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夜色深沉,河面上几乎没有什么灯光。一艘艘二层的小船拉着帆布面,盖得严严实实的。只留一两个看店面的伙计,在船舱中呼呼大睡。
小盗贼德姆眼尖,从河上多如繁星的小船中,找了一艘相对靠外却不起眼的小棚船,毫不费力地打昏了船上的伙计,将可怜的小伙计用顺手抄过来的渔网捆得结结实实,塞入船舱底。
藏身的小棚船有两层,是个河鲜餐馆。二层风景姣好的位置放满了桌椅,一层是吧台和厨房,底层仓库堆满了原料和各种调味料,还有一些生活杂物。
德姆翻了翻小伙计的柜子,找出两套工作服,还有一条不知是属于哪个舞女的连衣裙。赶忙换下自己身上不方便行动的衣服,穿着小伙计有些脏旧的衣服从舱底走了出来。
“德姆,干得不错,你找的这可真是个好地方。”甜甜从吧台后面摸出来两瓶高浓度的烧酒,拨开康斯坦丁的外衣,又撕下一条自己干净的白衬裙,沾着酒抹在战士受伤的胸口。
烈酒疼得康斯坦丁直咧咧,牙关冷飕飕的,还得忍着不发出声音。
“忍着点,”甜甜也心有不忍,头儿教过她这个方法,说能杀菌消毒。甜甜当时没听懂,只知道应该对康斯坦丁有好处。
“伙伴们,”斯文掀开棚子走了进来,“情况不太乐观。只有一小部分兵分去追马车了,估计他们很快就能发现马车是空的。剩下的人已经开始搜索这里了,虽然人不多,但是他们人数还在增加,我估计咱们拖不了多久。”
康斯坦丁脱掉身上因为冲突已经变得破烂的外袍,穿着简单的内衬白衣,红色的血液逐渐停止渗透,将胸口染成一片参了酒液的粉红。
“大概还有多少时间?”
战士拿起身边堆的布条,举着之前慌乱中不知道从谁手里夺过来的剑,掂量了一下——剑有点太细了,用不顺手——单手一圈一圈将布条缠在握着剑的手上,最后嘴巴咬着打了个死结。
“按这个情况看,不出一个小时,他们就能搜到这里。咱们早做准备吧。”
一瞬间,每个人脑子里都闪过种种念头,却终究什么都没再说。
西娅靠在吧台后闭目养神,甜甜开始将船上贮藏的酒挨个拿出来,拔出瓶塞,倒出一部分酒,撕扯自己的裙摆,往里面塞绒布条。康斯坦丁握着剑,坐在绳索紧缚的船头,剑刃就在粗粗的绞绳上搭着。
德姆喝了两杯水,吸了一口气,猫身上了小船二楼,窝在阴影里透过船栏杆间的小缝监视外面的动静。
斯文下入船舱底,坐在大堆货物上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舱底的活舢板,他得提放有人凿船底。
船舱里,没有人说话,时间流逝地很慢,连空气似乎都快静止了。
每个人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甜甜和西娅闭着眼睛抓紧时间冥想,为之后可能爆发的冲突多攒点力气。
咚咚!
咚咚!
咚咚!
舱底突然响起木板敲击的闷声,所有人都跳了起来,握着临时的武器,紧张地冲入下舱。
“谁!”
康斯坦丁喉咙里低低一吼,剑尖直指通向水底的舢板门。西娅手上迅速凝起一个冰弹,在手中高速旋转,蓄势待发。
所有人都死死盯着颤动的舱底门,屏气凝神。
“我!送快递的!”
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从船底响起。
第一百一十八章脱壳
总有一些比死更可怕的事,是你不想面对的。
停在水面上的小艇随着河波轻轻摆动,即使是下层的仓库也挡不住开口处不断灌入的冷空气,还有随着空气一起进来的吵杂喧嚣,不停钻入耳朵。
包围他们的士兵已经在挨个搜查船只了,夜间看店的店员茫然惶恐的声音,士兵大声呵斥骂骂咧咧的声音,推搡和争吵的杂音,低沉的诅咒和抱怨…
声音在一点一点,靠近他们。
康斯坦丁攥紧手上握着的细剑,手心满是汗水,指根紧紧贴在剑柄上,小幅度地来回握紧。
德姆半弓着身子,反手持匕,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伏低身体准备扑向面前的舢板门。
甜甜眼睛睁得大大的,额角划过一滴汗水。
“好了,打开舢板吧,”战士喉头滚动,正准备给予致命一击,听到舢板下那声莫名其妙的回答,又扭头看了看嘴角明显挂着笑,一脸轻松的斯文,暗暗喘了一口气。
“德姆,赶快把舢板打开,不然,你可能会有麻烦。”
“什么麻烦?”德姆重新将匕首收起,打开舢板,扭头问康斯坦丁和斯文,还没等后者回答。头上就挨了一个湿漉漉的爆栗。
“想要憋死队长的队员,可不是好队员!”
