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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默公寓》
第1章 花心大萝卜
每个年龄层的恋情都多如海滩上的贝壳。
第1章花心大萝卜
你从小所受的教育就教导你在结婚前要保持处女之身,
结婚后则要忠于另一半。
当你向小亲亲灌输这个观念时,
你并没有向她坦承自己曾经有多次热恋的经验——
每次都是非常真诚的。
爱情……常会让人一错再错。
(西班牙谚语)
哔哔……哔哔……
……电话铃响了。
你正在浴缸里享受着晨浴。不过你早有预感这个尖锐的响声,一定会在最不恰当的时候来打扰你,因此你也未雨绸缪地将无线电话摆在浴缸边缘了(其实你连上厕所也不会忘了随身携带)。
“我真羡慕以前人的生活,没有这些烦死人的噪音。”你对自己的杂种爱猫“白铜”(又名“小猫”,又名“喵喵”)这么说。其实以前的人有喇叭、有钟、有鼓、有号角,人类啊,就像个小男孩,老是喜欢制造一点噪音。
“喔!喔!”小猫答道。
它才不在乎呢。
它攀在你那高级名牌浴缸边缘,用爪子不停地拨动那块茉莉香皂想把香皂拨进水里,好让你永远找不到。
哔哔……哔哔……电话铃声继续响个不停。
你非接不可。
你叹了口气说:“这么早,一定是打错电话了。”
幸好,你曾经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过几种对付这类电话的方法,心情于是轻松了不少。比如:
男声:“喂?碧姬,是你吗?我是你的乔治啊。”
你(带着乡下人的口音):“碧姬和荒酥华先僧粗气了(碧姬和方斯华先生出去了)。”
或者:
你(低声说):“这里是B008情报员,讯息已收到。”
或者:
你(气愤的口吻):“该死!我不是吩咐过了,我在手术室不接电话吗?”
或者:
你(兴奋的口气):“啊!先生!你打来的正是时候,我的水管堵塞了。”
可惜,今天打来的人不是乔治。
“是我呀!”电话那头传来了你熟悉的稚嫩声音。
“你是谁啊?”你没好气地咕哝着。你最受不了这种人,即使再亲再熟的人也一样,随便乱叫一声,就认为你理所当然要认出他们的声音。
不过,“小亲亲”可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她气喘吁吁地问道:“我可不可以搬回家住几天?”
“住哪儿?”
“我以前少女时代住的那间房啊。”
“少女时代?你现在很老了吗?”
“别再开玩笑了,到底可不可以嘛?”
“为什么要搬回来?发生什么事了?你的套房淹水了?还是被你前任科西嘉籍的男友给甩了?”
“比这些更严重,也更复杂,我回去再告诉你。”
“可是……”你吞吞吐吐地说:“可能不太方便耶,因为我把你的房间改成一间小书房,现在你爸爸睡在那里。”
“什么?我的窝被爸爸占了?”
你真想提醒备受宠爱的小女儿,爸妈已经倾家荡产帮她买了一间小套房,而且她已经五年没有进她那间“少女时代”的房间了。
“那你呢?你睡哪里?”
“独一无二的神圣主卧室。”
艾莉丝苦叫了一声:
“为什么?你们分居了?”
“当然不是了!只不过……”
“妈呀,拜托拜托,你们千万别离婚!我马上回来。”
喀喇一声,她挂断了。
你对小猫说:“这下可好了,今天上午别想安安静静地做事了。”
白铜用尾巴轻轻挥着浴池里的泡沫,好像在挖苦你:“这就是太宠女儿的下场。”
你生气地接着说:“我只是做我该做的。而且你看小亲亲还先征求我的同意,她可没有扛着行李咚咚咚就跑来了。”
“她知道你绝对不会对她说‘不’的。”小猫小声地喵喵叫,声调里有一点点忌妒的味道(因为你吃饭的时候,总是不准它偷吃你盘子里的扇贝,而那却是它的最爱)。
“我要是不答应,她就会搬到朋友家,然后我又要好几个礼拜见不到她了。”你抱怨着说。
电梯的轰隆声刚好停在你这一层楼。救命啊!“小亲亲旋风”来了!她一定是在计程车上用大哥大打给你的,真是该死的现代科技!你急急忙忙冲出浴缸,就像一条蓝色的大鲸鱼破浪而出,溅起了滔天巨浪,淹没整片瓷砖地板。你随手抓起浴袍,但动作不够迅速,小亲亲艾莉丝已经如狂风般冲进浴室来了(虽然你一再重申,她还是没有交出家里的钥匙。大女儿也一样。然而她们谁也没有把自己住处的钥匙给你)。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跟爸爸分房睡了?你们吵架了?”
“没有!没有!只不过是……”
你实在不习惯将夫妻生活的内幕向女儿(或向任何人)透露,当年在圣女贞德修院学校里,接受纯洁保守的圣乔治修女调教之后,这样的行为万万不可能在你身上发生。
小亲亲的授业恩师却是属于六八年法国学生运动那反叛的一群,因此耳濡目染的她便毫无顾忌,非问个水落石出不可:
“只不过怎样?”
