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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慕飞点了点头,道:“这是我退出武林之前的最后一件事了。长安事了,我跟卫姑娘会折向宛平,目的是宛平金家!”
金玉龙道:“我听明白了。”
严慕飞道:“时候不早了,为免贵门主挂念,我不久留你了!”
金玉龙道:“我这就回去,您二位请保重。”
一躬身,脚身掠起,射向城外!
望着金玉龙的颀长身影消失在城外茫茫夜色中,严慕飞摇头轻叹,道:“情,这个情宇,古来儿女们,哪个能免?”
卫涵英眨动了一下美目,道:“你是指……”
严慕飞道:“你没听见吗,玉琼一解散了金花门,他马上赶去了辉县,只因为绿玉姑娘在那儿。”
卫涵英道:“他比你多情!”
严慕飞一怔,道:“怎么说,涵英?”
卫涵英道:“且不提你我的当年,眼前玉琼近在咫尺,你都不去看看她!”
严慕飞脸上一热,强笑说道:“你记得秦少游在他那阙《鹊桥仙》里怎么说的?”
卫涵英道:“你倒很会……”
严慕飞道:“秦少游说的很对: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胡暮暮!离短会长,往后的日子长远,长沟峪一修三好,只羡鸳鸯不羡仙!”
卫涵英甜在心头,红了娇靥!
“好贫的嘴,你也不怕害躁!”
严慕飞笑了,笑声中,双双腾身而起,凌波飞仙一般地掠回了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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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夜半闹鬼乱索命
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
想见得,在唐时,长安是极其繁荣的。
事实不差,在这年头,长安的繁华并不下于唐!
酒楼,茶馆到处都是,丝竹盈耳,粉黛成行。
再看看那些北平八大胡同,南京夫子庙,秦淮河情形一样的长安开元寺周围,这里又是问花折柳,走马章台的好去处。
华灯初上,“长安第一楼”前车水马龙,万头攒动。
热闹、拥挤、楼头阵阵丝竹轻歌透珠帘,帘上影儿婆娑,鬓影钗光,灯红酒绿,异香浮动,有数不尽,道不完的绮丽风光好情趣。
就在这时候,楼前来了严慕飞跟卫涵英。
他两个在伙计躬身哈腰的陪笑着恭迎下进了门,但在要举步登楼的时间却被伙计客气地挡了驾!
“对不起,二位请楼下坐,楼下也有雅座!”
严慕飞微愕说道:“怎么,伙计,楼上去不得吗?”
伙计忙道:“不,怎么去不得?”
严慕飞道:“那么是楼上的座头不卖?”
伙计陪笑说道:“小号做的是这种生意,哪有不卖座头的道理!”
严慕飞道:“那为什么?”
伙计道:“客官,是这样的,今晚楼上被人包去了。”
严慕飞“哦!”地一声道:“原来是……什么人这大气派?”
伙计道:“提起这位,在这一带可是大大地有名,客官定然知道,我们长安城里五陵武术馆的馆主方老爷子……”
严慕飞又“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五陵武术馆的方馆主,我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原来是他。”
伙计忙道:“是不是?我知道客官一定知道……”
严慕飞望了卫涵英一眼,道:“可是真巧。”
转过脸来向着伙计问道:“方馆主今天借宝号宴客?”
“可不是吗?”伙计眉飞色舞地道:“方老爷子今天请的都是官老爷。客官请看小号门前有多少马,多少车,多少轿?这是小号的光采。”
严慕飞道:“一个方馆主已经惹不起了,何况还有那么多官老爷?我看我俩还是委屈在楼下坐坐吧!”
那伙计连声说谢之下,他俩在楼下角落里找了一副座头坐了下来,严慕飞随便点了几个菜后,伙计走了。
卫涵英低低说道:“慕飞,你打算如何?”
严慕飞道:“很巧,不是吗?涵英,我打算先看看这位名气大、交游广、上结权贵的方馆主方老爷子是谁?”
卫涵英道:“为什么不上去看看?”
严慕飞微一摇头,道:“打草惊蛇,那不太好,再说,我也不愿惊扰别人!”
卫涵英道:“你的意思是先看看他是谁,然后再找上武术馆?”
严慕飞点头说道:“是的,我正是这个主意!”
卫涵英一点头,道:“好吧,我陪你耐心地等吧!”
过了一会儿,伙计送上了酒菜。
严慕飞跟卫涵英慢慢地吃喝着,耐着性子等。
一直到过了初更,楼上桌椅响动,像是散席了。
果然,楼梯响了!
卫涵英忙道:“下来了!”
严慕飞点了点头,道:“我留意着呢!”
说话间楼梯上鱼贯走下了那些位,个个满面红光,酒意几分,谈着,笑着,大有旁若无人之概。
本来嘛,这些都是官老爷,官老爷哪会把寻常百姓看在眼里?
