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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对。”尤子玉道:“事还没弄清楚前,她怎舍得走?就是这话吗?”
年轻和尚点头说道:“禀……禀施……主,是……是……是的。”
尤子玉笑道:“那好,谢谢小师父帮我这个忙了!”
话落抬手,一指飞点而出!
这一指,点在年轻和尚的喉结上,年轻和尚两眼翻白,往后便倒,尤子玉拦腰一手抓上了年轻和尚的腿,只一掀,年轻和尚头下脚上地被掀进了井。
只听井里“噗通!”一声,随即寂然,没听见叫,没听见挣扎,只因为年轻和尚已闭了气。
尤子玉望了望井口,阴阴一笑,转身而去。
他杀了个人,杀了个毫无抗拒之力的佛门弟子出家人。
谁无父母,谁无子女,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
想必,他尤子玉无父母,无子女,不是人生父母养的!
尤子玉出了狭小的偏院,直奔老和尚适才进入歇息的那间坐落在大殿左后角的禅房。
到了禅房前,他试着推了推门,没推开门,由里面拴上了,他抬手又拍了门,门砰砰然直响,禅房里没动静!
尤子玉冷笑一声道:“大和尚,开门,是我,姓尤的!”
禅房里静悄悄的,听不见一点声息。
尤子玉陡扬双眉,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拍手一震,禅房的两扇门砰然而开,“叭!”“叭!”两声,那根被震断了的门闩落了地。
尤子玉踏步便要往里闯,但,突然他一震,脸上变了色,怔在了那儿,一只脚仍在门里。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地上倒着一张漆凳,顺着漆凳往上看,是悬在半空里的两只脚,两条腿。
再往上看,尤子玉胆落,没勇气再看第二眼。
老和尚两手下垂,一根麻绳挂在梁上,另一头套在脖子上,脸上的血还投擦干净,两眼睁得大大的,直瞪着门外,一根舌头吐出了好几寸。
倏地,尤子玉机伶伶一颤,抽开了腿,他还顺手拉上了门,带着惊慌地往后院走去。
他等于又杀了一个人,又杀了一个毫无抗拒之力的老弱佛门弟子出家人。他两只手沾满了血腥,那种血,不比一般人的血,该是最干净,最圣洁的!
这时,后院里走出了两个人,一个是那瘦削锦袍老者,一个是那位美貌的公主。
那位公主,如今又易了衣裳,换了行头,黑纱包头,一身劲装,还披了件风氅,由头到脚一身黑,玉手里还提着一只长长的黑色行囊,娇柔之中带着几分英风,美艳之中还带着几分凛人的冰霜一般森冷。
尤子玉下意识地一惊,连忙低下了头。
那位公主美目一转,诧声说道:“尤领班,什么事?”
尤子玉惊慌地嗫嚅说道:“禀公主,老和尚他,他悬梁了……”
那位公主脸色为之一变,瘦削锦袍老者也霍然动容。
她喝问道:“在哪里?”
尤子玉瞟了那间禅房一眼,道:“回公主,就在这间……”
那位公主没等话说完,转身便要往那间禅房走。
瘦削锦袍老者忙道:“公主!”
她停步未动,目注尤子玉冷然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尤子玉道:“回公主,卑职刚发觉。”
“刚发觉?”她道:“你早干什么的?”
尤子玉尴尬地嗫嚅说道:“回公主,回公主……”
接下去,他只得丝毫未敢隐瞒地把经过说了一遍。
听毕,她娇靥变色,陡挑双眉,扬起手里那长长的黑色行囊便抽,尤子玉颤声一句:
“公主开恩,卑职知罪!”
一动也没敢动。
而手至半途,她突然沉腕收势,冷然喝道:“陆谳!”
瘦削锦袍老者,这位锦衣卫的指挥使忙欠身应道:“卑职在。”
她冷然说道:“这就是你的得力好部属,事,我交给你了,要赶快给我办妥,至于该怎么办,你是锦衣卫的指挥使,自己该明白,谅必不用我多交待!”
陆谳躬身低头,忙道:“是,公主,卑职省得!”
她冷哼一声,转身向外走去。
陆谳抬眼一看,忙举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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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双凤巧遇
大相国寺坐落在鼓楼大街南,在鼓楼大街北,坐落着开封城首屈一指的一家大客栈。
这家大客栈招牌字号挂的是“京华”两个字。
这一朝的京师先在应天,后迁北京,这家客栈称京华,那该是指前朝的大宋朝年间。
是这样的,据说在大宋年间,龙图阁大学士包公在开封府的时候,就借这家客栈断过案。
所以这家客栈很出名。
当然,它所以能首屈一指,也因为它洁净、大而招待周到,对客和气,同时也因为它一方面是客栈,另一方面也兼卖吃喝,等于是一家酒楼、一家客栈合并在一起。
看,当街店面三间,打通来用,当贩卖酒食的所在,靠里两扇门垂着帘,那是通后院客栈的。
无论什么时候,这家“京华”客栈的外间,总是几乎高朋满座,尤其在吃饭时,那更是座无虚席,进进出出的客人像过江之鲫,别提有多少了。
大街对面,随着进出的客人,走进了一位黑衣美姑娘,是那么尊贵,娇美、冷若冰玉的公主!
