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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姑娘,”严慕飞笑了,笑得很淡:“严慕飞上跪天子,下跪父母,对你屈膝低头,那办不到。我不相信没有这四句话便找不到纪纲!”
这几句活份量够重的。
卫涵英娇躯倏颤,嘶声叫道:“严慕飞,你……”
倏转平静,但话声犹带着颤抖,接道:“我说过不跟你这种人动气的,好,你自己去找吧。我知道,你是当世第一人,有通天的本领。不过话说在前头,除非你对我屈膝低头,否则这辈子休想我说出那四句话。从现在起,我要对你采取一连串的报复,直到我死!你若能找到纪纲与建文,我立刻横剑自绝。”
话落,突然闪身飘退,而这时,一阵隆隆轻响响起,那两扇石门缓关合了。
严慕大惊,闪身扑了过去,他身法不可谓之不快,应变不可谓不速。然而,当他扑近石门,刚要抬手时,砰然一声,两扇石门关死了,一点缝隙也没有。
严慕飞呆住了,手抬在那儿,一动不动。
石门外,传来卫涵英冰冷话声:“严慕飞,殿后有我为你两个预备的吃喝什物,你不是有通天的本领吗?自己想办法出去,否则你跟公孙胜就老死此处,陪太祖葬,那该是无上的荣宠!”
话声随既寂然。
刹那间,这地下陵寝里好静,好静。
半晌,公孙胜在身后轻轻唤了声:“严老弟!”
严慕飞苦笑转身,道:“我没有想到她会变成这样,跟当年简直判若两人。老人家,对我,她有仇恨,欲报复,无可厚非,我可以忍,但对老人家你,却令我难忍,也甚感歉疚!”
公孙胜脸色凝重地摇头说道:“严老弟,我不这样想,公孙胜是个无用的老弱残废人,活在世上只是苟延残喘,死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倒是严老弟世上第一惊世奇才,正值英年,更身负重大而神圣的使命……”
“老人家,”严慕飞摇头截口,道:“如今不谈这些了,只问老人家有没有出困的法子?”
公孙胜摇头苦笑,道:“严老弟,当日纪纲只告诉我这一处进出门户,而且他也只告诉我进来时如何开启石门,出去时如何关闭石门,却没有告诉我还有其他出入口,也没有告诉我万一被困在此时,如何开启石门出去。”
严慕飞摇头说道:“那本不需要。”
一顿接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老人家,出困一时既不可能,就不必再去谈它了,你我看看去,她到底为咱们准备了什么吃喝什物?”
说着,当先住殿后行去。
到了殿后,那里摆放看两只大罐子,而且罐口上都有盖子,严慕飞掀开了左边一罐的盖子,那是一罐子清水。
再掀开右边一罐盖子,罐子里,一半是萝卜干,罐子另一半是既干又硬的大饼。
严慕飞盖上盖子苦笑说道:“真周到,饥饿不择食,到时候自会美味可口……”
微一摇头,接道:“她既有心置我于死地,又何必预备这吃喝之物?”
他不懂,他也想不通。
走回殿前,两个人席地坐下。
沉默了半晌,公孙胜突然抬眼说道:“严老弟,恕我多嘴爱问,你跟卫姑娘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能说吗?”
严慕飞淡然笑道:“老人家,这句话你要在往日或出困后问我,我绝不会说,也不愿提,但是,如今,唉!”
自嘲一笑,按道:“说说也无妨。”
公孙胜忙道:“严老弟,我洗耳恭听。”
“好说,老人家。”严慕飞淡然地笑了笑,道:“老人家,你知道胭庸井旁,那底至今犹空着的金陵王府,当初太祖是为谁盖的?那只有爵名而始终不见其人的金陵王又是谁吗?”
公孙胜摇头说道:“严老弟,我不知道。”
严慕飞道:“其实,不只老人家不知道,便是当世之中知道他是谁的,也仅不过三数人而已!”
公孙胜讶然说道:“三数人而已?”
严慕飞点头说道:“是的,老人家,仅仅是三数人而已。已经归天的太祖,太祖时的一两位重臣,卫姑娘,还有我!”
公孙胜诧声说道:“那怎么会?堂堂一位王爷,怎会没人知道……”
严慕飞道:“老人家,这要从当年说起。”
公孙胜道:“你可否先告诉我,那位王爷是谁?”
“可以,老人家。”严慕飞点了点点头,道:“如今他就坐在老人家的对面!”
公孙胜一怔,道:“这么说,是老弟你?”
严慕飞点头说道:“是的,老人家,是我。”
公孙胜失声叫道:“你,你,你竟会是……”
严慕飞道:“老人家,这跟世人皆知‘玉龙美豪客’而鲜有人知‘玉龙美豪客’就是严慕飞的道理差不多!”
话刚说完,公孙胜一声:“王爷!”翻身便拜。
然而严慕飞比他快,在公孙胜双肩刚动之际,他一只手已按上了公孙胜的肩头,道:
“老人家,我如今一介布衣,请看,那座金陵王府至今犹空着,那两扇大门可曾一天开过?”
