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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骑长加尔夏斯夫如此主张。
“不要急。城内有十万大军,粮食和武器也都很充足。我们就撑到援军从东方的国境赶回来之后,再里应外合夹击鲁西达尼亚军,如此一来,一天之内就可以击溃他们了。目前还没有急着出击的必要。”
身为城内军事方面最高负责人的加尔夏斯夫和沙姆经常有对立的意见产生。加尔夏斯夫主张速战速决,而沙姆则主张采取持久战。
除此之外,当鲁西达尼亚军从城外呼吁城内的奴隶们群起要求解放和行动的声音响起时,加尔夏斯夫想尽全力压制住奴隶们,然而,沙姆反对他的意见,他认为这样一来会引起奴隶们的反抗,反而会增加大家的不安。
“我说过好几次了,不要紧,还有奇斯瓦特和巴夫曼啊!他们一定会率兵前来援助的。”
“什么时候?”
加尔夏斯夫的反诘虽然简短,却充满了敌意。沙姆也不想回答。
守着东方国境的奇斯瓦特一行人就算在接获亚特罗帕提尼的战报后立刻就回头往王都驰援,也要花上一个月的时间。此外,除了军事方面,沙姆他们还得面对其他更严重的问题。
“国王陛下和太子殿下的安危也无从得知。我们到底该奉谁为主为持续这场苦战呢?”
加尔夏斯夫这样说道:“如果他们两人都有个什么不测,帕尔斯王国该怎么办?”
“到时候就只有让王妃泰巴美奈戴上王冠,以女王的身份来统治这个国家了。”
“啊……”
加尔夏斯夫不禁咋了咋舌。
“如果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巴达夫夏的遗民们一定很高兴吧?以前的巴达夫夏公妃当了帕尔斯的女王!结果,获得最后胜利的不就是巴达夫夏了吗?
”“不要拘泥于这种久远以前的事了。先不说以前,现在,她确实是我国的王妃啊!除她之外,还有什么更适合的人选吗?”
在他们交谈的同时,鲁西达尼亚军的攻势仍然持续不断。尤其是对城内的奴隶们的呼叫更是一波胜过一波。
“城内被虐待的人们啊!人世间不该有奴隶的。在依亚尔达波特神底下,众人都是平等的。不管是国王或骑士、农民,在神的面前都一样是个信徒。你们要在暴政之下呻吟到什么时候?为了你们自己的尊严,打开枷锁吧!”
“胡扯些什么?虐待我们的不正是你们吗?”
加尔夏斯夫不愉快地喃喃说道,此时,一道急报传了进来。
“大神殿的奴隶们放火了!他们杀了神官们,打算打开西城门让鲁西达尼亚军进城!”
加尔夏斯夫当时正在北门上指挥作战,听到报告立即把指挥工作交给部下,一个人骑着马朝西门跑去。
在火焰和黑烟窜生当中,奴隶和士兵们起了内讧,彼此挤成一团。
“守住城门!不要让他们开门!”
当加尔夏斯夫策马奔到城门时,拿着火炬和棒子的奴隶们原本作势要逃了。可是,当他们看到只有加尔夏斯夫一人来时,便一涌而上,想要把加尔夏斯夫从马背上拖下来。
加尔夏斯夫的剑从马上左挥右砍,形成一道道白光落下来。奴隶们的尸体滚落在石板上,鲜血便从地上喷溅起来。惨叫声四处响起,当奴隶们这次真的想要逃离现场时,沙姆和他所率领的士兵们把四周都围了起来。
城门勉勉强强地被守住了。
“加尔夏斯夫哟,你觉得杀奴隶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吗?”
沙姆不高兴地丢下这句话之后,加尔夏斯夫愤怒地大叫:“他们不是奴隶,是一群谋反的人。”
“他们不是只拿着短木棒吗?”
“心中可拿着利剑哪!”
被对方这么犀利地反驳,沙姆便闭上了嘴,然而,他看着那些一边被鞭子抽打,一边被拖走的奴隶,又说了一句话:“你看他们的眼睛!加尔夏斯夫,你虽然杀了十个谋反的人,但是,却制造了另外一千个叛徒。”
沙姆的预言不幸言中了。
第二天,在北城门附近,被关在小房间里的奴隶们群起叛变了。
禁不起奴隶们接二连三的暴动,万骑长要求面见王妃泰巴美奈,他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提出改善事态的方案。
“已经没有其他的方法了。王妃陛下,请您将城内所有的奴隶解放,让他们成为自由民,并给他们报酬和武器。如果不是这样,王都即使不被攻陷也只是空中楼阁罢了。”
王妃纤细的眉毛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我了解沙姆大人的意思,可是,王族、贵族、骑士、庶民、奴隶所形成的身份制度是帕尔斯社会的根基,如果为了一时的安泰而使国家的基础产生动摇,等国王陛下回来的时候,该怎么对他交代呢?”
