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肯赛思从对手愤怒的目光里明了了他的意图,于是手腕一紧,将高大的阿洛尔提了起来,使之保持半跪的姿态。肯赛思把力量运用得如此自如,似乎使他力大无穷的原因不是黑魔法而仅仅是由于愤怒。
从阿洛尔的脸上淌下了冰冷的汗珠,肯赛思的那只手是他痛苦的原因。此时教皇的手正变得跟死灵一样,毫无生气,冰冷无比,而且从骨头里向外透着绿莹莹的光。无论是谁,只要被这只手碰一下,就会感到麻木、无力,被触碰到的部位也会很快因深度冻伤而坏死。
“你很痛苦吗?”
“或者你以为自己很痛苦?”
说出这句话,肯赛思的表情忽然变得十分可怕,他脸色苍白,脖颈上青筋暴起,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可是比起我遭受过的痛苦,你的痛苦太小了……”
肯赛思苦闷地闭上眼睛。
“真不公平……只有我一个人受这种痛苦……”
“所以我要全世界都跟着我痛苦!”
接下来,肯赛思把目光投向精疲力尽的阿洛尔,看着圣武士前胸后背上正汩汩淌出鲜血的伤口,看着光明被黑暗创伤的证明,教皇的眼睛里有了喜色。
“对……我要全世界都一起痛苦。从你开始吧,不屈的圣武士,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你那坚定的眼神很快就会从我面前消失!也许只有背叛和出卖才能让你了解我的感受,我要让你知道被神愚弄的痛苦有多大!”说出这恶毒的宣言后,教皇念起了空间转移魔法的咒语。
阿洛尔无力抵抗。
周遭的景物开始变换,阿洛尔觉得在移动的并非是肯赛思和自己,而是周围的建筑物。漆黑的书房在远方消失,又有一间长长的走廊从后面飞速移近,毫无阻碍地冲过两人的身体。走廊两边雕饰的古老花纹极快地从眼前闪过,一间间不同大小、不同格局的建筑紧随着前一个的脚步。眼睛里终于只剩下白花花的一片,几乎晕眩。
空间向后飞逝,不受常识的阻碍。忽然肯赛思发现前方有一柄锋利的长剑直指自己的鼻尖,他惊呼一声终止了自己的法术。
迫使教皇驻足的,是一柄足以开山断岳的巨剑!
毫无疑问,没有人类可以拿起这件庞然大物,只有云端上的诸神才是这把神兵的主人。这把剑正是传说中的制裁与审判之剑,是它划出了天堂与地狱的鸿沟,劈碎堕落的欲望之神也是它的不朽功绩。利剑周身旋转着轮型的火焰,火焰内部还蕴含着威力强大的闪电,这把剑当然的主人自是那嫉恶如仇的歌若肯!
然而这只是雕塑。
一场虚惊的肯赛思开始环顾四周,想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其实这样做完全是多余的:在整个拉何尔城,只有教皇大厅,也就是歌若肯圣殿内部才有这么一尊真理之神的全身巨像。
“我的法术受到了干扰……”肯赛思低下头看阿洛尔,惊异于阿洛尔在重伤之余仍有能力干扰自己施法,然而他所看到的状况是:圣武士昏迷不醒,已经不可能再施展任何神术了。这样一来肯赛思感到很费解。
还来不及考虑更多,胸中突然传来一阵悸动,袭遍全身的无力感瞬时俘虏了他,肯赛思气力不继,只得松开了抓住圣武士的那只手。但是阿洛尔的自由仍然被肯赛思的邪恶力量所束缚。
几乎在同时,“吱——”,一只风镰向教皇脑后袭来,打算趁火打劫,然而当它接触到笼罩教皇全身的[黑刚障幕]后,便像一只撞在玻璃上的甲虫般没了消息。
“谁在那边?”肯赛思捂住疼痛的胸口,勉勉强强站稳,厉声质问。
黑暗中出现了少许光亮,尽管很微弱,肯赛思还是看清了是什么人站在自己对面。
拿慕鲁、宾布,还有……恐惧之石!
