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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上,我跟拉马叩持相同的看法。”(对他来说,不是跟拉马丁①持同样的看法,就是与佩尔唐②有相同的观点。)“我和拉马丁都认为:女人就像影子一样:如果我们追她,她就从我们身边跑开;如果我们从她身边跑开,她就会来追我们!”
①拉马丁(1790—1869):法国诗人。
②佩尔唐(1813—1884):法国新闻记者,政治家。
在座的有几个人心说诚服地大声喊道:“妙极了!”但是一位体态丰满的夫人却要求他解释一下,因为她从来没有看到一个影子在跑。这位夫人生有四个女儿,个个可爱得像天使,像平埃罗常常说的,个个都是马利亚。
平埃罗给了她一个科学的解释:“这很容易看到,我亲爱的唐娜·卡塔丽娜。你可以站在海滩上,背对着落日。如果你向前走,你就在追着自己的影子,因为它总是跑在你的前面。”
“一种很有趣的体育活动!”公证人在阿马罗的耳边轻声说道。
但是教区神父并没有在听他说话;那个出色的计谋已经在他的脑海中形成了。啊!等他一回到莱里亚,他就要像对待影于一样对待阿梅丽亚,从她身边跑开,让她来追他。瞧,现在已经取得了令人高兴的结果:三页热情的倾诉,每页都沾满了泪水。
礼拜四他来了。阿梅丽亚正在阳台上等着他;从一大早她就用双筒望远镜从这里一直望出去,期待着他的到来。她跑去为他打开果园的绿色小门。
“啊,你在这儿!”教区神父一边说着,一边跟在她后面走上阳台。
“是的,我一个人在这儿。”
“一个人?”
“教母正在睡觉,热尔特鲁德进城了。整个上午我一直顶着太阳等在这儿。”
阿马罗没有回答,径直走进屋去。他在一扇开着的房门前停了下来,看了看那张遮有天篷、旁边放着几把大皮椅子的大床,问道:“这是你的房间吗?”
“是的。
他很随便地走了进去,帽子仍戴在头上。“这比济贫院路的那一间好多了。外面的景色很美……那边是庄园继承人的产业吗?”
阿梅丽亚关上房门,径直向他走去,带着灼热的目光问道:“你为什么不回我的信?”
他大笑起来。
“真好笑!那你为什么不回我的信呢?是谁先开的头?是你。你说你不想再犯罪了。是啊,我也不想再犯罪了。所以这事儿就了结了。”
“但事情并没有了结!”她大声说道,脸色气得发白。“你必须要考虑孩子,考虑他的养母,考虑他的衣服。你现在不能丢下我不管!”
他装出一副严肃的神态,愤怒地说道:“我请你原谅。不过我自以为还是个绅士。我保证在我回维埃拉以前把这一切都安排好。”
“你不能回维埃拉!”
“不能!谁说不能?”
“我!我不让你走!”
她把手用力放在他的肩上,拖住他,靠在他身上,甚至毫不留意房门未锁,便像从前一样又委身于他了。
两天以后,费朗院长来了;他的风湿病已经基本上好了。他对阿梅丽亚谈起庄园继承人的慷慨大方——他每天都派人给他送来一只米饭炖鸡,放在一只盛有热水的特制容器中。但对他最好的还是若昂·埃杜瓦多:一有空闲他便来到他的床边,为他朗读书报、帮他翻身,一直陪伴着他到凌晨一点,像一名护士一样照料他。真是个好孩子!
他突然抓住阿梅丽亚的双手,大声说道:“告诉我,你允许我把一切都告诉他吗?我将要求他原谅你,忘记……如果你们能够结婚,又能幸福地在一起……”
“这太突然了——我不知道——我必须想想……”她喃喃说道,面孔涨得通红。
“那就想想吧。愿天主给你以启示!”老人热情地说。
当天夜里,阿马罗已安排好从果园的那扇小门进来——阿梅丽亚把钥匙给了他。但对他来说不幸得很,他忘记了看守人的那群猎狗。阿马罗一只脚刚跨进果园,那群狗的尖利狂吠声就划破了夜晚的寂静。教区神父慌忙沿着公路飞跑而去,吓得牙齿直打战。
第23章
第二天早晨,阿马罗刚读完他的信件,便马上派人捎口信叫迪奥妮西亚赶快来一趟。但是女管家已到菜市场去了,直到他作完弥撒回来,吃好早饭,她才来。
阿马罗想立即确切地知道,那事儿在什么时候来到。
“你是说生孩子吧?还有十五到二十天。怎么,有什么新的消息吗?”
是的;于是,教区神父把手边的一封信信任地念给她听了一下。
信是大教堂神父从维埃拉写来的,信中说,胡安内拉太太已经洗了三十次海水浴,现在想回来了!“我,”他在信中还写道:“几乎每个礼拜都少洗三到四次海水浴,为的是把时间尽量延长,因为胡安内拉太太知道,不洗够五十次海水浴,我是不会离开维埃拉的。我已经洗了四十次啦,所以你可以明白目前的情况是怎么样了。另外,这里的确已经变得很冷了。许多人已经走了。请回信告诉我你那边的情况现在到哪一步了。”在信后的附言中他又写道:“孩子的命运你考虑过了吗?”