面对王妃的固执,沙姆不禁叹了一口气。
“王妃说得对,但是,王妃陛下,这个国家的根基现在正危害到王都。谁会在被绑着的情况下为国家而战呢?包围王都的敌人立下约定,答应给那些奴隶们我们所不能给的东西。他们的约定虽然不足以信,但是,站在奴隶们的立场来看,既然对目前的状况已失去了希望,转而相信他们的约定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我明白了,先让我想想。”
王妃没有再多做口头上的承诺,沙姆只好退了出来。
于是状况更形恶化了。
被允许住在王宫中的乐师奇夫似乎把外面的战火和混乱视为其他世界的事情一样,每天锦衣玉食,过悠然自得的舒适生活,然而,一天晚上,他被叫到宰相夫斯拉布的办公室去了。
因为胃肠不好而瘦弱得像个贫民的宰相对着年轻的乐师扮出了谄媚的笑容。
“在我看来,你不仅在弓箭方面有高人一等的技术,在才智方面也不同于一般人,对吧?”
“从小就有这样说我啊!”
奇夫厚着脸皮接受了对方的称赞,宰相夫斯拉布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只好让视线在墙壁上的图画中游移着。然后仿佛发现到什么似地请奇夫坐下来。知道自己立于优势,年轻的乐师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对了,我有话要对你说。你的才智是众人皆知的,我可以信得过你吗?
”奇夫没有立刻回答,他把视线凝聚在宰相的脸上,用他全身的神经去感受四周散发出来紧张气氛。他可以感受到剑和甲胄的金属气势。如果他拒绝了宰相的请示,势必得和不只一个的士兵战斗吧?而且,现在他是空着手的。
他是可以把宰相当成盾牌来抵挡对方的攻势,然而,这个瘦弱的高级官员看来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明快。
“怎么样,能答应我的要求吗?”
“这个嘛……如果有正当的理由和报酬,而且有成功的可能性的话,我当然是会答应的。”
“理由就只有一个,为了帕尔斯王国的存续。至于报酬,当然会让你满意。”
“如果宰相阁下这么说,那我定当尽力而为。”
夫斯拉布满足似地点了点头。
“是吗?听到你这个答覆,相信王妃陛下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王妃陛下?”
“把你叫到这里来并不是我个人的意见,是王妃吩咐的。因为王妃陛下相信你。”
“身为一个流浪的乐师能获得王妃陛下的信赖,这实在令我感到惶恐。”
很明显的,双方都欠缺诚意。只有像猪一样的低能儿才会相信权力者的客套话。
“总而言之,奇夫,我们需要借你的力量利用秘密通路把王妃陛下送到城外安全的地方去。”
“王妃陛下要离开王都?”
“是的。”
“所谓王都是因为有国王和王妃在才有其存在意义的。只要其中任何一人不见了,叶克巴达那也就名存实亡了。”
嘲讽之意被奇夫那优美的声音糖衣包裹着,所以,宰相并没有注意到。
“让王妃逃出王都,和国王陛下一起在安全的地方证明帕尔斯的王权仍在的话,忠诚的将兵和民众们就会集结在那儿,重新建立一个新的王权根据地。
不需要一味地死守叶克巴达那。”
这倒是个好理由。
“叶克巴达那的城内有百万市民,他们又该怎么办?”
奇夫以指责的眼神看着宰相,引起了宰相的不快。由于这些话已经不光是嘲讽,而是一种弹劾了,宰相不得不有所反弹。
“这跟你没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守护王室,没有办法顾虑到每一个平民。”
“就是这样。就因为这样,所以人民必须自求多福了。就像我一样。”
宰相没有神通,所以他没有办法透视奇夫内心的喃喃低语。他之所以能在帕尔斯王国任职十六年的宰相而且平安无事,完全是因为他能巧妙地洞悉身为绝对权力者的安德拉寇拉斯王的意思,在不招惹其不快的情况下判断宫廷内外大小事宜之故。
一切事务都由安德拉寇拉斯裁决。夫斯拉布只要照着他的决断加以实行就行了。
他也常常会藉着执行公务的时候中饱私囊,然而,和其他许多贵族、神官们比较起来,他做得还不算太过份,而高官利用地位谋利、人民侍奉权力者应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他没有理由要对像奇夫这样身份卑贱的流浪乐师说什么理由。
(四)
奇夫走在通往城外的又长又大的地下水路中。用石块和砖块砌成的水路的每一个地方都点着火炬,川流不息的水深达奇夫小腿肚。奇夫和跟在他后面,戴着黑色面纱的女人已经在黑暗的通路中走了一个多小时了。
奇夫从宰相那儿知道了这条地下水路是王室在危急时用来逃命的。每一个朝代,每一个地方都一样,都有一条逃命路线是专供王室和高官使用的,一般的平民是不能使用的。
人民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一条逃生路线。
当民众被敌兵所杀,筑成一道尸体之墙的时候,国王和王室就逃到安全的地方去。这种作法不是反其道而行了吗?毕竟没有了国家时,该烦恼的是国王,而不是一般民众。
“不管怎么说,他们是太小看我了。”
奇夫嘲笑着自己和宰相。王妃是不可能在不带任何一个家臣、一个宫女的情况下,把命运交给一个四处旅行的乐师的。这种事情只存在于吟游诗人的妄想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