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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舍人,那人要是不说话,秦孤月差点都要无视他们了,太子舍人与门客又不同,是有官衔的,大概是从六品,比秦孤月现在的地位差了不知道多少个等级了。这些太子舍人和门客最大的区别倒不是才能,而是出身,简单地说这些太子舍人都是“恩荫”来的官宦子弟。
当初秦孤月成人之后,进宫的时候被人捣乱了,还莫名其妙地杀了两个锦衣带刀侍卫,没有见到无夜太子,若是被他看中,说不定也就变成一个这样的太子舍人了,不过如果是这样秦孤月的人生轨迹就完全不一样了,而且亏大了!
仗着自己家老爹牛逼,就可以乱说话了不成?
此时说话的人正是一个面目白净的青年人,不过从身上穿的黑色甲胄来看,应该不是文士,而应该是一个练武的人,而且这铠甲看起来寻常,秦孤月一眼就看出来,是镔铁打造,仅次于寒铁,上面还隐约雕着家徽,想必此人的来头也不小。
“哦?此事有何不妥?”无夜太子沉吟了一声问道。
“殿下……”太子舍人拱手说道:“太子太保一职的确是统领沈天殿三百羽林卫,可那一百锦衣带刀侍卫,乃是归郎中令所调派,即便现在沈天殿郎中一职有空缺,也历来都是武将担任的……”说到这里,那太子舍人眼角微微一挑却是看向秦孤月说道:“看古少保好像并不会武道,这一把剑,似乎也只是摆饰,若是统领那精锐的百名带刀侍卫,也许不能服众啊!以臣之见,不如选拔一名郎中令作为少保大人的辅官,如何?”
这一句落下,秦孤月虽然心里冷笑了一声,脸上却是丝毫不动声色,很显然,无夜太子也是在暗中观察秦孤月的态度,看到秦孤月这般喜怒不形于色,也是微微颔首,显然十分满意。
无夜太子听得那太子舍人的话,正色说道:“古爱卿也是近日本宫才寻觅到的人才,还来不及跟各位介绍。虽说那些锦衣带刀侍卫都是好手,不会武道的人,也许是难以服众,不过这古爱卿乃是一位当世无双的相术高手闭门弟子,恐怕他们也不敢不服!”
话音落下,众人竟是一齐都对秦孤月投来了各式各样的目光,有疑惑,有崇拜,也有嫉妒,更多的却是一种怀疑的态度。
不过对于这万千目光,秦孤月只是淡淡一笑,拱手回应道:“太子殿下谬赞了。”
虽然有人质疑秦孤月不会武道,有些不爽,秦孤月也在想要不要直接拔剑,把这个甲士境界的可怜孩子直接胖揍一顿,但是有一点的效果却是实实在在的达到了,那就是太子这句话成功地将所有人误导了——这个新来的太子少保是一个相术师,他根本不会武道,那一把剑是做样子的。
那么有人在怀疑起是谁杀了傲无常和刘文秀的时候?有人会怀疑一个根本连武道都不会的人吗?
“好了,此事就此了结!”无夜太子一边说着,一边擦了擦自己的手,陡然目光定住,看了看面前的两具尸体说道:“本宫还是这句话,今日之事,任何人传出去半个字,杀无赦!”
“至于两位爱卿,将尸体秘密收殓,以病故的理由,毕竟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将两位爱卿岔开日子出葬就是了……”无夜太子显然已是做好了这方便的打算,而且早就做好了。
“是,殿下……”旁边一个青年太监不知何时又冒了出来,在无夜太子的身后,一甩拂尘,捏着嗓音回答道。
正是那之前宣读圣旨的青年太监,秦孤月分明记得他在太子的南疆轿夫暴走之后就不知所踪了,这会怎么又出现了?而且看样子,好像也没有受什么伤?
面对秦孤月疑惑的目光,在众人散开之后,那名青年太监竟是特意走到秦孤月旁边来,将拂尘挟在左手的肩膀上,笑道:“古少保,杂家是沈天殿的执事太监,负责太子殿下的起居,以后就要与您多多合作了。”
“客气客气……”秦孤月立刻就把目光收了回来,笑了笑说道:“公公怎么称呼?”
“杂家本姓是何,太子殿下感觉叫得不顺口,便赐了‘海’姓给杂家。”那青年太监看了看秦孤月说道。
“原来是海公公……”秦孤月拱拱手作揖道。
“古少保,杂家来日请您品茶……”海公公笑了笑,一甩拂尘,有些阴柔地说道:“古少保不知是哪一位相术巨擘的高徒?”
秦孤月心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果然,正题来了……
“呵呵……家师是龙隐阁的一位长老……”秦孤月笑呵呵地说道,“太子殿下实在是谬赞了。”
“哦?尊师是龙隐阁哪一位长老?”海公公听得秦孤月的话,竟是来了精神,又追问道:“目下龙隐阁四位长老在外走动的好像只有尚宇穹长老?莫非就是尊师?”
又是尚宇穹啊……秦孤月在心里就笑了,是啊,是差一点成我师父了,但是他心里笑着,嘴上却是一本正经地说出了那个超不正经的名字:“不是尚宇穹长老,家师是上官天琦!”