伙计哈腰陪笑,殷勤地迎了上来。
“姑娘,里边坐,吃点什么,喝什么酒,小号应有尽有,要不要尝尝黄河鲜鲤?请这边坐!”
他说他的,姑娘她一双美目直在黑压压卖了满座的座头上扫动,突然,她目光停住了。
那是角落里的一副座头,坐着一个人,是位女人,那位也是穿黑衣的美姑娘。
入目那位姑娘,她有着一刹那间的惜愕,流露自娇靥的神色很复杂,那有羞愧,也有嫉妒。
姑娘她已是人间绝色,更难得尊贵高雅,超尘脱俗,而如今面对这位,她自己却有逊色三分之感!
如是,她怎不羞愧?怎不嫉妒?
就在她错愕的一刹那间,那副座头的那位,抬起美目恰好也望了过来,四道目光接触,那位也呆了一呆,随即,她深深地看了姑娘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不知怎地,就这么一眼,看得姑娘只觉心头一跳,也许,那双美目太清澈、太深邃、太高贵、太圣洁了。
只听店伙道:“姑娘,你请这边坐!”
她如大梦初醒,忙收定心神,“哦!”了一声道:“你让我坐在哪儿?”
店伙陪笑说道:“请跟我来,里面有副座头还空着。”
转身往里走去。
跟在店伙身后,姑娘的心又猛然地跳了一跳,无巧不成书,那副空座头,紧挨着那位的座头。
到了座头前,店伙殷勤地让了座。
那位,又将那令人心跳的目光投射过来。
姑娘,她也将自己目目光投射了过去。
对望一眼之后,姑娘坐了下来,这一眼,她看得更清楚,那位,无一处不美,尤其那成熟的风韵醉人,这是姑娘她所无法企及的。
姑娘她比那位年轻好几岁,可是她自己明白,脸上的肌肤,反不及那位细腻,不及那位嫩。
唯一令人扼腕的,是那位有点憔悴。
店伙不解事,一旁直问姑娘要什么?
姑娘她意不在吃喝,心不在焉地随口点了两样。
店伙离去后,姑娘抬眼再看,这回,她看见了远远坐在那位身后,隔了好几副座头,正低着头的陶大海。
跟人哪有这么个跟法的。
何况陶大海跟那位已照过面。
恐怕早被那位发觉了,只不过人家未动声色罢了。
姑娘脑中灵光电闪,觑得陶大海抬头,她突然冷哼一声,自言自语地道:“贼眼灼灼地,你没见过女人?”
那位微微一愕,抬眼投过诧异一瞥。
姑娘她没回望,只怒目望着陶大海。
面对公主,尤其公主怒目相视,陶大海自然畏惧。
那位,循姑娘所望回头望了一眼,然后转回头来向着姑娘送过一丝浅浅的笑意,轻轻说了声:“谢谢你,姑娘!”
那声音,无限美好,煞是好听。
这是姑娘所期待的,她忙收回目光,含笑说道:“别怪我多事,这种无聊的人最可恶了!”
那位笑了笑,道:“哪儿的话,我只有感激。姑娘,要不嫌我突唐冒昧,我请姑娘跟我一起坐坐。”
姑娘犹豫了一下,道:“萍水相逢,怎好……”
那位道:“能得相逢便是缘,我看姑娘不是世俗中人,何必为世俗之礼所拘,我诚意相邀。”
姑娘展颜一笑,说道:“虽心中所愿,但身为女儿家,不得不忸怩作态。”
那位笑了,笑得好美、好甜、好动人。
姑娘,她有神摇目眩之感,心中有一阵激动的感受,她站了起来,走了过去,那位伸手替她拉过一把椅子。
落座定,店伙送上了酒菜,姑娘叫他放到这张桌子上,他诧异地直道:“没想到二位认识,没想到二位认识!”
店伙走后,那位抬皓腕为姑娘斟了一杯,凝目问道:“你会喝酒?”
姑娘颇为不好意思地摇头说道:“偶尔浅尝一点,那,不能称之为会。”
那位浅浅一笑,道:“怎么,初次见面,我敬你一杯!”
说着,她伸出两根水葱也似的修长玉指,拈起了酒杯。
姑娘只得举起了杯,道:“该由我敬你。”
两个人浅饮了一口,姑娘她忽然凝目那位身后,道:“他走了!”
那位没回头,道:“谁?”
姑娘道:“那个可恶的东西!”
那位倏然笑道:“原来是他,姑娘,你我最好都别惹他。”
姑娘凝目说道:“怎么?惹不起他?”
那位微颔螓首,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