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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突然在这刹那间暴缩,接着发出奇异的气流锐啸,刀光缩成一小点,而张家全的身影似乎在朦胧中也缩成一点,随即在剑前的无俦压力下散碎消失了。
不是消失,而是像流星般向地面沉落、逸散、流泻、消失在店门方向。
“啪!”剑尖前迸出一道眩目的闪光。
可是,刀光人影已经不见了。
“咦!”公子爷收剑讶然惊呼。
两个跟班也脸色一变,但急急转身回望,旁观者清,两人已经有所感觉。
店门口,站着脸色不正常的张家全。
“纽钴禄和卓!”张家全叫:“没料到竟然是你,你几乎成功了,长春门的无量神罡,一照面你就用上了。今天,让你占了机先,咱们后会有期。下次,你这混蛋最好给我小心了
纽钴禄和卓真力已耗掉五成,不敢冒失地冲上,呼出一口长气,大踏步欺进。
张家全疾退入店,蓦地一声豹吼,人影飘摇,有人飞舞着从门内飞出。两个跟班此主子快得多,恰好疾冲向进,看到人影飞出,想闪避已来不及了,本能地挥刀。
“不可!”后面的组钴禄和卓急叫。
两把刀及时下沉,砰然大震中,三个人撞成一团,摔倒在店门外。
是那位掌锅的,人已经死了,脑门挨了一刀,是被张家全抓死摔出的。
纽钴禄和卓飞跃而入,店堂中已没有张家全的踪迹。
那位店伙死在堂口,咽喉已被抓裂了。
左右邻,在张家全退入店堂的同时,传出几声惨号和叱喝,这时已不再听到声息。
“这里的其他侍卫呢?”纽钴禄和卓退出店大叫。
左右邻的门是虚掩的,一名跟班狼狈地爬起,推开右邻的大门,倒抽了一口凉气。
五具体体,像是被人在短短的刹那间一起杀死了。
“人都死了!”跟班扭头悚然地叫。
“那怎么可能?”纽钴禄和卓不信,奔至左邻推开门,也僵住了。
这里面也有五个人,全死了,其中两个是被箭射死的,在近距离内攒射,箭穿心透背,力道可怕极了。
“他有同党,先一步潜入杀人。”另一名跟班脸色一变:“他一个人已经够可怕了,再有了帮手……”
“哼!我会找到他的。”纽钴禄和卓咬牙说:“真可惜!没能早一步用元神驭剑毙了他
西面五台方面蹄声如雷,援兵赶来了。
可是,已经用不着援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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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从北面的山林脱身,一口气远出五六里外。
“这办法真妙!”挟了弓的金鹰得意地说:“由张小哥出面,吸引所有的鞑子注意,咱们不费吹灰之力便潜入痛宰他们,顺利极了。”
“家全哥,你不要紧吧?”尹姑娘换了村姑装,但穿上了豹皮背心,脸上又黑又老皱,真像个老村妇。
“还好,可把我追惨了。”张家全脸色尚未恢复正常:“无量神罡确是可怕,先发制人,想脱身十分困难。你们千万要小心,切记不要和这个混蛋交手,远远地避开他,不然有死无生。”
“我真该把他的像貌告诉你的。”姑娘苦笑:“但你一直没给我详说的机会,知己不知彼几乎坑了你,我……”
“怎能怪你?”张家全摇摇头:“没想到这混蛋是这么年轻。事先我知道长春门的收门人规矩,徒必四人,海山兄妹必定有一位师兄,怎想到师弟反而此师兄年纪大?幸好这家伙卖弄,第一剑就露出马脚。”
“他第一剑就用罡气驭剑?”飞虹剑客问。
“没有,而是极为诡异的引招。老实说,任何人在我的猛烈狂野攻击中,决不敢掉以轻心信手挥剑接招。所以他的剑一动,我的心就生警兆,幸好逃过这一劫。”
“他真的有那么厉害?”老剑客似乎仍有点不信,因为他们三人是从屋后潜入,解决左右邻的侍卫,并没看到双方交手的光景。
“岂只是厉害而已?”张家全犹有余悸:“他最后用元神驭剑一击,假使我晚一利那逸出,恐怕已骨肉化泥了,我已经耗去七成真力,那能禁得起他全力一击?”
“那……咱们岂不是永无胜算了,连你都禁不起他全力一击……”
“不然,他奈何不了我。”张家全的语气十分坚定。
“你是说……”
“他先发制人,事先已蓄劲以待,我后一刹那运功相抗,措手不及只有挨打。下次,哼!”张家全咬牙说:“他再也占不了便宜,他的无量神罡火候,还克制不了我的凝聚相成大真力,鹿死谁手,不久便可分晓。
由于我只能采取守势,两仪真力无法凝聚,所以被他迫得岌岌可危,有备攻无备,当然让他神气一时。现在,我们来策画今晚的打击大计,我们也来有备攻无备。”
“对,真得事先策画。”飞虹剑客说:“你是狩猎的大行家,我们都听你的。”
众志成城,这得借重两位老前辈的经验与见识。”张家全变得谦虚了:“从明日起,显通寺共有三天大法会,咱们不能让他们安安逸逸地祈福消灾。你们先歇息养精蓄锐,我打算到观海寺去看看。”
“去干什么?我们的目标在显通寺呢。”飞虹剑客问:“观海寺那些走狗奴才,不值得理睬。”
“我总觉得有某些地方不对。”张家全剑眉深锁。
“什么不对?”
