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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解道:“以江万山的修为,只凭南宫远一个人,还无法以重手法,在他‘命门穴’上作致命一击。”
老道道:“你的确是个聪明人。”
郭解道:“只不知道,江万山是死在谁的重手法之下。”
老道道:“不怕知道,江万山是死在贫道的重手法之下。”
郭解道:“原来是你?”
老道道:“你现在知道了?”
“不错,我现在知道了。”郭解道。
老道冷冷一笑:“知道了又如何?”
郭解道:“你是说我奈何不了你二人,反倒是我活不成了?”
老道冷笑:“不错!”
郭解道:“你二人敢杀我?”
老道道:“怎么不敢?”
“杀了我,如何跟我那朋友交待?”
老道一时没说话。
南宫远接口:“此地只有你、我、他三个人在,我二人联手杀了你,谁知道?”
的确,没人知道!
郭解道:“江家的人知道我上‘西山’找你去了,我若是久不回去,他们还想不到是怎么回事?”
“你是说,江家人会去告诉你的朋友?”
“不错!”
“只怕来不及!”
“怎么,你二人要赶去杀江家人灭口?”
“老道没说错,你的确聪明。”
“赶尽杀绝,你二人太心狠手辣。”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而且这是自保。”
“你二人要杀我,也是为了自保?”
“不错,那是因为我二人若不杀你,就会死在你的手里?”
“你二人是奉命行事,你也不算没对我履行承诺,怎么见得江家人一定要你二人偿命?”
“江万山总是死在老道手里。”
“那是他,不是你。”
“我可不愿冒这个险。”
郭解目光一凝:“南宫远,你说你二人要杀我,是为了自保?”
南宫远道:“不错!”
郭解道:“我看不像!”
“怎么说?”
“你明白,我是让他赚来此地的。”
“如何?”
“那时候我刚从江家出来,并没有拿你二人怎么样。”
“他知道你要往‘西山’找我,这就够了。”
“在他叫住我之前,怎知我要往‘西山’?”
“只你见着江万山一死,一定知道是谁下的毒手。”
“那么他又没见过我,怎么知道我是谁?”
南宫远一怔,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只听老道道:“我听南宫远说过,一看就知道你是谁。”
郭解道:“采不及了,这话该由南宫远说。”
南宫远道:“你以为我二人不是为了自保?”
郭解道:“不错!”
“你以为那是什么?”
“我不愿那么想,也认为不可能,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事实却让我不得不那么想……”
“你怎么想?”
“你二人似乎原本就有意杀我?”
南宫远跟老道双双脸色一变,南宫远道:“你错了,我二人跟你无怨无仇,你不犯我二人,我二人也不犯你。”
“是么?”
“不错!”
“那么如今我要走,行么?”
南宫远跟老道都一怔,南宫远道:“你要走?”
“不错!”
“江万山的事……”
“我改变心意了,不管了!”
“真不管了?”
“我这就走!”
郭解似乎说走就走,话落,他要转身!南宫远忙抬手:“慢着,你不能走!”
郭解道:“怎么,你不说是我不犯你二人,你二人也不犯我么?”
南宫远道:“迟了,你已经知道是我二人杀了江万山。”
郭解纵声长笑,裂石穿云,听得南宫远跟老道脸色双双色变。
旋即,笑声停住,郭解道:“南宫远,你那像列名七大高人之中的人物?”
南宫远道:“你……?”
郭解道:“我要知道,你二人为什么原就有意要杀我?”
“我……”
“我放过了你,你有什么理由恩将仇报?”
南宫远一点头:“好吧!事既至今,我也不怕你知道,其实我也不必怕你知道,我二人是奉命行事。”
郭解心头一震:“奉命行事?”
“不错!”
“奉谁之命?”
“你多此一问!”
“南宫远……”
“我实话实说,信不信在你!”
“我实在很难相信!”
“我刚说了,信不信在你。”
“他兄妹怎么会……?”
“那要问你自己。”
郭解摇了头:“不,我不信……”
“随你!”
“南宫远,你敢血口喷你的主子?”
“你想到了,我敢么?”
郭解心颤、身颤:“南宫远,什么理由?”
南宫远道:“问你自己!”
“只因为我为‘铁血会’那位的事,找过他兄妹?”
南宫远没说话!郭解颤声道:“他兄妹不要我这个朋友了?儿时的朋友啁!”
南宫远说了话:“他说过,你已经不是他的朋友了。”
郭解两眼发了红:“即使不是朋友,也不一定非要我的命不可啊!”
