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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不要忘记——孤永远爱你。”
温柔的话语。他说会永远等我。
相同的句子为什么会有如此截然不同的感受。
“你——并不爱我,根本不是这样。”
“说的也是,我自己也不太清楚。这句话向来与我无缘,不过,曾经说过害怕去爱人的你对这句话又了解多少?”
“——”
看来虽然嘴上说不清楚,但朔洵十分了解自己内心的想法。正因为了解,才出言嘲讽表示否定的秀丽。
“我只是难得欣赏一个人,希望对方留在自己身边,专门泡茶给我喝,专门拉奏二胡给我听,任何妨碍我的事物全部消灭殆尽。想要什么就去争取——其实,我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希望为一个人做些什么,至于这种感情叫做什么名字,我并不在乎。”
这番话充满了无以伦比的自信,秀丽完全无言以对。
她不了解这种如同狂风一般的思绪,她只知道温柔的感情。假如没有站稳脚步,恐怕就会像落叶一样遭到吞噬。
秀丽努力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
“。。。您、您为什么会这么喜欢我。。。我不记得我做了什么啊?”
“就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只是,跟你在一起感觉得自在,我喜欢那种气氛。”
朔洵笑容可掬。
“——你能不能专属于我?我也会专属于你,只要是你的愿望我都会帮你实现,我会为了你而活,所以希望你为了我拉奏二胡、泡茶给我喝。”
动人的甜蜜话语不带一句谎言,然而他的观念与正常人截然不同。
“。。。那,如果我要把我关进牢里您会照做吗?”
“当然,我会很乐意把你关进以你为名的牢笼并把你套上枷锁,你也可以锁住我,前提是你必须只取悦我一人。”
“等到哪一天,你感到厌烦了就会逃狱吗?”
朔洵但笑不语。当他逃狱之际,想必会把红秀丽这座牢笼粉碎殆尽,而且连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因为他已经不感兴趣了。
“对你而言,他人的性命与人生是供你消遣的玩具吗?”
“没错,我对自己的性命与人生一点兴趣也没有,所以只好把目标转向他人。”
不过。。。朔洵伸出自己的左手抓住秀丽的右手。
“人这种玩具玩不了多久很快就会坏掉。。。你知道吗?生命,只是生命而已。一旦一消失就会变得毫无价值可言。这方面你很坚强,无论遭到如何的破坏,想必也不会自行了结生命,所以我可以放心的跟你玩。”
从秀丽的角度完全无法捉摸他的想法。泛起仿佛面对全世界唯一的爱人之际的微笑,宛若对待易碎物品一般的温柔碰触,口中却说出背道而驰的话语。
“不要闹了!我现在没空跟你玩。”
此时,秀丽的耳际捕捉到微弱的声响。朔洵轻笑起来。
“啊啊,你等的人好像来了。”
“。。。你早已知情才一直跟我周旋到现在?”
“我不是说过吗?只要是你的愿望我都会帮你实现,不过你现在还不属于我,所以到此为止。这是对你之前每晚为我拉奏二胡的一点小小谢礼。”
朔洵轻轻拨开秀丽的鬃发同时按住,头部被钳住,并微微往上抬,即使明白对方想做什么,秀丽也无法避开。
一群人的脚步声不断接近。看准了房门开启的时机,朔洵吻了秀丽。
秀丽记得这种温柔又强势、企图掠夺一切的深吻。不、具有比“他”更为强烈的意志,足以轻易封锁秀丽的抵抗。
朔洵连正眼瞧也不瞧的轻松打掉笔直朝头部飞来的匕首。接着终于结束这个吻,一见到伫立在门扉的燕青——以及掷出匕首的静兰,忍不住勾起嘴角。
“应该如何称呼你才好呢?‘小旋风’,或者是殿——”
另一把匕首破空而来。仅以一张纸的差距险险闪过,朔洵愉悦的笑道:“你的脾气变得真暴躁,呵呵、经过十四年的时间你还是那么有趣,看在这位小姐似乎完全不知情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不说出你的另一个名字好了。”
燕青抓挠着头发。
“咯哇——朔洵真的是你!你这个心术不正的家伙!”
“根据心爱的小姐的说法,我这个人似乎很没出息,所以也不会不正到哪儿去。啊啊还有一件事!”
朔洵的视线从怀中的秀丽移到静兰脸上。
“难得有这个机会我就趁现在告诉你吧,‘小旋风’,十四年前,把倒在雪地的你送往晁盖身边的正是我,因为我认为你能做到那番表现想必具备了足够的素质,我很亲切对吧?”
静兰全身毛骨悚然。原来,把他扔进那个形同地狱的地方的正是这个人。
感受到昔日的搭档身上散发出的瞋怒与憎恨宛若冉冉上升的烟雾一般,不妙!燕青的本能发出警告。不行!不能在这个时候情绪失控、无法克制——“静——”
“‘茈武官’!”
