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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常想,这可能是习惯问题。也可能是因为跟我住实在太舒服了,你一直找不到另一个像我这么好的人。”
“你实在太谦虚了。”
“你记得吧?我们有一次还差点离婚呢。”
“那次都是你的错!”
“你还好意思说?……都是因为你……”
老公忽然翻身把食指压在你的唇上。
“别忘了!我们都发过誓绝不再提这件事了。”
“说的也是。对不起。”
因为你和老公之间有一个无法化解的心结,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一个每次提及就会引发激烈口角,夹带着尖叫声、辱骂声、甚至(很可耻的!)碗盘齐飞声的话题。
你们的政治观点无法达成共识。
这一点,你们家这位大男人可无法忍受。
根据他的原则,为人妻者,思想观念与投票对象都应该与他这个一家之主一致。你不断以激进的女性主义论调与其抗争,真是让他忍无可忍。多少年来,每到了选举时刻,你们家中所爆发的狂风暴雨,绝非政坛人士所能想像。
直到有一天,由于无法为“他的”总统候选人争取到你这一票,老公便威胁要杀了你。你赶紧逃到妹妹家中。
老公于是要求离婚。
家中气氛沸腾到了最高点。
你的两个女儿也在父母之间斡旋着,又是哭泣,又是哀求,精疲力竭之际终于让你们两人握手言和(你也开始受不了在妹妹家睡沙发的日子了),还要你们以她们那两颗小人头发誓,以后绝对不再谈论政治。
你们也遵守了诺言。
可费了好大的功夫。
看新闻的时候两人不能再发表言论大肆批评,像是“某某白痴一个”、“XX那个败类”、“YY这个大笨驴”。
不能再吹毛求疵恶意批评对方报纸的社论(你们各订了自己阵营的报纸)。
也不能再在同一个选区投票。从此以后,老公的票将投入巴黎的票箱,而你则到木斯图苏乡下投票。
不过,你们夫妻又能和平共处了。不,应该说是“几乎可以”:在你们共同的生活里,总是充满了各种话题足以增添生活情趣,使你们不致于太无聊。你们也坚信无聊是爱情的头号敌人。所以一番小小的争吵总比长久的死寂要好。
老公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三十八周年结婚纪念日,你想要什么礼物?”
一说到礼物,你就高兴了。你温柔地对老太爷微微一笑。
“随便你。”
“我记得路易好像一直想要替农场买个挖土机。”
“不行!”脱口而出之后你自觉冲动,便又接着说:
“对不起!可是我实在不想再收到跟农业有关的礼物了。”
“那么,收成用的四轮拖车呢?”
“不要,绝对不要!”
“那你要什么?”
你想了一想。你最想要什么呢?你想到了。你微笑道:
“你得付出很大的代价喔。”
“真的!一颗大钻戒?”
“我银行的保险箱已经有两颗很美的了。”
“咦!你哪来的?”
“我妈妈留给我的。不过,我知道你不喜欢珠光宝气的女人,所以我就不戴。我要留给女儿。”
“好。可是我喜欢皮衣。真的皮革。一件貂皮大衣吗?”
“还说呢!穿上街去,碧姬芭杜小姐的朋友要是不向我丢番茄和臭鸡蛋才怪。”
“那到底要什么?”
“简单的三个字:‘我爱你。’……”
一片静悄悄。然后,老公微笑着说:
“你这个人可真顽固!你想要的东西不要到手,你就绝不善罢甘休!”
他说完跳起身来,将他长椅上的软垫丢在地上,然后指着软垫对你说:
“躺上去!”
“你想干什么?”你狐疑地问道(他常常会搞一些出人意料的把戏)。
“做你平常很爱做的事。”
“好,不过有一个条件:你要说‘我爱你’。”
“没问题!家里没有其他人了吧?”
“一个人也没有。”
老公扯掉了他的衣服,你的衣服,转向即将落入库斯塔树林后侧的夕阳,然后使尽全身的力气大吼道:
“我爱你!”
“我——爱——你——你——你——你——”山谷传来了回音。
打山猪的猎人行走在苏拉山顶的橡树林中,不禁惊讶地对看了一眼。
“马卡雷!是谁叫成这个样子?”下吉内农场的老皮耶说。
他拿起卡宾枪瞄准了米古乐的方向。
“是那几个巴黎人。”他对同伴们说,“搞什么呀,在阳台上……”
老山毛榉上的松鸦问白铜:
“你的主人,他们在做什么?”
“做爱。他们要不是吵架,就是在做爱。我觉得他们是一对了不起的爱侣。”小猫骄傲地回答道。
老公(附在你的耳边):
“你这个小笨蛋!我当然爱你了!永远不变……”
顿时,一股巨大的幸福感涌上你的心头。等了三十八年,总算没有白费,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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