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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夜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你神经啊?」
「哈哈哈哈!等你知道是什么情况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喔!
再见啦!愚蠢的凡人!」曹琰哈哈大笑着往前走去。
那背影实在让人想扔石头过去,说有多讨厌就有多讨厌。
你才愚蠢呢!季夜在心底暗暗咒骂着。
「——就是这样。我那时候实在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现在我好像可以理解他的话了。」季夜越说越毛,「他们唯一认识的,名字会登记在生死簿里面的,应该只有我吧?」
「你是说……」吴启叼着空杯子,「伊想要用生死簿直接给你「死」?」
「我看是这样没错。唯一嫌疑最大的就他们了啊!」季夜叹口气,「我为什么每次都这么倒霉啊?」
「夜……」九天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搭上季夜的肩膀。
季夜吓了一跳,回过头时,看见的是青年虽然美丽、但却透着杀气的脸庞。
「怎、怎样?」那种明显的杀意让季夜有种想后退的冲动。
「你是说,他在你「耳朵旁边」说话吗?」九天微笑着问道。
「是、是啊,有够恶心的。这难道是神的嗜好吗?」季夜满脸嫌恶。
他现在一想到那种感觉,全身就不舒服。
「真是有胆识啊曹琰……我黎九天要是没好好教训你……我就不姓黎!」九天恶狠狠的化出那把漆黑的长太刀,一脸要出去跟人打架的模样。
「哇!你没事生什么气啊!」
「敢动我东西的人全都得死!」
「说过好几遍我不是东西啦!」
「等、等一下,季夜!」北极忙道:「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是徐温他们偷了生死簿?」
「呃?我是这样怀疑的没有错。他们可能不知道正本跟副本的差异吧?偷了那个的话,不但能除掉我,也能找你们的麻烦,算是某种程度的一箭双雕吧……」季夜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好了!别发神经了,解决南北极的事比较要紧啦!」他努力的将九天扯回沙发上。
「慢着慢着,不可能吧?」南极实在无法相信这种事情。「那可是我们家欸!那种层层封锁,就凭三个神子要怎么闯过去?根本是乱来……」
「可是,现在唯一可以把线索连起来的,嘛只有这个假设啦!」吴启道。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安怎到手的啦!」看见南北极那种「你的意思是我家防卫很烂吗!?」的眼神,吴启连忙又补上一句。
「你们最近有观察星象吗?」九天终于收起太刀,用非常不耐烦的表情重新回到沙发上。
「这……」双胞胎对望了一眼,「是有。」
「那你们有看见三个新的星座吧?还很黯淡,但是已经可以成为星座的东西。」
「经你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有这样一回事……」
「你们不觉得,那三个星座的中央星,很有可能就是学生会那三个人的主星吗?」
「他们?」南极怪叫起来,「他、他们并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吧?那可是星座欸!我们在得到正式职位之前,也都还只拥有主星而已……真要说的话,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红色星座还比较让人在意呢……」
九天不屑的眯起眼,「不干那个红色星座的事情,我很确定那三个多出来的新星座就是学生会那三个。至于力量嘛……就像你所说的,三个神子根本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两件神物偷出来,我想他们后面有人在撑腰吧!」
南北极对望了一眼。
「你这样说,好像也有几分道理……」南极低头思索着,「但到底是谁在帮他们?」
九天半敛下眸。
如果他猜的没错,应该就是「那个人」。
除了自己以外,全天庭应该只有他能够做到这种事情……
「你不觉得吗?如果连你们家族那种层层防卫都挡不了那人,那么那个人一定来头不小吧?」九天说着,那声音里多了一层警戒的意味。
南极察觉到了,他神色凝重的道:「你的意思是……不要追查?」
「对自己没好处的事情,不做——这才是明哲保身的方法哟!我们只需要将被偷的东西夺回来就好了。」青年挑眉。
还不是时候。
没有必要在这种时候打草惊蛇。
「我好像一瞬间闻到了世故的味道。」季夜叹了口气道:「那么,既然已经有了怀疑的人,接下来你们要怎么办呢?」
「当然是……」九天露出狂傲的笑容。
「找个时间,亲自去拜访他们了。」
徐温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捧着那本红色的大书——生死簿。纤长如白葱似的手指轻缓地抚过书皮,他感触着高级皮料上,因年代久远而出现的些许伤痕。
这就是玉皇所说的,能够避开永劫——九天的耳目,直接让季夜「消失」的办法。
「那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徐温喃喃自语着:「就算他借给我们力量,让我们偷到了生死簿跟判官笔……也没有办法使用啊!」
从拿到这两样神物开始,徐温就想出各式各样的方法要驱动它们——
书是可以翻阅没错,但里面一个字都没有;笔就更不用提了,墨水一沾上去就消失不见,现在根本已经沦为学生会办公室的华丽摆饰。
从那次以后,玉皇就没有再出现过,连姬幸都很久没在学生会室出现了。
姬幸一直都跟玉皇有着奇怪关连,平时的口信也是由她带——徐温觉得,那个女孩根本是被安插在他们身旁的眼线,而且想要找她的时候,还找不着……
看着手上厚重的生死簿,徐温不禁在心里暗暗想着:无论怎么说,都得让这东西能用才行……只要早早除掉那个凡人,他就可以不用再面对那个看起来温和,但完全猜不透心思的男人。
现在想想,当时那人会插手让他当上了一向是由人神担任职位的学生会会长、安排姬幸在他身边,该不会都是为了这个两年后出现的,不寻常的季夜吧?
