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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清宫往金顶去,有一大段山路要走,须经过头天门、二天门,三天门。
山路虽然崎岖,但在这当世第一、第二两位好手的脚下,那无殊康庄大道。
行走间,严慕飞谈谈笑笑,纪纲则始终很恭谨。
谈话中,他问道:“王爷这一路辛苦了!”
严慕飞微一摇头道:“比起你来,那微不足道。当初难得你保着太孙逃出重围,而后更难得你任劳任怨,受苦受难,保着太孙东躲西藏。多亏了你,要不然……”
纪纲道:“王爷,纪纲受太祖厚恩,虽脑浆涂地不足为报!”
严慕飞道:“话不是这么说,当年受太祖厚恩的又何止你一人?一旦朱棣篡主,人人不敢发一言,唯恐祸延己身,有的甚至屈膝做了贰臣……”
纪纲叹道:“也难怪,王爷,有的人认为反正是朱家的人,辅谁不是一样?”
严慕飞道:“那是他们认识不清!”
纪纲沉默了一下,转了话锋,道:“王爷这次上武当,恐怕跟他们少不了一番拼斗?”
严慕飞摇头说道:“不,你料错了,他们没人敢拦我,因为我的身份是钦差大臣。”
纪纲一怔道:“怎么,您是……”
严慕飞微微一笑,递出那面金牌,说道:“你看看这个!”
纪纲接过金牌,脸色一转道:“王爷,您何来这永乐……”
严慕飞微微一笑道:“解缙奉密旨到宛平长沟峪去找我,重礼聘我为他们找寻太孙,被我一口回绝。他走了之后,吴伯宗来了。吴伯宗怀有太祖遗诏,太祖早知朱棣必反,在遗沼中嘱我取而代之,我不愿意这么做!”
纪纲道 “您假如有这意思,当初这天下就不是朱家的!”
严慕飞笑了笑道:“你很知我,最后我答应吴伯宗出来找寻太孙。这也跟当年我答应太祖一样,我要尽全力保他返朝,拥他登基。吴伯宗走后,我去到宛平县找到了解缙。当即接了旨,收了那笔重礼。”
纪纲笑道:“卑职明白了,这样行事更方便,而且还可以有一笔大收获。”
严慕飞笑道:“你是个明白人,所以我如今的身份是钦差大臣,凭这面金牌,到处去得,谁也不敢留难我!”
纪纲道:“您行事是高明,由来令人佩服!”
严慕飞笑道:“敢情你也捧起我来了!”
纪纲道:“您明鉴,卑职说的是心里的话。”
严慕飞笑了笑,道:“不谈这些了,你可知道山下都来了谁么?”
纪纲道:“卑职听说了,燕贼的女儿还有陆谳!”
严慕飞淡淡说道:“陆谳这个人你知道么?”
纪纲浓眉双扬,道:“软骨头的贼,卑职怎会不知道!”
严慕飞道:“此人所学有限,但诡诈心智颇称超人!”
纪纲道:“卑职知道,可是卑职没把他放在眼里!”
严慕飞道:“阁下,大意不得,也轻敌不得。你可知道,擅智的人远比擅力的人来得可怕?”
纪纲忙道:“多谢王爷训示,卑职省得。”
严慕飞道:“别跟我客气。还有,这次他们之所以能找到太孙,那完全是因为你暴露了行迹。”
纪纲吃惊地道:“是卑职露了行迹?”
严慕飞道:“听他们说是你进出草店镇,被他们的眼线发现了。”
纪纲惊诧地“哦!”了一声。
严慕飞接着说道:“固然,要不是因为你暴露了行迹,把他们引来武当,我还找不到太孙跟你。可是那究竟不如让我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形下找到太孙。你认为对么?”
纪纲道:“王爷,卑职知道。”
严慕飞道 “我倒不是责备你,你也不必认什么过,而你护卫太孙安危,肩负艰巨,事关重大,凡事应该提高警觉才是。”
纪纲道:“谢王爷教诲,卑职记住了。”
严慕飞淡然一笑,道:“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
纪纲道:“您请说,卑职洗耳恭听。”
严慕飞道:“兵马并不足虑,可虑的是武林高手。这话你可懂?”
纪纲讶异地望了他一眼,道:“回王爷,卑职愚昧,您请明示!”
严慕飞道:“如果我没有料错,这次围在武当四周的,除了锦衣卫跟布策兵马外,应该还有不少武林好手!”
纪纲道:“您是指……”
严慕飞道:“这件事不知你是否知道,当年太祖有四大智囊人物。”
纪纲道:“卑职听说过,但从未见过,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谁!”
严慕飞道:“这四个,在太祖身边可算得是极其神秘的人物,知道他们的不多,太祖之外也不过一二人而已。”
纪纲道:“王爷您知道?”
严慕飞道:“蒙大祖看重,有一次太祖召我入帐,跟他们四个同席商议大事,所以我见过他们四个。”
纪纲道:“您提这四个是谁?”