恐惧之石依然与约束它的法器联成一体,金杯里面的心脏也完好无损。这把半身石雕一样大小的法器被放置在距离肯赛思三十步远的红色地毯上,拿慕鲁和宾布一左一右守卫在它前面。
“我想你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末日,肯赛思……放开阿洛尔!”由于距离的关系,拿慕鲁提高了嗓门儿喊道,肩头的铁苍鹰威胁一般鸣叫了两声。
肯赛思没有听见拿慕鲁的威胁,他的眼睛正紧紧盯住恐惧之石,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实:恐惧之石不在这座大殿当中,或者说它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恐惧之石被封印在咒语领域里面,出现在歌若肯圣殿内的仅仅是它的影像。对于教皇来说,无疑是出现了最遭的局面,失去了恐惧之石向自身输送的魔力和血液,他的身体就像一株被切断了水源的植物,很快就会枯死。
震惊之余,肯赛思看到了环绕着恐惧之石转动的那些闪光的字母,发现在这些字母中有一个是字母表里面没有的,由此他恍然大悟:“图灵阿卡的字……这个狂妄自大的暴君甚至自创了一个字母来丰富自己的音节,你们中的谁唤醒了图灵阿卡?拿慕鲁?”看到对面的拿慕鲁昂了昂头,好像是在说:“就是我,你能把我怎么样。”之后,肯赛思又恨恨地看了看拿慕鲁身边站得歪歪斜斜的宾布,心里暗暗咒骂:“该死,图灵阿卡的力量本来不足以封印恐惧之石,拿慕鲁施法时宾布一定在场,这只是个误会,恐惧之石以为实行封印的人是我……”
肯赛思沉思片刻,倏地一挥手解除了禁锢阿洛尔的力量场,正在奋力反抗的圣武士突然失去了与之抗衡的力量,不由得蹬、蹬、蹬向后倒退十几步,总算在宾布的帮助下没有摔倒在地。
释放圣武士绝非肯赛思的本意,但是此刻他别无他法。教皇体内的力量已经非常有限,绝不能再把这不多的生命能源花费在阿洛尔身上。
肯赛思甚至可以感觉出自己的生命正在飞速流逝。
宾布从后面搀扶住阿洛尔,但是骄傲的圣武士似乎并不喜欢这种帮助,于是宾布耸耸肩,将支撑圣武士高大身躯的任务从自己的两手交到了阿洛尔的双腿。
宾布、拿慕鲁和阿洛尔,三个人终于又站到一起了。虽然看上去他们并没有什么相通之处,但是在一种不被了解,也不可否认的神秘力量支配下,他们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成为了铁一样的同盟。
现在,十年后的今天,对于阿洛尔来说更是有着特殊的意义。在这庄严肃穆的歌若肯圣殿里,肯赛思即将受到审判!即使全身伤痕累累,阿洛尔浑然不觉,反而精神百倍,因为他将要体会到的不再是失去兄弟的痛苦,而是完成复仇的解脱和喜悦!
“真理之剑永悬。”这是圣武士踏入战场之前最常说的一句祷告。
“慢着!”宾布阻止阿洛尔进攻,“肯赛思已经没有什么力量了,我们只要静静地等待就成——时间会替我们杀死他。”
像是要证明宾布的话似的,肯赛思开始大口喘气,脸色也越发苍白,就像一个处于弥留状态的垂死老者。他痛苦地抓紧自己的胸口,将自己胸前的法衣拧成一个漩涡,恨不得挖出自己的心。是啊,挖出自己的心,肯赛思确实这样做过,他把自己血淋淋的心脏盛在金杯里,用谢伊因的半颗心来填补胸膛内的空缺。谢伊因的那半颗心是从恐惧之石上面凿下来的,这块更加特殊的黑水晶拥有非常恐怖的效用,而谢伊因的另外半颗心,自然而然地与另一块魔石——苦痛之石连为一体。
在肯赛思胸中跳动的谢伊因的半颗心,被学者们称做“恐惧之核”,这块核心代替肯赛思的心脏运转,维持教皇的生命,可以让身体减缓衰老,加速伤愈。但是,如果恐惧之石被消灭,那么肯赛思的身体和灵魂都会瞬间裂开,炸成碎片,永劫不复。
现在,恐惧之石被打入咒语空间,这和恐惧之石被消灭几乎是同样糟糕的结果。只要储存在恐惧之核那里的黑暗能源耗尽,肯赛思就会立即变成拿慕鲁和宾布见过的那种恐怖的干尸——混乱支配神谢伊因可不在乎他的祭品生前是何许人,他照单全收。
也许是出于对死亡的觉悟,肯赛思垂下两手,平静地注视面前的三人:一个是早已熟识的圣武士,十几年前他曾经由自己授予称号,并接受他宣誓效忠。可现在他已经成为自己最坚决的敌人,为了达到复仇的目的他将不惜一切代价。另一个就是大名鼎鼎的冒险家拿慕鲁,这个身有残疾的老头在十六年前的大战中也曾助自己一臂之力。说实在的,肯赛思并不希望与他为敌,如果亲手杀掉他的话,你就会看到那些隐居的、弃世的、当然也是无比难缠的老战士、老法师们像捅了马蜂窝一样冒出来,发誓要让杀害拿慕鲁的凶手没有好日子过。再一个是几天前被自己囚禁在地牢里,希望从他身上得到[宇宙之声]的线索的[冥河]第一杀手,据说他在两年前还是用剑的一流好手,围绕在他周围的谜团有很多,肯赛思来不及一一思考,教皇认为只要知道最重要的一点就够了——在宾布的胸膛内跳动着的就是谢伊因的另外半颗心!
肯赛思又扬起头,仰视身后的歌若肯巨像。歌若肯手中的制裁之剑正高悬在自己头部上方,仿佛随时会轰然落下。肯赛思禁不住凄然笑了出来,他笑得是那么让人毛骨悚然,荒野上对月长嗥的群狼在肯赛思的怪笑面前也会四散奔逃。
“你折磨了我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接着,肯赛思又把他那张痛苦的脸转向阿洛尔三人。
“不是吗,你遗弃了我,又让你的军队来毁灭我。”
“我就这么让你毁灭吗!?”
随着这声质问,肯赛思猛地张开臂膀,黑暗的力量在他的双手中疯狂地开始聚集。教皇一声长啸,巨大刺耳的声波震得阿洛尔三人的耳膜疼痛难忍,圣殿内所有的五色雕花玻璃也在这啸声中被震得粉碎,像冰雹一样向人们身上洒落。
肯赛思不顾一切地施展了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