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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兴笑道:“什么事儿?”
独孤策皱眉说道:“玉斧醉樵董百瓢是怎样死在‘离魂谷’内?”
独孤兴摇头笑道:“他没有死,大哥在‘众怖之门’以内所看到的,只是‘千面郎君’苏豹文故弄玄虚而已!”
独孤策讶然说道:“董百瓢的人头,或是假的?但那柄玉斧……”
独孤兴接口笑道:“玉斧也是假的,是由温姑娘说明式样尺寸以后,临时所制。”
独孤策蹙眉苦笑说道:“他们这样做法,却是何意?”
独孤兴微笑答道,“祝少宽要使大哥自入‘众怖之门’以后,便步步疑虑,步步惊魂,把你折磨尽兴,再复处死!”
独孤策听得连连摇头,沁出一身冷汗!
独孤兴见青雕业已降下,遂向独孤策含笑问道:“大哥若无别事,小弟要告辞了。
独孤策肃立恭身,庄容问道:“贤弟来时,我恩师与南门师叔,对我有无指示?”
独孤兴失笑说道:“若不是大哥提起,我倒几乎忘了此事,你师傅与我师傅两位老人家,对于大哥,均有数语相赠。”
第 七 章
独孤策笑道:“贤弟请讲。”
独孤兴想了一想,含笑说道:“大悲师伯要我代他老人家嘱咐大哥的只有八个字儿,就是:”但行大义,莫矜小节!“
独孤策想起“括苍山西施谷”内的荒唐旧事,不禁双颊微烧,向东南方恭身为礼,谢过师恩。
独孤兴继续笑道:“我师傅则替大哥虔占休咎,认为你一生祸福,全在‘碧玉青萍’四字之中!要我叫你留心,对于一切与这四字有关之人,均须特别注意!”
独孤策不必寻思,便已知晓这“碧玉青萍”四字,定然指的是与自己已有合体之缘的慕容碧,“玉美人”温冰,以及持有“青萍剑”的“绿衣幽灵”田翠翠。
独孤兴与见状笑道:“大哥怎的如此出神?莫非你已知道‘碧玉青萍’的其中含义了么?”
独孤策摇头苦笑答道:“其中妙谛,那有这样容易参详?贤弟请回‘南海普陀’,莫要耽误了你易筋洗髓,脱胎换骨的绝世机遇!”
独孤兴也知机缘难再,不可耽延,遂向独孤策恭身一礼,纵上雕背。
但青雕刚刚飞出数丈,却又折回,独孤兴在雕背上高声叫道:“大哥,你如今已无改装必要,似乎可以把身上这件道袍脱去,恢复本来面目了呢。”
独孤策闻言失笑,连连点头,遂与独孤兴相互挥手道别,直等青雕飞远,隐入白云,独孤策方对自己的今后行踪,深加考虑。
考虑结果,认为如今身在“云南”,自应先往“点苍”,探望身为“点苍派”掌门人的表姊“流云仙子”谢逸姿。
由“野人山”去往“点苍”,并不太远,尤其是独孤策这等身负绝顶轻功之人,更复不消多日,便即赶到。
到达“点苍”山下,首先遇见之人,居然就是“玉斧醉樵”董百瓢!
董百瓢忽见独孤策,不禁高兴得把住他双肩,一阵呵呵大笑说道:“独孤老弟,你怎的也会不辞风尘万里,作西南行?是特来探望你表姊谢仙子的么?”
独孤策点头称是,董百瓢笑道:“谢仙子不在‘点苍’,她今夜在‘饵海金梭岛’上,与人有约!”
独孤策讶道:“我表姊与谁订下约会?”
董百瓢摇头笑道:“谢仙子不愿说出此人名姓,并不许‘点苍’门下的任何弟子,参与此事!但听说对方武功奇诡,身手不弱!”
独孤策双眉微轩,含笑说道:“我表姊虽然不许‘点苍’门下,参与此事,但她却无法制止‘点苍’门户以外之人。”
董百瓢笑道:“独孤老弟,莫非想去‘洱海金梭岛’,为令表姊谢仙子掠阵?”
独孤策点头笑道:“我与老前辈均不是‘点苍’门下,二来我又久慕‘洱海’风光,老前辈肯否以一叶扁舟,数坛美酒,偕同独孤策共作波上之游,并看看我表姊约会的,是位什么神秘厉害对手?”
董百瓢纵声大笑说道:“独孤老弟若想游船饮酒,还不现成?来来来,我们如今便去舟中,畅叙离情,共谋一醉。”
独孤策一面随同董百瓢走往洱海岸边,一面含笑问道:“老前辈,我那封荐函如何?令孙是否已蒙我表姊收录?”
董百瓢称谢答道:“独孤老弟一言九鼎,小孙已蒙谢仙子收为再传弟子!”
独孤策笑道:“这样就好,晚辈便为了此事。几乎无法再能与老前辈相见?”
董百瓢骇然问道:“独孤老弟,你莫非遭遇了什么奇灭大厄?”
独孤策苦笑说道:“其中经过,精彩绝伦,一言难尽,且等到达舟中,我再说与老前辈听,作为下酒妙物便了。”
董百瓢听他这样说法,只得心中暂时纳闷地,先行准备酒菜,与独孤策登舟泛棹,共游“洱海”。
独孤策略眺四外波光,饮了两杯美酒,方把与董百瓢祖孙,自“太湖”分别以后的一切经过,详细叙述。
董百瓢听说独孤策利用“铁掌笑仙翁”尉迟景,与“九毒徐妃”丁玉霜等,活埋“金扇书生”江子奇之事,不禁抚掌赞妙,连浮大白!但听到“野人山离魂谷”中那段奇绝险绝遭遇,又不禁暗为独孤策,沁出了一身冷汗!