严慕飞道:“当年,他们为太祖所用,火焚凌烟阁,炮打功臣楼,就是他们四个献的好计,出的好主意!”
纪纲失声说道:“当年那惨事原来是他们四个……”
严慕飞道:“太祖登基之后,他们散于各处,为太祖秘密工作,专查诸王及外臣的动静,可是太祖错用了他们。”
纪纲道:“怎么?难道他们……”
严慕飞道:“曾几何时,他们被朱棣拉拢,在朱棣登基之后,他们又成了他的人,继续为他秘密工作,侦查异己。这次太孙出走,暗地里搜寻太孙下落的,就有他们这四个人。”
纪纲道:“您的意思是说,他们就是围在武当之下的武林好手!”
严慕飞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指的就是他们,而令人忍无可忍的是,他们还帮朱棣用各种手法杀害助太祖打天下的武林众豪雄!”
纪纲惊呼一声道:“他们竟恶劣若此?”钢牙一挫,接道:“好东西,有朝一日撞在我纪纲手里……”
严慕飞摇头说道:“阁下,他们并不好斗,恐怕除了我之外,当世还没有人能克制他们!”
纪纲浓眉一扬,道:“王爷,他们的所学那么高么?”
严慕飞道:“我一身所学来自上下两册秘笠,而这两册秘笈中的上册,有可能已经落入他们手中!”
纪纲呆了一呆,道:“王爷,这……这是怎么回事?”
严慕飞进把当年进宫时献秘笈的经过,及宛平金家的可疑说了一遍。
纪纲听毕,惊驻地道:“这么说来,他们的确不好斗。王爷,您可知道宛平金家是他们四个中的那一个了?”
严慕飞摇头说道:“目前尚难断言,不过以后我总会知道的。”
纪纲道:“您说的不错,锦衣卫跟布策兵马都不足虑,可虑的是这些武林好手,王爷,照这么看来,武当……”
严慕飞摇头说道:“一时半会儿谅无大碍,有我在此,他们多少该有些顾忌,不过他们迟迟不动,也的确令人怀疑。”
纪纲道:“该不会是慑于武当强大实力雄厚!”
严慕飞道:“武当虽然派大势强,但绝经不起上万兵马加上武林好手之围攻,再说咱们也不能进军武当!”
纪纲道:“那么他们就是怕您!”
“不!”严慕飞摇头说道:“虽然他们对我不无顾忌,但绝不会是因为我使得他们迟迟不动,在我到来之前,他们大可以动手!”
纪纲道:“那么您以为是……”
严慕飞道:“以我看,他们所以迟迟不动的原因,有一部份是因为你在武当保着太孙,另一点我就想不出来那是什么了!”
纪纲沉吟说道:“他们像在等什么?”
严慕飞道:“我也这么想。”
纪纲道:“您看会不会是等着再调派些人手?”
严慕飞摇头说道:“论人手,如今武当四周的人手已经够多了。”
纪纲诧声说道:“那会为什么?”
严慕飞道:“不管他们是为什么迟迟不动,武当山下的情势,你最好别让太孙知道,以免他焦虑担心!”
纪纲忙道:“是,王爷,卑职省得。”
说话间,三天门已过,一座宏伟,壮严的建筑坐落眼首,朱门顶端横匾三个大宇“太和宫”。
太和宫不若武当中枢的上清宫大,高比不上那紫霄宫,可是太和宫的精美则有过上清与紫霄。
如今的太和宫前广场上,并肩站立着两名小道童,一见严慕飞跟纪纲登上,立即稽首施礼:“见过施主!”
纪纲道:“少主从金顶下来了么?”
一名小道童道:“少施主已返宫多时,刚才还问起施主。”
纪纲谢了一声,偕同严慕飞往太和宫行去。
严慕飞道:“太孙就住在太和宫里?”
纪纲点头说道:“是的,王爷,太孙住是住在这人,但每日必三登金顶,向北遥拜太祖陵寝,并遥望京城。”
严慕飞叹了口气,没有说话。走了两步他才道:“看来太孙并不知道我来了。”
纪纲道:“也许,太和宫地近金顶,原为‘九老’宁修之所,除了服侍‘九老’的廿名小道童外,殿中弟子无掌教令谕,任何人不许进太和宫廿丈内。太孙到了之后,‘九老’把太和宫让给太孙暂住,此处就更不许人进了。”
说话间已进入太和宫,只见雕梁画栋,飞檐狼牙,触目皆精美,的确比上清宫要好得多。
太和宫里,宁静异常,听不见云板响,也听不见玉磐声,所见来往小道童,一个个静默肃穆,见人但稽首为礼,很少说话。
严慕飞看得点头叹道:“小小年纪,竟有边般修为,的确难得。”
纪纲带着严慕飞左弯右拐了一阵,最后停身在一间云房前。云房的两扇门虚掩着,听不见里头有声息。
严慕飞目注纪纲。
纪纲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他拍手轻叩门扉。
只听里面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