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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少宽扬眉得意地,“哦”了一声说道:“这样说来,‘三奇羽士’南门卫居然还是我祝少宽的知音人呢!”
独孤兴点头说道:“我师傅的确是你知音,他老人家对我大悲师伯说道:”祝少宽阴损毒辣,厉害无比,倘不给他一些便宜,可能还救不回独孤策师侄?‘“
祝少宽阴笑几声问道:“你说说看,你师傅打算给我占些什么便宜?便宜倘若不大,你们还是一条死路!”
独孤兴大笑说道;“便宜不小,你简直比开当铺还强,我师傅打算给你一个对本对利!”
祝少宽何等深沉?机智?听了这句“对本对利”之后,面色突变,目光四周一扫,向苏豹文问道:“苏八弟,你‘恶华陀’姚让姚四哥,为我病势,出外求药,还不曾回转‘离魂谷’么?”
“千面郎君”苏豹文尚未及答,独孤兴却已拇指双翘地,扬眉大笑叫道:“祝少宽,无怪你身为‘寰宇九煞’之中的领导人物,果然高明得有点怕人!你是怎样知道‘恶华陀’姚让,也落在我师傅的掌握之中了呢?”
苏豹文闻言,惊得双眉齐剔,“噫”了一声!
温冰则因脸上带有面罩,看不出神色变化。
祝少宽则仍矜持着未动声色,只是淡淡说道:“小娃儿不要得意,你师傅既要给我对本对利,应该是二与四之对比,如今仅有尉迟景、姚让、丁玉霜等人,还缺一个,又是谁呢?”
独孤兴又自怀中取出一面上镌“四”字的“九煞敕令”,抛与祝少宽观看,并哂然一笑说道:“祝少宽,我刚在赞你精明厉害,你怎么又笨拙糊涂起来了呢?”
祝少宽被独孤兴奚落得双眉一蹙,愕然问道:“你说说看,我为何又会笨拙糊涂?”
独孤兴摇头一哂,冷笑说道:“你精明起来,精明得令人可怕!但笨拙起来,却又笨拙得可笑!:我若不先擒住你心爱侍童罗小鹤,怎能假扮他的形貌衣着,混入‘离魂谷’内?故而那另外一人,还用问么?”
祝少宽耳根一热,借以解嘲地,继续问道:“你师傅是打算用尉迟景、姚让、丁玉霜、罗小鹤等四人,换回你与独孤策的两条性命?”
独孤兴点头道:“这种对本对利的买卖,你认为作得过么?”
祝少宽点了点头,缓缓说道:“作得过了。”
独孤兴笑道:“你既认为作得过,就应该赶快放我师兄弟安然出谷……”
话犹未了,祝少宽便冷笑接口说道:“独孤兴,你不要痴心妄想,我祝少宽生平作事,向来是不见棺材不流泪,不见兔子不放鹰……”
说到此处,“离魂谷”上空,突然传下几声奇异鸟啸!
独孤策听在耳中,觉得啸声颇熟,似乎是在“庐山”把兴儿抓走的那只硕大怪鸟所发。
独孤兴也面色微变,目光一转,向祝少宽大笑说道:“巧极,巧极,你刚刚说到不见兔子不放鹰,便听见老鹰叫了!”
祝少宽摇头说道:“这是不知名的怪鸟,哪里是什么老鹰啸叫?总之我在未曾看见尉迟景等四人,安然归来之前,决不会放你们师兄弟生出‘离魂谷’外!”
独孤兴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先击碎石棺,让我独孤策师兄透口气儿,然后立即开始不见棺材不流泪,不见兔子不放鹰的走马换将便了!”
祝少宽冷笑问道:“你能击碎石棺?”
独孤兴笑道:“我师傅的‘太乙乾天重掌’,敢说无坚不摧,你在三十年前,应该便尝过滋味了呢!”
话完,立即面向石棺,凝神肃立,佯作运气行功,其实却在施展“蚁语传声”功力,向石棺中的独孤策说道:“主人,兴儿的骗人把戏,快拆穿了!我们若不再把握时机,赶快逃走,则非被这几个老魔头,烤成鸭子一样不可!”
“适才我假扮罗小鹤,随众抬棺之时,曾在棺上,作了手脚,再说石棺并不太厚,只要主人在我发掌之际,猛运‘大悲禅功’,往外一震,大概便可内外合力地,弄碎石棺,先获自由,再作其他打算!”
独孤策听得好不心惊,一面疑聚“大悲禅功”备用,一面暗想:“兴儿所说他的骗人把戏,快被揭穿之语,却是何意?”
独孤兴运用“蚁语传声”,秘密传话以后,立即凝足功力,双掌齐推,照准石棺击出!
独孤策也把“大悲禅功”,化成一片无形罡气,往四外猛震!一声巨响,石雨纷飞,那具石棺,果被他们内外合力震碎,独孤策也吁了一口气,自棺中面带傲然微笑地,缓缓走出!
苏豹文、祝少宽见独孤兴竟有如此功力,自然均颇蹙眉吃惊!
温冰仍因戴有面罩,难测喜怒!
独孤兴击碎石棺,救出独孤策后,便即凝聚真气,用“传音及远”功力,向“离魂谷”上空,仰头高声叫道:“师傅,你猜得不错,祝少宽阴毒无比,他决定不见棺材不流泪,不见兔子不放鹰!如今请师傅命青儿把尉迟景、姚让、丁五霜、罗小鹤等,一个一个送下,我和独孤策师兄,便可安然脱出‘离魂谷’了!”