直到独孤策把全部经过,娓娓述完,董百瓢方长叹一声,摇头说道:“独孤老弟,这趟‘野人山离魂谷’之行,幸亏是你,倘若换了是我。不知道要被这干魔头,糟蹋成什么模样?”
独孤策笑道:“我在那‘众怖之门’、‘众疑之门’之内,见了老前辈那柄玉斧,委实极为担忧……”
董百瓢听到此处,忽然异常高兴地,发出一阵纵声狂笑。
独孤策被他笑得奇怪起来,目注董百瓢问题:“董老前辈,你如此高兴则甚?”
董百瓢呵呵笑道:“老弟对我祖孙,恩比天高地厚,但却难于相报。”
独孤策慌忙接口笑道:“老前辈如此说话,便不像江湖豪侠了。”
董百瓢笑道:“江湖豪侠之中,最高明的是不受人恩,其次则受人点滴之恩,必须涌泉以报,我祖孙却成受了老弟泉涌之恩,无法作点滴之报,故而每一念及老弟,便觉惭惶无似。”
独孤策皱眉说道:“董老前辈,你把这种念头,去掉好么?”
董百瓢摇手笑道:“独孤老弟,你施恩不望报,是你的豪侠胸襟,我祖孙深怀厚德,却是我祖孙的做人道理,谁也不能对谁勉强的呢。”
语音至此微顿,目光凝注独孤策,举杯饮了一口,含笑继续说道:“我方才高兴得发笑之故,就是忽然触动灵机,想出了一个法儿,或可略对老弟,报以点滴。”
独孤策方自苦笑一声,双眉深蹙,董百瓢却不等他开口,又复笑道:“其实这种方法,连报以点滴都淡不上,只是可对老弟天涯游侠,仗剑诛邪之举,略有助益而已!”
独孤策看出董百瓢心意极诚,无法推脱,遂索性大大方方地,点头笑道:“老前辈若是这等用意,独孤策便不敢推辞,拜领嘉贶就是。”
董百瓢笑道:“独孤老弟,你在‘太湖马迹山’,曾否看见我向‘金扇书生’江子奇,攻了三斧?”
独孤策连连点头,并一翘左手拇指,含笑赞道:“那三招斧法,沉雄精妙,威力无俦,连‘金扇书生’江子奇那等绝世凶人。都被老前辈攻得手忙脚乱,几乎无法招架呢!”
董百瓢眉现得色,微笑说道:“这三招斧法,名为‘沉香救母’、‘吴刚伐桂’、及‘五丁开山’。是我年轻时砍樵深山,遇一方外的异人所传,其中变化神奇,威力确不在小!”
说到此处,神色极为城恳地,向独孤策微笑说话:“如今我想把这三招斧法,传给独孤老弟。”
独孤策苦笑说道;“老前辈,我好像不惯用斧作为兵刃。”
董百瓢失笑说道:“独孤老弟怎的聪明一世,懵懂一时?这三招的威力,全在招术神奇,变化灵妙,又不在玉斧本身,老弟虽不惯用斧作为兵刃,难道不能以剑代斧?甚至把它化成掌法,也会不同流俗。”
独孤策因深知这三招精奇斧法,委实极具威力,董百瓢神态又出至诚。遂点头微笑说道:“老前辈既然如此雅意殷拳,独孤策却之不恭,敬请赐教就是。”
董百瓢闻言大喜,遂以箸代斧,就在舟中,把“沉香救母”、“吴刚伐桂”、“五丁开山”等三招斧法,及一切神奇变化,对独孤策仔细传授。
不论文武两途,只要已有相当根基之后,便易触类旁通,举一反三地,事半功倍。
独孤策身负上乘武学,遂占了莫大便宜,不到半个时辰,便将这三招变化无穷的斧法,记得滚瓜烂熟。
董百瓢异常佩服地,赞叹说道:“当初我学这三招斧法之时,足足花费了一个月光阴,想不到独孤老弟竟能立即领悟,看来上驷之材,与驽钝之质,真是判若云泥,绝难比拟!”
独孤策学会斧法以后,更深悉其中神妙,也自摇头叹息说道:“创拟这三招绝学之人,委实太以高明,可惜他只传老前辈三招,倘有三十招之数,便可天下无敌了。”
董百瓢笑道:“我学这三招绝学的经过,老弟要听听么?”
独孤策因知表姊“流云仙子”谢逸姿,是夜来与人约斗,如今日未衔山,时光尚早,遂一面举杯饮酒,一面点头笑道:“董老前辈请讲,独孤策愿闻究竟。”
董百瓢含笑说道:“我约在四十二三岁时,去往‘东洞庭’深山砍樵,突然听得有人呼唤,见是一位驼背道人。”
独孤策“哦”了一声说道:“驼背老人?近二三十年的武林之中,似乎未曾听说过有这样一位绝世高手?”
董百瓢笑道:“此人生平不大与武林人物往还,故而世所罕知,他自号‘四招驼道’。”
独孤策扬眉笑道:“这个外号有趣,但不知‘四招’二字,是何用意?莫非他有四只眼睛么?”
董百瓢摇头笑道:“这个‘招’字,是指‘招术’,不是指‘招子’,此人把他生平所习的各门各派武学,融会贯通,精思熟虑,研创了‘四招绝学’,故而自号‘四招驼道’。”
独孤策微笑问道;“他既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