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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抓好了————!」
随后,今天这个令所有人都觉得漫长的这一天,由最初的轰鸣席卷而来。
〇
亨利此刻已毫无遗漏地目击了事态的全过程。
「什……!?」
背后遭虫追击的路面蒸汽机车,尾部在冲击之下弹了起来,但机车仍维持原状继续在车道上狂奔。原因在于使用身体撞上的螳螂,并没有停止突进。
铁轨与车轮之间撒出大量的火花,路面蒸汽机车不敌过剩的动量最终脱轨。瞬息之间,侧翻的车体又被虫按住,一边发出嘎啦嘎啦的怪声,一边如同在开恶劣的玩笑一般开始在石砖地面上侧滑。想要躲闪机车的蒸汽汽车发生连环追尾事故,几辆车打错方向盘冲上了步道,扎进了橱窗里。甚至有车燃起熊熊大火,周围充斥着困惑逃走的人们的惨叫与怒吼。
恍如噩梦的光景。
前不久还十分祥和的街道,转眼间被降临孳生的灾厄轻而易举的弄得一塌糊涂。
「……!」
面对惨烈的事态一时呆住的亨利认识到路面蒸汽机车被螳螂猛然『搬走』,重拾自我,向反射似的停下马车的男性车夫怒吼过去
「你在干什么,追上去啊!追上机车!快!」
「说、说什么傻话!那可是虫啊!我可不干!」
这确实是十分正常的反应。亨利咬牙切齿,无奈之下只好自己朝机车后面追赶过去。而她正要起身的时候,忽然发觉身旁的玛尔缇娜不见了。亨利吓了一跳,向周围张望后,看到似乎率先下了车她正站在倒在路上的蒸汽两轮车旁向自己轻轻地招手。亨利连忙下了马车向她冲去。
「这个你会骑么?」
「……会!可原车主呢!?」
「睡着了」
玛尔缇娜淡然地指了过去。亨利朝那边一看,那里的确有一个男人摊着大字翻着白眼。应该是被突然出现的虫吓得魂飞魄散,直接从单车上滚下来的吧。
亨利当机立断。这辆自动两轮车上配备着好几根蜿蜒起伏的排气管,是酷似竞速赛车的构造。亨利扶起自动两轮车,撕破连衣裙的裙裾,大胆地露出自豪的美腿,跳上了座位。此举在旁人眼中当与趁火打劫无异,但在这非常之时只能暂且拜借。
「出发。快点。还有别摔了」
「好咧,看我的!——喂、你怎么也上来了!?」
听到向自己堂而皇之地下达的命令,亨利向身后一看,只见玛尔缇娜跨上了后座。
「不坐白不坐?」
「这完全算不上理由吧!太危险了,你就在这儿乖乖呆着!」
「不要。别废话了,快出发。情况紧急,请注意安全驾驶」
「这不是给我添乱么!?啊、受不了啦,一个个都这样!」
什么都不用说了。亨利立刻快速转动加速器,打开手边的节流阀。蒸汽自动两轮车潇洒地冲了出去。
蒸汽汽车在路上横七竖八,把路堵得水泄不通,载着两位淑女的机械骏马从车与车之间穿过,引擎扬起嘶鸣,朝着已经拉开数百米距离的路面蒸汽机车一路疾驰。亨利以华丽的驾驶技术纷纷避开障碍物,脑中浮现出方才目睹的虫的身影,萌生强烈的焦躁,以及些许的感慨。
「那个大得过分的镰刀……!错不了,一定是『断头螳螂Mante Guillotine』!」
亨利不由自主的将那个名字脱口而出,随即在身后抱着亨利腰的玛尔缇娜问道
「那虫很出名么?」
「不!不如说在螳螂型的虫之中,『他』属于相当少有!」
亨利也是第一次见到实物。和通常的昆虫比起来,即便虫出现与否存在不太受风土影响的倾向,但各个种类的主要栖息地带基本是固定的。断头螳螂本应多生在更加炎热的地区,如果当前的情况不是这样,亨利一定会让它成为自己的观察对象。
「断头螳螂是雌雄力量关系颠倒的螳螂!雄性的身体更大更强劲,似乎在雌性产卵后也会将雌性吃掉!」
「大男子主义呢」
「而且『他』是非常残暴的虫,虽然个体最大不会超过10m,可就连小型的圣蜣似乎都会捕食!」
正因为在大都市的正中央出现那个货真价实的捕食者,所以才棘手。
由于『他』是在法国鲜少能够看到的虫,所以针对『他』的都市防卫机能似乎等同没有。若是像前日的饕餮飞蝗群那样因为相变异而习性变化的话姑且不论,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不认为是单纯的偶然。
「那只螳螂看起来正被刚才那个穿雨衣的人操纵着」
「……果然只能想到这个原因了、么」
亨利对玛尔缇娜的指摘噬脐莫及。说到能够操纵虫的人,真面目不言自明。
恐怕对方是雾火。
他们是为了向社会主张自己的权利,不惜进行恐怖活动的裸虫的秘密结社。
殊不知仅仅过了短短一个月,竟又被迫与那些家伙发生瓜葛。让相同的对象两次为所欲为,伊斯的面子实在挂不住了吧。亨利对此也气恼不已。
但目前问题最大的是慧太郎。一旦和那帮家伙扯上,他一定会完全丧失冷静。
「那家伙,要是别乱来就……」
「亨雷特,看那个」