秦孤月很明显地看到,海公公在听到了“上官天琦”四个字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对,就是见了鬼的表情。
“什……什么?尊师是……是上官天琦?”海公公的语气都有点结巴了。“这……这,你怎么可能拜他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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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节海公公
“呵呵呵……应该是我们师徒有缘。。”秦孤月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差点想朝地上“呸”一口了,是啊,是有缘啊,不然他也不会千里迢迢跑到云水山庄把我劫出来,又从云水山庄跑到云中国,再从云中国跑回云京城的……
“怎么?海公公认识家师?”秦孤月看似随口问了一句说道。
“不是,不是……”海公公的语气此时已是恭敬了许多:“尊师大名,如雷贯耳,杂家,哦不,我,我海某人仰慕已久。”
听到海公公说这句话,之前有些傲慢的自称“杂家”,也变成了比较寻常的“我”,秦孤月就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方才展颜笑道:“海公公客气了。”
“古兄弟,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了。”
秦孤月算真是佩服这些圣天王朝体制里的人了,说变脸就变脸,刚才还一板一眼地叫秦孤月的官职,现在直接开口就是“古兄弟”了,好,兄弟就兄弟,反正又不是不纯洁的同性关系,叫就叫了。
秦孤月嘴里回了他一句:“一定一定……”却见他握着拂尘,正要跟上太子的车仗陡然又转过头来,对着秦孤月“说”了一句话。
确切地说,是用传音入密说了一句话。
“古兄弟,那阻挠殿下让你代领太子太保之职的太子舍人,要不要我帮你敲打敲打他?”
秦孤月心里暗叫一声,你够阴啊,脸上却是淡然笑道:“不必了,这些太子舍人多是通过恩荫得到官衔的世家子弟,想必是早就有人看上我这太子少保的位置了,我半路杀出来,坐了这把交椅,我又是初来乍到,想必有人不服气,有人嫉妒,继而给我捣乱,这一点不奇怪,若是没有人说三道四,从中作梗,倒才是奇怪呢。”
秦孤月的回话,用的是相术里面的敛气凝声,而非是武道的传音入密,听到秦孤月的话,那海公公似乎是确定了“这个古怀沙不会武道”这个猜测,于是微微颔首,笑道:“想不到古兄弟如此通情达理,以后官场之上,定可以平步青云,看来海某人??某人是真的要好好跟古兄弟结交结交了。”
“海公公,你我相互扶持,各行其职便是了。”秦孤月朝着海公公作了一个揖,海公公抖了抖拂尘,算作还礼,也就跟着太子的车仗走了。
这海公公一走,秦孤月方才长舒了一口气。
且不说他一手传音入密的手段,运用得这样好,至少是一个武宗高手,单说是一个太监,长期处在深宫,无所事事,那应该皮肉松弛才对,可是这个青年太监却是浑身肌肉紧绷,而且隐隐透出一股珠玉的颜色来,竟是一个半步星阶的武道高手。
虽然以秦孤月现在来看,普通的半步星阶武者,对他已经构不成威胁了,但是,一个半步星阶的太监,还是让秦孤月略微有一点吃惊的。
虽然这海公公是想要打探秦孤月的底细,但是秦孤月倒也觉得正好,让这海公公传出去话去,震慑震慑那些宵小也好,倒不是说他怕有人来找自己的麻烦,你就算有本事请星魄阶的强者来,秦孤月耍点小手段,一样可以反杀给你看,怕就怕是把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就比如说刚才,他情急之下,连秦战天从《兵戈七绝》里衍生出来的不传武技“难知如阴”和“动如雷霆”都使出来了,如果傲无常没死,秦孤月的身份不暴露才怪。
秦孤月他这几天看了太子的一连串手段之后,感觉这沈天殿的水还是很深的,三千门客个个都想着往上爬,三四十个太子舍人又都仗着自己有后台有背景,哪一个不瞧着机会就想往上窜,就拿自己这太子少保的位置来说,如果不是武烈陛下亲自开口,问圣无夜有什么职位空缺,无夜太子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给他从三品,太子少保这样的高位。
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既然一下子爬到了从三品的高位,秦孤月就不得不去接受这些官场上尔虞我诈的烦恼了。
正是如儒门中人所说的,世俗是一个大染缸,能在其中不迷失自我,就可以突破瓶颈,到达一个更高的境界,但是,如秦孤月所见的,别说是进入朝堂的儒门中人,现在连儒门赖以培养精英人才的圣贤书院都快要变成一个小朝廷了,原始儒门追求的世俗中的历练,成败与否,由此可见一斑。
虽然太子在西山猎场的时候,下了近乎冷酷无情的封口令,但是,西山围猎的时候,无夜太子遭遇临溪王府的刺客暗杀,太子太傅刘文秀,太子太保傲无常身死的消息,还是通过了不知道什么途径,在整个云京城里不胫而走。
两大势力从原来在台面下的勾心斗角,竟是一下子发展到了明面厮杀,刀剑相向的地步,着实还是让整个云京城人都有一点吃不消,也正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