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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琼哭了,她香肩耸动,哭着说:“天啊!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听,妹妹。”卫涵英道:“一个跟佛门有缘的人,是不会不知道自己怎么办的,你的禅心不定,尘缘未了,打消这一念头吧!妹妹,留下来伴我跟他,咱们一修三好,在一起过一辈子,你要不知该怎么办,那么我教你点头!”
金玉琼抬起了头,泪水纵横,颤声说道:“姐姐,你太好了,我一辈子感激你,可是对他我怎好!”
卫涵英道:“用不着你说话,妹妹,我让他求你!”
金玉琼道:“姐姐,这是我的福份,我的造化,我要再不点头那是我不识抬举,我愿意侍候姐姐。”
“妹妹!”卫涵英笑了:“可别折我,你是‘金花门’的门主哇!”
金玉琼双眉一扬,要说话。
卫涵英笑容一敛,正色说道:“妹妹,听我说,你该知我,咱们不是世俗儿女,在咱俩之间,没有什么正侧大小之分,那俗不可耐,只有姐妹之别,我年长,你叫我一声姐姐,你年幼,我叫你一声妹妹,从今后别再说什么,也别再有二心,咱俩并肩携手,一心一意地爱他,帮助他。等大事完了以后,咱们再跟他找个远离尘世的地方过那无忧无虑的神仙生活去。
一修三好,白首偕老,想想看,那日子有好美。”
金玉琼突然趴进卫涵英怀里,像个小孩子似的,失声痛哭,她有愧、有疚、有悲、有喜、有感动,更有感激。
卫涵英没拦她,任她大放悲声,她知道,金玉琼积压心中的郁结,是需要尽情发泄一下的!
良久,良久,一直等金玉琼哭声低微,由痛哭变成饮泣时,她才抬手轻拍金玉琼之香肩,道:“妹妹,请收泪住声听我说话。”
金玉琼可是真听话,擦了擦泪,缓缓抬起螓首,可怜一双美目都哭红了,她哽咽着叫了声:“姐姐!”
卫涵英含笑说道:“瞧你,像个泪人儿似的,把人的心都哭碎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把他弄醒过来吧!”
金玉琼眨动了一下美目,微皱露眉道:“姐姐,我怕……”
卫涵英道:“怕什么,难道他还会怎么样?”
金玉琼摇头说道:“不,是我难为情。”
卫涵英失笑说道:“那么道说就让他这么睡着?妹妹,没什么难为情的,你要难为情,我该出么办?从现在起就要伴着他一辈子了,还怕什么难为情?再说,夫妻之间又有什么难为情的?”
金玉琼道:“我怕万一……”
卫涵英道:“妹妹放心,我不但有方法让他答应,而且还有办法让他求你,再说,他也不是那记仇记恨的人,更是巴不得答应。妹妹,你可不知道他有多迷你,那深度还真让我心里有点酸溜溜的!”
金玉琼娇靥一红,道:“姐姐还开我的玩笑……”
卫涵英道:“行了,妹妹,让他醒来吧!”
金玉琼迟疑了一下,走到墙角拧了把湿毛巾,走回床边把湿毛巾往严慕飞脸上一盖,严慕飞机伶一颤而醒,只听他急急喝道:“姑娘,这万万使不得!”
卫涵英截口嗔道:“别穷嚷了,没人占你便宜!”
严慕飞霍然转注,他一怔!
卫涵英接着笑道:“我说错了,该说没人让你占便宜!”
严慕飞睁大了双目道:“涵英,这是……她难道没有……”
卫涵英道:“本来就没有,别自作多情,要想知道怎么回事,下床来听我说!”
严慕飞讶然说道:“下床来?”
卫涵英道:“可不是么,蛊毒已经解了,你还想赖在床上让人侍候你吗,皮厚,还不快起来!”
严慕飞会了意,脸一红,飞快望了金玉琼一眼,金玉琼早就低了头,忸怩不安地站在一旁,根本没看他!
他心中一宽,当即说道:“涵英,可是,可是……”
说着,他向卫涵英递过一个眼色。
卫涵英道:“别打哑谜了,琼妹妹已经知道了,是我告诉他的!”
严慕飞吃惊地“哦!”了一声,脸涨得通红,翻身坐起下了床,躺了一天一夜,猛一站起难免有点头晕目眩脚下轻奇…书…网,他忙扶住桌角才算站稳!
等他站稳了,卫涵英开口说道:“琼妹妹刚才对我说了很多,人家表白的也很够,这是我要先告诉你的。”
严慕飞呆了一呆,失神地“哦!”了一声!
卫涵英道:“接着我要告诉你,人家琼妹妹情愿舍身救你,虽然实际上救了你的是我,可是人家琼妹妹这份心意可感,你预备怎么谢人家,报答人家呀!”
严慕飞道:“这!我……”
卫涵英道:“这什么呀!你什么呀!大男人家说话怎么吞吞吐吐,拖泥带水,一点也不干脆痛快?”
严慕飞抬眼凝注,道:“涵英,你的意思是……”
卫涵英道:“这倒好,我问你,你却反问我起来,你就那么听我的话吗?”