“那是你的想法!”
“那么,他是非要我的命不可了?”
南宫远道:“他交待,只许成,不许败,而且还派老道来跟我联手。”
郭解唇边渗出了血迹:“那是非要我的命不可了!”
“你明白就好。”
“只是,你二人有把握么?”
“我二人就是剩下一口气,也要拚杀你。以我看,我跟老道联手,在当今武林中,还没有对付不了的人。”这应该是实情,绝对应该是实情!“有一点恐怕你没有想到。”
“那一点?”
郭解道:“我只要自保就行了,而你二人则必得置我于死地,耗费的功力要比我大。”
南宫远异道:“我二人要你的命,你却不伤我二人?”
“那倒不是!”郭解道:“只你二人杀不了我,自然会有人杀你二人。”
主子交待,只许成,不许败;不成,自是要受到惩处,而惩处只有一种!南宫远明白了,服了一口气,道:“你放心,我刚说过,我二人就是剩下一口气,也要拚杀你。”
郭解道:“你二人还等什么!”
南宫远道:“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是时候了,老道!”
他那里一声“老道”,跟老道齐动,前后夹击郭解,疾快无比,已看不出人影,只见两缕轻烟卷向郭解!郭解没有动,他等两缕轻烟近身才动,刹那间,两缕轻烟,连同郭解,变成了一团轻烟!轻烟不住的闪动移动、翻滚!轻烟周围,飞沙走石,风云为之色变,草木为之含悲!事关生死,尤其是高手搏斗,胜负每决定于刹那间,所以三个人都是全力施为。
足足一盏热茶工夫,轻烟突然三分,烟不见了,人现了身。
风停住了,沙石也停住了。
一时间好静,好静!南宫远跟老道还在两边,郭解还在中间,郭解混身上下的衣衫,破了好几处,衣破见肉,混身是血,嘴角也挂着一缕血迹,脸色苍白!南宫远跟老道,除了脸色也苍白之外,混身上下不见衣破,也不见血迹。
似乎,郭解伤得不轻!只听郭解说了话:“你二人联手,是我自离开‘漠北’以来,所碰到的唯一劲敌!”
南宫远脸上浮现惊诧色:“郭解,道、儒联手,杀不了你?”
郭解道:“只差一点,可惜!”
南宫远道:“你究竟是谁教出来的?”
郭解没说话,他不想说,南宫远道:“鬼跟狐已经死在你手了。”
郭解仍没说话。
“你认识江万山,见过‘酒仙’么?”
郭解说了话:“见过!”
“如今你也见着道、儒了。”
“如何?”
“佛呢?”
“没有见过!”
“莫非你是老和尚的徒弟?”
“老和尚?”郭解为之一怔,老爷爷不就是位老和尚么?只听南宫远又道:“不对,不对,老和尚教不出你这样的徒弟,我等七人修为都差不多。”
那么,老爷爷他就不是那位“佛”!他会是那一位呢?能教出能敌两大高人联手的徒弟!怎么独不见那位“佛”呢?南宫远那里又说了话:“郭解,你究竟是……?”
郭解道:“这很要紧么?”
南宫远道:“当然!”
郭解道:“你知道了又如何?”
南宫远目光一凝:“你是说……?”
郭解道:“我要杀你二人了。”
南宫远、老道脸色大变,南宫远道:“怎么说,你要杀我二人了?”
“不错!”
“你不是说,只要自保……”
“本来我早打算不杀你二人的,可是不杀你二人,我难跟江家人交待。”
“我三人是奉命行事。”
“可是,手上沾了血的,是你二人!”
南宫远还待再说!郭解道:“南宫远,你就这么怕死?历来死在你手底下的那些人,又怎么办?”
忽听一声闷哼,郭解转身望,老道已倒在了地上,他看得出,老道是自断心脉。
南宫远忙叫:“老道!”
郭解回过了身:“南宫远,这不失为一个办法。”
南宫远道:“我很后悔,悔不该卖身投靠。”
他扬掌拍向自己天灵,只听“噗!”地一声,江白之物四溅,他也倒了下去!郭解的神色转趋黯然,走了,怀着悲痛的一颗心走了。
风吹动了南宫远跟老道的衣袂,还有老道那把拂尘。
蒙格回府了,今天没什么急事,他像往常一样,先回房洗把脸,换上轻便衣裳。
推开门,进了屋,他心头猛一震,床边坐了个人,是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