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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策既然想起凌霄所居,离这“勾漏山”不算太远,遂立即赶奔都阳山万笏坪而去!
“万笏坪”是在都阳山玉屏峰半腰,面对挺秀千岩,真如无数朝臣,抱笏环拱。坪上则飞泉古洞,怪古奇松,委实是处景色极为佳妙的幽栖之地!
独孤策未到之前,凌霄正与一位身着古铜长衫,留有一撮山羊胡须老者,以黑、白双丸,在洞前对弈!
凡属熟知当时武林情事之人,仅从这一袭古铜色的长衫以上,便可猜出与凌霄对弈的山羊胡须老头,正是孤家寡人,独树一帜,不属于任何门派的“恨天翁”
公羊寿!
凌霄的爱徒古松青,则是一位英俊少年,负手枰边,含笑说道:“公羊师叔,你在角上死了一块,这盘棋恐怕不大妙了!”
公羊寿双眼一翻,佯怒说道:“小娃儿懂得什么?袁随园有首诗儿说得好:”
肯舍原非弱,多争易受伤;中间有余地,何必恋边旁?‘这角一块虽已半死,但我既可借以利用,而囊括中腹大势,又可做劫求活……“
凌霄听到此处,长叹一声,摇头说道:“国手能生劫后棋,这枰上棋儿,虽可劫中求活,但未来的武林浩劫,却不知如何收拾呢?”
公羊寿目注凌霄问道:“凌霄老儿,你这未来武林浩劫之语,所指为何?”
凌霄叹道:“目前本帮副帮主许朝阳来此看我,谈到有人深入苗疆,获知秘讯,三十年前,被‘大悲尊者’、‘三奇羽士’南门卫,及一般业已成道仙去的前辈英侠,聚歼于‘野人山离魂谷’,一震落百丈危崖的九大凶邪之中,竟还有六人未死!”
公羊寿“哎呀”一声,蹙眉说道:“这倒真是天大消息。这六位魔头,倘若武功未毁,再度出世,则‘大悲尊者’已隐‘三奇羽士’不知是否羽化?武林中真难免要被他们闹得天翻地覆的了!”
凌霄冷笑说道:“岂但这一干劫后魔头,武功未毁,准备再度出世,他们并想恢复昔日‘九大凶邪’之名!”
公羊寿愕然问道:“他们只剩六人,难道还能使那业已死掉的三个;白骨生肌,返魂地府么?”
凌霄笑道:“死人自然不能复生;但他们打算另觅活人补充此数!”
公羊寿问道:“他们以何人补充?”
凌霄答道:“据说已由‘九毒徐妃’丁玉霜,‘金扇书生’江子奇二人,进入中原,寻觅适当人选!”
公羊寿眼珠一转,蹙眉说道:“‘白发鬼母’萧瑛,与‘绿衣幽灵’田翠翠二人,可能要被选上!”
凌霄点头说道:“这两名当地魔鬼,自是理想人选。但不知他们是否业已会见?倘若真个同流合污,则未来的一场武林浩劫……”
说到此处,两位武林奇侠,同时目注“万笏坪”边,并由凌霄发话问道:“是哪位高朋贵客,光临我‘玉屏峰万笏坪’头?”
语音方了,青衫一飘,独孤策岸立如松,向凌霄及公羊寿长揖笑道:“晚辈独孤策冒昧干谒凌老前辈。想不到公羊老前辈也在此处!”
凌霄伸手一指枰边石凳,含笑请坐,并引介心爱弟子古松青,与独孤策相识。
公羊寿目光如炬地,看着独孤策,含笑问道:“独孤老弟,你为何突然赶来凌霄老儿此处?莫非‘白发鬼母’萧瑛,在这附近出现了么?”
独孤策笑道:“公羊老前辈妙算无差,‘白发鬼母’萧瑛的巢穴,就在‘勾漏天魔谷’内!”
公羊寿闻言,忽然狂笑不止!
独孤策被他笑得讶然问道“公羊老前辈,你为何如此发笑?难道我有甚话儿说错了么?”
公羊寿看着独孤策,微笑说道:“昔日曹阿瞒因恶名太重,生恐死后被人盗墓鞭尸,故而曾设疑冢七十二处!‘白发鬼母’萧瑛虽然比不上曹孟德,但据我所知,她在天下名山大川之间,所设巢穴,也总在一二十处以上!”
独孤策“哦”了一声,摇头笑道:“公羊老前辈放心,我所发现的‘勾漏山天魔谷’,内有重器,定是‘白发鬼母’萧瑛的主要巢穴。她一时决不会离此他迁,请公羊老前辈与凌老赶紧设法通知温姑娘,或是立即合力前往,或是妥为策划,等到明年中秋,再去‘罗浮山冷云峰’头,报复母恨!”
公羊寿笑道:“独孤老弟请说得清楚一点,什么叫‘内有重器’?以及明年中秋的‘罗浮山冷云峰’头,又是怎么回事?”
独孤策遂把“天魔谷”中经过,讲了一遍;但却把“白发鬼母”萧瑛,想把女儿嫁给自己这事,瞒起未说。
说完以后,又向公羊寿及凌霄扬眉笑道:“两位前辈请想,‘白发鬼母’萧瑛,好容易才聚集那些人、兽、禽、蛇白骨,苦心锻炼‘白骨抓魂手’及‘四煞阴魂砂’,怎会轻易舍却,另往别处?”
公羊寿静静听完,含笑说道:“独孤老弟,若照常情而论,‘白发鬼母’萧瑛,确实不会轻易离开‘勾漏山天魔谷’;但这个老婆婆自知手下太辣,结恨太多,遭受武林众忌,凡属踪迹一经落在别人眼中,便会立即迁往别的巢穴以内!”
