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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帕兰丁军队为收复潘德雷要塞而欢欣鼓舞,摩拳擦掌准备乘胜进发的时候,与此同时,他们的最终目标伊丁城中,摩洛克太子克洛斯还完全没有意识到危机的来临。
塞纳图斯山谷被突破,这个消息让他感到很不爽,不过这还并没有让他开始担心,因为他坚信敌军难以攻破潘德雷要塞。当初,鲁因军在突击攻占了伊丁的大部分领土后,只有潘德雷要塞负隅顽抗,为此鲁因军调集了三万余人,连续不断的攻城四日,阵亡近两万人,才终于将弹尽粮绝的潘德雷要塞攻陷,而现在帕兰丁军队总共也只有不到三万人,潘德雷要塞虽然只有两万军队,但是兵精粮足,加之后方补给充足,随时可以提供增援,因此克洛斯对此抱有十分的信心。
这一天,无所事事的克洛斯带着贴身男仆莫里斯在花园中闲逛。自从父亲当了国王,自己成了王子,克洛斯的生活更加奢靡腐化,只是每天浸泡在花天酒地之中,时间久了也倍感无聊。为了讨主子的欢心,莫里斯想尽了办法,逗克洛斯开心,可是每次都是刚开始效果不错,过不了多久,克洛斯就失去了兴趣。
“好无趣的冬天哪……”克洛斯微微打个寒战,将棉大氅裹紧,看着满园凋零的枯枝,轻声的叹道。
“殿下,您又寂寞了?”莫里斯奴颜媚骨的凑上来,轻声的问道。
“寂寞?”克洛斯摇摇头,脸上挂着一丝自嘲似的冷笑,“若说这天下最不寂寞的人,怕是只有我了,只是……”他的表情中平添了几分惆怅,叹道:“只是那帮撒娇卖俏的胭脂俗粉,哪一个能够懂得我的心意呢?”
“殿下,您对她们不满意?”莫里斯听到这话,心里有些打鼓,那可都是他为克洛斯精心挑选的,要是克洛斯不满意,那责任可就落到自己头上了。
“笨蛋,”克洛斯冷笑一声,莫里斯心里一惊,腿顿时有些发软,只听克洛斯继续说道:“那些不过是些玩物而已,玩过了就算了,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他抬头望着头顶的天空,几只飞鸟从上方飞过,将他的心带向那个无法触及的远方。
“我很想知道,如果有一天我能和她相见,会是在什么样的情境之下……”他一边信步前行,一边自言自语着:“也许是在两军阵前?又或者,是在乱军之中?或许……”他突然停步,回头凝视莫里斯忐忑的脸,故意用一种令人胆寒的阴郁声音说道:“或许是在刑场之上,绞刑架前?”听到“绞刑架”这个词,莫里斯不禁打了个寒战,克洛斯望了一眼他战战兢兢的样子,哈哈大笑着转身就走。
莫里斯惶惶不安的跟上前去,没走几步,克洛斯忽然停了下来,莫里斯不及停步,险些撞到太子身上。他好奇的从克洛斯背后探出头来,发现克洛斯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一个人的侧影发呆,莫里斯定睛一看,立刻认出了那人的身份。
她静静地坐着,坐在一个长条石凳上。尽管是冬季,但她却并未增加多少衣物,依然是一身秋衣打扮。白色的长发少见的披散下来,在她青灰色的皮肤映衬下显得有些耀眼,突显出一种与寻常的人类女子迥然不同的别样风情。她低着头,手中捧着什么东西,静静地出神,那神情中的专注,令人心动。此时的她,眼神中已没有了丝毫的戾气与杀气,充满的淡淡柔情,仿佛一个流浪的孩子,面对自己的久违的亲人是所流露出的真挚的感情,任何人看了都会心生感动。
“真是没有想到,她还有这样柔情似水的一面……”克洛斯轻声自语着,莫里斯看看那女子,又看看主人,心里有了谱,他凑上前,小声问道:“殿下,要不要我去……”
“等等……”克洛斯轻轻的摆手,若有所思。他深知对方并非寻常女子,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令她就范的。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过去,不要多说,只说我有事和她商议,叫她到议事厅见我。”莫里斯点头答应,克洛斯转身离去。
“夜流云小姐……”莫里斯走上前,笑嘻嘻的叫了一声。正在出神的夜流云一边猛地抬起头,一边将手中的东西捂在怀里,神情似乎有些紧张。莫里斯瞟了一眼她怀里的东西,似乎是一本卷册,红色的封皮上没有文字,看不出什么东西。当然,他也无心过问这些,只是笑嘻嘻的说道:“抱歉,小姐,打扰您了,殿下让我来请您去议事厅,有要事相商。”
“哦,好的,我就去。”夜流云点点头,用警惕的目光注视着莫里斯,莫里斯知道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也就不多耽搁,转身离去了。
看着莫里斯离开,夜流云松了口气,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卷册,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卷册已经略显陈旧的封面,用绸巾将它小心的包好,藏在身上,然后起身看了看周围,快步向着议事厅的方向走去。
当她来到议事厅的时候,大门紧闭,门外没有士兵站岗,这让她感到很奇怪。她上前轻轻的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克洛斯的声音:“是谁?”