几个步履轻捷的汉子快步先出了酒楼,一名身材矮胖,满面红光的秃顶老者陪着那些身着便服的官老爷们,边走边谈笑地往外走去,他们根本没看楼下众酒客一眼。
入目别人,严慕飞没怎么样,看见那红光满面、长眉细目的矮胖老者,严慕飞却目闪异采,几乎轻呼出声。
很快地,这一行人出了“长安第一楼”,楼外,响起了高声招呼,紧接着车马响动,乱成一团!
卫涵英这时候才开了口:“慕飞,你看见了吗?”
严慕飞刹时转趋平静,点头说道:“是的,我看见了!”
卫涵英道:“谁是那位方馆主?”
严慕飞道:“你看不出来吗?”
卫涵英道:“该是那位矮的秃顶老者。”
严慕飞道:“不错,正是他!”
卫涵英道:“他是……认得吗?”
严慕飞淡然一笑,道:“何止认得,简直是熟人。这么多年了,他虽然比当年老了,胖了,可是我仍然—眼就认出了他!”
卫涵英道:“莫非他是当年大祖的四大智囊之一?”
严慕飞道:“你没说错,他的一身所学与心智,仅次于‘九阴秀士’端本方!”
卫涵英道:“他竟究是谁?你倒是说呀!”
严慕飞道:“你该知道他,‘小诸葛’诸葛方。”
卫涵英讶然说道:“会是他……‘小诸葛’诸葛方……慕飞,他姓方?”
严慕飞道:“该是把他那个方字当做了姓!”
卫涵英点了点头,道:“如果真是他的话……诸葛方这个人我知道,的确,在当年太祖四大智囊人物之中,他的一身所学跟心智,仅次于‘九阴秀士’端木方!”
严慕飞道:“如今我算是找到了他们四个中的一个。”
卫涵英道:“找到了一个就等于找到了四个,走吧!”
严慕飞微一摇头,道:“不忙!”
卫涵英道:“不忙?”
严慕飞“嗯!”了一声道:“我心疼这些酒菜!”
卫涵英美目一横,道:“别开玩笑了,说正经的,你是打算干什么呢?”
严慕飞淡然一笑道:“我先想想该怎么对付他才好。”
卫涵英道:“怎么对付他?既然知道了他是谁,找上门去不就得啦!”
严慕飞摇头说道:“不,那太俗!”
卫涵英微愕说道:“俗?那么你打算……”
严慕飞微微一笑道:“我要想个有意思的雅办法。”
卫涵英讶然说道:“有意思的雅办法?你究竟打算……”
严慕飞微一摇头,道:“让我静静地想,涵英!”
卫涵英口齿启动了一下,没再说话。
严慕飞皱眉陷入了沉思,半晌过后,忽地,他笑了。
卫涵英忙道:“想出来了吗?”
严慕飞道:“想出来了!”
卫涵英道:“你那有意思的雅办法是……”
严慕飞笑道:“涵英,你跟我走就是!”
他站了起来,卫涵英也只好皱着眉站了起来。
严慕飞会过了酒账,然后偕同卫涵英走了出去。
口口口
夜,三更!
三更时分,在别处已经是更深入静,万籁俱寂了!
而在这座广大深沉的大宅院里,更深人静,万籁俱寂的景象,似乎来得更为明显。
这座大宅院里,一片勘黑,广大的院子,成荫的林木……到处都是黑黝黝的,深沉慑人。
在这大宅院里,只有一点灯光。这点灯光,透自后院一间精舍里,可是精舍里也听不见有人声。
就这么静,静。
蓦地,一声异响划破寂静,这时候听来分外刺耳,也能令人毛发悚然,不寒而粟!
那是犬吠,不,该说是“狗哭”。“呜!”地一声,既尖锐又难听,还拖得长长地!
一声狗哭过后,没动静。
可是当第二声悲叫哀鸣起后,大宅院里有了动静,紧靠后墙的一间屋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衣衫不整,睡眼惺忪的中年汉子。
他一边揉眼,一边嘟囔地骂道:“老黄,你他XX的鬼叫什么,三更半夜地扰人好梦!”
那条狗,就卧在他门口不远处,是条大黄狗,个头儿大得像条牛犊子,看上去吓人!
可是,这时候它像没听见,仰着头,望着后墙,“呜!”地又是一声!
中年汉子头皮有点发炸,破口驾道:“娘的,你聋了,畜生,给我滚!”
走过去抬腿就踢,可是他还没踢着狗,突然,他直了眼,直愣楞地望着后院墙,眼睛瞪得大大地!
后院墙里有个人,不,是个黑影,它离地三尺多,浮在那儿,两手臂虚垂着,随着风还在动。
中年汉子定了定神,喝问道:“谁呀?三更半夜跑到这儿来吓人!”
那黑影仍在动,但没说话。
中年汉子又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