船舱底的昏暗光线中。大量水珠向上飞起,透明的水滴向外飞溅,包裹着其中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一尾巨大的白色海鱼蹿出水面,带起的水花打了周围人一身。
这条大鱼长着一头淡金头发,一缕一缕湿着贴在头上,衣服也浸满了水分,紧紧贴在身上,凸显出那小巧又充满韧性的身躯。以及还不太明显的,随着身体起伏的玲珑曲线。以及一双修长纤细的,划过一道道水珠的双腿。
她皮肤白皙,嘴唇也因寒冷变成了浅浅的有些透白的粉,大大的眼睛正捉狭地看着舱里的队员们,在暗得有些朦胧的船舱底格外明亮。
小队成员见到这一幕,脸色都有些轻轻的烧红,同时庆幸夜色的掩盖,让他们不至于太丢人。
“咳。这可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快递员。”
黑暗中。不知是谁小声咕哝了一句。
“你们这回弄出来的动静可真大,码头都被封死了。我只好潜过来,幸好河水不是太脏。”梁小夏单手摘掉插在头发里的一根水草。一把拧住衣角,一捧水从手指缝间流出,滴滴答答淋在船底的木板上。
西娅最是活泼,见到梁小夏就要冲上去抱住尖叫一番,却被康斯坦丁捉住了胳膊。
“头儿,你来这里做什么?”康斯坦丁一脸严肃,这么大的动静,她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来蹚这趟浑水?
“当然是给你们送快递来了。”
梁小夏脸上写满了莫名其妙,捋了捋头发上的水,坐在船舱的一个木箱上,开始从臂环中向外掏东西。
他们早就知道她有空间装备了,梁小夏自从安息森林回来后,也没有刻意隐瞒过。
甲胄、重剑、匕首、法袍、十字弓、法杖…
小队成员们的惯用装备都被掏出来,挨个摆在地上,队员们也不客气,还没换衣服的急忙脱下那身中看不中用的礼袍,各自装备起来。拿到趁手的武器后,信心也仿佛回来了些。
“给,这瓶是你的。”
眼尖的梁小夏看见了康斯坦丁胸口的暗红,又掏出一瓶疗伤药剂给他递过去。
“哦,谢谢头儿,”康斯坦丁接过药剂,拧开瓶盖正要喝下去,突然想起来被打断的没说完的话,“头儿,我是说你赶紧走,别让这个牵连你的父母!”
提供给他们住的地方,招待他们吃喝玩乐,虽然梁小夏的父亲看起来很凶,可是人家毕竟做到了身为主人所应做的待客之道,康斯坦丁决不愿意梁小夏一家因为他们的事情受到牵连。
“那你就不怕牵连你的家人?”梁小夏反问,直接说得康斯坦丁无言以对。
他怕!他怎么能不怕?!
他自己一个穷小子,有点天赋进了战士班,被通缉流亡都是小事。可他的姐姐,肯定会因此受到牵连,丢了生计,说不定还会被关押坐牢。不仅是他,德姆、西娅,他们的家人都会受到随之而来的抓捕和麻烦。
看着康斯坦丁变了几变的脸色,梁小夏拍了拍战士的肩膀,轻松地调笑着:
“你们替甜甜出头的时候,都没想到这个,怎么现在又想起来了?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况且,我已经在这里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这是只有队长才需要思考的严肃命题。还有,甜甜,你也别想太多了。咱们是一个队伍,有事情本来就该一起扛。”
“头儿——”
康斯坦丁喉头有些哽咽,叫了一声后,有些丧气的一拳重重砸在了旁边的木箱子上。箱板在重拳猛击下开裂,里面黄色的调味粉不停流出。
“好了,好了。虽然我真的没有尝试过做通缉犯,也很想尝试一下当亡命天涯的歹徒的滋味。不过我估计,这回我的小愿望还是会落空的。机会就是一尾滑溜的鱼,想抓到它可难的很,”梁小夏拿出时俟,背在背上当先上了船甲板,“先让我看看你们这些‘穷凶极恶的罪犯’劫持的人质吧。要知道,上次分别之后,我可是很久都没见过她了。”
……
平日夜晚宁静漂浮在水面上。如同母亲怀中安眠的婴儿一般安详可爱的河岸街,正处在一片混乱的鸡飞狗跳之中。
士兵们举着长剑。拿着火把,三人一组,动作野蛮粗暴地掀开一个个灰黑色的油布幕帘,还不待里面睡得迷糊的守店人反应过来,便推搡他们冲入小艇中,将船里面掀得一团乱,再匆匆赶向下一个。
艾伦斯穿着盔甲,骑在一匹体格健壮的棕色疾步马上,脸色阴沉地看着整个河岸街。
“还没有找到吗?”
他单手握着马鞭。在身侧轻轻甩动,越来越不耐烦了。看着夜晚的火把燃烧的黑烟。艾伦斯眼皮子突突地跳,眼角的青筋也一抽一抽的,他总觉得,今晚会有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发生。
在战场上随着老将军斯格拉切赫冲杀陷阵所锻炼出的敏锐直觉,从没有一次出错。
“禀告艾伦斯少将,我们已经追到那辆马车了。车是空的,里面没有人!”
士兵握着火把,大声回禀追捕结果。
“那族徽呢?车上有没有族徽?”
艾伦斯更加关心这个问题。这也是来前伯奇叮嘱过的。一定要找到能够将这伙凶犯和昂撒联系在一起的证据。
“呃,没有族徽。马车上的族徽,似乎已经被卸走了。”
“废物!”艾伦斯马鞭一甩。抽在士兵身上,疼痛的士兵冷哼一声,咬着牙不敢叫出来。
“给我搜,从外向内包围。他们一定还藏在这里面!一定要把这伙人给我揪出来!”
随着时间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