独孤兴语音方了,“离魂谷”上,又起了先前所闻的鸟啸之声,并似正在垂天飞落。
祝少宽、苏豹文、温冰等三人,均颇为紧张地,向空注视。
独孤兴却又以第三人无法听见的“蚁语传声”,向独孤策说道:“主人,你快作准备,少时青雕放下罗小鹤后,必会从你面前,电疾掠过,你只要及时纵上雕背,我们便可安然脱险,而把这干混世魔头,气个半死的了。”
说话之间,一只青色巨雕,已自“离魂谷”上空,冉冉飞落。
因青雕来势颇缓,故使祝少宽看清它双爪中所抱之人,正是自己的心爱侍童罗小鹤。
谁知青雕降到离地七八丈时,不仅蓦然加急地,电疾飞坠,并把爪中所抱罗小鹤,向坐在轮椅中的祝少宽抛去。
祝少宽爱罗小鹤,固自己下半身不能转动,生恐有失,遂向苏豹文、温冰,蹙眉叫道:“卢七妹,苏八弟,赶快把罗小鹤接住!”
苏豹文、温冰如言纵起半空,双双伸手,接住罗小鹤,那只青雕,则闪电般地,向独孤策身边掠去!
独孤策因独孤兴早向自己打过招呼,已有准备,道袍微飘,身形一闪,人已纵上雕背。
青雕一声长鸣,冲天便起。
独孤兴提足真气,飞身抓住青雕的两只鸟爪。
这两位昔日是主仆身份,如今成了师兄弟的独孤策与独孤兴,便一个身跨雕背,一个紧握雕爪地,直往“离魂谷”上飞去。
祝少宽身不能动,所练“天魔血诀”,虽然狠毒无俦,厉害无比,但因鞭长莫及,只好双目喷火似地,狞视独孤策与独孤兴长空遁走,而告一筹莫展!
苏豹文、温冰则需抢救罗小鹤,更是慢了一步,等到他们身形落地,青雕业已高飞十丈以上!
就在此时,独孤策忽然瞥见有条青衣人影,宛如飞星闪电,自“离魂谷”上,驰落谷底!
独孤策心惊来人功力之高,失声问道:“兴弟,那下谷之人是谁?”
独孤兴答道:“寰宇九煞中的老四‘恶华陀’姚让。”
独孤策惊道:“姚让不是被南门师叔擒住了么?”
独孤兴一阵哈哈大笑,未答独孤策所问,却微凝真气,施展“传声及远”功力,向“离魂谷”下叫道:“祝少宽,我师傅与大悲师伯,均远在万里以外,尉迟景、丁玉霜、姚让等,更是一人也未被擒,我们却逍逍遥遥地,安然而去!你总该知道我这‘胆量大绝,运气好绝,主意多绝’的‘三绝道僮’独孤兴的厉害了吧?”
祝少宽气得怒啸一声,震得四山皆应!
独孤策好不惊心,暗付:“若凭自己这等功力。恐怕纵然再加两个,也不是这位‘毒手天尊’对手!”
此时,青雕业已飞出“离魂谷”口,但独孤兴却命它又复飞越了两峰座头,方缓缓落地。
独孤策飘身纵下鸟背,叹了一口长气叫道:“兴弟……”
“兴弟”二字才出,便被独孤兴截断话头,摇手笑道:“相公,适才因地处魔窟以内,兴儿才斗胆越礼,如今哪里敢当相公如此称呼?相公还是叫我兴儿便了!”
独孤策正色说道:“兴弟,慢说你已蒙南门师叔收录,与我成了真正的师兄弟,便是昔日未有这桩奇遇之前,我又何曾拿你当下人看待?
还不是彼此情如骨肉?只有年龄长幼之别而已!“
独孤兴仍自恭身逊谢,满口“相公”,独孤策再加申斥,又复意出至诚,才使他改了兄弟称谓。
独孤策选块大石坐下,含笑问道:“兴弟,你这个‘三绝道僮’的主意真多,那三面‘九煞敕令’,是从哪里来的?”
独孤兴得意地笑道:“何止三面?大哥请看,从第一面到第九面,我身边都带得有呢!”
话完,便又自身边取出六面金牌,递与独孤策观看。
独孤策恍然说道:“原来兴弟替‘寰宇九煞’,整个仿造了一份‘九煞敕令’。”
独孤兴笑道:“我师傅神卜无双,占出大哥西南有难,遂命我乘雕赶往‘野人山离魂谷’策应,临行之时,给了我一面三十年前死在我师傅掌下‘寰宇九煞’中老么‘赤风’杨萍所有的第九号‘九煞敕令’,说是或有用处。”
独孤策“哦”了一声,含笑说道:“贤弟大概是因此触动灵机,又仿造了其余八面?”
独孤兴点头笑道:“我想‘赤风’杨萍已死,这第九号‘九煞敕令’的用处,不会太大!遂倚仗青雕两翼风云,顷刻千里,先飞‘昆明’城中,寻着一位巧手匠人,以三粒明珠代价,加铸了八面金牌,带在身边备用。”
独孤策笑道:“贤弟是混进‘离魂谷’后;听得尉迟景、丁玉霜远去太湖,‘恶华陀’姚让又出外采药,才临时编造那套谎话,决定利用第三、四、五号,三面‘九煞敕令’的么?”
独孤兴扬眉笑道:“大哥认为我那套谎话,编得如何?”
独孤策赞道:“连祝少宽那等阴险刁恶凶人,都被贤弟骗得深信不疑,你这套谎话,真是极为高明,天衣无缝!”
独孤兴听得双手连摇,愧然笑道:“大哥,你说错了,祝少宽只是当局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