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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刚才那个不知死活，看起来憨厚老实却又出口调戏，被月如一怒之下打到不知道飞去哪里的倒霉妖怪就是他们老大。
不知道那老大还活着没有。
一个很委屈的声音传来：“什么叫很猥亵的肥脸……我这是人见人爱妖见妖迷的正宗富贵脸！”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逍遥嘴角不由抽搐一下，第一个反应就是抓住要暴走的月如，然后半是警惕半是佩服地看着眼前鼻青脸肿的牛脸：“你居然还活着？”
牛老大继续深情款款地看着月如：“我是不可能死在有美女的地方的……”他叹了口气，“你们不是要去捷径么？我带你们去……”
“这么好？”李逍遥狐疑地看着牛老大，脱口而出，“……妖怪也有定期抽疯的么？”
一旁的小妖听见了，愤怒地大叫起来：“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们老大？太侮辱妖了……”
“啊，小白，没想到你对俺这么好，俺太感动了……”
“……老大那哪里叫定期抽疯，他根本就是每时每刻都在抽疯好不好！人类，你不要侮辱我们妖怪的判断力……”
“……”
……
“好了，别和我装蒜了。”林月如打断他们的胡搅蛮缠，“说吧，什么条件？”
牛老大的眼神闪了闪，浮上一抹精明之色，然后他一字一顿道：“……我带你们去底层，我的条件是……你们要……”他顿了顿，慢慢吐出四个字，“救醒如月。”
救醒如月？听到这个名字，李逍遥和林月如勃然变色。
到底……这个如月在哪里？受了什么伤……居然需要“救醒”？
“跟我来吧……”牛老大转身向外走去。
※※※
周围是一片黑暗。冥雪甚至连自己的手指都看不清，他只听到了自己急促的喘气声和咳血声，他感觉到自己身上正在流血，却不确定伤口在哪里，或者说哪里都是伤口。刚才的打斗几乎耗掉了他所有的精力，要不是他最后破开了一道机关，冲到这个封闭的空间，他也许就会死在那些妖怪手下。
不，他不能死，也不会死在这里。
他不会死在任何人手上，除了他自己，谁也不能把他的命拿走，连死神都不能。
但对于丢下他的萧武，他却没有多少怨恨，大概是因为他一开始就从没对萧武抱过希望，也从没有想过萧武会救他。所以从开始到现在，他都是自己在寻找出路，从来不曾想过要依靠萧武。那只狐狸对他来说，不过是个责任。一个承诺的责任。
但是冥雪不知道，那只狐狸曾经有过想要救他的念头，尽管只有一瞬间。
“这就是捷径了……”伴着陌生的话语，一旁的墙慢慢向上移动，光亮蓦地倾泻下来。
冥雪闭上眼睛，强行提起所剩无几的真气，握住剑柄，扬手就是一剑劈去。
刚打开机关，李逍遥的面上就亮起来势汹汹的剑光，他下意识用剑鞘挡住，然后反手飞快握住了来人的手腕。
盯着眼前满身血污，眼睛几乎睁不开的少年，李逍遥好半天才认了出来，吃惊地大叫出来：“冥雪，你不是在塔外么？”
冥雪听出了李逍遥的声音，身体一震，一股洪流涌上喉头，他眼睛依然睁不开，靠直觉上前抓住了李逍遥的衣领，嘶声道：“雪心呢？”
第七卷 万妖之塔 第九十九章 爱恨成空（全）
“冷羽珏？”萧武咀嚼着这个名字，他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容，这个怎样也无法和“冷羽珏”三个字联系一起的面容。那一刻他简直想大笑，但胸口隐隐抽痛的胸口却让他笑不出来。
发布他挑了挑眉毛，耸下肩膀，扶住墙走了出来，冷哼道：“雪心，装得还真好，刚看到的时候，连我都快被你骗了过去。尽管我不知道你的武功怎么会一瞬间变得如此惊人，但是……你想说谎也说得合理一点吧——冷羽珏是几十年前的人了……怎么可能会是你！”
发布我的心猛地一颤，厉声道：“几十年前？你在说什么？”
发布萧武眯起眼睛，慢慢笑了起来：“……我说……冷羽珏是差不多50年前的人了，她若活着，早就成了六七十岁的老太婆，怎会是你？”
发布几十年……几十年……
发布我的脸色慢慢便苍白，我……我竟然睡了那么久？我看着剑光中自己的脸与以前并无二致，心下微定，重新冷下脸来，挥手甩出剑气，在陌生少年的脖子上悄然划了一道红痕。
发布“侠王府的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你以为我关在锁妖塔内不知时间，就可以欺瞒我么？”我淡淡道，“现在侠王府该是萧清山掌舵吧。我当年看他藏起了昆仑盒，便知他终有一天会派人潜进锁妖塔……只是没想到他居然那么大胆，敢在订立盟约不久就犯此大忌。”
发布萧清山……那……那是祖父……雪心不可能知道……萧武怔怔地呆在原地，脖子有股凉意，他抚上脖子，低头一看却是满手的鲜血，那伤口也不知道划到了那个血脉，小小的红痕竟血流不止。萧武却不觉得痛，这一招……这一招正是萧家失传的“红袖添香”！
