩萨保佑了。”纽钴禄和卓无可奈何地说:“远水救不了近火。听,法螺声沉寂了。”

“你是说……”

“但愿我估料错误……”

“他们完了?”

“这……每一组最少也有七个人。”纽钴禄和卓明显地忧心忡忡:“或许,能有几个人脱身……但愿文殊菩萨保佑他们。”

“现在怎办?”锡伦活佛问:“往回搜?”

“继续往前追踪,以狼犬的动向为主。”纽钴禄和卓发令:“赶快进食,今天一定要追出结果来。”

***

从五台出发,第一批人共分四组追捕被张家全救走的十七名刺客,预计那些人必定仍然在附近潜伏养伤,必定很快把这些该死的刺客回笼。

按计画,其地三组人在得手之后,必须立即赶来会合,合力围捕魔豹张家全。已经有一组人赶来会合,这粗人不曾捉到刺客。

第二组捕获两名,押送到台怀镇交与安全负贵单位之后,急急赶来会合。

纽钴禄和卓这一组人,沿途散布了引狼犬的药物,所以随后赶来的人,也靠狼犬引路。

这一组人昨晚没能赶上,落后了三座山头,同样地不敢夜间乱闯,在山腰的树林中露宿。

七个人,一头狼犬,平安地渡过寒冷的长夜。

这一组有一位活佛,呼图克图哲巴。

这位活佛在宫廷的地位,比锡伦差一级。其实,这家伙不是呼图克图,他是蒙人,正式的称谓是呼毕勒罕。

呼毕勒罕虽然在蒙人部落中算是活佛,其实只是“算”而已,地位比藏卫出来的呼图克图差远了。

哲巴活佛不是一个能苦修的人,对女人的兴趣远比佛经强烈。

由于随圣驾朝山,好一段日子没接近过女人,也就像所有精力旺盛的男人一样,一早就感到精力过剩,难过得受不了。

他乾脆早些起来打熬筋骨,以便消耗精力。

刚练过气功,刚准备用大松树干来练大印血掌,却听到栓在不远处的狼犬,发出警告的低哮声。

而且拼命蹦跳,要挣断链子。

他心中一动,转首向狼犬蹦哮方向看去。

廿余步外,站着三个青袍已泛灰色,佩了刀剑,背了包裹的灰发老人。

没剃光前额,没留辫子,不是顺民。

狼犬的举动,首先惊动了带犬人。

接着,另五名高手中的高手也瞿然而醒。

哲巴活佛第一个反应,就是抓起身畔的弧形法刀,和旦夕不离身的中型法轮藏,庞大的身形灵活万分,一晃便出现在三个灰发老人面前。

“什么人?”哲巴活佛用纯熟的汉语厉声问:“鬼鬼祟祟出现在深山里,一定是逃民。”

这片刻,七个人围住了三个灰发老人,加上一头不住想扑上咬噬的狼犬,反应相当迅疾。

七个人,连带那位带犬人,也是拔尖的武林高手。

三个灰袍老人相互交换眼色,神态悠闲,毫不害怕七个气势汹汹的高手,当然不在乎那头豹子一样巨大的狰狞狼犬。

“哈哈哈哈……”中立的那位红光满脸佩刀老人狂笑:“原来你是改穿俗装的喇嘛。”

“回答佛爷的话。”哲巴活佛喝声更厉了。

“不要管我们是什么人,说是逃民么,也不全对。”佩刀老人声如洪钟,笑容满脸:“这样好了,你可以叫我们是游山的人。

我,刀客;那一位,剑客;那位佩了魁星笔的,就叫笔客好了。呵呵!你们这群人辫子编得好漂亮,穿的也蛮像个人样,只是衣不配身份。”

“那位手中有奇形鹰爪的高瘦仁兄。”剑客向那人一指,那人正是人猛兽中的扑天雕:

“天生的钢筋铁骨,一定很了不起。刀客老哥,这些人咱们一个也惹不起呢。”

两人神色从容,语中带刺,表现得极为大胆,行家一眼该可以看出都是不好惹的人。

“我并不怎么了起。”扑天雕笑笑:“咱们的领队哲巴活佛才真的厉害,你们最好听他的话,交代你们的身份,以免死了墓碑上不知该替你们刻上什么字才好。”

“哈哈!你老兄说的是外行话。”笔客也笑吟吟地说:“咱们这些不留辫子的玩命者,山死山葬,路死路埋,虫蚁不会为咱们掉眼泪,又何必在墓碑上刻上姓名,让未死的人呼天号地?”

“少和他们废话了,咱们走吧!”刀客不笑了:“再唠叨下去,一定祸从口出,被他们宰了才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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