“是我,夜流云。”
很快,门开了,克洛斯满面笑容的站在门口,谦恭有礼的说道:“你来了,快进来。”说着伸手去拉夜流云的手,夜流云警惕地向后躲开,对他的殷勤感到十分诧异。
“哦,抱歉,请进。”克洛斯让开一条路,请夜流云进去,夜流云满腹狐疑,心下迟疑,想要不进去,却又觉得不妥。克洛斯毕竟是自己的上司,不好轻易地和他翻脸,她看了看克洛斯那居心叵测的脸,把心一横,心想,倒要看看他安得什么心思。
她大步走进议事厅,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背后,克洛斯将门轻轻的关上,夜流云尖尖的耳朵动了一下,隐隐的,她听到了铁锁扣紧的声音,心里不由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殿下叫我来,有什么吩咐吗?”她略加思索,决定先发制人,探明对方的意图。
“没什么,”克洛斯缓步走到她的身旁,夜流云警惕的向后退了一步,只见他轻轻的将圆桌旁的软椅拉出来,做个请的手势,微笑道:“别那么拘谨,请坐。”夜流云望着他脸上那看似和善的笑容,心里愈加忐忑,她犹豫了一下,在他温柔而又坚决的凝视下坐了下来。
“我这次请您来,只是想和您聊一聊……”克洛斯的口吻柔和的出奇,他一边在夜流云身后来回轻轻地踱着步,一边柔声细语的说道:“我们相识也有一段时间了,我一直觉得,和您在一起合作的时光是很愉快的……”他在她背后停下来,一手扶着椅背,一手轻轻的搭在她的肩头,把脸贴近她,在她耳边问道:“我相信,您也是这样认为的,对吗?”
“是的。”夜流云一边生硬的答应着,一边缩了缩肩膀,脱离他手掌的控制,心中暗暗的考虑如何尽快摆脱他的纠缠。
“不过,您知道吗?”克洛斯见她如此反应,怕打草惊蛇,于是直起身子继续说道:“每当我看到您领取任务之后匆匆离去,我都觉得于心不忍,那些危险的任务连男人都未必能够胜任,却要由您这样美丽可爱的姑娘去以身犯险,这真的是很残酷的是一件事情。”
夜流云默默地听着,没有回答,她已经猜到克洛斯的企图,只是一时没有合适的理由来摆脱他,她盼望着,会有人碰巧来敲门,自己就可以借机离开,只是那样的机会不知道会不会到来。
“而且,我还听说,在游侠们当中,流传着一段对于两支玫瑰的传说……”他再次贴近她,带着一丝笑意,用充满挑逗的语气说道:“其中一支,就是您,对吗?”那一刻,夜流云的脑海中映出一张丑恶的笑脸,她真想站起来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可是她忍了,多年的坎坷经历让她学会了隐忍,因为她知道,即使自己现在与他翻脸,去卡曼德拉王子那里告状,王子殿下也不能为自己做什么,虽然自己是他所器重的部下,但他与克洛斯之间那种共同的利益关系是不会因为自己而中断的,不到万不得已,她只能忍耐。
“宝贝儿,我跟你说这些,其实是想对你说,我想让你过的更舒适,更轻松自在一些……”克洛斯见她不说话,于是再次用手按住她的肩头,夜流云下意识的想要摆脱他,却发现这一次与上次截然不同,他的手死死的抓住自己,根本无法挣脱。
“你想想看,你一个女孩子,青春年少,为什么要在刀光剑影之中虚度光阴呢?你应该在奴婢们的服侍下,把自己装扮的貌美如花,而不是让身上暗淡的皮甲遮住你美丽的光环。我相信,你也一定希望自己能够过上舒适的生活,好好的梳妆打扮,让自己光彩夺目,哪个女子不爱美呢?对吧?”
克洛斯一边说着,一边将双臂饶过她的臂膀,从后面抱住她的腰身,凑上去亲吻她的脸颊,夜流云又惊又气,奋力地挣扎,试图挣脱对方的手臂,克洛斯紧紧的抱着她,急于迫使对方就范。挣扎中,失去平衡的软椅翻倒在地,两人扑倒在地上,克洛斯扑过去压住夜流云,伸手去撕她的外衣。
“我警告你,赶快住手!”寒光一闪,夜流云摸出一把雪亮的匕首,横在两人之间,克洛斯看了一眼匕首寒气逼人的刀刃,凝视着夜流云羞红的脸颊和愤恨的眼神,笑道:“从前听人说过,玫瑰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如果能够死在你的怀里,我想我也不枉此生了。”他把脸凑上去,脖子紧贴着锋利的刀刃,一脸无赖的望着夜流云。
“你……”夜流云恨恨的望着他,颤抖的手无论如何也刺不下去,她不是不敢杀克洛斯,只是心中还有一件未曾完成的事,若是杀了克洛斯,自己怕是也没有命活下去了,那样一来,那件事也就永远无法完成,那将成为她永远的遗憾。
“还是不要这样吧,”克洛斯轻轻的抓住她颤抖的手,掰开她纤细的手指,想要将那柄匕首夺过来,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