你咕咕哝哝地说,当夫妻年纪渐渐大了,就会开始受不了对方的一些习性。
你发觉老公的鼾声越来越大,吵得你(还有楼上的邻居)根本睡不着。而且他那么高大,双脚老是会伸出床尾,被子也太小,每次他的脚一踢,冷风就会沿着脚底往上钻,吹得屁股凉嗖嗖的。但最糟的还是文化广播电台,你的另一半是文化电台的忠实听众(也许是惟—一个),每天晚上一打开收音机就不能关。于是你只得每天陪着他听一些不可思议的节目,可能是关于爱斯基摩人的神话,也可能是关于新式伊波拉病毒的演变情况,或是三十年代法国蒙面党的秘密等等。虽然一听到他的鼾声,你总会试着把收音机轻轻关掉,但是他都会立刻醒来:
“别关,我现在听得正精彩呢!”
可是他不能忍受你早上五点悄悄起床写作的习惯。原因是:他一被你吵醒就睡不着了(他还会诉苦说,经过这么多年,他的睡眠质量越来越不好),然后他就会念叨你一个上午。
后来,有一天,你们夫妻俩经过一番坦诚而认真的长谈之后,终于决定分房睡。不过,这并不表示你们就不能……不能那个……
该怎么跟下一代解释这些亲昵的细节呢?正为难时,你听见了小猫吃吃偷笑,冥冥间仿佛还听见修女老师向圣母祷告,保佑你别口出亵渎之秽言。
于是你义正辞严地对小亲亲说:“反正不关你的事。”
“当然关我的事。你们要是离婚,我就自杀。”她大喊道。
“你不觉得自己大小题大作了吗?现在你倒是说说看,都二十五岁的人了,为什么还要搬回父母家?”
“我跟汤玛分了。”
汤玛是艾莉丝这六个月来(已经创下纪录)的亲密爱人。他是电脑工程师,目前失业,靠着打一些零工赚取生活费。
“为什么?”
“这家伙太讨厌了,做爱的时候竟然还穿袜子。”
“好可怕喔,我可怜的女儿!”
“别笑我了!最可怕的是他不愿意离开我,不,应该说他不愿意离开我的套房,他粘着我的床就像贻贝附着在岩礁上一样。每天晚上,他尽说些工作上的事,烦死人了,真的烦死人了……”
“亲爱的,你要习惯这点。每个男人到了晚上都会说工作的事,女人就要尽量表现出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这是我们的职责。”
小亲亲忽然有点尴尬:“然后他还说他才是我—……一……一辈子的爱人,说我对贾奥的一见钟情只是暂时冲昏头罢了。”
“贾奥是谁?”你有点摸不着头脑地问。
“是一个巴西舞蹈家。”你的女儿突然用一种热恋中的陶醉语调说:“他很高,长得很帅,人又好。我被那个白痴气哭的时候,他就会轻轻地拍我的手,耐心地安慰我好几个小时。我真的爱死他了——我说的是贾奥喔,别搞错了。”
你对于艾莉丝的花心已经习以为常了。你看着她交的男友一个接一个,其中有衣着光鲜、循规蹈矩的人,也有奇装异服、怪到极致的摇滚乐手。因此你不为所动。
“你想爸爸会愿意去跟汤玛谈谈吗?”小亲亲一面担心地问,一面把成堆的行李和绑得乱七八糟的塑料袋,往她的旧寝室里推。十足吉普赛式的搬家法。
“跟他谈什么?”
“叫他搬出你们的套房。”
“那不是我们的套房,那是你的套房,我们买给你的。我想你爸爸应该没有兴趣管你的爱情故事。”
“算了吧!我只要亲他两下,撒个娇,保证他什么都说好。”艾莉丝信心十足地说,那口气仿佛是身经百战的情场女子。
老公欣然让女儿亲了两下,但却断然拒绝去请小汤玛滚出艾莉丝的房子。她已经二十五岁,也该懂得自己解决问题了。就像上校岳父常说的:“自己的粪自己挑!”
隔天,你打了一整天的电话,希望能找到适当的人,提供适当的建议,以便收复小亲亲的套房。
大女儿茱丝婷也建议你别管,让妹妹自己想办法,因为她已经是大人了。她斩钉截铁地说:“她家的事。”
“他家的事”是茱丝婷的名言,当你紧张地告诉她:“你爸爸就是戒不了烟。”她也会冷冷地回答:“他家的事。”
友人伊妲建议你把汤玛淹死在浴缸里。她还愿意为你做不在场的证明:“我们两个一起去看电影了,法官大人。”好一桩天衣无缝的谋杀案。
“三姑六婆联盟”则建议你向区公所求援,请他们派出灭鼠队,向该栋大楼连灌两个礼拜的瓦斯,说不定汤玛刚好在里面。
你的妹妹阿丽兴灾乐祸地扯着嗓门说:“谁叫你那么宠女儿,让她娇生惯养,她那间套房永远要不口来了,活该!”
那天晚上,老公回房来了,你们躺在大大的双人床上,感觉还真不错。你紧紧地缠抱着他。
“好啦!我好累,头也好病。”老公有气无力地说。
“跟我来这一套,你丢不丢脸?通常都是女人才拿头痛当借口的。”
于是你更加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