“还有二十天左右,”迪奥妮西亚重复了一遍。
阿马罗立即给大教堂神父写了一封信,让迪奥妮西亚拿去寄掉。信中写道:“不出二十天,一切都会准备停当。务请想尽一切办法,不要让她母亲回来!告诉她,就说她女儿之所以一直未写信,也一直没去看她,是因为令姐一直在生病。”
他翘起二郎腿,说道:“喂,迪奥妮西亚,正像咱们的大教堂神父所说的,你看孩子的命运怎么样啊?”
女管家惊奇地睁大了眼睛:“我还以为这事儿你教区神父先生早就安排好了呢。我还以为你在一个离这儿很远的地方找人把孩子带大呢。”
“当然,当然,”教区神父不耐烦地插进来说。“如果孩子生下来是活的,我们一定得把他送给某个人,而且这个人一定要住得离这儿比较远才行,这都是明摆着的。但是,我想知道,谁是未来的乳母?这就是我想让你去替我安排的。现在是该办这件事儿的时候了。”
迪奥妮西亚显出很为难的样子。她从来就不喜欢为人物色巩母。她倒是知道有个很合适的人,身体健壮,奶水很足,一个很可靠的人;但倒霉的是,她刚刚生了病,住进了医院。她还知道另外一个人,而且刚刚跟她打过一些交道。她叫若安娜·卡尔雷拉。但是这人不合适,因为她就住在里科萨附近的波亚埃斯。
“没什么不合适!”教区神父大声说道。“她住在里科萨附近没有关系。等那姑娘好一些,她和唐娜·若塞帕就会回到镇上来。那时候,里科萨就跟她们毫无关系了。”
但是迪奥妮西亚还在慢慢地搔着下巴考虑。她还知道另一个人。这人住在巴罗萨,离这儿相当远。她在自己家里带孩子,这是她的职业……但是她不想谈论她。
“这女人身体不好,生病?”
迪奥妮西亚走近教区神父,对着他的耳朵悄声说道:“啊,我亲爱的年轻人,我不喜欢说别人的坏话。不过,人们已经证实,她是一个‘天使的织布工’!”
“一个什么?”
“一个‘天使的织布工’。”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意思?”教区神父问道。
迪奥妮西亚结结巴巴地作了一番解释。原来有些女人专在家里接受婴儿来喂养。但这些婴儿毫无例外地都一个个死掉了……其中有个大名鼎鼎的,原先做过织布工,而这些婴儿又都进了天国——于是这个名字就传开来了。
“这么说孩子总是死掉了?”
“一点不错。
教区神父一边卷着香烟,一边在房间里慢步走来走去。
“把所有的情况都告诉我,迪奥妮西亚。那些女人把孩子杀死了吗?”
这时,那位出色的女管家宣称,她不喜欢说任何人的坏话!她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她不知道在别人家里发生的事情。只是所有的孩子都死掉了……
“但是谁会想到要把孩子交给这样一个女人呢?”
迪奥妮西亚因为可怜他的无知而笑了。“把孩子送到那儿去的人多着呢,先生,有几十个呢!”
一阵短暂的沉默。教区神父低着头,继续不停地在脸盆和窗子中间来回地走着。
“如果孩子们都死了,这对那女人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他突然问道:“她不就失去了他们的养育费了吗?”
“好处就在于她先预收了一年的钱,教区神父先生,这钱估计是每月十个银币,或者是一个金币,这要看具体情况而定。”
教区神父此刻正靠在窗子边上,他慢慢地敲打着窗子玻璃。
“但是当局做了些什么呢,迪奥妮西亚?”
好心的迪奥妮西亚没有作声,只是耸了耸肩膀。
教区神父这时坐了下来,打了个呵欠,伸直了腿说:“果然不出我所料。我看现在只好送到那个住在里科萨附近的女人若安娜·卡尔雷拉那儿去了。这事儿我来安排。”
接下来迪奥妮西亚便谈起她替他买好的小孩衣服,她在木匠家里看到的一只非常便宜的旧摇篮。正当她要离开去寄信时,教区神父突然站了起来,嘲笑着说:“啊,迪奥妮西亚,关于‘天使的织布工’一事,我看都是你自己捏造的吧?”
这下可触怒了迪奥妮西亚:教区神父先生知道得很清楚,她并不是那种编造谎言的女人。她认识那位“天使的织布工”已有八年之久,几乎每个礼拜都在镇上碰到她,跟她讲话。上个礼拜六她还看到她从格雷戈的酒菜馆里走出来呢。教区神父先生可曾到巴罗萨去过?
她等他回答过后,又继续说道:“这么说,你知道巴罗萨了。镇口那儿有一堵倒坍的墙,再过去就是一条下坡马路。马路尽头是一条小河和一日水井,水井满满的都流出来了。前面孤零零的是一座有门廊的小房子。这就是她住的地方。她叫卡尔洛塔。我这只是向你表明我说的都是真话,我的朋友!”
教区神父整个上午都呆在家里考虑。他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把香