亨利话音未落,玛尔缇娜发出稍显迫切的声音。仅从她的态度就能感觉到,事情不止如此。
亨利一边驾驶蒸汽自动两轮车,一边向她所指的方向抬头看去,只见有一群人影在屋顶之上飞跃移动。他们正以超乎常理的速度朝这边过来。
亨利一时怀疑这是雾火的援军,可其实不然。他们身上穿着的显然是弄错时态的法袍,尽管用兜帽蒙着脸这一点与约瑟夫等人一致,但兜帽的颜色是如同主张洁癖的白色。在一些细致的地方进行过金丝刺绣,是富有宗教色彩的服装。
而且那群人分别从怀中取出两柄形同十字架的短剑双手分握,这让亨利背脊窜过一阵寒气。那是『十字短剑』。是被称为『慈悲misericordia』,某特殊组织对人进行暗杀或拷问时经常用的东西。既然如此,那帮家伙就是——
「梵蒂冈的,异端审问部!?」
「不仅仅是这样」
亨利的话被玛尔缇娜静静否定。她的声音此刻前所未有的凝滞。
「脖子上挂的珠串有些奇怪」
「?亏你看得出来了啊——等等,珠串有些奇怪?你是说,『角度』!?」
亨利感到背后的玛尔缇娜点了点头。玛尔缇娜没有理会觉得不妙的亨利,直白地将语言带了出来。
「——大概是圣乔治之剑吧」
〇
被螳螂型的虫推着侧翻的路面蒸汽机车,车体随着犹如颤抖的骇人声音在地上摩擦,继续在道路上冲刺。慧太郎在即将被摔到空中的瞬间勉强用一只手拉住了机车翻向上方的侧面,将自己和浑身是血的男子拉了上去。
「哈⒐‘……可恶!」
男人奇迹般的还活着。尽管还是没有意识,但胸口正小幅地上下起伏。但是,若不马上让医生进行诊断,还是会丧命。此刻慧太郎头一次察觉到,尽管他不省人事,却还是很珍惜似的用双手抱着什么,但慧太郎现在没有闲情去检查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脚下传来乘客们的惨叫,这也在所难免。他们现在挤成了一团,其中或许会出现伤者。慧太郎也担心车内克洛伊的安危。
只是,这一切——都得留到解决眼前这个家伙之后再说。
「……你这家伙」
慧太郎向对方投去尖锐的视线,从刀袋中取出无垢娘矩安。随即拔刀。
敌人近在眼前。如今依旧是灰色雨衣打扮的人影,从如同爬行一般飞行着仍旧推着路面蒸汽机车的螳螂背上跳到了车体的侧面。
虽然体格很小,但应该是个男人。乍看之下手中没有武器,可给人一种十分敏捷的印象。不管怎样,既然对方是雾火,那么这个男人无疑就是裸虫。即便对方赤手空拳,也讨不到任何好处。
「立刻让虫停下来!车中可是载着大量的乘客啊!」
「……少年?不、少女么」
对方从隐藏容貌的兜帽下面漏出似乎在推测慧太郎身份的呢喃之声。可是,慧太郎当即将这些事情抛在一边。男人举起手,示意慧太郎背后。
「我的目标是躺在你身后的那个男人。把他交给我,我立刻就走」
慧太郎维持着警戒,向身后生命垂危的男人一瞥。
「……你打算把他怎样?」
「拯救他」
回答得毫不犹豫。慧太郎原本笃定眼前的男人就是将背后的男人推落公寓的罪魁祸首,如今呆住了。可接下来的台词轻易的抹消了慧太郎的困惑。
「将他送到主的身边,使其灵魂获得永恒的拯救」
「 、这不就是『杀』的意思么!?」
「我别无他法。除此之外他无法得救。他已经『为时已晚』了」
简直莫名其妙。这个男人从遣词到气场,本就给人一种十分含糊的印象,而且不知该说他整个人模棱两可,还是该说他情绪波动极大。
不,现在不用去想这些,救人高于一切。
「——我不会把他交给你的。给我立刻让这辆车停下」
慧太郎摆好蜻蜓的架势后,想必对方也明白了慧太郎一心交战。男人微微沉下重心。
「……可悲。你实在很可悲」
「?」
「你的方法错了。这样是……这样是、救不了他的!」
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破了忍耐的极限,男人骚然地发出狂吼,立刻以脱离人类范畴的神速冲上前去。他挥出右臂,然而仍看不到手中有何类似兵器的东西。
莫非是手刀!?——慧太郎之所以如此怀疑却仍旧毫不松懈地转为守势,自然是考虑到了对手是裸虫的情况——结果,这个判断是正确的。
「!?」
铿!迸发出终究无法认为是空手击打时所发出的硬质声音。
男人劈下右臂的瞬间,某种锐利的东西削到了无垢娘矩安的刀身。
慧太郎虽然没有看穿其真面目,还是间不容发的施以前踢,将突然转为急迫神态的男人强行推开。瞬息间被逼退的男人在兜帽之下明确地表露出惊愕。毕竟常人无法完全应对的攻击被轻而易举地防住,这自当不遑多论,而且男人被接踵而至的踢击命中腹部视线下伏的毫厘之间,更是完全跟丢了慧太郎的身影。
慧太郎在男人的正上方。施展前踢之后,慧太郎即刻未经助跑,毅然一跃而起。
看到这一幕,只要是拥有正常思考能力的人,无疑会不约而同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