“走狗奴才应该在佑济寺附近至沐浴堂一带布置搜索才对,沐浴堂已经显得太远了。他们在观海寺有何阴谋?
五台附近有警,他们要半个时辰以上才能赶到,还能派得上用场吗?那个什么威勇侯马佳兰察,难道把这些走狗奴才带来远远地看热闹?”
“依你的估计……”
“一定另有阴谋……”
“如果我所料不差,他们一定会乘夜撤回台怀镇,散布潜伏在显通寺外围布伏,断我们的退路。
我的打算是,一举击溃走狗奴才,让显通寺的人以为我们转移目标,心理上松懈戒心。另一方面,也解除我们退路被封锁的隐忧,一举两得。”
“那就一起前去吧!”飞虹剑客说:“一起行动……”
“不,人多了反而让他们提高警觉。再说,这里需要有人留心动静。”
“我是一定要和你一起去的。”尹姑娘郑重地说:“任何计画,你都休想把我撇开,我是当真的。”
“你需要充分的休息呢!”
“胡说!你才需要充分的休息呢!”
“好吧,好吧!”张家全拗不过态度坚决的尹姑娘:“趁天色还早,我们去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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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龙泉关至台怀镇,近百里山道中,有不少寺院可以住宿,月明池的观海寺还是规模中等的,也有十余间殿堂,目下仅住了廿余名喇嘛在内苦修。
天一黑,简直鬼打死人,偌大的寺院,住在里面真需要有相当大的胆子。
观海寺距显通寺将近三十里,平时香客得走上半天。显通寺有事,这里的人的确不可能及时赶往支援。
寺位于群山的牛岭间,向东,群山向东下展,峰峦连绵,据说可以在天晴时看到大海。
天色已近黄昏,道上行人绝迹。
寺内的容院,四周警卫森严,许多便衣人员布冈站哨。山门外建了旗栅,千余面各色旗帜迎风飘扬。
两名带刀警卫,监视看大道的动静,除了飞禽走兽,已经看不到人影。
飞禽走兽是无害的,所以警卫也觉得自己是安全的。
至于是否真的安全,他们心中有数,在这种山林古刹中,要想真的安全不是易事,林深草茂,任何地方都可以藏匿凶手刺客,任何方向都可以接近。
警卫只能吓唬一些安份守己的百姓,吓唬不了亡命的凶手刺客。
一个淡淡的人影,从寺西的红墙翻越,禅房的人自然不可能发现,客院的几处警卫也一无所觉。
这人是张家全,悄然深入中枢,凭他的本能和锐利的视力听觉,他可以早一步发现警卫,而警卫却无法发现入侵的人。
伏在容院侧力的偏殿暗影中,他可以看到客院大半部活动范围内的动静。
仔细看了许久,他感到纳闷。
有不坐人进进出出,也有许多人亲自往厩房照料自己的生骑。
这些人中,似乎没有几个真正的汉人,若面貌,几乎可以确定是鞑子,尽管偶然可以听到他们用汉语交谈,有经验的人可以分辨出其中带有浓浓的辽东腔。
他有点恍然,这些人根木不是讲武堂的汉奸走狗,而是内府三旗的准侍卫子弟,年轻的侍卫后备人才。
他很有耐心,继续侦察。
也没有夏都堂的人(代表大同军方安全人员)。
也没见到白狐、和川堡四杰那些人(代表大同民政方面的安全人员)。
讲武堂那些教头们到何处去了?那些穿汉人装束的教头是假的,真的汉奸奴才躲在何处?
他潜行的技术极为高明,伏地爬行无声无息,真像一头潜伏伺伏的豹,在各处潜行数遍,心中了然:这里是诱饵,不值得他动手。
临行,他到了客院后面的香积厨附近。
不少丁投在准备晚膳,忙乱中,他悄然潜入,在水井边守候片刻,果然等到一个打水的人。
他像豹一般扑上,一掌把人劈昏,抗上肩窜至院角,悄然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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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内府三旗子弟,都是所谓皇室亲贵,能遴选进入三旗侍卫营,几乎全是佳子弟,所以每个人都带有奴才跟班。
这位打水的人,是真正的奴仆。
夜幕降临,山林中兽吼四起,风声像波浪,人在这种荒山野岭中,胆气不够真会吓昏。
这位廿多岁的奴仆颇有胆气,被冷风一吹,陡然苏醒,挺身拔起,居然不曾吓昏。
林中黑暗,这人居然沉得住气,定下神伸手摸索而行,奔出十余步,这才开始显得慌张,不知该往何处走才好,心一慌便撞上了一株大树,枝叶摇摇。
“喂……”这人焦灼地张口狂叫。
“喂……喂……喂……”山谷的回声绵绵不断传回,但没有其他的回音。
“喂!”这人再次大叫。
“嘿嘿嘿……”黑暗中传来一阵刺耳的阴笑声。
“哎呀……”这人吓得跳起来,立即躲在一株大树下发抖。
“嘿嘿嘿……”阴笑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