发布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容上的冷酷眼眸，突然觉得那么荒谬，周围的一切都扭曲起来，模糊不清。他究竟是不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还是说他在那个隧道中走错了时空？若是面前这个酷似雪心的少女真的是冷羽珏……究竟是她来到了现在，还是他误回去了过去？他……还是萧武这个人么？
发布萧武咧开嘴，想嘲笑自己的脑子居然已经想得如此荒谬，这怎么可能？可是他却丝毫笑不出来。
发布我挑起眉毛，转过身去：“……这一剑就算送给侠王府。滚回去告诉萧清山，当初偷学我一剑，我不与他计较。莫要给我多做纠缠！就算我冷羽珏要出去，也不需要萧家的人帮忙！”
发布萧武捂着脖子，强烈的痛楚让他更加清醒，血依然源源不断地从指尖流泻而下，一如一去不返的流年。看着冷羽珏的背影，他突然笑了起来。
发布“萧清山早就死了。”萧武慢慢道。
发布我一震，猛地转回头看他。
发布“萧清山是我的祖父。”萧武咧嘴一笑，眼中有些许残忍的意味，“若是你真的是冷羽珏。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你，我说得是真的。现在距离你关进锁妖塔已经过了至少40年。而萧清山……早在你关进锁妖塔的时候，就因为被昆仑盒吸尽精气而亡了……”
发布看着对方怔怔的表情，萧武笑得更加恶劣：“有段时间，我为了查你，读过我祖父的宗卷，其实他写过一句给你的遗言。你想不想听？”
发布“不……我不想。也没有兴趣。”我握紧剑，咬住牙，想给对面的少年一剑封喉，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发布萧武低声背诵那早已熟记的那句话，嗓音低沉，仿佛真的是当年那个阴郁的祖父：“羽珏：以我一命换你一剑，从此两不相干，任你自由。萧清山绝笔。”
发布我觉得晕眩，几乎站立不住，那张我以为我已经淡忘的脸又重新深刻起来。
发布……
发布“就算我偷学了你剑谱又怎样？气坏了身体可不好，冷美女。”记忆中的青年淡淡地坏笑，“要不要我写个借据，以后再还？”
发布……
发布“什么没关系。我不是说了我欠了你么，我可是会缠着你还的。”明亮的眸子在阳光下闪烁，像偷了腥的猫。
发布……
发布“你不给我希望。我也不会让你和南宫越快活的！我不会放过你的！”绝望疯狂撕扯着他的眼睛，“你等着，我一定会毁了你们……一定！”
发布……
发布“羽珏……羽珏……算我求你……就算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快点走……明天他们就要把你关进去了……”他眼睛首次浮现出乞求之色。
发布“这不正是你要的么？”
发布“……我要的？这从来都不是我要的！”他凄厉地笑，“我要的从来都没有到过我身边过！”
发布……
发布我低下头，蓦然仰头大笑起来。
发布南柯一梦，醒来后黄粱未熟。我独自在自己的角落里沉睡，醒来世间却已几番轮回，曾几何时的一切伴随当年刻骨铭心的爱恨全部灰飞烟灭。时间带走了我的一切，却忘了带走我。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发布我停止了大笑，低头喃喃道：“如今越的坟墓早已不知道在哪里了吧……我还以为我若能出去，便可以给他上上香的……我还以为……”
发布我至少还能在他死后，再看看他的。
发布原来连这个都是奢望。
发布呵，梦境终是幻影，爱恨有时成空……爱恨有时成空……
发布当我的爱和我的恨最终化为白骨，我又该如何自处？老天，你要我如何自处！
发布我闭上眼睛，靠着墙壁，像是突然间没有了所有力气，我低声问道：“既然如此，少年，你又为什么而进来呢？”
发布“为了如月。”萧武的眸子里骤然闪现出光彩，急切道，“你有听过她的名字是么？我刚才听到你提到她的名字了！”
发布我听到这名字，抬眼看着眼前屏息而待的少年，想起那张纸条，那名叫如月的少女拼死唤醒我的情景，难道他就是如月要我出塔后转交纸条的人？
发布不过……敢这样对我说话，小子，你嫌命太长了吧？
发布我不置可否：“……你和如月是什么关系？”
发布我和如月……算什么呢……萧武一怔，首次开始想这个问题，他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可如月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他，在他心目中，如月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女孩，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是他唯一可以在她面前完全不设防的人。在黑暗中，只有那个单纯而沉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