一想到这里,徐温就觉得不舒服。他非常不喜欢这种「被操纵」的感觉。
那个握有全天庭最高权柄的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手指敲在木质大门上的清脆扣声响起。
紧接在告知性质的敲门声后的,是门锁的金属摩擦声。
「我回来了。」
「曹琰吗?」徐温没有回头。
他跟两个属下的关系相当紧密,光靠着气息就可以辨认。
「是,我已经暗示那个凡人了。」
「嗯。」徐温微侧个身,将书放在桌上,眼神依旧盯着落地窗外的景色。
「……你在想什么,会长?」曹琰奇怪的望着徐温逆光的背影。
「没什么。」徐温面无表情的说:「我只是觉得……我果然非常痛恨被当成棋子使唤。」
「棋子……你不信任玉皇陛下?」
「那个人没有什么好信任的。」学生会长抓着窗帘的手轻轻揪紧。
「一点也摸不透他。」
「会长……」
「最可悲的是,我明明怀疑自己已经是棋盘上的子了,却还不能反抗,一定得走下去……」徐温哼笑起来,「这就像是明明知道酒里有毒,却不能不喝一样啊……」
曹琰沉默着没有回话。他走向会长的身后,轻轻地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徐温半敛着眸,勾出浅浅的笑容,「你跟魏垣,会跟着我到天涯海角吧?即使你们服侍我徐家已经是很久以前的过往?」
「当然会的!」曹琰激动的一转身冲到徐温面前,抓住他的肩膀,「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在会长你的左右!」
「你真是单纯好骗到不行!」徐温低笑着。
那是虽然觉得有些愚蠢,但又感到相当安心的那种忠心哪!
「会长,我把结界架好了……曹琰你干嘛抓着会长?」
魏垣一开门就看见这景象。
「刚刚会长说了一些奇怪的话。」赶忙放开手,公关有些不好意思的将眼神转开。
「……所以你就做奇怪的事?」魏垣挑眉。
「我只不过是抓着他,哪里奇怪了?」
「只要是由你来做就很奇怪,好像要对会长「干什么」一样。」轻推了推眼镜,书记皱着眉道。
曹琰不满的瞪着他,「我今天惹到你了吗,魏垣?」
「不,没有啊!」
「好了,你们。」徐温出声制止,「魏垣,空间切割及陷阱都布置好了吗?」
「是的。」魏垣欠了欠身,「有了玉皇陛下给的力量,这些原本困难的工作都不算什么了。」
「那就等他们过来吧!」徐温重新坐回皮椅上,舒服的靠着,「现在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等那群人自动冲进陷阱里了……」
曹琰沉默的想了些什么,然后开口道:「会长,既然我们现在拥有玉皇陛下给的力量,为什么不干脆就跟「永劫」正面打一场算了呢?还要迂回的搞这么多东西……」
「凡事小心点比较好。」徐温慢条斯理的说:「永劫的力量有多大,根本没人晓得。我们只需要驱动神物的方法,所以目标放在南北极星君上头就好,别跟永劫他们正面对上。」
「……我知道了。」曹琰虽然觉得这样做有些太浪费难得的额外力量,但是他并不打算反驳自家的主子。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明亮的天色忽然被奇妙的暗影所笼罩,而且暗的不只是天空,整个学生会室都像被黑暗侵吞了一样,迅速地溶解在黑暗的空间里面。
「会长!」
那变化来得如此之快,在徐温与曹琰、魏垣察觉到不对劲、并开始想要做些动作的时候,整个空间已经暗得完全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