严慕飞猛一点头,道:“当然,涵英!”
卫涵英道:“那么我要你记住,别忘记!”
严慕飞道:“这应该,我做得到!”
卫涵英道:“还有,我最后告诉你,人家琼妹妹见你蛊毒已解心已定了,人家说声,要到‘酒海’金校岛上去削发剃度,长伴青灯古佛去,你该怎么办哪?”
严慕飞神情微震,道:“真的,涵英?”
卫涵英道:“骗你干什么呀,我几曾骗过你?”
严慕飞嗫嚅说道:“那……那我请她留下来!”
卫涵英道:“你对我说干什么呀,我又不是琼妹妹,要削发剃度,遁入空门的也不是我。”
严慕飞窘迫地强笑说道:“这……姑娘……”
卫涵英道:“你以往就是这么叫她的吗?”
严慕飞脸一红,望着金玉琼不安地道:“姑娘,我请你留下。”
卫涵英道:“留下干什么?让人留下给你做丫头侍婢?”
严慕飞忙道:“不,不,我怎么敢,我的意思是说,是说……”
脸色一正,毅然说道:“玉琼,我一片诚恳,请你留下来跟涵英做个伴儿。”
卫涵英笑道:“虽然含蓄了些,好在还不大令人难懂,妹妹,着在我的面子上,请点个头,作千金一诺吧!”
金玉琼猛然抬头,红云满面地望着严慕飞道:“你不恨我气我?”
严慕飞忙垂下目光,道:“玉琼,那怎么会……”
卫涵英道:“是呀!那怎么忍心哪,谁要是气恨这么一位美娇娘,谁就是世上第一等铁石心肠的忍人!”
严慕飞脸红了,金玉琼也娇靥生酡,垂下螓首,低低说道:“那,那是我的福份。”
严慕飞忙道:“不,玉琼,是我的……”
“瞧这小两口!”卫涵英一旁笑道:“干什么你争我夺的呀,算我的福份好了!”
这一句话,又红了两张脸!
沉默了一下之后,卫涵英接着说道:“行了,大事已经定了,今后咱三个是三个人一条心了,都坐下,咱们谈点别的吧!”
于是,他三位都坐下了!
坐定之后,卫涵英望着金玉琼道:“妹妹,我听慕飞说,你替朱棣做事,原是有条件的?”
金玉琼点头说道:“是的,姐姐,当时我糊涂……”
卫涵英截口说道:“妹妹,我没有意思责你糊涂,我是要把这件事弄清楚,以便商讨对策,妹妹,那是什幺条件?”
金玉琼道:“朱棣答应我,只要能找到太孙,除去慕飞,事成之后,以一册秘笈相赠,并把中原武林送给我!”
卫涵英道:“是朱棣当面许你的吗?”
金玉琼摇头说道:“不,跟我接头另有其人!”
卫涵英道:“此人是谁?”
金玉琼道:“姐姐该知道他,‘九阴秀士’端木方!”
卫涵英刚一怔,严慕飞已震声说道:“是他,他还活着……我没有料错。”
金玉琼讶然说道:“怎么,你跟他……”
严慕飞道:“端木方是当年太祖四大智囊之首,太祖当年炮打功臣楼,火焚凌烟阁,就是这四大智囊出的主意,我找他好久没能找到他。”
金玉琼道:“原来如此……”
严慕飞凝目说道:“玉琼,我听说远去滇边诸地的,好像不是……”
金玉琼道:“那只是晃子,实际上跟我接头商谈的是他,也唯他这‘九阴秀士’四个字才配见我,也才能请得动我!”
严慕飞道:“他可曾告诉你,他现在在何处?”
金玉琼摇头说道:“没有,他带一批重礼,那只是清我出来为朱棣效力,事成之后另有酬劳,临走时他说:我到达中原后,自有人跟我接头。”
严慕飞道:“那么跟你接头的是谁?”
金玉琼道:“前后共有两次,后一次你知道,那是在洛阳,东大寺跟锦衣卫的指挥使陆谳,还有位朱棣的公主接的头,头一次是在长安,有一家五陵武术馆……”
严慕飞道:“我明白了,他们就是对付马家兄弟的那一帮,这么看来,这家武术馆必跟四大智囊有关。”
金玉琼道:“他们是朱棣设在民间的秘密机关!”
严慕飞道:“是不错,朱棣在民间设置了不少秘密机关,暗查民间动静,窥伺武林变化,替他铲除异己,这‘五陵武术馆’只是这许多秘密机关中的一个,也是已经被咱们知道的一个,其他不为咱们知道的还不知有几处。”
卫涵英突然说道:“妹妹,自从‘北邙’事后,你的去向跟动静有人知道吗?”
金玉琼摇头说道:“没人知道,便连我门下那些人,我也没有让他们知道!”
卫涵英吁了一口气,道:“那就好,妹妹,你不该解散‘金花门’!”
金玉琼道:“当时我心灰意冷,再加上我已有了那种打算,所以……怎么,姐姐莫非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