独孤策闻言,剑眉双挑,摇了摇头,似乎对于公羊寿所料,不表同意!
公羊寿忽然怪笑说道:“独孤老弟,我也与你打个赌儿好么?”
独孤策含笑问道:“老前辈要想怎样打赌?”
公羊寿向凌霄笑道:“凌老儿,你先把‘九大凶邪’之中,有六凶复派一事,向独孤老弟说明。”
凌霄说完以后,公羊寿继续笑道:“如今我们三人,同去‘勾漏山天魔谷’一探,若是‘白发鬼母’萧瑛仍在,便算老弟赢了东道。我立时奉陪你天涯海角地,寻找温冰姑娘!”
独孤策笑道:“万一我输了,又便如何?”
公羊寿叹道:“九大凶邪以内,竟有六凶未死,并将再度出世之讯,亟应报知大悲尊者;而当世中可能只有老弟才知道大悲尊者如今驻锡何处?”
独孤策点头笑道:“我当然知道我恩师如今何在。但曾奉严命,不准向任何人泄漏,以防江湖俗事,扰及清修,故而尚请两位老前辈曲谅!”
公羊寿笑道:“我知道老弟难处,才用这打赌之法!万一‘白发鬼母’萧瑛业已离开‘勾漏山天魔谷’,则老弟便须把凌老儿适才所说情事,秘密禀知你恩师大悲尊者!”
独孤策想了一想,点头笑道:“我同意这桩赌约,但要请两位老前辈越快动身越好!”
凌霄笑道:“当然要快,我们立即起身!”
说完,遂嘱咐爱徒古松青看守洞府,自己陪同公羊寿、独孤策一同赶往“勾漏山”内!到了“勾漏山”,才进“天魔谷”,独孤策便知自己的这场睹约要输!
因为谷中那具项挂“擅入者死”木牌的白骨骷髅,业已不见!
独孤策蹑足潜踪,转进谷内,目光到处,不由越发惊讶欲绝!
自己一去一来之间,时日并不太长;但那数以百计的满谷白骨,竟已全部失去踪迹!
“恨天翁”公羊翁,纵声狂笑说道:“独孤老弟如何?‘白发鬼母’萧瑛就有这大能为!不但自己立即潜踪,并把她锻炼‘白骨抓魂手’,‘四煞阴魂砂’所需的满谷白骨,也一齐搬走!”
独孤策剑眉深蹙地,向公羊寿及凌霄说道:“两位老前辈,我们再到洞穴之中看看!”
公羊寿、凌霄含笑点头,三人遂各凝神功护身,闯进“白发鬼母”萧瑛原居的洞穴以内!
洞中仍是阒然无人,并未曾留下丝毫足以看出萧瑛在此居住的任何痕迹物件!
独孤策走出洞口,向公羊寿失笑说道:“公羊老前辈,这场赌约,是你赢了!
若非我确实在此亲见
满谷白骨,及施展师门‘十八罗汉剑法’,猛攻萧瑛百零四招几乎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此处在不久之前,曾堆有人、兽、禽、蛇的各种骷髅,及居留遇一位‘白发鬼母’?“
公羊寿笑道:“独孤老弟虽然输了赌约,但公羊寿仍愿把你费尽苦心,追寻‘白发鬼母’,并与她订下明年中秋,在‘罗浮山冷云峰’比剑之事。设法通知温冰姑娘!”
独孤策蹙眉问道:“温姑娘如今究在何处?”
公羊寿答道:“她在‘大汉阳峰’谷下,被老弟的‘法华丹’,及‘大悲禅功’,祛除所中‘追魂白骨令’、‘七煞魔烟’伤毒,醒来以后,因过分伤感,负气离去!谁也不知她如今何在?”
独孤策叹道:“温姑娘矢志母仇,费了一番苦心布置,结果被我鲁莽破坏,所愿成空,自然难免悲愤气苦!”
凌霄在一旁听得摇头说道:“独孤老弟,你猜错了,温姑娘与我们所设圈套,原无必成把握,故而虽然所愿成空,倒并不会构成对她的十分气苦!”
独孤策听出凌霄话中有话,愕然问道:“凌老前辈这样说法,莫非温姑娘又遇上什么更足以令她气苦之事?”
公羊寿摇头叹道:“独孤老弟怎的聪明一世,懵懂一时?温姑娘人品武功,两臻绝世,平紊何等高傲孤介?偏偏彼此缘分巧合,在‘大汉阳峰’顶上,与老弟邂逅,一见倾心地,对老弟付出了真挚感情!
结果发现竟是受了老弟捉弄,却叫她怎的不悲?怎的不气?深感无颜见人,才含着满眶热泪,独自别去!“
独孤策听得连连顿足地,愧然叹道:“那桩事儿,我确实做得荒唐透顶,愧对温姑娘!还请两位老前辈设法为我解释解释……”
公羊寿不等独孤策说完,便自笑道:“我们虽知老弟苦衷,但常言道得好:”
解铃原是系铃人‘!
最有效的方法,还是应该由你向温姑娘亲自解释!“
独孤策俊脸通红的连连点头,说道:“我愿意亲自解释!但海角天涯,伊人何处?”
凌霄笑道:“常言道得好:”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独孤老弟既与温姑娘有缘,则’咫尺天涯‘,有时会变成’天涯咫尺‘!“
独孤策仰头看看谷上峰腰的如带白云,缓缓说道:“倘若真让我遇上温姑娘。
我一定尽力向她解释误会!“
公羊寿笑道:“温姑娘高傲绝伦,性情不好,独孤老弟能忍气么?”
独孤策苦笑答道:“曲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