公孙胜道:“可是您总是王爷……”
严慕飞微微一笑,道:“有很多年了,老人家,尤其在这儿,我仅仅是武林布衣严慕飞。
请坐好,听我为老人家细述当年……”
恭敬不如从命,公孙胜果然没再动。
收回了按在公孙胜肩头上的那只手,严慕飞接着说道:“太祖是位了不起的人物,英雄、豪杰,他以平民举事起义,推倒了元朝的部族统治,驱异族于关外,光复了失掉四百多年的燕云十六州,称臣藩邦之多,史无前例,他该流传千古而不朽。”
话锋顿了顿:“其实,太祖之当初,毫无自创朝代的雄心,只是迫于情势,不得不投身于一个‘反元复宋’的组织。太祖出生于贫苦,他受过饥,挨过饿,也诚如世人所知,他出过家,当过和尚,而且正式受了戒,后来陈州人胡闺儿在信阳起义,四川仓州韩法师自称‘南朝赵王’,刘福通及韩山童也先后举事,最后郭子兴在濠州响应,纠合壮士数千,袭取濠州之后,太祖投奔郭子兴,当了一名‘十夫长’,那时我不在中原,后几年,我经刘伯温的介绍结识了太祖,同时也结识了卫姑娘。”
公孙胜“哦!”地一声道:“您早在那时候就认识了太祖跟卫姑娘?”
“是的,老人家。”严慕飞点头说道:“以后的许多年,我跟刘伯温、徐达、胡大海、常遇春几位好朋友,除去了刘福通、韩林儿,徐寿辉、陈友谅、张士诚、方国珍、陈友定,大战元丞相脱脱,然后北伐,西征,深入大漠,一直到天下平定,太祖登基。
其间,我统率天下武林为太祖效力,太祖待我如兄弟,群臣视我为知友,论功,刘伯温、徐达远不及我,直说一句,假如当时我点个头,太祖那袭黄袍就是我的,如今天下是严家的天下,而非朱家的。
但是我淡视名利,当时除太祖及卫姑娘外,没人知道我是谁。我所以率天下武林为太祖效力,帮太祖打天下,那一方面固然我感于异族入主,另一方面我也敬佩太祖出身平民,一介布衣,如此而已。
就在这些年中,我发现卫姑娘是位难得的巾帼奇英,因而深深地爱慕着她,而她也颇垂青于我,同时,太祖也很喜欢她,太祖在私下曾数次对我表示,一旦身披黄袍,登上九五,一定要立卫姑娘为后。
当然,我明白,卫姑娘对太祖,仅止于友情与兄妹间的友爱,但是由于我跟太祖间的不平凡交情,在太祖登基那一天,我忍痛悄然离去,那一方面固然为成全他俩位,另一方面也为躲避那‘金陵王’九干岁的爵封。
这,使得太祖很不高兴,有一度,他甚至下旨天下,搜寻我、缉拿我,要杀我!”
他没提那炮打功臣楼,火焚凌烟阁的事。
而,公孙胜却道:“还好您走了,要不然您就会……”
严慕飞不得不提了,他道:“这是太祖生平唯一的大错误,他不该那么想,更不该那么做,所以以后的许多年,他悔恨、他痛苦、他孤寂,因此,他厚恤功臣之后,说起来,该也算得补偿了。”
他叹了口气,接道:“我原以为卫姑娘因我离去会嫁给太祖,岂料我错了,她不但没嫁而且等了我许多年,这,一直到我第二次返朝进宫见大祖时才知道。知道了又如何?我愧疚、我痛苦,但当时我却有苦衷不能见她。”
公孙胜道:“那时,当着太祖,您怎么能见她?”
严慕飞满面愁苦悲痛地道:“于是,我又走了,因之使得卫姑娘因爱成恨,反目成仇。
本难怪,她一等再等,情真而痴,而我……”
摇摇头,接道:“一个女人的青春是有限而珍贵的,为我,她青春虚度,卫姑娘巾帼奇英,固然不合在意这,然而她不能忍受我的两次离去,避不见面,更不能忍受那心碎肠断的心灵创痛与打击。她恨我、骂我、报复我,这都是理所当然的,换作我是她,我也一样。”
公孙胜霜眉轩动道:“严老弟,恕我大胆说一句,这完全是您的不是……”
“是的,老人家。”严慕飞道:“其咎在我,我自知负她良多,我愧疚。”
公孙胜道:“正如卫姑娘所说,这并不能补偿她身受的一切。”
严慕飞道:“可是,老人家,按当时的形势,我怎能……”
公孙胜道:“严老弟,一次或有情可原,二次就未免……”住口不言。
严慕飞苦笑说道:“老人家,我自己也明白,无如,情天难补,恨海难填。”
公孙胜道:“严老弟,如今该还来得及。”
严慕飞摇头说道:“适才的一切老人家看见了,也听见了,那可能吗?她心里只有仇恨与报复,已经没有别的了。”
公孙胜摇头说道:“不然,严老弟,以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