几乎与燕青同一时刻出声制止,秀丽的声音在房内响起。
“本官允准你完成前来此地的任务!事后本官会沏甘露茶给你喝!!”
不可思议的,静兰的眼神迅速恢复理性。俐落的拔出腰际的佩剑,摆开阵势以达威吓之效。
“茶朔洵,奉陛下御赐‘干将’宝剑以及陛下圣旨之名,将你以‘杀刃贼’教唆者之罪名加以逮捕,我会把你送进州府的地牢,给我等着瞧!”
燕青的表情因放松而缓和下来,自己也紧握棍棒、窃窃私语道:“静兰,语尾太激动了点哦——注意修养、修养!”
“我是受了对方的影响,那家伙比你更恶劣。”
“拜托,不要拿我跟他比行不行!”
朔洵宠溺的抚摸秀丽的脸颊,接着拉开两人距离,正面定睛瞅着静兰,脸上泛起无法捉摸的笑意。
“很遗憾,这是莫须有的罪名。”
无辜的语气让燕青反应激动。
“什么!你这家伙!指使‘杀刃贼’灭了琳家。派出捕役捉拿我们,抓住影月等人企图杀害他们,残杀胞兄占领金华又软禁太守,实施大规模盘查,只为搜出玉佩跟官印却导致商人们蒙受莫大损害。。。”
语尾倏地转弱,燕青的表情渐渐转为惊愕,朔洵望着他,笑咪咪的点头。
“怎样?我什么也没做对吧?一切都是祖父、‘杀刃贼’跟大哥的所作所为,我只是把一名希望前往金华的少女平安无事——而且是毫发无伤的护送到目的地。真正对官印和玉佩有兴趣的是祖父大人不是我,我能够理解瞑祥热心到甚至把包子一个一个剥开,但我承认我并未告诉他再怎么搜查也没有用。”
“混帐。。。”
燕青气得拉高嗓门。
“朔洵你这臭小子!鸳洵老爷子不知道为你操了多少心!菊公馆的名声都被你败光了!!”
先王御赐茶太保之“花”乃为菊花。这座府邸并非琳家的所有物,而是茶鸳洵昔日的别院。
“。。。大伯公大人啊,唯独他成天叨絮个不停,我实在很不喜欢。”
朔洵叹了一口气。
“破坏我的玩兴,让我心情跌到了谷底。反正他平时很少回到茶州,况且我也报了一箭之仇。”
“难道——”
一个少年的声音突地传来。秀丽转头望去,是一名与自己大致同龄的年轻人。
“难道——伯父大人跟婶母大人——杀害春姬双亲的人。。。”
“克洵,是你带领他们前来这里吗?”
朔洵的眉间微微拧起,仿佛恍然大悟一般的直瞅着幺弟。
“是仲障祖父大人下达的命令,一族的人不是早就心知肚明了吗?”
“朔洵二哥!”
“我也不是很喜欢你,你跟鸳洵大伯公大人长得最神似,看了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视线从双眸圆瞠的幺弟扫过燕青等人。
“好了,我差不多该启程了。”
朔洵正面望向秀丽,接着逸出十分温柔的微笑。
“来吧,前来州都琥琏,我等你。”
红秀丽,他低喃道。
“不要忘了,我永远——爱着你,即使你不相信。”
“绝对不要忘记。——孤永远爱你。”
“下次见面之际,希望你直呼我真正的名字,我想听你可爱的声音呼唤我的名。”
“从今以后直呼我的名字。”
秀丽这时才发觉这两人有着许多相似之处,但是,不一样,绝对不一样。
“所以你一定要来找我,我会等着你的。”
青年以优雅的动作招手,秀丽回瞪一眼。
“我不会去的!”
“会的,你一定会来找我,只要这支花簪还在我手上的话。”
朔洵轻吻着从秀丽发上摘下的发簪。由许多花朵与花苞串连而成的美丽玉饰之中缀着一朵形状特别的“蓓蕾”。
“好精巧的饰品,话又说回来,能够想到‘蓓蕾’,陛下的想像力还真丰富。”
“。。。很不巧那也是赝品。”
“不可以说谎哦,不过就算是赝品也无所谓,正好当做睹物思人之用。”
“你究竟有什么企图——”
“企图就是要沉寂一段时日,我不介意让你当上州牧。”
咚的一声,朔洵背靠着窗棂。
“虽然必须跟你与你的二胡暂时分开一段时间,我会很寂寞,但我不介意等待,啊啊对了,告诉你一件事,仲障祖父大人正命人打造全新的茶家宗主戒指。”
这句话让克洵瞠大双眸。
“没有征询一族的意见就擅作主张!?”
“那么多人争一张椅子,征询也是毫无意义的吧,反正单凭自行打造的宗主印信想必无法取得众人的信服,更不用说祖父大人出身旁系,血统不够纯正,因此新任州牧有其必要性。”
望着将秀丽护在身后的静兰,朔洵如同哼着歌一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